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我的呆萌冥夫》 001 “诈尸”的标本 我叫张小雨。 一个普通的名字,有着普通的身材和长相,是一个普通的医学系大三狗。 我和眼前这些走在校园里的男男女女们一样的平凡。 但我和他们比起来,又有点不一样。 我是一个驱邪师。 我生于阴年阴月阴时,自带阴阳眼,我哥说,我这是天生和死人打交道的命。 我是爸妈的老来女,我妈将近五十才怀上我,舍不得打掉,就把我生下来了。但他们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是我哥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拉扯长大。 对了,忘了说了,我哥比我大整整二十岁。 我哥也是个驱邪师,我那几招三脚猫的玄术,都是他教我的。 当然,信这个的,则信,不信的,大概就把他当一个江湖骗子而已。 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大约是七八岁的时候吧,我那时还没发现就我一个人能看到鬼魂,还以为所有人跟我一样呢。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一个美丽的大姐姐拿着我喜欢的最新款的芭比娃娃来诱惑我,我当时就上钩了,差点被勾了魂儿。 幸好我哥及时回来了,把我给救回来,否则,我也没命在这里和你们叨逼叨了。 自那以后,我哥怕我再被勾魂,这才告诉了我一些关于驱邪师的皮毛,又教了我几招防身的玄术。 总之,现在一般的小鬼见着我都得绕道走。 “张小雨,想什么呢快走吧,马上要上课了” 这时,我们班的班长碰了我一下,催促着我赶紧去上课。 靠,忘了要上课了 这节是解剖课。 听说学校新来了一个尸体标本,医学院,你们懂的,学生们非但不会害怕看到尸体,反而对尸体是情有独钟如狼似虎。资源有限,学校就经常发生为了一具尸体标本,争得面红耳赤甚至有时候还会动手的事。 这次好不容易争取到一具新的标本,而且我们班还是第一个给这个标本开“处”的。说实话,我也有点激动,和好奇的。 一路小跑地赶过去,同学们基本上都到齐了。 在我们的面前,躺着一具新鲜的尸体。 真的是很新鲜,不是我吹牛,这尸体躺在那,就跟睡着了一般,也不像以前那些标本一样,被福尔马林泡得都快变形了。 这是一具男尸,全身光着,就下身搭了一块白布,让我惊喜的是,这尸体居然有胸肌有腹肌,看起来生前身材不错的样子。 再往上看,我更加惊讶了。 好年轻,好帅的标本啊 我张小雨活到二十多岁,要说帅哥也见过无数了,各种国内小鲜肉,韩国欧巴,欧美大叔,也是见过一把一把的了,但看到眼前这具男尸的长相时,竟然还是被小小的惊艳了一把。 对方留着古人一样的长头发,死前应该是个艺术家吧,只有艺术家才喜欢留长头发的。 唉,可惜是个死人 他要是活着,我铁定把他奉为我的第一男神,之前的第一男神宋仲基都要给他让位。 正胡思乱想着,导师已经开始一边讲解,一边下刀。 不料,正在这时,异变突起 导师的手术刀刚划到标本的腹部,才划了指甲盖那么点的一个小口子,那标本竟然就突然坐起来了 没错,你们没看错,就是,坐起来了 导师直接也被吓得一屁股坐下了,不过,是坐在地上。 “啊诈尸啦”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现场立即乱做了一团。 同学们尖叫着几乎是屁滚尿流地跑开,被吓得坐到地上的导师也被人扶着跑了。 我皱了皱眉,却感觉十分奇怪。 我天生自带阴阳眼,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不干净的东西,这里如果不干净的话,我肯定是能感觉到的。 但是,我特意用我的阴阳眼看了一下,青天白日的,整座大楼,都没有任何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标本为什么会诈尸 我紧紧地盯着那标本,他突然就睁开了眼睛,视线在空气里和我碰了个正着。 真特么妖冶的一双桃花眼,这人死前肯定欠下了不少的风流债 被一具尸体盯着,就算我会几招玄术,此时心里未免也有点发怵。 这时同学们大多都已经跑出去了,身边有个动作慢的同学碰了我一下,让我赶紧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他一起跑出去了。 毕竟诈尸这么恐怖的事,我一个女孩子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太不符合常理了不是 往外跑的过程中,我还能感觉到那标本的的视线一直在追随着我,直到拐了个弯以后,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才逐渐淡了下去。 课是上不成了,诈尸的事,学校自会处理。 我也没多事,直接收拾东西回了我在学校附近租的小出租屋。 想起刚刚的事,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不过刚好我哥打电话来了,我便暂时把诈尸的事放到了一边。 “丫头,在干嘛呢”电话刚一接通,我哥那粗犷的烟酒嗓就传入耳中。 我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没干嘛呢,床上躺尸。” “呸呸呸,你这死丫头,躺尸这话可别乱说,保不准说着说着,哪天就成真了” “哥你真逗,就算我不说,到了年纪还不是照样得去躺尸,说得好像不说就能长生不老似的” 要比嘴皮子,我哥自是比不过我,骂了我两句,这才说到正题:“我接了个单子,让我去给一个楼盘驱邪,时间定在明天晚上,到时候你过来给我打个下手。” “行吧,最近有段时间没练手,都有点手生了,正好去练练手。”我哥找我打下手,我一般不会拒绝。 我没住宿舍,而是在校外租房子住,就是为了能让我哥随传随到。 像我们这样的人,住在学校的话,太不方便了,我虽然会玄术,但我又不会爬墙术,该被逮的时候,照样得被逮。 我总不能告诉舍管阿姨,我没出去瞎混,我只是捉鬼去了吧 所以只能咬咬牙,在校外不远处的老筒子楼里租了一间房,虽然环境不是很好,但好在便宜,自由。 和我哥又吹了几句,我就挂电话准备洗澡睡觉了。 等我收了手机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洗澡的时候,不经意一转头,就见我家门口的阴暗处,正站着一个人影 我租的房子,是筒子楼里的老房子。面积不宽,加起来不超过30平米,洗手间都在外面,房间里是通的,只是隔出了一间小厨房。 床是横着放的,我躺在床上,因为角度的问题,衣柜会挡住门口的位置,所以,刚刚在跟我哥讲电话的时候,一直没注意门口那边。 现在猛然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影,差点把我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出现在我家门口的人,居然是白天在学校里那个诈尸的标本 “你,你是人是鬼”我感觉自己的舌头开始打结,就跟喝了一斤二锅头以后的效果差不多。 那不知是人是鬼的玩意,迈开他修长的双腿,朝着我缓缓地走了过来。 我赶紧从口袋里抓了一把浸过黑狗血的糯米,二话不说地就朝着他撒了过去。 这浸过黑狗血的糯米可是驱邪的好东西,我平日里都舍不得用,现在一下撒出去一大把,可把我肉疼得。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糯米撒到对方身上,连个泡都没有冒,就跟撒在普通人身上一样。 卧槽,不是吧 我在心里哀嚎,这特么绝对是个高段位的鬼啊 那东西走到我的面前,慢慢地张开了他性感却略显紫青的嘴唇。 我紧张得腿肚子直打颤,背心起了一片的白毛汗。 完了完了,他张嘴了,他要吸我的血,还是吃我的肉 这种东西不是我所能对付的,我在心里大喊一声:“吾命休矣”然后就放弃似的闭上了眼睛。我想,我的死相一定会很难看。 却不料,对方既没有喝我的血,也没有吃我的肉,而是发出了嘶哑的声音:“言诉。”似乎说话还不太流利的样子。 “哈”我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心想严肃个蛋啊我特么现在很严肃好不好 他张嘴,又重复一句:“我的名字,言诉。语言的言,诉说的诉。” 咦现在的厉鬼在索命的时候,都这么有绅士风度,还会自报家门吗 他又靠近了一步,此时,我和他之间的距离,绝对不超过50厘米。 他像是一条大狗一样,伸出鼻子在我身上闻了闻,然后喟叹一般:“好香。” “”我怒视着他,“原来是个老色鬼” 言诉严肃地看着我,我去,这句话怎么这么拗口,总之,言诉非常认真地告诉我:“虽然我已经死了,但我不是鬼。” “那你是什么”我的黑狗血糯米对他完全没用,阴阳眼也没感觉到脏东西,他确实有可能不是鬼。 可是,不是鬼为什么会诈尸 以我有限的认知看来,这完全说不通啊 言诉听到我的问题,突然皱了眉头,眼底闪过一抹茫然,他摇摇头对我道:“我不知道。我刚清醒不久,有些事暂时还想不起来。” 得,问他等于白问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人是鬼。 ===002 什么?配阴婚? 我只好换个问题,“那你为什么要缠上我,我和你无冤无仇的。” 他又伸着鼻子在我身上嗅了一口,像是十分贪恋的样子。 不得不说,人长得好,还是有优势的。 若是个丑八怪敢这么在我身上闻来闻去,管他是人是鬼,我肯定拼死也要反抗的。 可是当对象换成言诉以后 咳咳,我承认,我花痴。 “珠儿,你不记得我了吗”言诉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的委屈,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般。 我顿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什么珠儿,我叫张小雨” “你是珠儿,我闻得出来,你和她的味道一模一样。” 汗,这也行 跟一个不是人的玩意儿讲道理简直就讲不通。 我往后退了一步,“你说我是珠儿,这个珠儿是谁啊” “珠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三媒六聘下过契约的。” 敢情是把我认作未婚妻了呀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就冒出一个想法来,赶紧问言诉,“你还记得你死了多久了吗” 言诉蹙着眉想了一下,摇头道:“不记得了,但我记得,我上一次苏醒,是在两百年前。” 两百年前 这就算不是鬼,也是个老妖怪了 “那,那你未婚妻早就死了,你怎么可能找得到她。”我的舌头又开始打结了。 言诉突然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我,沉声道:“我知道她已经死了,只是我答应过她,会找到她的转世,娶她进门的。你就是珠儿的转世,所以,我要和你配阴婚。” “什,什么”配阴婚是我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 我的眼珠子瞪得老大,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大兄弟,咱们讲点道理啊你已经死了,我还是活人,怎么可能” “就因为我已经死了,我才要配阴婚。”言诉打断我的话道:“若是我还活着,我大可用你们人间的规矩把你娶过门。” 此时的我,简直是欲哭无泪。 这都什么事儿啊 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我明天就是被导师骂到吐血甚至让我挂科,我都不会去上今天这节解剖课的 大哥说过,鬼魂存在于人世,靠的就是一抹执念,他们大多偏执,一根筋,和他们讲道理,是不可能讲得通的。 眼前这个言诉,虽然自称不是鬼,但毕竟已经死了,和鬼又有多少区别 我讲道理,他不听,我用暴力,又打不过他 等等 黑狗血糯米既然对他没用的话,如果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小宇宙爆发了,还是焚寂煞气泄露了,总之,我抬手就是一拳,狠狠地打在言诉的头上。 然后,这个看起来很牛逼的男人,就晕倒了倒了 晕倒后的他,躺在地上就像是一个死人一样,哦不,他本来就是个死人。 我盯着他看了半晌,却又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 扔出去 这人失去意识以后就是一具尸体,扔出去不得吓坏一堆人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最终,我狠狠地踢了他两脚,算是报仇了,然后澡也不想洗了,直接就跳上身后的床,蒙上被子睡觉 本以为有具尸体在房间里,我肯定睡不安稳。 但没想到这一觉睡得又香又甜,一觉睡到大天亮,连个梦都没做。 我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我看。 我睁开眼睛转过头去,好吧,再次看到言诉,我已经很淡定了。 今天的言诉,和昨天看到的,好像又有了一点的不同。 昨天的他,虽然看得出很英俊,但还是能认出一些只有尸体才有的特质,比如脸色青白,嘴唇青紫,表情也不自然。 但短短的一晚上过去之后,我发现言诉的脸色变得自然了很多,唇色也变成了平常人的粉色。可以说,他这样出现在人群中,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他是个死人。 “珠儿,你醒啦”言诉见我睁开眼睛,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就像是一只等待着主人醒来给食物的大狗一般。 我无力地扶着自己的额头,“我不是珠儿,我叫张小雨。” “好吧,那我就叫你小雨了,虽然你这个名字土得没边儿了,但谁让你是我媳妇儿呢。” 虽然他一脸的妥协和讨好,但我怎么就这么想揍他呢 好吧,虽然我的名字确实是很普通,但珠儿也没有好听到哪里去好吗 听着像是在喊“猪儿”,比张小雨还土好吗 还有,我什么时候承认是他媳妇儿了 我正兀自生着气呢,言诉又凑了过来,“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我决定了,以后就住在你这儿了。” 我:“” 大兄弟,请你别自说自话好吗 我愤怒地把言诉推开,“我可没有跟一具尸体住在一起的习惯,你最好赶紧离开,虽然我收拾不了你,但我哥很厉害的,我让他来收拾你” 言诉根本就没把我的威胁放在眼里,反而又狗皮膏药一样地贴了上来,“你哥再厉害也杀不死我的。小雨,你嫁给我吧,让我们红尘作伴再续前缘啊” 我心里一阵翻涌,千言万语化作一个字:“滚” 这老妖怪,简直就是个变态 不过,生气归生气,我心里也明白,眼前这个凑不要脸的老妖怪,来历肯定不简单,也没那么好对付。 他似鬼非鬼,似人非人,没有体温,没有心跳,却有呼吸。 他自称已经死了上百年了,可他的尸体,却如同活人一样新鲜。 而且,他成长得也太快了,不过一晚上而已,我就发现他比昨天要强了一些。 至少,外表看起来已经不像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活人了。虽然他没有体温和心跳。 如今被这么个东西缠上,我一时也没了办法。 大哥一直告诉我,人有人道,鬼有鬼道,神仙有神仙道,各自平行存在,互不干涉。 他天天对我耳提面命,说轮回,说因果,并告诉我,凡事留一线,不要作孽,会损阴德的。 不管眼前这个老妖怪是人是鬼还是妖,他并没有表露出害我之心,别说我没有除他的能力,就算有,也不能就这么把他给除了。 做我们这行,本就是违背常理,钻的是天道的空子,若再滥杀无辜,是会遭报应的。 大哥常常在我耳边念叨:生存,是每种事物的权力,是最基本的天道。人也好,鬼也好,都要生存下去的。 言诉看着我的眼神里并没有凶意,也感受不到他有任何的煞气,虽然人是无赖了一点,但确实不是害人的玩意。 要不,就暂时留下他 免得他脱离了我的视线,要是突然想杀人了怎么办 虽然昨晚上他连我都打不过,咳咳 我思量片刻,轻咳一声问他:“你真那么想留在我身边” 言诉赶紧猛点头。 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对他道:“我可以允许你留下来。但是第一,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以后配阴婚的话就不要再说了。第二,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东西,现在你生活的地方,是人间,你得遵守人间的规矩,像个人一样的活着。你答应我这两点,我就让你留下。否则,我除不了你,但我大哥可认识不少的驱邪师,我们多人合力,未必也拿你没办法。” 言诉见我神色认真,委屈地撇撇嘴,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负一般,委曲求全地点了头。 我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一半。 虽然只是一个口头上的承诺,但是像我这样的人,还有言诉这样的身份,一个口头上的约束就已经够了。 他如果敢毁约,自会受到惩罚,相对而言,我也是一样。 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承诺可不是像平凡人一样,可以轻易许下的。 你可以骗过你许诺的对象,却骗不过一个“道”字。 和言诉达成协议之后,我这才收拾着去学校上课,并且勒令他在家等我回来,不许出门。 为了怕他出门吓到人,我在门上贴了一张符,虽然可能对他来说作用不大,但好在心里安稳了一点。 原本以为标本诈尸的事会在学校里掀起很大的风浪呢,结果连个泡都没冒。 试探性地找了几个同学打探,他们都对此毫无印象,根本就记不得了。 我猜想,这应该是言诉的功劳,他能有这样的认知,我还是蛮欣慰的。 毕竟如果此事真的闹大了,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麻烦呢。 也难怪他昨天晚上那么弱,直接被我一拳打倒了,应该是用了什么术,透支了力量吧。 大三以后重要的是实践,所以课程已经很少了,今天只有半天的课。 上完课以后,我想起家里的言诉,犹豫了一下,还是拐进了一家服装店,给他选了两套衣服,又买了两顶帽子。 当然,我是一个穷屌丝,买不起什么名牌衣服,给他买的,都是一些几十百来块钱一件的野鸡牌子。 不过,就算这些东西很便宜,等我选完后一结账,也足足有七八百软妹币,这么大一笔钱,就这样花掉了。 这可是我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才省出来的钱,本来想去看男神的演唱会的,结果就这么浪费在言诉的身上了。 他最好给我乖乖的,要是给我惹麻烦,我就把他卖去当鸭子,肉偿 哼 ===003 诡异的楼盘 把买回来的衣服全部扔给言诉,那老妖怪,竟高兴得跟个得了糖果的小孩儿一般,拿着衣服就往身上比划。 不得不说,上天有时候真的是极度不公平的。言诉身形高大,面容英俊,哪怕是穿着一身廉价的衣服,也显得气度不凡起来。 现在,他看起来倒真是像个现代人了,就只剩下那一头的长发,还有些扎眼。 想了想,又带他去了筒子楼外边的理发店,花十块钱直接给他推了个平头。 嗯,剃完头以后,最后一点的违和感也消失了。 那厮像是一条大型犬类般地凑过来,在我耳边笑嘻嘻道:“小雨,你对我真好” 一嘴的气,全喷到我脖子上。 你们以为会像各种总裁小说里写的那么暧昧,甚至被他喷一下我就会羞涩的红了脸 别闹了,他喷出来的全是冷气好吗 暧昧的感觉倒没有,透心凉的感觉倒是明显得很。 我忍不住丢给他一个白眼,“离我远点。” “嘤嘤嘤小雨你是不是嫌弃我了,难道我长得不够帅吗”言诉佯装可怜巴巴地控诉着。 这老妖怪,正在以疯狂的速度吸收着现代的文化,这才多长时间,一些现代口头用语用得那叫一个溜。 我干脆不理他,他又跟条忠犬一般地追过来,“小雨,咱们换房子吧,你那小房间我们两人住实在是小了一点,而且也太破了” 我没好气地瞪着他,“换房子你知道现在的房价多贵吗你出钱吗” 他立即委委屈屈地往后缩了缩脖子,好像说错了话的小孩儿一般。 对此,我感到相当的无力。 你说,他要是干点什么坏事,我倒是有理由把他赶走,或是让我哥喊人把他给收了。 可是这厮偏生就像是条赖皮狗一样,就那么直勾勾可怜巴巴地盯着我看,关键是长得还这么帅,我就算是铁石心肠,也找不到借口发难啊 而且,放这么个大帅哥在身边,别说,真的挺养眼的,以至于晚饭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就多吃了一碗饭。 说起来,我这人吧,只能说是五官端正,如果说范冰冰是十分,那我最多也就只有五分左右,长得一点都没有辨识度,走在大街上绝对不会让人多看一眼那种。 活了二十一年,哪有什么机会与帅哥同行啊。现在这社会,帅哥的眼光都高,要么喜欢漂亮的,要么喜欢有钱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看上的,心有所属,看上我的,惨不忍睹。好不容易身边有了言诉这么个大帅哥,虽然他不是活人,但女孩子嘛,多少有点虚荣,我这心里,其实还挺美的。 言诉的长相,可甩了我们学校那个所谓的校草八条街了好吗 我看抬头看了一眼端正地坐在我面前的言诉,美滋滋的想,只要言诉不惹是生非,我就收留他了,说不定关键时候,还能把他带出去装个逼呢。 “小雨,你的吃相太难看了。”可惜,在我心里正美的时候,总有会有一个煞风景的声音。 言诉一脸不认同地看着我,“你前世好歹也是个世家小姐,豪门闺秀,怎么一转世,就完全变了,你以前可绝对不会如此胡吃海喝。” 我把筷子往桌上一撂,“嫌弃我是吧,有本事你别跟着我啊” 言诉抖了抖唇,欲言又止,后来还是妥协了,“小雨我错了。” 吃过饭,老哥的电话准时打来,告诉我可以准备出发了,直接到地方去。 我收拾了几样惯用的家伙什,言诉看出我要出门,又是拽着我一顿撒娇,“小雨,要出门吗带我一起去嘛” “别闹了,带你去,以我哥的修为,还不顺带把你一起收了” 我甩开他拽着我的袖子,“你就在家里乖乖等我回来,没经过我的同意,不准随便出门,否则我就让你一辈子也进不了这个门。” “可是,我一个人在家,会怕的。” 我:“你一个鬼,有什么好怕的” 他认真地申诉,“我不是鬼。” “好好好,不是鬼。”时间不多,我懒得跟他扯,“你就在家好好待着,听话,我给你带礼物。” 果然,一听有礼物,言诉的双眼立即就亮了,勉勉强强地答应了下来。 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言诉就是一个披着成人皮的小屁孩。 这么大人了,还撒娇,还要礼物,要不要脸啊 好不容易说服了言诉,嘱咐他千万不要乱跑,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带着家伙什匆匆地出了门,赶往大哥告诉我的地址。 我到的时候,大哥早到了。 有几个人陪着他,互相介绍以后,才知道原来那几个人,一个是建筑商,一个是包工头,还有几个胆大的建筑工人。 一阵夜风吹来,吹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此时天色才刚擦黑,春末的季节,天气本就暖和,按理来说,应该不至于有这么冷的。 我微微皱眉,心想这个楼盘果然有问题。 听我大哥说,这个楼盘是去年底才开始动工的,这才几个月,就死了四五个,疯了一个,还有两个直接被摔成了植物人,造成多次停工。 做建筑这行的,多少都会信一点风水。开发商在一个月前请了个风水师来看,那风水师也不知道是不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收了二十万改了一个风水,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 重新开工以后,还是在继续死人,甚至有好几个建筑工人都说见过鬼,连工钱都不要,就连滚带爬地走了。 听完基本情况以后,老哥侧过头来看我,“小雨,你觉得如何” 我微皱起眉头,用我的阴阳眼放眼看过去,只见夜色之中,整个楼盘都笼罩着一股子黑气,染得附近的夜色都比旁的地方要浓重一些。 这个地方,确实十分的古怪。 我睁大眼睛,正想继续仔细瞧瞧,却突然感觉有一股冰凉的力道朝着我的眼睛袭来,还不待我有任何的反应,就感觉眼睛一冰,一痛,竟然身子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几步,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推了一下 “小雨”大哥赶紧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我。 我攀着大哥站好,喘息道:“哥,这个地方恐怕不简单,里面的东西,不好对付。” 大哥的视线在我身上扫了一圈,确认我无事以后,这才问我:“你都看到什么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我什么都没看到,反而被一股不知道什么力道给反弹了。” “这倒是稀奇”大哥若有所思地想了十来秒,继续道:“你出生于阴年阴月阴时,天生自带阴阳眼,这可是老天爷赏给你的东西,说是金手指也不为过了,对方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将你这金手指给克制了,看来确实不简单。” 旁边的开发商等人一听这话,满脸担忧地看向大哥,“张大师,请您一定要彻底消灭了那脏东西,这楼盘要是因此烂尾的话,我家会破产的” 我哥似是十分享受这种被人恭维、尊敬,甚至依靠的感觉。 他高深莫测地哼了一声,再大义凛然地来了一句:“许老板放心,斩妖除魔,乃我玄门之人的职责,就是这里面的东西不好对付,价钱上” 许老板忙接话:“再加十万的酬金”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哥,我的亲哥,要装高人的话,省去最后一句,效果会更好的 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钱不赚王八蛋啊 许老板加了十万块的价以后,我哥的态度,果然认真了许多。 包里的家伙什也不藏着掖着了,只见他拿出一只小巧的铜铃,一边缓缓地朝着楼盘深处走去,一边摇着铃铛,一边念念有词。 这场景,在不懂的人看来,就跟跳大神一般,挺搞笑的。但我却知道,这一点也不搞笑。 我哥大概是知道里面的东西不好对付,直接就拿出了他众多趁手宝物之一,束魂铃。 铃铛摇动的声音,配合咒语,其威力是十分强大的,就算是厉鬼,也能被直接束缚住,无法挣脱。 可奇怪的是,大哥都念了好几遍咒语了,那藏在楼盘里的东西,却一点都没受影响。 我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正想过去帮我大哥,突然就听耳边传来一声声的女人的狞笑。 行内有句俗话说,宁闻鬼哭,莫闻鬼笑,一旦听到鬼笑,那就要赶紧逃命 因为这个东西,你对付不了 那狞笑声在我耳边盘旋,我努力地稳定心神,却见整个楼盘,都被一种黑红黑红的雾气所笼罩着,阴森而诡异。 再一回头,许老板和那几个建筑工人,早就吓得白了一张脸,眼看魂都要被勾出来了。 我忙从腰间的布袋里抓住一把黑狗血糯米撒过去,又连续在他们背心拍了一张符,这才险险地将他们的魂留住。 但此时的我,已经是满头的冷汗。 这里面的东西太厉害了,我和我哥绝对不是她的对手,我开始担心起我哥来,他都进去好久了 ===004 给我一口阳气! 就像是我哥知道我有多少斤两一样,我哥有多少本事,我也是十分清楚的。 玄术在古时候,曾经得到过很好的发展,扩张,但在近代,却是凋零得所剩无几。 很多厉害的术都已失传,传到我们身上的,更是少之又少,只是一些浅薄的玄术。 对付几个小鬼,那是绰绰有余,但若是遇到厉害的,根本就不够看。 这楼盘里面的东西,明显不是我和我哥这种级别可以对付的,也不知道我哥现在怎么样了。 这样想着,心里着实担忧着急,我正要提步往里冲,那开发商就战战兢兢地拉住我,“小姑娘,你别进去,这太可怕了” “可是我哥还在里面”我着急地想要挣脱,那人却把我抓得极紧。 好不容易摆脱他,正想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就见我哥衣衫凌乱跌跌撞撞地从里面跑出来,仿似见鬼了一样。 可不正是见鬼了吗 我忙迎上去,“哥,怎么样” 我哥跑出来以后,站在原地狠狠地喘了几口气,等气喘匀了,这才讳莫如深地对开发商道:“许老板,这里面的东西十分厉害,恕我道行粗浅,无能为力。” 接着,又拽了拽我的手臂,“小雨,走了,这东西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那许老板一听这话,当即恨不得晕过去,一把拽住我哥,面带哀求,“张道长,请您一定要想想办法呀,这个楼盘要是就这样搁置了,就算是把我卖了,我也赔不起啊” “命重要还是钱重要”我哥狠狠地瞪了许老板一眼,面色严肃,“我不妨告诉你,我张大宇都对付不了的东西,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对付,不信你可以再试试,请其他人来看看,恐怕结果只会更遭。” 许老板终于承受不住打击,彻底晕了过去。 我哥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就跑,跑出老远以后,才有时间停下来喘一口气。 我忍不住问我哥,“哥,那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连你都没有办法吗” 我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别提了,这次差点把命都扔进去了,还好你哥我滑溜,跑得快” “真那么厉害”看我哥的样子,不像是在吓唬人,可据我所知,一般厉害的鬼怪不会存在于闹市区,怎么会突然出现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呢 我哥刚刚一番周折,逃命,体力早就有些透支了,他嘱咐了我几句,不管以后谁来找我,让我千万不要再接这个烂摊子,嘱咐完以后,这才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我和他各自回家。 时间已经很晚了,筒子楼的弄堂口黑黢黢的,路边昏黄的路灯是最小瓦数的,有了等于没有。 我慢慢地踱回家里,想着那个楼盘里的东西,有些心神不宁。 走到家门口,找出钥匙打开房门,刚打开门,一股森森鬼气,就扑面而来。屋子里的灯亮着,却不停地闪烁,忽明忽暗,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若此时进门的不是我,肯定得吓得屁滚尿流。 我心下一惊,忙飞快地拍出一张符,闪身进了屋子。 眼前是一条黑黑的鬼影,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显得十分的骇人。 我大喝一声,正想再拍出一张符,却听见对方喊我的名字,“小雨,是我” 听到这个已经渐渐熟悉的声音,我愣了一下,随即松了一口气,冲言诉骂道:“言诉你个砍脑壳的大半夜的吓人有意思啊还不快把你那一身鬼气给收起来,想nen死老娘啊” 言诉的声音,却异常的委屈,“我控制不住,小雨,你先给口阳气给我” 我勒个去 这人之前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不是鬼,不是鬼吸什么阳气啊 不过,眼下这状况,也等不及我吐槽了,言诉身上散发出来的鬼气太过强大,如果不加以遏制,绝对会扩散到整栋楼。 我被他一身的鬼气熏得骨头缝里都是凉气,压抑住内心的暴躁,问他,“阳气要怎么给你” 言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痛苦一般,声音断断续续,“过,过来” 我依言往他面前靠近了一点,他突然伸出冰凉的手,一把将我拽过去,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脸和他的脸之间的距离,绝对不超过十厘米。 第一次和一个成年异性靠得这么近,可惜他不是人,呜呼哀哉。 我刚想问他干嘛,忽然就感觉全身一麻,四肢忍不住地想抽搐,就跟触电似的,从我的口鼻里,有丝丝缕缕的淡黄色的东西,被言诉吸进嘴里。 我知道,他正在吸食我的阳气,这种感觉真心诡异,就好像你看着你的大动脉破了,一直在流血,而你却毫无办法一样,我此时的感觉,大约就是这样。 言诉像是个贪婪的孩子一般,吸住就舍不得放手,我一开始还能理智的思考,没过多久,就感觉到头重脚轻,眼前昏花。 靠,他到底是吸了多少啊 我想推开他,想叫他停下来,却一点都使不出力道,发不出声音。 眼前越来越黑,我心想,完蛋了完蛋了,我该不会直接被这个老怪物给吸死吧 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我用尽全力地推了一把,也不知道有没有用,随即就双眼一闭,人事不省了。 冷。 真特么冷。 我感觉全身的骨头缝里都被灌入了冰水,四肢僵硬得都要坏死的错觉,关键是,还不停有冷风透过我的皮肤,一直进入我的身体内部。 在睡梦中,我打了个寒颤,然后浑浑噩噩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完全是花的,头顶电灯的光晕像是被人用布料蒙住了一般,眼睛只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光线。 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视线稍微亮了一点,就见言诉如同一只犯错的大狗一般,正双眼湿漉漉地盯着我看。 我一睁眼看见他,就是一肚子的气,自以为大声地朝他吼着,发出来的声音却气若游丝,“言诉,你特么的,怎么不干脆杀了我算了” 我现在全身冰得像是被关进了冰窖里,明显是阳气损失太多的副作用。 奶奶的,除了小时候差点被勾魂那一次,我很多年都没受过这种罪了。 言诉自知做错了事,心虚地看着我,“小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忍不住” 连“欲望”都忍不住的男人,还算是男人吗 我翻了个白眼,试探地撑着坐起来。 还好,虽然感觉很虚弱,但还没到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地步。 靠在床头上,窗外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照射进来,些许微光打在我身上,暖洋洋的简直舒服极了,我第一次感到,原来晒太阳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情。 “我煮了点粥,你饿不饿,喝点吧”言诉小媳妇一般地,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你还会煮粥”古代人不都信奉什么君子远离庖厨吗 “刚学的。”言诉去小隔间的厨房断了一碗热粥给我,我手捧到热碗的那一瞬间,简直幸福得想要流泪。 当我喝到热腾腾的粥的时候,我觉得我已经幸福得要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 真好喝 喝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肚子里热乎乎的,我这才感觉全身上下舒服了很多,想起昨晚上的事,皱着眉问言诉,“昨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鬼气就压不住了” 一提到昨晚,言诉明显也有些后怕,“我是被反噬了。” “反噬” “嗯,我在我的墓穴周围下过一道禁制,除非我愿意,否则没人能接近。但是昨晚上我明显感觉到有人冲撞我的墓地,我沉睡了两百年刚刚醒来,功力还未恢复,差点让对方得逞。后来虽然对方没得逞,但我却被对方的力量反噬,从而鬼气大乱,压抑不住。” 我不解地问他,“你不是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吗” 言诉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昨晚吸了你的一些阳气之后,我想起了一些事,不过不多。” “好吧。”我点点头,“看你的样子,实力也增长了一些” 言诉“嗯”了一声,“不过还不够,我模糊记得,我这次醒来,是要做一件事,可那件事到底是什么,我却想不起来了。” 说完以后,他又像只大狗一样凑了过来,就差没摇尾巴伸舌头了,“小雨,昨天晚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昨晚上没做成一单生意,又被他吸了阳气,此时正生着气呢,听他这么一说,眼珠子一转,“要我原谅你也可以,不过你得给我相应的补偿。我这失了阳气,没个十天半拉月是养不回来的。” 他认真地看着我,“你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 “我要钱,你有吗”姐姐我可是穷得叮当响,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 言诉低头想了想,“可以,不过得等傍晚以后。” 不会吧,这小子真有钱 我戒备地咕哝着,“我要的是阳世的钱,冥币我可不收的。” “我知道。对了。”他突然又凑近了一些,“小雨,你得帮我一个忙。” ===005 再探诡异楼盘 “你还真不肯吃亏啊,刚承诺了要给我钱,马上就要我帮忙,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么这么小气。”我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言诉却认真地看着我,“我想你陪我去一趟我的墓地看看情况,昨晚上已经有人闯过了,我怕生变。而且我还有些东西在地底下,既然我已经醒了,就该把它们挖出来了。” “是什么东西,陪葬品”我眼珠子一亮,两百年前的东西,虽然算不上什么很值钱的古董,但也值点钱了。 我怎么把这个忘了,早知道,我就应该一早就让他把“私房钱”上缴的。 言诉没有回答我,只是看着我但笑不语。 我心想,乖乖,不会是真被我猜中了吧这下可发达了,我张小雨终于要摆脱穷逼的日子,走上人生巅峰了 于是,我直接满口答应,“好,陪你去就陪你去,不过你得让我养两天,我已经失了不少的阳气,再去墓地这种阴气重的地方,到时候你就只能帮我收尸了。” 也许是因为年轻的原因,虽然这次失了很多的阳气,不过我在家躺了两三天以后,就养得差不多了。 期间我哥曾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这人吧,姑娘是个好姑娘,但就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嘴贱。 我哥给我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享受言诉的五星级服务,端茶倒水,煮饭洗衣。 这日子一过得舒坦一点,我就忍不住犯贱。 所以当我接到我哥的电话的时候,想起那天晚上那个楼盘里的东西,嘴巴就痒痒了,“哥,上次那个楼盘里的,到底是啥东西啊,能把您老都吓得屁滚尿流的” 我哥一听这话,不高兴了,极力与我争辩,“臭丫头,会不会用形容词啊什么叫屁滚尿流,我这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切,你就抵赖吧,当时你那狼狈样,好在我没给你拍下来,无图无真相,你抵赖我也没办法。” 我一嘴痒,就喜欢跟我哥抬杠。 每次都能把他说得吹胡子瞪眼,无奈他又说不过我,哈哈。 我哥气不过与我争论了两句,我开始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正题,“你把自己说得那么厉害,那你知道那楼盘底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我哥每次都吃我这套,但是这次,他却语气严肃地警告我,“丫头,这件事不是你能问的,以后离那个地方远点就行了,那里面的东西,你对付不了。” 我急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你告诉我很厉害,你又不和我说到底怎么厉害了,万一我突然就手贱了呢” “丫头我告诉你,这次你就算是自砍双手,也千万别去手贱管这档子事” 居然这么严重 我刚想问个究竟,我哥的声音就沉了下来,神秘兮兮地对我道:“这几天我查了一点资料,那楼盘下面震着的,哪里是什么厉鬼,而是一座很奇怪的墓” “什么,墓” 我哥继续神神秘秘地说道:“没错,是一个很邪乎的墓,这墓开不得。我告诉你这些,就是不想你再多管闲事,记住,以后一定要绕道走。” 我还想再问点什么,可惜我哥死活都不肯说了。 挂了电话之后,言诉冲了一碗麦片,端到我面前,“小雨,先喝点麦片,别太费神了。” 我轻叹了一口气,接过麦片咕噜咕噜灌入了肚子。 言诉的成长,快得惊人。 这才几天的时间,他已经差不多完全适应了现代人的生活。 会使用煤气灶,会认简体字,会坐电梯,好像没有什么可以难到他的,连我都自愧不如。 而且,他变得越来越好看了。 一开始,还有些尸体的特征,关节肌肉虽然能活动,却有点僵硬,就跟那些整过容的女明星似的。 而几天过后,他已经完全和常人无异了。 他的学习能力太强,强得我都有点害怕。 不过转念一想,他越是适应这个社会,我就越不用担心他会做乱,这是好事啊 “小雨,你身子好些了吧”脑子里刚乱七八糟地想着,言诉就凑过来在我耳边问道。 我动了动四肢,感觉没什么问题了,对他道:“没问题了,不过我的阳气可经不住你这么吸,下次再不懂得节制,看我还理不理你” 哼,姐姐我内心也住着一个傲娇的小公举呢 他立即正色保证道:“再不会了。不过今晚,你要陪我去一次我的墓地,我怕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晚上,是言诉做的饭。 别怀疑,这短短的几天内,他就已经成功点亮了厨艺专精技能。 言诉看我喝着汤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问,“小雨,吃过饭可以陪我去我的墓地” “噗”我一口汤喷出来。 没错,虽然他是一个十分细心且没什么架子的人,但我还是不太习惯和一个死人生活在一起,并且他还时刻提醒着我他已经是有墓地的人了。 撇了撇嘴,我咽下最后一口汤,“看在你不认路的份上,我就好心带你过去吧。” 其实我心里想的是两百年前的墓地,那陪葬品的价值得让我赚翻了 我拿出手机,打开地图,让言诉坐在我旁边。 他依然像个小媳妇似的屁颠地冲过来,我没好气地往旁边挪了挪。 “这就是你们现代的手机吧” “呦,知识更新挺迅速啊,还知道手机了,再过几天,你不是得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 “这两天趁你休息,我差不多弄清了这个时代的一切陌生的东西。” “算你聪明。”话不多说,我把地图模式转换了一下,他看着地形大致估摸了区位。 我放大了看了看,拍着胸脯倍儿自信地说,“这地方我熟。” 非常熟,熟的不能再熟了。因为前几天,我差点死那儿。 就是大哥和我上次去的那个楼盘附近。 看着地图,我突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那个楼盘附近,常年盘踞着一股黑气,连我大哥这样的人精都拿这个地方没有办法,这里居然就是言诉这个老家伙的墓地 那也难怪,当天晚上言诉就说他的墓地被人动了,并且还受到反噬,压抑不住鬼气了。想来我大哥虽然没法动里面的东西,言诉怕是也没讨着什么好。 看来,言诉的身份,可能真是不简单。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在几百年后醒来,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鬼,却满身强悍的鬼气,又和一般的鬼完全不一样,让人猜不透身份。 或许,我真该认认真真地陪他去墓地里走一遭,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查明他的身份,最主要的是,我要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害人的东西。 这样想着,我心里也有些急切了,吃过饭连碗都没刷,就拉着言诉出了门。 上次去过那个楼盘的,我还熟记着路线,打了个出租车到附近,带着言询拐过一条巷子,就到了那个新楼盘。 我转过身去问言诉,“你看看是这个地方吗” 之前言诉已经把大致方位告诉我了,我用这些讯息在手机地图上搜的,不一定准确,还需要他再确认一遍。 言诉站在原地,闭着眼睛感应了一下,而后点点头,“没错,就是这里了,走,进去。” 说完就要拉着我朝里走。 我一回想起上次那样恐怖的氛围,心里就有点打突,不放心地问道:“你确定是这里,没问题吧” “我能感应到我留下的封印,没问题。”言诉确认地点了点头。 我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毕竟上次我大哥进去了,差点折在里面,这要是搞错了,惹毛了里面的东西,不是自己送上门去挨揍嘛 “你,你走前面” 此时,我也管不了言诉是人是鬼了,躲在他的身后,抓着他没有温度的皮肤,跟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前挪。 言诉好笑地笑了一声,倒也没推开我,带着我一步步往里深入。 因为持续闹鬼事件,这个楼盘现在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里面没有灯,守门的也早就逃了,只有一堆堆还未用完的混凝土和砖块,东一堆西一堆地摆着。 远远的,我就能看到里面笼罩着一股黑红黑红的雾气,越是靠近,那股雾气就越是浓郁,恍然中,好像还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比我哥是差得远了,除了几个小鬼以外,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此时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就算还没感受到什么危险,心里也不自觉地发慌,小腿肚直打颤。 言诉可能是感受到我实在是害怕,停下脚步对我道:“小雨,不用怕,这是我的地盘,没有东西可以伤到你。” 我心想,正是因为是你的地盘我才怕啊 奶奶的,我最近肯定是智障了,才会大半夜陪着他来挖他自己的坟 言诉继续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嗯”了一声,似乎有些惊讶。 我连忙问他,“怎么了” “有一个小鬼,借着我这的阴气,竟然修成了厉鬼。”他说得清清淡淡的,好像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006 小雨,我错了! 一听说有厉鬼,我一下就不淡定了,哆哆嗦嗦地询问:“那怎么办,你打得过吗” “趁主人家不在,住进主人家里,还乱吃主人的东西,这种没有礼貌的东西,有什么后果都是自找的。” 他说着,忽然释放出一股霸道的鬼气。 我直接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耳边,传来一声声凄厉地鬼哭声。 言诉眼睛直直地盯着一个方向,而后冷冷出声:“出来受死” “呜呜呜”鬼哭声从四面八方而来,就像是一个3d立体环绕音响,哭得我直头皮发麻。 上次我和我哥一起来的时候,遭遇的应该就是这个厉鬼。 只是,连我哥都对付不了,言诉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这几天他是进步了不少,可是看起来还是一副弱鸡样啊 那厉鬼大概是被言诉浑身散发出来的森森贵气所震慑,藏在暗处并不现身,只是一个劲的鬼哭狼嚎。 我下意识地用阴阳眼去搜寻,这次,果然被我给找到了。 只见还没完工的楼盘的简易楼道口处,正站着一名红衣长发的女鬼。 她身上的红衣,就和附近的黑红雾气连成了一片,像是鲜血一般,刺激着我的眼球。 像是感受到了我的视线,那女鬼突然抬起头,用她那只有眼白的眼睛“瞪”着我,我立即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无形的东西锁死了一般,小腿肚下意识一软。 “怎么了”言诉关切地问我。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磕磕巴巴地指着女鬼的方向,“在,在那” 我话音刚落,言诉立即行动,只见他双手在胸前掐了个我从未见过的奇怪的印,而后一道黑气化作一大手的形状,须臾间就抓住了那个女鬼。 那女鬼被抓住,一时挣脱不开,就哭得更加的凄厉,震得我耳膜都要破了。 我下意识地拽紧了言诉的衣摆,才能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 不是我怂,实在是我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一些没什么威胁的小鬼,大哥也明里暗里地保护着我,基本没让我独自行动过,现在第一次见着如此厉害的厉鬼,没尿裤子都算我勇敢了。 言诉轻哼一声,束缚在女鬼身上的黑手印紧紧地一抓,那女鬼“啊”地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而后像是被捏爆了一般,四处散去。 鬼哭声停了,笼罩在楼盘周围的黑红之气,也慢慢淡去。 言诉拍了拍我的手,邀功似的对我道:“她已经被我消灭了,没事了。” 我咽了口唾沫,“就这样就消灭了” “是啊,一个刚刚修成厉鬼的小鬼而已,没什么厉害的。” 可是上次我哥可是差点死在里面,这样的狠角色,在言诉的眼中,就只是“一个小鬼”而已 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话说回来,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刚刚我明显地感觉到,言诉身上的鬼气,比前几天又强大了许多。 他像是个闯了祸的孩子一般,心虚地看着我:“小雨,我说了你千万别生气啊。其实是因为吸了你的阳气,你的阳气对我来说是大补之物,所以” 我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敢提这件事” 言诉一脸的惊慌,那样子,反倒好像我才是鬼一样,手不知有意无意,还举了起来,做出一副招架的样子。 “小雨,我错了” 原本我还一肚子气,想再奚落几句,可是看他这幅模样,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毕竟,言诉轻轻一抬手就能灭了厉鬼,却能在我面前像个孩子似的,不盛气凌人,我还能奢求些什么呢 不过如果就这么放过他,我还真怕下次他吸阳气,直接开大招,把我坑死。 于是,我努力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撇过脸去,不理他。 或许百年的时间,真不是多读书多学习就可以把代沟弥补上的。就比如现在,如果是当今的男人,多半一眼就可以看穿我这是在装模作样。 可是对于言诉来说,我这却真真切切地是在生气,原本的委屈惊慌,此刻也变成了紧张和急躁。 他在我身边绕着圈子,一个劲儿地说着:“再也不敢了”,丝毫没有之前对付女鬼的架子。 见好就收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既然他都这么低姿态了,我自认也不可能再刁难他,万一等下他暴走了,我可真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 “好啦好啦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个样子这次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过这个月,我的衣服全由你来洗,饭全由你做,还有还有什么来着,我先想想,想到再告诉你” 我一边嘀咕着,一边做出一副宽厚的样子,丝毫不以自己的无耻感到羞愧。 言诉就好像是得到特赦了一样,脸上都乐开花了,我估计,他可能连我后面说了什么条件,都直接省略了,一个劲在那里像小鸡叨米一样点着头,生怕我反悔的样子。 我恍惚间有一种错觉,觉得其实言诉并不是一只鬼,而是某个道术高超的人,垂涎于我的美色,故意装扮出来,接近我的。 当然,这种说法,我自己都不相信,也只是yy一下罢了。 就在我沉溺于现在的气氛的时候,言诉的话,却将我拉回到了现实。 “不好,这个小鬼动过我的棺椁,我得去看看” 等我抬头的时候,就看见,原本是一脸谄媚的言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一个十分忧虑的表情。 而且他也没等我跟上,就快步走在了前面。 我知道,他会这副样子,多半真有什么大事,否则他才不会把我自己丢在后面,毕竟这里是否安全,还未可知。 “喂等等我” 我喊了一声,赶忙追了上去。 也不知言诉用了什么办法,之前还是杂乱无章的工地,在他轻轻掐了个手印,念了几句我听不懂的咒语之后,面前,突然就出现了一个通道。 等过了一道石门后,我才发觉,这地方还真够奇怪的,难怪老哥说这儿是一座奇怪的墓。 简单点说,如果之前我们待的地方构造和规模,属于别墅级别,那么我敢肯定,现在我所待的地方,几乎就是某地方政府的行政大楼啊 这几年,盗墓小说我看了不少,真正的古墓也去过,但能和这里比拟的,却根本就没有。 我记得史记里说,秦始皇的墓里,在棚顶镶嵌宝石做日月星辰,那时候我一直以为那就是个夸张的描写,可是现在看,恐怕是真的。 因为这间墓室的正上方,不知道是用的夜明珠还是什么,镶嵌成了一副星辰图,给人的感觉,除了壮观,真的就没有什么了。 我有点后悔,这间该带个弹弓的,不然,就可以搞下来几颗带回去了,现在也只有看看的份儿而已了。 “别发呆了,小雨,快过来” 言诉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出现,将我的思绪全部打乱。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我扳不倒,似乎不表示言诉办不到吧 不过让他自己倒自己的斗,这样真的能成吗 我想着他可能暴走的样子,不禁缩了缩脖子,赶紧收起了心中的小算盘。 “哦,来了” 就在我回答的时候,言诉已经摸到了机关,将一面原本平整的墙壁挪开了,这时候我才明白,原来这里并不是主墓室,而是一个陷阱,为的就是保护言诉的棺椁不受到骚扰。 我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故意布疑兵的假冢都有这种规格,那么真的墓室里的东西,随便拿出一件岂不是要发财了 而且,会有这种规格,难道言诉生前是帝王 很快,我否定了这个想法,虽然历史我不大懂,不过如果言诉说的是真的,那么他生活的年代,起码也要是明清上下,那个时候,皇族里可没有姓言的,两宋之后,一直到现代,有几个皇帝的姓氏,我很清楚。 他言氏究竟是什么情况,竟有如此财力 不容得我多想,言诉就伸出手,一把就把我揪住,扯进了墓室里。 只见这间墓室,顶部的穹顶,竟然不是什么日月星辰,也不是象征身份的任何装饰,而是一副十分奇怪的绘画,不知道用的什么材料,经久不衰,虽然已经百年,却依旧清晰的厉害。 上面的内容仔细看,似乎是什么符咒,我猜测着,说不定言诉死了之后,却能再诈尸,而且身体保持的这么完好,就是因为这个符咒一样的东西,在保护他吧。 嘎吱一声,在我背后,棺椁的第一层已经被打开,我扭过脸,想去帮忙,可没走几步,就被喝止。 “别过来,有机关的” 话音未落,棺椁里就射出几支闪着寒光的利剑,没错,是剑,不是箭。就是武侠剧里常见的宝剑。 我惊讶于这机关的非主流,但更多的还是恐惧,因为我忽然有些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触动某些机关,然后一命呜呼。 十分钟左右,棺椁终于完全打开了,与我想象中,各种金银玉器盛载其中不同,只见里竟然只放了一柄造型奇特的刀,以及一枚玉佩,或者说,这个应该叫玉珏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的东西呢说好的宝物呢说好的钱呢 ===007 偷鸡不成的节奏 言诉也不等我问他,就将玉佩拿起,嗯,暂且这么叫吧。 他都没问我,直接走到我身边,就想挂到我脖子上,嘴里还嘀咕着:“珠儿,前世你我执此定情,今生我” 话没说完,我就跳出老远,指着他说:“你别乱来啊我告诉你,墓里的东西不消毒,直接带很危险的,而且我叫小雨,不叫珠儿,你再叫错,就别想和我回去了” 言诉听我这么说,握着玉佩的手僵住了,原本含情脉脉的表情,也显得有些落寞。 我可以想像到物是人非,对人的打击有多大,但我别无选择,毕竟让他继续说下去,万一等下他一时性起,把我杀死,和他在地下做一对鬼夫妻,我该怎么办 “对,你是小雨,是我不对,不过没关系,我有时间,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这个给你,你好好收藏,前你最喜欢这个的。” 言语间,我可以看到,他的眼神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温存,而那个前字,显然是想说前世,珠儿之类的;但却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将玉佩递给我后,他没多说什么,自己握着那柄奇怪的,看起来像工艺品多过武器的刀,就拉着我离开。 “喂这两样不值钱的咱们拿点别的啊要不然我” 我没说完自己想拿什么,就被言诉严肃地扯了出去。 他一边扯还一边说:“那些破烂拿了也没用,有这刀在,还有玉,就足够了。剩下的,你不需要考虑” 他说这话的时候,样子、语气,都和之前的神情不同,丝毫没有小孩似的痕迹了,我几乎怀疑,他是不是被刀里的什么妖怪蛊惑了,所以才有这么大的变化。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想让言诉把他手里的那把奇形怪状的刀卖掉,根本就不可能。 或许言诉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现在他的身上隐约有一种气息在和这柄刀渐渐融合,让他整个人的气息都有了巨大的变化。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他手里的这把刀,我可不觉得会有人愿意购买。那东西和现代冶炼的一些非主流的收藏品几乎是如出一辙,任谁也不可能相信,这会是件古董。 我想,即便言诉舍得卖掉,还没等我们出手呢,就会被当做骗子,送进警局里去。 至于那块玉佩嘛,那就是想都不用想的了,他自己都说了,这是他和那个珠儿的定情信物。别说我不觉得自己是珠儿转世,就算我觉得自己是,我也不敢把他的信物拿去换钱啊。 开玩笑,实力如此强劲的鬼唉,动动手指,还不分分钟杀掉我 所以,我这一遭,算是白走了吗 说好的各种陪葬品任我选呢 说好的从此当上总经理出任ceo嫁给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呢 想到这里,我的脚步慢慢的减缓了,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再顺点东西出去,能卖点钱补贴生活也是好的呀。 刚刚我也观察过了,来的路上,有几间耳室,按照一般古人的习惯,那里多半都会存放些金银财帛什么的,最次的,也会放上一两件墓主人生前喜欢的手把件。 我就不相信,他言诉死的时候大好年华,还会一点儿爱好都没有。就算我顺出去一个痒痒挠,只要是百年前的物件,那也可以小发一笔嘛 就在我还真脑子里yy的时候,原本走在我前边的言诉忽然站住,扭过脸来,对着我很严肃地问:“你怎么了走那么慢,等下遇到危险怎么办” “我、我” 我沉吟了半天,也没能完整的说出一个理由,毕竟,我总不能在他否定了我的要求后,跟他说,我非要倒了他的斗吧 可是眼看着他已经伸手来拉我了,有之前的教训,我自然知道只要被抓住,就多半没法脱身了。 也许是被逼急了吧,就在言诉的手指距离我不足一公分的时候,我忽然说出了一个理由。 “我、我可能吃坏肚子了现在肚子疼的厉害” 我还没等说完,原本言诉作势要抓的手,忽然改变了姿势,从五指齐出,变成了只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落在我的脉上。 我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蠢萌蠢萌的言诉,还是个如此博学的人,竟然还会把脉。 所谓做贼心虚,我虽然没做贼,但毕竟是动了心思,自然也担心的厉害,生怕言诉通过把脉,确定了我是在装模作样。 “你干嘛啊我肚子疼是想去方便下,又不是病了,你手指那么凉,乱摸什么啊” 我急中生智,趁着言诉的手指还没放稳,一下子就拨开了他的手指,然后凶巴巴地说。 看着言诉惊讶的眼神,我心里犯起嘀咕,他看起来似乎还隐藏了不少技能,会不会有推理这一项啊万一被识破,我又该怎么办呢 “哦,好吧,那你顺着这条甬道的左侧走,走到最里面,有一间空着的耳室,你去那里好了,我等你” 言诉很平静地说,虽然脸上的表情还很疑惑,但语气却萌嘟嘟的,又恢复了孩子一般的模样。 这种快速的转变,我是真的有些不大适应,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合适的物件带出去,至于言诉的变化,还是以后再说好了 心中打定主意,我也不理会言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就快步走去,我可以肯定,当时我的样子,去评个影后什么的,绝对不成问题。 走过来,我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这条甬道,我根本没走过,虽然也有两对耳室,但说到底,会不会有东西,那都是未知数。 更加重要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儿也没有机关。从刚刚过来时的经历来看,这虽然不是什么超豪华的墓室,但还是设有陷阱和机关的。 如果我一个不小心,中了招,那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咯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我走路的时候,也小心了不少,生怕会遇上什么麻烦,折在这儿。 和之前走过的地方不同,这段甬道上,连个灯台或没点燃的火把都没有。整条甬路上,黑漆漆的,能见度还不足一米。 之前远看还有不打紧,可走过来才觉得是步步惊心。如果不是我身上带着备用的手电,多半我就只能回去了。 我摸出手电,打着,然后小心翼翼地摸进一间较近的耳室,原本想着可以摸出些东西,然后就直接回去,免得继续冒险。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按照规矩,明明该放有东西的耳室,居然是空空如也,就连什么殉葬的童男女或者陶俑都没有一个。 我心下凄然,原本以为言诉说的空耳室是随口一说,可是现在,倒觉得有可能是真的了。 迟则生变的道理,我是晓得的,既然这里是空的,我也就不再耽搁了,一个人快速退了出去。 按照我的设想,再去隔壁一间的耳室看看,那间如果也没有东西,那么另外几间也就根本不需要去看了,多半也都是空的。 不过如果一切都和我想的那么顺利,那就好了。 之前我估算过,这里的地面用的长砖,每一块都足足有十步见方;所以我几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下面一定有名堂。 在通往下一间墓室的时候,便选择了贴着墙面走,以免触动机关。 当然了,虽然墙壁也可能有机关,但相比之下,弩箭一类的东西,远比跌到陷坑或弹簧板之类的东西来的简单,也更容易躲避。 但出乎意料的是,就在我的脚从慢慢移动到了第四块砖,几乎已经看到了另一间耳室的时候,在我的身侧,却发出了一声骇人的叫声。 我本能的扭过头,用手电照了一下,这一眼看过去,我三魂七魄,几乎就都吓跑了,只见我背后,一只只剩下一个眼球的骷髅,正手握钢刀,冲着我笔画着。 刚刚的声音,就是这东西发出来的他这算是示警吗还是什么 等等,这种节奏绝对不是叫嚷或说话,这是有规律的,这是在呼吸 想到这里,我再也不敢停顿了,也不管前边究竟是什么路,快速地冲了过去。 也许有人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如此慌张,毕竟我也是会些东西的,怎么就这么狼狈了 这就是你们有所不知了,这种怪物我虽然没见过,但我们老哥一早就和我讲过,遇到了会喘气的鬼,或者僵尸,哪怕他看起来在怎么不堪一击,也别轻易招惹,因为见到他,你半条腿就已经踏进鬼门关了。 之前言诉,就是一只会喘气的,其实力,我想应该不会有人质疑了,而现在这个家伙,都烂成这样了,那还不得是比言诉死的还久的 这样的家伙我可对付不来所以我就只剩下了跑这一条路。 接下来的情况,很适时地证明了我之前的猜测,这条甬路,还真不大太平。 我跑出没多远,就听见一声脆响,我知道,那是机关里钩簧发动,造成的响声。 没等我反应过来,脚下就是一空,紧接着整个人在一瞬间,就奔着地下掉了下去。 此刻我也顾不上自己的小算盘了,下意思的发出一声尖叫。 眼睛在无意中瞟了一眼地下,虽然看不清底下有什么,却可以看出下面的东西绝对不少,因为那一双双散发着幽光的眼睛,正贪婪的盯着我,就好像是在看自己的食物 ===008 真假言诉 完蛋了,这下子我算是栽了,老哥,你说的对,我不该手欠的 言诉,早知道就和你配冥婚了,至少死之前也算是嫁出去了,也好过现在到死也是个剩斗士啊,以后连给我烧纸的人都没有 还有,学校里的小学弟,之前我随随便便跟你们其中的一个恋爱就好了,至少还能享受下爱情的滋润 我的脑子里,不断涌现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不过中心点还是对于活着的渴望。 恐惧逐渐占据了我的大脑,眼泪也已经止不住了,顺着眼眶像决堤了一样流着。 之前看过一篇帖子,说跳楼的人,不是死于高空坠落,而是死于恐惧,现在来看,还真是这个道理。 就好比我现在的情况,明明坠落的慢了,我该感到高兴,可是偏偏我却感到恐惧。 此刻我已经意识到了,这地下,说不定就像是以前读过的一篇日本科幻小说里的洞穴一样,是个深不见底的所在,说不定我会慢慢老死,吓死,或者饿死。 我甚至猜测起,刚刚下面那些幽光,其实就是一个个和我抱着同样目的来到这里的前辈们。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样,与死亡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理解这一刻的感觉。 总有人说,生活中不能留有遗憾,这句话很对,因为像我现在,几乎所有的事,都成了想活下去的理由,生活里也是各种遗憾。 我慢慢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 忽然,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似乎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我刚想睁眼看看情况,就觉得脸上一阵凉气袭来。 一种不好的念头袭来,难道说刚刚那个骷髅鬼追下来了这也太重口味了吧 原本想睁开的眼睛,这下子说什么也不敢睁开了,双手拼命地乱舞,想摆脱对方的纠缠。 “小雨,你在这干嘛啊说去方便,这么久都不回去,还在这儿发呆”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我不可置信的睁开眼,正好看见言诉一脸急切地盯着我,眸子里满是关怀。 “我、你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我也死了” 我有些口不择言,或者说,我已经语无伦次了。 言诉没有回答我,而是慢慢弯下腰,将我的脚移开,然后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看他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明白了,但作为一名学医的学生,我还是不能接受他接下来的行为。 言诉的手指很长,原本在我看来很性感,特别是白皙纤长的手指,更是迷人。 可是就是这手指,此刻居然在地面上拾起一条足有十公分的怪虫,还用手指夹住,拿起来后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 “你好恶心啊离我远一点” 我下意思地向后退了几步,虽然没有搞清楚之前的骷髅鬼,和我遇到的其他事情,但有言诉在,我的恐惧也没那么深了,所以动作也灵敏了不少。 看我后退,言诉严肃地说:“别动,不然又该出幻觉了” 听他这么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样子,我刚刚的一切遭遇,恐怕都是幻觉。 可是我为什么会有幻觉 一般来说,使人至幻,至少需要用气体或液体,与人接触啊,刚刚我可是真什么都没碰过。 虽然进过一间耳室,但那里面是空的啊 “诺,这个,它是巫蛊的一种,你刚刚踩死了一只,蛊虫肚子里的毒,直接导入了你体内,导致了幻觉。这只还没死,我给你演示一下,你就明白了” 言诉似乎明白了我的疑虑,一边说,一边握着手上的那柄怪模怪样的刀,准备切割那蛊虫。 虽然这里很昏暗,但我还是可以看出,他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容,就好像是一个在玩玩具的孩子。 更加不可置信的是,那条蛊虫,在他的手里,居然连躲避和挣扎都没有,就像是死了一样,任由他摆弄。 我刚想喊他住手,毕竟我又不是白痴,还是可以明白其中玄机的,可不想在他面前看这种恶心的场面。 但言诉的手极快,一下子就刨开了蛊虫的身体,那原本看不清颜色的身体,瞬间变成了深深的绿色。 裂开的地方,一条像是蜈蚣一样的细线,也逐渐露出,而且还在不停地摆动。 我几乎快要吐了,一想到刚刚有这么一个东西爬进了自己的身体,我就说不出来的恶心。 但言诉却一脸的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一边把玩,还一边解释给我听。 “你看,这个,只有十分钟的寿命,但如果有两个人或者更多人被他钻进身体,就可以让他们互殴身亡。你是一个人过来的,还算幸运。” 说来也怪,按照言诉的话,这个东西在离开蛊虫后,就会快速进入人的身体里,可现在,这条细线状的东西,竟然是在言诉的手上盘桓,并没有进入身体的打算。 或许是觉得我不能理解,言诉解释了起来。 “很奇怪吗别忘了,我的身体是死的” 原本因为他的突然出现,我已经没了恐惧,对于他是鬼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淡忘了。 可是这个该死的家伙,却偏偏要提,而且在说的时候,还偏偏邪魅的一笑,那样子就像是在炫耀似的。 他的手,慢慢握紧,那个东西,也慢慢化作一团乌黑的雾气,最终消失不见。 “好了,走吧” 说着,他还伸手来抓我的胳膊,一想到刚刚的画面,我就立刻拒绝了他,而选择了依旧在他后面跟着。 不过,如果我早知道后面的事情,我宁可选择一开始就不打坏主意 其实甬道并不长,刚刚我之所以走的慢,那是情非得已,现在前边有人开路,自然速度也快了不少。 不到五分钟,我们就到了刚刚我谎称要去方便的那个地方。 不过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当回到原地的时候,我面前,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言诉了。 在狭窄的甬路上,还有一个言诉,正严肃地盯着我,在看见我前边还有一个他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抹惊异。 但那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他就做出了反应,手里的刀,十分迅速地挥动,向着另外一个言诉劈去。 而另一个言诉,并没躲避,而是架着自己的刀迎了过去。 两柄刀碰撞之后,发出一声尖利的怪音,但此刻这个声音,根本没有两个言诉给我震撼大。 如果说,有一个不是言诉,或者说,不是长成言诉的样子,说不定我可以做出正确的判断,给与其中一个帮助。 可是面对这么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时,我就算想帮忙,也没法选择正确的那个啊,这不是坑人呢吗 虽然我很想吐槽,但我也知道,如果不尽快做出一个决断,等那个假的言诉得逞,我就连吐槽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到这儿,我也不想哪个才是真的了,抡起之前来的时候,准备的符咒,对着两个言诉,一人一个,就贴了过去。 “小雨你干嘛” “珠小雨你快跑” 两个人几乎同时,说出了一句话。 此刻我真懵了,两个人的声音,竟然也如此相似。看样子这个假货,还真是废了不少本钱啊 不过很可惜,如果是之前,我一定分不出来谁才是真的,但此刻,我却已经认出来了 俗话说,事急从权,我也顾不上开口,对着之前站在原地的那个言诉,就是几张符咒,嘴里同时快速的念起真言。 实话实说,我真的挺害怕的,因为这个咒语,我并不熟悉,只要有一个字错了,就前功尽弃,但事到如今,我却只能试试看了。 被我胡乱拍出的那些符咒,很多我都不知道是什么符,都是我大哥塞给我用的,据说都是一些高级符咒,一般情况下我都舍不得用的。 但此时危机关头,我也想不了那么多的,一股脑全都拍了出去 不过我心里也明白,以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力,根本不能发挥那些符咒的全部作用,仅仅只能做到堪堪自保而已。 用几张符就能干掉对方,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所以我也没报太大希望。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心惊胆战地念出了大哥教我的咒语之后,那个西贝货的言诉,竟然真就起了变化了。 只见原本还十分凶猛,和真言诉缠斗的假货,身子忽然一抖,随后符咒周边开始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还伴随着黑色烟雾,就好像这家伙要自燃了似的。 “捂住鼻子” 言诉冲我大喊了一声,但自己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继续打着。 或许是知道自己落了下风,那个假言诉,趁着言诉说话分神的时候,将手中的刀斜刺里奔着言诉的肩胛骨刺了过去。 整个换成正常人,多半第一反应是要躲的,可是言诉的反应,却让我大跌眼镜。 在假言诉出手之前,他原本是准备劈砍假言诉的,此刻事发突然,言诉根本来不及躲开,他索性不躲了,直接抡着手上的刀,奔着假言诉的脑袋就砍了过去。 假言诉估计做梦也没想到,言诉会这么拼命,所以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身首分离了。 ===009 乌骨煞!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假言诉怪叫了一声,然后握着刀的手软了下去,刀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紧接着一颗骷髅头从脖子上滚落下来,一直滚到我的脚旁,吓得我蹿腾起老高,还发出一声尖叫。 与此同时,那个家伙的身体也逐渐变化,成了一具周身没有一点皮肉,骨头已经变得漆黑一片的无头骷髅骨架。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一脸惊慌地问道,早就忘记了言诉其实和这具骷髅本是同类。 言诉见我这样,反倒笑了,不过因为刚刚被刺中了的缘故,才笑了一声,就发出一声呻吟,似乎很痛。 “我记得,这东西叫乌骨煞,是用活人炼制的。方法好像是在其活着的时候,先喂以特殊的药物,使之中毒,受尽煎熬,可却偏偏就是死不了;然后将其丢入墓室里殉葬,让其慢慢滋生怨气,变得不人不鬼,一直守在墓中护卫。” 言诉在说的时候,脸上居然带着笑,那是一种藐视一切的笑。 似乎,这种残忍的炼制方法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似的。 我不由得又胡思乱想起来,虽然说古人和我们现代人不一样,对于古人来说,什么殉葬活祭什么的都是很正常的,可言诉这态度,似乎也太没有悲悯心了吧 以前的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中 还有这个墓,以规格来看,至少也得是个王公贵族才能享有的待遇,可奇怪的是,这么大一个墓藏在地底下,之前开发商在这里建房子,打地基,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太古怪了 这墓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太古怪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耳边响起一声机括转动的声音。 “小心” 随着一声提醒,言诉突然扑过来,把我按进了怀里,我眼睁睁的看着一根有大拇指粗细的弓箭射在了言诉的身上。 一股血雾从言诉中箭的地方喷涌而出,紧接着那箭竟然穿透了言诉的身体,钉在了甬道的墙上。 眼前的一幕让我简直不敢置信,究竟是什么样的机关,可以射出这么大力度的弓箭 不过我也没工夫去想了,言诉伤成这个样子,先把他带出去抢救,那才是正事,其他的,还是以后再说的好。 我凑到言诉身边,刚想扶着他,却发现这家伙根本就没事,身上那么大一个血窟窿,可他却好像没事人一样。 只见言诉低下头,看了一眼伤口,又看了一眼正对着他的墙壁,猛地将手中刀掷出。 我本以为他是看到了什么鬼怪,可是等到他凑过去拿回武器,我才明白,原来那里就是射出箭的机关。 言诉一边用刀挑开机关的外置伪装,一边对着我嘟囔着:“小雨,这里虽然是我的墓地,但我对这里并不熟悉,你小心着点儿,别再触发什么机关了,万一我照顾不到,出了危险,该怎么办啊” 他的语气真切,但眼中却分明透着冷厉之色,两种不该同时出现的气场,竟然还就出现了。 其实,在言诉拆除机关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不是他为什么会找到机关,也不是他的异常,而是觉得虽然刚刚我没机会去找宝贝,但现在,我却有机会了。 言诉的臂力很惊人,刚刚他面对的,可是我费了很大劲儿也没有走到头的墓室甬道。双方距离绝对有百米了,可是言诉的刀却就不偏不倚地钉在尽头。 我跟在言诉背后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这是取陪葬品的最佳机会。 定了定心神,我还是决定去找找看,于是踱着最轻的脚步,向着一间耳室走去。 一步、两步,我心里估算着自己距离耳室的距离,忽然背上一沉,一只冷冰冰的手,不知何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被吓的差点尿裤子,这里的东西,我可是没有一个可以对付的,刚刚那个骷髅,没有血肉,还那么厉害,现在这个,看样子是有血肉的,那还不是分分钟秒杀我吗 越是这么想,我就越害怕,虽然应该跑,可我腿肚子却像浇灌了水泥一样,怎么也迈不动步子,身子也发起抖来。 要说人,还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短暂的恐惧过后,我的大脑就开始发热了。整个人就好像被狂犬病携带犬咬过似的,摸出腰间的手电,向着背后就捅了过去。 这手电其实防狼手电,很长,和一柄匕首相似,我之前练过多次,用这个东西,我可以捅穿一本书厚度的纸,至于人嘛,我想怎么样也可以痛的痉挛吧 我尚未转身,可手电就已经捅了出去,这一手可以说是突然的厉害,本想着没谁躲得开,可是谁曾想是手电的另一端,却在瞬间被人握住了。 我心道不好,这手电被人夺过去,我可就没有武器了,来的时候,我想着物理伤害对鬼怪没有什么作用,所以什么武器都没准备,现在后悔哪里还来得及。 试着夺了两下,可却都失败了,索性丢了手电,向着前边跑去。 此刻我也顾不上什么陷阱机关了,只要活命就可以。就连背后是什么东西,我都没敢看一眼。 前方不远处,还有我和言诉之前留下的照明设备,当时我也是吓糊涂了,只想着那里没有陷阱,到那里就安全了,却根本没想过身后是个什么,以及他追过来我该怎么办。 等我到了所谓的安全地带,我才发觉,自己想的太多了。 刚刚来的时候,我一直跟着言诉,至于怎么走的,我也并没太注意,此刻慌乱,更不可能有时间研究,一个不小心,我的脚就踩到了机石。 紧接着,耳畔就是一连串咯吱声,我连反应都没来得及,整个人就坠了下去。 此刻我才明白,原来刚刚我只是躲开了陷阱,却不能表示这里没有。 现在说这些,似乎已经晚了,刚刚我看了一眼,在这个陷阱的下面,是一排不知过了多少年头,却依旧闪烁着寒光的短刀。 我心里明白,只要被刺中,多半就别想活着离开了,情急之下,只好学着电影里的桥段,双手双脚快速叉开。 说来我运气也真够好的,原本也就一块砖见方的陷坑,在我手脚叉开的时候,却忽然变大,于是我就只剩下扑空的宿命了。 我本能地去看脚下的情况,却发现在我的正下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闪出一个东西,由于速度极快,还泛着光芒,所以我根本没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我整个人临近崩溃的时候,那东西不动了,我也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个什么东西。 原来那是一块巨大的金属质地的板子,和之前的短刀一样,也亮的厉害,透着一股骇人的味道,结实的墙壁,竟然被他挫出了一个缝隙,将其固定在两面墙之间。 我心道不好,猜想着这多半是设计者怕有人设法逃离,所以搞出的什么新花样,也许铁板上有钉子,也许上面有毒什么的。 可是想再多,最终也还是难逃宿命,我还没分析完,在我的脚下就又升起一块和刚刚看到的一样的板子,将我刚好托住。 我可以确定了,这板子,只是普通的板子,没有任何危险,不过与此同时,我也忽然意思到,这是用来将坠落的人活活困死的东西 刚刚的第一块,如果我掉在了短刀上,那块板子就可以让我想躲都躲不了,直接压死在那里;而我如果落在了板子上,只怕这第二块和第一块的间隙,也足够将我闷死了。 因为我现在不是悬空的了,所以我的心也平静了不少,得以有机会观察这板子和墙壁。 这一看,我才发现,原来我刚刚的猜测是错的,这板子不是因为锋利,才可以穿过墙壁,而是因为在墙壁上,带着凹槽,可以供其出来看,直接挂在另外一侧,形成平衡。 此刻我也说不清是该喜还是该忧,因为虽然我侥幸没死,但这些凹槽可以证明,这里面,恐怕绝不止一块板子,说不定什么时候,我的头顶就会再度出现一块一模一样的,而且更可怕的是,板子的下面有什么,我真的不清楚,万一是什么钉阵之类的,那可比被短刀刺中来的可怕多了。 刚刚说的很快,可是实际上一切都是几秒钟的过程,此刻我大致估算了一下,我距离正上方的出口,大约有两米远,想上去,显然不容易,可不上,似乎只会更加危险。 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头顶上却忽然出现了一条人影,紧接着那人似乎丢下来了一条长蛇。 因为是逆光,我看不大清,对于丢下来的蛇状物体,也本能地躲避着。 “快抓住” 那人见我不抓反躲,似乎有些急了,竟然吼了出来。 听见声音,我终于放心了,因为我可以确定,这就是言诉。 再仔细看刚刚他丢下来的东西,心彻底放下了,因为那根本不是什么蛇,而是一条极粗的绳子。 ===010 新鲜出土的夜明珠 那绳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年月的东西了,上面布满灰尘,整条绳子都已经发黑了,刚刚逆光看来,竟然与蛇无异。 绳子的另一头,还在上面,似乎被言诉绑在了什么地方,而他此刻正用脚踩着绳子的一结。 而他则瞪着眼看着我的情况,似乎准备着接应。 虽然之前有过假言诉的事情,但此刻我也没工夫多想,只能抓起绳子,快速爬了上去。 一上去,就看见言诉一脸呆萌的看着我,很无奈的问:“小雨,你刚刚怎么了啊我一回头的功夫,你就不见了,等我再找到你,刚想和你打招呼,你就把这个丢给我,自己跑了真是吓死我了” 听见他的话,我隐约觉察出了什么,于是问:“刚刚你怎么打的招呼” 言诉挠了挠头,似乎是在回忆,很快就绕到我背后,对我肩膀拍了一下。 这下我什么都明白了,合着刚刚在我背后的,根本不是什么怪物或鬼,而是该死的言诉 我有些无奈,其实早该想到的,我背后如果真的有鬼,言诉该最先发现,因为我们俩就是背对背的,而且冰冷的手,不就是他的标志吗 怪只能怪我做贼心虚,居然没看一眼,就跑了,所以才会触发陷阱,搞得如此狼狈。 不过仔细想想,言诉也有错啊哪有打招呼只拍拍,不说话的 想到这儿,我挥起拳头,对着他笔划了一下,嘴里念叨着:“让你打招呼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与刚刚的凶悍不同,这会儿言诉似乎又变成了小孩子一般,见我抬手要打,整个人像是小猫小狗一样,后退了几步,蜷缩了起来。 如果不是见识过他之前的能耐,我多半要以为这是个乞丐之类家伙。 或许我真的是穷怕了,或者不知道怎么的鬼迷心窍了,虽然受了这么多的惊吓,但我却没有退缩的意思,反倒更坚定了要找点东西带出去的念头。 略一思索,我便对言诉说:“好啦,我累了,想休息” 言诉似乎是被我这突然的一句话,搞得有些发懵,他支支吾吾的说:“等出” 我自然知道他是想说等出去了再休息,但如果出去了,我哪里还有机会啊所以对着他喊了起来。 “我不管,我就要现在休息,你赶紧给我找个地方” 言诉倒也听话,既然我坚持,他也就不再反对了,而是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耳室,然后说:“那间好像蛮干净的,就去那里吧” 我此刻心里已经想好了,等下进去,如果没有东西,我就说不喜欢,要求换一间,我就不相信,这些耳室,还能都是空的。 事实证明,我的考虑的多余的,当那间耳室的门被打开,我就看到了我想要的。 只见正对着耳室门口,一对大号的唐三彩正摆在地上。 虽然年久,已经满是灰尘,但隐约还是可以看出,这是一对奔马的形象,与当代的艺术品不同,这两匹唐三彩的奔马,显得要更重神韵,而不是形式。 我对于古董并不是特别懂,但对于唐三彩,我还是知道一点的,这东西只要拿出去一件,就够我吃上几年的,更别说这里的还是成对的。 此刻钱对我的诱惑,似乎已经超过了安全,看着一对唐三彩,我也不考虑言诉会这么想了,直接就跑过去,抱住那对唐三彩,大声地对言诉嚷了起来。 “这个我要带出去” “啊这个不值钱的” 言诉或许做梦也没想到,我会忽然说要墓室里的东西,但在短暂的沉默后,还是给出了回答。 我心里吐槽,真是阶级敌人这么值钱的东西,还说不值钱,真不知道他活着的时候奢华成了什么样子。 “我不管,我要带出去,有了这个就可以换钱了。” 情急之下,我居然说出了真实想法,但看言诉的表情,却似乎并没生气,这才放下心来。 言诉摇了摇头,然后说:“这个是冥器,活人家才不拿它当摆设,很晦气的。不好卖” 我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言诉对于物品价值,是在用他生前的标准去衡量的,丝毫没有考虑这是个古董。 但与此同时,我还想到一个问题,言诉口口声声说这个不值钱,那么,是不是在这里还有什么更值钱的东西呢 念及此处,我问:“你说这个不值钱,那你倒是告诉我,究竟什么值钱” 我想,如果言诉能拿出来更好的物件,唐三彩什么的,自然就不需要带走了,毕竟,这东西太大,不好搬运,万一不相信摔碎了,那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言诉略微想了想,很快就从另外一个角落,将一个大箱子拖了过来,只见上面带着铁筑的大锁,根本无法打开。 就在我郁闷于会破坏箱子的时候,言诉已经手起刀落,劈开了锁,而盖子打开后,里面居然是另外一个小号的箱子。 我真的有点怀疑,这不会是一套箱子模样的套娃吧 不过等到言诉开到最后一个箱子的时候,我的眼睛,却亮了 其实最初吸引我的,真不是箱子里的东西,而是最后的这个小箱子。 准确的说,那应该不算是箱子,而是类似于首饰盒一类的物件。手掌大小的东西,但上面却雕刻着极为精美的花纹,虽然木料应该不算什么上品,可偏偏却显得十分贵气。 随着盒子的出现,我的眼球就被吸引了,而且盘算起了这个东西可以卖多少钱,毕竟它可是完好无损的啊 但接下来,盒子一开,里面的东西,就彻底替代了盒子对我的吸引。 从小到大,我在电视里经常看见某某国谨献夜明珠,或者国宝夜明珠被盗之类的桥段;但是作为重中之重的夜明珠,我却真没见过。 随着盒子的打开,那道摄人心魄的光芒散发开来,我几乎已经断定,那是一颗夜明珠,一颗古董夜明珠 我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但我想,单单按普通的珠子卖,也绝对要百万了,如果加上古董的价值,起码要翻一倍吧 有了这个想法,我也不再避讳,伸手管言诉要来了盒子及珠子,打量了起来。 我在脑子里不断搜索关于鉴别珠宝的方法,可是无奈的是,根本没有 最终我只能无奈的合上了盖子,将东西放在我身后的小背包里,准备再找上一样,作为双保险。 我的举动,显然让言诉有些不解,他凑过来,问:“你怎么装进包里了啊” 被他这么一问,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原来刚刚我说换钱,他没什么反应,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没听见啊 不过在金钱的诱惑之下,最终我还是鼓起勇气,对着他说:“至于吗不就是颗珠子吗你吃我的用我的,我不拿点东西,怎么养你我可还是学生啊” 言诉微微一愣,似乎也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但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出了一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 “其实我可以不吃东西,我靠阳气就够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写满了无辜,就好像是一个被误解了的孩子,这让我想发火都没法发了。 毕竟我拿了他的东西,我理亏啊,所以只能耐下性子,给他解释起来。 “你听我给你说,这个世界,什么都是需要钱的,比如你身上的衣服,再比如住的房子,你不是说想换个大点的地方住吗那也是需要钱的。而且,我可是要吃饭的啊所以我只有把这里的东西带出去一些,才能让我们更好的生活,你明白吗” 言诉看着我,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反倒让我有些心虚,不过好在他不是那种凶恶的鬼,多少还让我踏实一些。 忽然言诉扭过头,扫视着周围的其他箱子,挑了一个后,将里面的钱币捧起了一大把,冲着我递了过来。 就在我诧异的时候,言诉咧着嘴笑呵呵的说:“那你把这些带出去吧,我看过书,你们叫这个古钱币,这些品相很好,应该也可以换不少钱那个珠子能不能” 他显然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点像是骗小孩儿,所以说到后来,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见他这样,我本来升起的火气,也小了不少,再次冲着他挤出一个笑脸,尝试着重新解释。 “我知道这个珠子对你可能很重要,但是这些古钱,真的换不了什么的,最多也就是多吃几顿肉而已。你明白吗” 说完之后,我就盯着言诉,不再说半个字,等着他的回应,同时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不过言诉的反应,倒让我有些意想不到。 他双眼显得有些迷离,脸色也难看的厉害,好半天之后才说:“我总觉得这个珠子带出去,会出事,可又想不起来会出什么事,所以我还希望你不带走它” 看着言诉认真的样子,我其实也有些动摇了,要知道,这里的东西,都是他的,而我,一个外来者,却做起了反客为主的勾当,怎么想,都有些说不过去。 ===011 我的就是你的 可是如果真就放弃了,我真的不大甘心,所以只能继续游说。 “言诉,你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还有什么担心的,再说了,你自己也知道你刚刚苏醒,记忆混乱,万一是你记错了呢而且,你前几天才吸了我那么多阳气,你以为阳气那么好补回来的啊,现在我们那么穷,连顿好点的饭菜都吃不起,万一以后你又需要阳气,我不三两次就被你吸干了” 言诉依旧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这让我很无奈,最终只能选择了b计划。 我对着没有表态的言诉,递回去了珠子,在看见他眼中闪过一道晶莹之后,一边向门口走,一边说:“既然你一定要留下,那就留下好了,我自己回家了,以后你不许跟着我” 这句话还真是大杀器,刚说出口,原本言诉的犹豫就一下子不见了,他紧赶了几步,将我拦住,一边递过来珠子,一边说:“等等,我没说不让你带我已经从成眠中苏醒,这里的东西自然没用了,你想拿什么,就拿好了。我的就是你的” 听见他这么说,其实我的心里还是有些暖意的,不过我还是努力克制,毕竟人鬼恋之类的,我目前还没有勇气尝试。 见我接过珠子,脸上却已经冷若冰霜,言诉似乎有些错意了,以为我还不满意,于是再次翻箱倒柜去了。 看着他的样子,我除了喜悦之外,更多的其实是感动,虽然就像他说的那样,他苏醒了,这里的东西没用了。但这就和搬家一样,你搬家了,总不能把所有家具和电器都随便送人吧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言诉终于折腾完了,手里捧了几件珠宝玉器,一股脑塞到我的手上,脸上还挂着一副满足的笑,就好像得到东西的是他一样。 于是,有趣的一幕发生了。 原先我是希望带东西出去的,可是现在,我却有些想留下点儿了,原因无他,只因为真的太沉了。 我不知道言诉是有意的,还是真的觉得越大越值钱,给我拿的没有一件的轻巧的,随便一个都要有个半斤的量。 偏偏这些东西见不得光,我必须装进包里背着,整个人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走到门口,言诉的手指微微比划着,我知道他要布置封印了,赶紧喊了一句:“等一下” 言诉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问:“小雨,你怎么了” 其实我之所以阻止他,是想起了之前开发商的事情,想劝他放弃这里,免得人家真破产了。 可是话到嘴边,我却有些说不出口,因为这毕竟是言诉的“家”,让他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让出来,怎么说都有些说不过去。 但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也只能试一试,于是咬紧牙关对他说:“言诉,你还记得我上次和大哥出去驱邪,后来当天晚上你就受到反噬的事吗” 言诉皱了皱眉头,而后点点头。 “其实我也是今晚才知道,上次我和我哥来的就是这里,你的封印松动应该是我哥造成的。但是你别生气,我们之前都不知道这是你的地盘,然后那个开发商真的挺倒霉的,这里接连死了四五个人,光赔偿款都赔了几百万出去,工地停工,他赚不到钱,眼看就要破产了,你能不能把封印去了,让他在这里建房子” 我虽然说了一大串,但到最关键的地方,却真就说不下去了,所以再次陷入停滞。 言诉再一次蹙起了眉头,这也可以理解,若是有人突然说要在我家楼顶再建一层楼,我也会不高兴,我伸出手指捅了捅他的胳膊肘:“说啊,可不可以啊” “你这个地方若是一直荒着,说不定更会引人注意,要是在这上面建了房子,谁还会怀疑这地底下有个墓啊” 见言诉没有反应,我失望地摇摇头:“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了,你不同意就算了,也是我太让你为难了,我们回去吧。” “我有必要做这件好事吗” 言诉微微蹙眉,既似在自言自语,又像在问我,听见他这么说,我心就沉了下去。 这妥妥的是在否决我啊 这才几天,就开始否决我,不听我的话了,心塞塞。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言诉却话锋一转,继续说:“就当是你做的好事算了,反正这地方对于我来说,用处已经不大了,废弃了也少些牵挂” 原来他还会拿人寻开心我心里想着,可脸上却已经忍不住挂上了微笑。 将原本进去时留下的痕迹去除后,又撤掉了原本的封印,待一切确定无误后,我和言诉慢悠悠地向着家里走去。 路上,一直沉默的言诉,忽然开口了。 他原本还透着些冷峻的脸,竟然做着一个扭捏的表情,一边说,一边用眼角偷偷看我。 “小雨,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啊不然刚刚你怎么认得出我” 被他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我的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所以“啊”了一声,却没回答。 言诉知道我是不明白他指什么,于是解释说:“就是刚刚乌骨煞的时候,明明有两个我,你怎么就知道那个是假的你是不是记起来什么了” 我并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因为目前为止,我根本不觉的自己忘记了什么,不过因为不忍他太难受,还是没有说破。 “没啊。” 淡淡的两个字,或许是最好的回答了,我心里想着,脚步也悄然加快,想给言诉些接受的时间。 我能感受到,言诉的情绪有了微微的变化,但还是克制住了,几步追上来,颇为急切地问:“那你刚刚怎么认出我的” “我蒙的啊当时我想着,你本事那么高,就算我打错了,你也不可能出事,就赌一把咯” 我嘴上这么说,可脑海里却回忆起了刚刚的画面,事实上,我只是因为两个言诉叫我时,叫的称呼不同,所以才做出判断。 当时我并不知道什么乌骨煞,但我知道,只有言诉才会经常下意思把我叫成珠儿,但又会很快改口。 不过这些话,我是不想和言诉说的,现在我所要做的,是绝了他的希望,毕竟人鬼恋,真的太重口味了,我可受不了。 言诉这个家伙,还真诚恳,听见我的话,竟然信以为真,整个人,呃,不对,是整个鬼,一下子就沉默了下去,脸色也暗淡了许多。 我轻叹了一声,正想再次加快脚步,却忽然听见言诉在身后又一次开口了。 “小雨,不管你是小雨还是珠儿,我都不在乎的,只要可以跟在你身边,你是谁,都无所谓。” 说实话,言诉的脸很帅很帅,简直是男神级别的,他这句话,无论语气还是其他,也都很煽情,很到位,可他是鬼啊。 此刻我心里的感觉很怪,似乎有感动,但还有纠结和其他的一些东西。 夜幕下的城市,已经逐渐陷入了停滞,街上也只有零星的几个人。明明很言情范的一幕,却偏偏让我感到无措。 或许言诉本身就没心没肺,又或许他看出了我的心思,想换个话题。 当我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言诉就已经接着说下去了。 “所以,小雨,咱们换个房子吧” 说到这里,言诉的扭捏更加严重,居然还咬起了嘴唇,整个人显得蠢萌蠢萌的。 我虽然很想奚落他两句,然后赶紧消除掉那种奇怪的氛围,可是一想到我拿他陪葬品的时候,就有答应换房子,也就不好开口了。 “你那个房子真的太挤了” 看见我沉默,言诉似乎觉得我是不肯,所以还特意补上了一句原因。 我之前都保证过了,而且那里也真的太小,所以此刻我自然不可能言而无信。 在做出一副纠结模样之后,我很豪爽的说:“好吧好吧,看你这么坚持,那我就换一套,算是给你的奖励好啦” 言诉听见我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就跟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似的,配上他那副脸庞,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接下来几天,我都和以往一样,每天正常上学。一直等到了周末,我才背着老哥,一个人跑到古玩市场,给珠子编了个家传宝物的身份,到处寻找合适的买家兜售,就连典当行,我也没有放过。 虽然已经很努力了,却怎奈成效甚微。 我有些后悔了,如果早点儿和老哥说下情况,或许我就可以坐在家里找到买主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毕竟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我才想起来找他,只怕就算他是傻子也要猜出些端倪了,这风险我可不想冒。于是只能咬紧牙关,一个人继续乱逛。 走了大半天,也问了不少古董卖家,但这些人大多不敢收这颗珠子,有的说自己拿不出那么多钱去赌,有的说自己不搞珠宝收藏,不过总结起来倒也简单,就是不收。 唯一一个还算让我欣慰的,就是有一个老头儿拍了两张照片,说可以帮我代售。 就在我以为自己今天要败兴而归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从背后叫住了我。 ===012 原来是定魂珠 “姑娘等一下” 当时我周围,都是男人,就只有我一个女生,所以听见这个称呼,我本能的扭过头去,却发现那是个长相有些猥琐的中年男人。 和一般电视剧里的奸商无二,中年男人谢顶,一脸褶子,偏偏还喜欢挂着一幅笑脸,带着个金丝边眼镜,身上还穿了件金色马褂。 见我扭过脸了,他赶紧抢上几步,对着我殷勤的说:“这位姑娘,刚刚我看您好像在找买家,请问您有什么想出手,能不能让我看看啊” 我早就听说过,在古玩市场,经常有些人,随身携带着一些仿制的器物,只要遇到和自己手上假货相似的物件,就想方设法的玩狸猫换太子的勾当。 所以我可不敢轻易露白,于是对他笑笑说:“其实我就是逛逛,顺便问问家里的一个物件到底值不值钱而已,没打算出手的。” 听我这么说,中年男人神情有些落寞,但却锲而不舍,挤着笑脸对着我说:“嗨,您误会了不是,我要是没猜错,您绝对是把我当成内偷梁换柱的偷儿了吧” “这可是您说的,我真没这么想” 我甩下一句话,然后转身想走,但却听见中年男人在我背后嚷了起来。 “姑娘,实话和您说了,您身上的物件,是我在老刘头儿那儿看见的,就刚刚拍照片的那个。我对这东西有兴趣,价格好商量,咱们聊聊,你又不吃亏” 听见他这么一说,我也就站住了,因为我心里清楚,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只可能是两种人,一种是那个老头儿养的惯贼,另一种就是真有闲钱的买主。 犹豫了一下,最终我还是选择了跟他聊聊,虽然总觉得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想想现在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便只能赌赌看了。 “我可不要现金” 我这么说,其实是想让对方知道,我不是好骗的,因为我经常听见我哥的朋友,喜欢这么说,我就学了一下。 没想到中年男人倒是爽快,当即表态,只要东西好,他可以分三次将钱打到卡里,让我放心。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在中年男人的邀请下,我们去了一家还算不错的茶社,找了个隐蔽的座位聊了起来。 或许是为了展现财力,在点茶的时候,中年男人特意选择了上好的茶叶,就连给侍者的小费,都是随手掐了一叠毛爷爷递过去,根本就没数,目测至少也有两三千,而且还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看得我直流口水的同时,对于他的身份,也有了一点儿小小的怀疑。 我是个不懂茶的人,但他故意露出的账单,我还是看得懂的。 那是一张流水,上面每一笔款子,都是几千上万的,不过一壶茶加几样小吃零食,加起来的账单居然有将近三万块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遇到,我多半会以为这是个暴发户,没事了跑出来附庸风雅装逼。 可偏偏我们是在古董市场遇到了,所以我就必须多加小心。而且,刚刚在市场里还一副谦逊儒雅的他,此刻却无时无刻不在努力炫富,这怎么看都有些故意卖弄,想取得我信任的味道。 就在我还真思考的时候,中年男人却开口了,先是自报家门似的说明自己是搞海外贸易的,又说自己姓孙,平时就喜欢收藏古玉或古珠宝一类的物件。 总之说了一大堆,还是围绕他的个人爱好,我也就是听了个囫囵,如果不是拿捏不准这个人的可信度,我估计我一定会拂袖而去。 大约听中年男人罗里吧嗦地炫富了十分钟吧,他终于进入了正题,一脸谄媚的对着我说:“姑娘,说了这么多了,看你一直就不怎么说话,是不是对我还是不大放心啊要不然这样,你把东西拿出来给我见识下,要是没问题,我就直接出价,咱当场交割。这样可以吧” 我是真的不想和他废话了,心里盘算着这是公共场合,也不用太担心他使诈,要是他胆敢骗我,我也有的是法子把东西再追回来,随随便便往他身上塞一张召阴符,保准过不了几天他就会求爷爷告奶奶地回来求我 于是我将珠子取出来,递到他面前。 原本我还想说下这个东西是我家里传了多少代的,如何如何珍惜之类的,但没想到,我还没开口,中年男人就露出一副贼兮兮的笑。 他压低了声音,眼睛贼眉鼠眼地四处乱看了一下后,才对我说:“哎呀呀,看不出来,姑娘年纪轻轻,却有这么好的手艺,我真是佩服” 他这么一说,我心就是一紧,但依旧装傻充愣地问:“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呵呵,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你这东西可带着土味,是刚出土的” 男人狡黠的笑着,显然是为自己的眼力感到满意。 我有点担心了,因为他能一眼看穿这东西的来历,如果不是在套我话,那就说明这真是个老油条,我只怕是要吃亏了。 念及此处,我也不和他说话,抓起自己的珠子,就准备走。 但我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他不紧不慢的说:“你这东西品相、时间都不错,但除了卖给我外,你跟本卖不出去” 听他这么说,我微微发愣,心里想着,这不会是遇到什么恶霸了吧 于是停住脚步,故作镇定地问:“你、什么意思” 男人又是一笑,但却没了之前的猥琐,转而变成了一种震慑人心的霸气,他盯着我的包,慢吞吞地说:“亏你还是手艺人,这是定魂珠,不是夜明珠,你却嚷着是夜明珠,卖得出去,那就见鬼了而且这定魂珠在地底下放了这么多年头,邪性得很,没几个人敢要。也就我天不怕地不怕,你明白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忽然想起来,之前几个看了珠子的,脸上的表情,似乎也都不大对劲,但我却也明白,现在我承认了这些,那就算想卖他,也只能被牵着鼻子走,所以我自然不可能轻易回应。 见我不吭声,男人索性从兜里摸出一张卡,然后说:“你放心,我不会压价,这里面有一百万,已经算是天价了,你要是愿意,咱们就交割了,也省的你以后麻烦,怎么样” 说实话,我是不了解这个价格的,不过想想,之前看的资料上,夜明珠,我手里这种成色的,这个价格,也的确不低。 心里拿定了主意,但脸上却不能露出来,还是一副犹豫的样子,对着他说:“孙先生,你这个价格还是有点低啊,我这可是差点丢了一条小命,才好不容易带出来的” 既然已经被对方看出这是刚出土的东西,我也没必要再瞒下去。 原本我也只是想争取下,再抬抬价格。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才说一句,中年男人就一脸会心的笑。 他没多说什么,而是从包里摸出了一沓现金,目测有七八万的样子,然后向着我方向推了推,示意我拿去。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实已经很顺利了,所以我也就没有在拖沓,完成交割后,就立刻离开了。 但是,如果我知道后来会发生的事情,就算他把价格太高一倍,我也不可能会把东西卖给他。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现在我先卖个关子。 抛开那个孙先生不说,单说我离开茶社之后,一个人立刻去找了一家中介公司,希望尽快找到一套价格合理的房子租赁。 与卖古董不同,去中介公司找房子的过程,倒是异常的顺利。 一进公司,就有一个一脸职业微笑的男人凑了过来,在了解了我的要求后,立刻推荐了几套还算不错的房子。 说实话,虽然现在手里握着一百万,但要在大城市买一套房,还是不够的,至于租赁嘛,我也自然不可能选择太贵的房子,毕竟天知道后面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让我赚钱。 看了大概七八套的房子,我却始终找不到一套价格和位置、户型都满意的,眼看着今天算是白跑了,那个男人却忽然神秘兮兮的对着我问了一句。 “张小姐,您如果没有合适的,我这儿倒是还有一套没登记的,一切都也不错,您要不要考虑下” 他这话,对于别人来说,或许会觉得是天上掉馅饼,可是对于我来说,却不得不多加小心。 依据我的经验,中介公司里,不挂在明面上的房子,除了房主本身身份隐秘的外,那都一定是有问题的。 如果是手续不大齐全的,被骗了,自认倒霉,那还是轻的。可如果这房子是什么风水局之类的,那就真不好办了。 正思量的时候,男人从包里取出了一沓照片,递了过来。 接过来一看,我就被吸引了,这是一套复式建筑,面积大概有200平米的样子,采光和结构,都很不错。不过我还是把照片推了回去,毕竟,这房子,我多半是租不起了,同时也自觉的把房主归类成了身份隐秘的那类人。 谁知道,男人却识破了我的心思,小声说:“看您应该也蛮喜欢,要不然这样,我这儿有钥匙,带您过去看看,价格嘛,才这个数。” 说着,男人伸出了两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013 一屋子的鬼 “一个月两万那我可住不起,算了吧。还是不打扰了” 我有些惊讶地喊着,没成想还没喊完,就被男人打断了。 “您别嚷啊,实话和您说,是两千怎么样您有兴趣吧” 听见他说价格的时候,我的眼睛绝对是亮了的,毕竟这个价格,我可以租上一辈子啊不过此刻我也更加确信房子是有问题的了。 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虽然我隐约猜到了关键所在,但一想到这个价格,我还是有些按耐不住,想去看看。 这可不是我贪心,虽然我刚拿到了一百多万,但在大都市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而且这么好的房子,才两千一个月,根据我的猜测,多半是闹鬼的凶宅。 不过,闹鬼又怎么样姐姐我是做什么的 就算我对付不了,还有言诉呢,还有我哥呢 心里打定了主意,我对着男人点了点头,很客气的说:“那既然这样,您就带我去看看好了” 在男人的引导下,很快,我们就到了照片上的那套房子,说来也巧,那套房居然就在我学校旁边的小区里,步行也就五六分钟就到学校了。这么一来,我对这套房的欲望,也更加剧了几分。 男人或许是第一次做这样的生意,当然,也可能是他心不算坏,在我看完了格局后,他在我背后小心翼翼地说:“张小姐,有句话我思来想去还是得说,这房子其实有点儿小问题。” 果然啊,果然还是说出来了,我心里想着,但脸上却还是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这倒不是我心机深,而是因为对于一般的女孩儿来说,听到房子有问题,一点表示都没有,那才真的是有问题了,所以我就算做戏,也得做足啊。 见我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男人挤出一个笑脸,那神情明显是在讨好,看样子这套房子,也真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什么问题啊你可别吓唬我”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吧,这房子之前的租客,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消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有人传,说晚上这屋子里,总亮灯,还有怪声,可房主来看,却根本没人。一来二去,越传越凶,就传成鬼宅了,其实也没什么,您说对吧” 男人慢悠悠地说着,还时不时瞟我一眼,分明是在判断我还会不会租。 我心里骂了一句男人狡猾,这鬼宅还好意思说没事,但却没说什么。 又看了一圈,我也没发现什么鬼怪的痕迹,于是问:“大兄弟,按你说的,这房子没死过人,那这儿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传闻啊你可别懵我” 男人叹了口气,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说:“唉,我哪儿知道啊,这真没死过人,只是听说吧,之前几个住进来的,都遇到了些怪事儿,具体什么,我就不清楚了。上家说了,只要有人肯接手,他可以请先生来静宅什么的,费用算他的”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盘算着,作为房东,肯做到这一步,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也没必要太为难人家。 于是我对他道:“那既然这样,我就信你一次,您帮我联系下上家吧,没问题的话,我希望今天就交割。” 听见我这么说,男人比我还急,赶紧掏出手机拨了号码,没多久,就有一个中年女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女人有些发福,一头的卷发,打扮还算入时,但或许因为太急了,所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凌乱。 她一看见我,就一把握住我的手,像是和一个老熟人打招呼似的说:“哎呀,美女,你眼光可真好我和你说,如果不是有人捣乱,我这房子,早出手了,你放心住就好,不用想太多的” 我心中想着这个女人的精明,嘴上却说着:“姐姐,您这哪儿的话,我要是真相信那些没影的话,怎么可能要租您说对吧” 我听出了女人的口音,所以也有样学样,倒真让女人多了几分亲近,她盯着我看了大概有一分钟的样子,一拍大腿。 用着很汉子的口吻说:“哎呀,到底是新世纪女性,胆子就是大成咧,什么押一付三之类,咱也免了,现在咱就交割,你随时可以住过来,这不,钥匙也在呢你要是不放心,就换把锁,回头给我把钥匙就是了” 我自然听得出她说的是客气话,不可能去换锁,但还是跟她签了书面协议,预付了一年租金。 送走了男人和房东,我一个人坐在这个新房里发呆,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布置房子,却没察觉,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黑了下来。 说起来,还真有些怪,这房子白天我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却已经没有点儿的鬼气。 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陡然增加了不少阴冷的鬼气,似乎附近聚集了不止一只鬼魂。 最近我的遭遇也算得上离奇了,所以胆子也大了不少。虽然我的阴阳眼对鬼气的识别程度还不算强,但仍壮着胆子去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看还好,这一看,我险些背过气去。 之前说过,这套房子是复式结构,也就是说,我相当于还有一个小二楼。 而鬼气,恰恰就集中在那里,此时我毫无准备的找过去,原本想着就算有鬼也就是一两只小鬼,没什么大事。 可是当我探头看上去,才发现,我真的是图样图森破。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记得日本有个百鬼夜行的传说,此刻我眼前,几乎就是个缩小版。 不到一百平的二楼,竟然聚拢了十几只鬼,一个个脸色苍白,且形色各异。 其中最可怕的,还要数一个身穿抗战时期军装的鬼,那家伙脑袋似乎是被刀砍过,居然缺了一大半,伤口处还呲呲冒着鲜血。 在他周围,有老有少,最小的也不过五六岁的样子,从他们的行为来看,似乎是经常会来这儿,所以彼此之间居然相安无事。 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是知道的,贸然去对付他们,恐怕也只有被撕碎的命。 定了定心神之后,我慢慢退了出去,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给老哥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了他自己的地址和情况。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手机回了一条短信,内容大意是现在他很忙,让我暂时不要惊动他们,先离开,等明天他来看看再说。 我虽然心里不满,可自己的本事就这么大,还能怎么样于是只能气呼呼地离开了房子。 一路上,我的脑子里一直想着那个男人的话,什么没多大的事,什么不会出人命。 这算是什么这就是坑啊这都一群鬼在聚会了,还不算多大的事,那是不是非得鬼军占领城市,才算大事啊 吐槽归吐槽,我还得面对现实,一个人默默回到家里,准备草草度过一夜,等明天再从长计议。 一打开家门,我就看见言诉正带着一个围裙,坐在椅子上,双手托腮盯着门口,一副萌相。 看见我回来,言诉立刻来了精神,冲着我咧了咧嘴,大声的说:“终于回来啦,快吃饭,吃完好搬家” 看着他这样子,我才想起来,我出门时为了安抚他,和他约好,让他做好晚饭等我,然后晚上搬去新房。 原本约定的时候,只是为了不让他生事,可是谁知道自己真找到了房子,还惹了一肚子气,所以根本就不想回答他。 冲着他丢下一句“我太累了,你自己吃吧”,就匆匆地奔着床走去。 然而我真的高估了言诉的情商,如果是正常的男人,或者男孩儿,他们都会第一反应问我怎么了之类的。 可言诉,偏偏是萌嘟嘟的盯着我看了几秒之后,嘟起嘴,吐出一句“可是我不用吃啊”。 我被搞得哭笑不得,只能说:“那就睡觉” “不是搬家吗” 言诉还真是锲而不舍,见我不拾掇他搬家的那句,就直接又问。 我已经快被那套房搞疯了,所以情绪一时没克制住,对着他嚷了一声。 “搬什么搬那房子全都是鬼我去了喂鬼啊” 说完这句,我就后悔了,我是真忽略了他的身份了。 果不其然,听我这么说,言诉皱了皱眉,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然后委屈的说:“鬼不吃人的啊” 我怕他误会我的意思,于是赶紧耐着性子解释,“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新找的房子,里面有好几只鬼,我们今天不能去住了” 这句说完,我真觉得自己应该给自己几个巴掌。 因为听见我的话,言诉错以为是有鬼霸占了应该属于他的房子,原本还萌嘟嘟的样子,瞬间变得阴郁起来。 “在哪儿我去赶走他们” 说完之后,言诉就直勾勾地盯着我,如果不是知道他不会伤害我,估计这会儿我多半会吓的晕过去了。 见我不说话,言诉也不多言,直接盯着我的眼睛,没多久,就起身走出了房间。 此刻我才想起来,老哥说过,有些鬼的道行深,是有几率触发读心术的。 ===014 群鬼乱舞! 300收藏加更 想到言诉的能力,我这才想起来,与其找老哥来,我干嘛不让言诉帮我啊 刚刚那些鬼,只是数量上占据优势而已,有言诉作为主力,我再从旁帮帮忙,要拿下这些东西,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么一想,之前悬起来的心也就放下了,刚想坐下等消息,却忽然看见一只摆放在角落的刀,也不见了。 我只觉得浑身打了个激灵,说不出的骇意,要知道言诉如果等下杀红了眼,或许被别人看到他拿着刀乱跑,还不报警啊 不行,我得去看着点儿。心里这么想,便赶紧在包里装了铜钱剑和几张符咒,追了出去。 可言诉原本就身法奇快,加上我又耽搁了一阵子,如今想追,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我之前住的地方,本就很僻静,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 我独自游荡在街上,向着那栋闹鬼的房子赶去,心里不断祈祷着言诉不要搞出太大的动静。 事实证明,我所猜测的,完全正确。 当我赶到的时候,看着完好的房门,刚想松口气,就听见了屋里一阵嘈杂。 砸东西的声音、尖叫声络绎不绝的传出来,可偏偏直到这会儿我才注意到,自己居然忘记拿钥匙了。 无可奈何,我只能一边拍门,一边叫着言诉的名字,希望他在适当的机会,可以帮我把门打开。 就在我努力地拍打房门时,背后居然就是一凉,如果是在其他地方,我自然不会觉得怎么样,可是这里可是有一群鬼在聚会啊 虽然很想回头,可怎奈勇气不足,最终只能悄悄抽出铜钱剑,向着背后刺了过去。 让我想不到的是,背后的家伙,居然发出一声惨叫声,紧接着背后就是一沉。 我扭过脸去,才看见,言诉居然被我刺中。 只见他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一脸委屈地盯着我,像是在质问为什么刺他似的。 我有些无语了,上一次在墓里,就是忽然在我背后出现,险些出事。怎么他就不长记性呢 等等,上次上次我不就遇到了个假言诉吗难不成这次 我心里虽然担心这次又是假的,可脸上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僵硬的挤出一个笑脸,抬起手冲着言诉挥了挥手。 现在如果有一面镜子,我想我的脸色,肯定难看到了极点。 原本萌嘟嘟的言诉,此刻脸色阴郁的厉害,就好像很生气似的。 之前我就一直担心,这家伙哪天会暴走;刚刚他冲出来,加上现在的脸色,我隐隐觉得,我最不想看到的场面,可能就要发生了。 言诉一步步向着我的方向走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那样子骇人极了,就好像是一只正准备扑向食物的野兽一般。 我努力在心里告诉自己,言诉不会伤害我,可是这话的说服力,却实在太低,让我根本无法相信。 一只到我眼眶有些湿润了,整个人都开始哆嗦起来时,言诉才忽然开口,而他的话,差点气的我吐血。 “你让开一下呗,我要开门” 说着,拿出钥匙,在我面前晃了晃,脸上还挂出一副讨好的笑。 如果他不是鬼,我发誓我一定会打他不止一顿。这家伙显然是在做戏给我看啊显然是在吓唬我有没有 在他说话的同时,我也注意到,之前铜钱剑刺中的地方,根本没有伤痕,看样子这东西对他根本无用。 我也不知道此刻该高兴,还是该怎么样,不过还是本能的凑过去问:“你比我先走的,怎么跑我后面去了,还有钥匙是怎么回事” 我想问的,其实还有很多,不过情急之下,还是只问了这些。 言诉皱了皱眉,一脸的沮丧,他说:“我刚刚出来,就想起来自己没带钥匙,所以只好回去拿咯。结果你不在家,我只好穿墙,耽误了不少时间。” 此刻我也算明白了,可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你会穿墙,要钥匙干嘛” 被我这么问,言诉更加委屈了,他低着头,一边开门,一边说:“哪有人会穿墙的啊。被看到了,很丢人的” 会穿墙很丢人天啊,这是什么理论 不过现在我也没工夫和他争论,因为他没在屋里,那屋里的声音,就说明很有可能是有其他人在我家。 门开了,我急忙闯了进去,结果眼前的景象,却着实让我吓了一跳。 屋子里,黑洞洞的,活像是一张血盆大口,正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按说这种情况下,人类的眼睛是不可能看清东西的,可是我居然看清了。 此刻屋子里,在沙发上,正躺着一个女鬼,头发蓬乱,表情痛苦,双手死命地推搡着一个正扑过去的男鬼。 那个男鬼表情可怖,身上连皮肉都是不完整的,就好像是活着的时候,被人凌迟了一样,在我看过去的时候,居然还瞥了我一眼,然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来。 而在他不远的地方,居然还有一个看上去有些呆傻的男鬼,正看着另外两只鬼,脸上还带着痴痴的笑,就好像在欣赏着某一出极妙的大戏。 或许我们的突然出现,破坏了他们的好事,那个有些呆傻的鬼,对着我们的方向吱牙咧嘴,似乎脑子努力做出可怕的表情,但由于其形象限制,除了搞笑,根本没有其他作用。 言诉可没有我这么好的耐性,见有鬼在沙发上,直接就冲了过去,之前和我在门口时的委屈啊、撒娇啊之类的模样,瞬间变成了愤怒值爆表的大boss形象。 我本来还想让言诉等一下,最起码也要弄清楚情况再动手,毕竟这里聚集鬼魂,一定有他们的道理。 可是在这种暴走模式下的言诉,怎么可能理我,不顾我的叫喊,直接就冲着三个鬼扑了过去。 连给他们反应的余地都没有,手起刀落,之前怪笑的男鬼,就被砍成了两半,瞬间化作一股黑烟,消失不见。 而另外一只傻乎乎的鬼,看见同伴被杀,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居然哭了起来。 一般形容难听的声音,会说是鬼哭狼嚎,这话还真没错,这鬼哭的声音是真不怎么样,就那现在来说,这鬼才哭了几声,我就觉得浑身发麻,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言诉倒也不是个是非不分的鬼,此刻见男鬼这副模样,举起的刀,竟然慢慢放下。 相比起呆傻的男鬼,之前的女鬼,就聪明的多了,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谢谢恩人救命之恩之类的。 言诉显然也没想到会有鬼谢他,不过他也没有机会理会这些了。 刚刚呆傻男鬼的叫声,已经成功地吸引了散落在屋子里的其他鬼,就在言诉的刀落下的同时,一只穿着冲锋衣,拿着登山杖的鬼就冲了过来。 言诉本能的退了一步,但那只鬼手里的登山杖却已经向着他兜头盖脸的劈了下来。 眼看着言诉就要被劈到了,喜剧的一幕却发生了,一只年纪不大的小女鬼,忽然抱住了那只鬼的腿。 小女鬼一边摇晃那只鬼的腿,一边在嘴里念叨着:“爸爸,妈妈不让你打架的” 这话听得我有些懵,难道这里面还是被一个家族给霸占了 那只鬼因为带着帽子,所以我看不出表情,但从动作时,我还是可以看出明显的迟钝的。 好在言诉此刻已经没了刚刚那么大的气愤,否则这会儿这只鬼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如今我也没工夫担心这些鬼了,因为我的处境,显然比他更加糟糕 就在我聚精会神的观察言诉的情况时,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外忽然走进了一只鬼,那鬼长得如何先不说了,单说那一身的腐肉味就足够让人恶心了。 或许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只要靠近别人,别人就会发现,所以呼吸和脚步也不避讳,就那么直愣愣地冲了进来,双手和鬼片里的僵尸一样,直挺挺地向着我抓了过来。 我现在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一只水鬼,因为地面上只要是他经过的地方,就满是水气,而且他的呼吸也沉重的厉害。于是赶忙撒了一把黑狗血糯米,又掏出一张符咒,贴了过去。 看着水鬼一点点淡化消失,我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同时也庆幸自己有管老哥要一些对付不同鬼的符咒,而不是单一的护身符,不然今天我可能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 原本我以为对付完这只,也就没啥了,可是谁知道我还没从刚刚那水鬼的震撼里回过神,屋里的一只鬼就冲着我扑了过来,仔细一看,居然就是之前看见的那个脑袋少了一大块的男鬼。 如果是个长相普通一点儿的鬼,我一定是正常的掏符念咒,可是如此近距离的面对这种鬼,我心里真心承受不来。 虽然姐姐我从小有阴阳眼,看过的鬼和看过的人数量上差不了多少。 但丑成这样的鬼,我还是第一次见着。 原本想掏符的手也停滞了,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男鬼凑过来,还狰狞的笑着。 ===015 出租屋里的引魂阵 五步、四步、三步 我一点点的计算着彼此的距离,同时计算着生命的剩余。 眼看对方手要碰到我了,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发出了一声尖叫,同时掏出了一大把符,闭着眼睛就贴了过去。 可是奶奶的,这一贴,居然贴了个空。 我身旁的墙壁上,言诉那柄奇怪的刀正钉在墙壁上,足足插进去了三公分的样子。 这要是换成平时我一定心疼死了,可是现在,我心里剩的只有担心。 言诉那边有七八只鬼在围殴他一个,如果他没有武器,真不知道会不会赢,所以我赶紧去拔刀,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却始终没法拔出来分毫,最终只能壮着胆子,抓着符咒冲过去帮忙。 十多分钟以后,屋子里散发着浓浓的臭味,家具变得也凌乱不堪,言诉瞪着眼睛,盯着眼前几只放弃抵抗的鬼,眼神里满是杀意。 我则故作镇定的扫视着周围的这些鬼,然后问:“你们为什么不去投胎,赖在我的房子里” 说实话,说这话的时候,我心是很虚的,本来我只想说他们赖在我房子里,可是又担心他们说不能投胎无处安身,所以才有此一问,可问完才想起来,这么问,说不定会激怒他们。 后悔是来不及啦,只能静静地等着回答,好在这几个都是没什么脾气的,我一问,其中一个老头儿就抢着回答了。 “回姑奶奶的话,我们都是闲散的游魂,平时四处为家。最近经过这里,发现这儿似乎有什么东西,可以滋养我们的魂魄,所以才留了下来。真的没有害人的意思的” 说话的时候,他居然还哭了起来,那声音比起那个傻鬼也没强多少,所以我只能打断他,又去问别人,可得到的结果,却和老头儿说的大同小异。 我瞪着眼睛,在屋子里四处观察,可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于是对言诉问:“你有没有感觉这屋子里有什么东西” 言诉四周扫视一圈,又嗅了嗅,任何说:“没什么啊,如果吸引鬼的话,我应该会发现的,可这里什么都没有。不过如果是有人布了阵法,倒是很有可能吸引鬼。” 我听了言诉的话,赶紧问这些鬼:“你们在哪里时感觉最强烈” 在一只小鬼的指引下,我走向二楼,最终目标锁定在了阳台的栏杆处。 看着这栏杆,我微微蹙眉,心里想着究竟会是什么原因,让这里可以滋养鬼魂。 这可不是我不够专业,而是可以滋养他们的东西真的太多了,比如怨气啊,香烛啊,很多都可以吸引他们并滋养他们的。 观察了好一会儿,我也没个头绪,于是也不顾及这个时间打电话是不是合适了,拿起手机就给房东拨了过去。 没想到看上去有些老派的房东大姐,居然还没睡,接了电话后,似乎也预料到我可能遇到了什么事,竟比我先开口了。 “妹妹啊,你是不是晚上睡不着,做恶梦了啊还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你放心,我明天就找大师给你去静宅。” 我被她的话搞得哭笑不得,这白天还说自己房子其实没事,都是传言,这会儿一接电话就直接说出这种话,她就不觉得矛盾吗 不过我是要请教问题的,自然不好做出高姿态,所以还是笑呵呵的回答了。 “没,我只是想儿事,想问问大姐您。您看您现在方便吗方便的话,能不能过来一趟” 听见说要让她过来,我敢肯定,电话那头儿的房东大姐一定脸色很差,沉吟了好半天才说:“真不巧啊妹妹,我今天下午就出去出差了,现在没在本地啊,你要是有什么事,能不能等我回去再说,或者你想问什么,直接手机里说,这也是一样的。” 我心里明白,她这是害怕,于是也没强求,大致问了下关于房子是否真的没出过人命,以及一些之前访客的事情。 最终,我大致整理出了一些头绪,线索也的确就在这个栏杆上。 按照房东大姐所说,我是这套房子闹鬼之后,第十四个住进去的。而在我之前的是十三个人,除了一个长期上夜班的只出了一次事以外,其余的都说自己晚上回家,看到屋里有好多鬼。还有的说自己睡觉,发现床上有女鬼。 而且最可怕的是,这些房客,一个说的比一个吓人,一个说的数量比一个多,就好像鬼在慢慢增多一样,所以最后根本没人敢租了。 我又问了一下关于这套房闹鬼前后,有没有什么东西重新更换过,结果房东大姐直接就说了,之前有个房客搞艺术的,嫌弃栏杆和扶手不好看,就自己换掉了,等他走了以后,房子就开始不太平了。 我一听这话,心里也就明白了个大概。 估计是有人在扶手和栏杆上布置了隐秘的法阵,用来吸引鬼魂。最终导致了屋子里的鬼越来越多,也就有了房客们说的数量增加的事情。 可是对方为什么这么做呢难道是房东的仇家 看房东大姐的样子,慈眉善目的,也不像会惹事的样子,而且有这本事的,直接搞死她全家都不是问题,何必大费周章的折腾房客呢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言诉已经打发走了剩下的鬼,还要求其通知周围的鬼不许再来,看我发呆,便问:“怎么了” 我自己想不通,自然不可能放过言诉这个能够充分理解鬼的心理活动的家伙,于是将情况和他说了,没想到他一听,就笑了。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情,你等下,我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言诉把自己的刀握在手里,慢慢在栏杆上比划了两下,然后轻轻地在上面刮了刮,只见原本光洁的栏杆瞬间变了样子。 漆的那层漆下,居然刻着密密麻麻地咒语和图案,看起来和符咒无二。 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但言诉却轻蔑地:“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没想到只是初级的引魂阵,看样子有人想养鬼啊。” 说完之后,没等我开口,言诉就挥刀刮掉了上面的图案。 原本我还想阻止他,可是谁曾想我还没开口,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眼看着东西被毁了个七七八八,我只好不再干涉,走去门口开门。 在打开门的瞬间,我愣住了,因为在门外的人,居然是我在学校的同学,赵柔轩。 我有点后悔自己就这么过来开门了,这女人嘴损的厉害,专门喜欢传别人的流言蜚语,此刻我蓬头垢面,衣衫凌乱的,她就算没误会,多半也要出去胡说八道了。 她看见我,居然也愣住了,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对着我趾高气扬地说:“呦,这不是张小雨同学吗早知道是你,我就不上来了。” 我不想听她扯皮,于是直截了当地问:“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好,我还忙着呢。” 见我这般,赵柔轩冷哼了一声,对我说:“没想到你名字像乡下人,这素质也是一样。大半夜的,把屋子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我原本还想反击,可是背后忽然响起的声音,却让我没法开口了。 “小雨,怎么了啊” 话音未落,言诉就站在了我背后,探头看向门外的赵柔轩。 赵柔轩显然也没想到我屋子里还有个大帅哥,毕竟在他眼里言诉可是个活人,在短暂的发呆之后,她便收敛了气势。 接下来,就看见这贱人用那种绿茶婊的形象对着我说:“以后注意点,今天我刚刚搬过来,不希望以后总有这种事情发生,不然我一定投诉你。” 说完之后,居然还对着言诉笑了笑,转身就下楼了。 此刻我也终于明白了,难怪赵柔轩敢过来闹事,估计她是根本没听过关于这户的传闻,所以才敢兴师问罪。 大概整理了一下房间,天色就已经亮堂了。 我躺在床上,思考着究竟会是谁在这里布置了一个引魂阵。 手机忽然响起,我接通后,就听见另一头儿传来了闺蜜叶梓落的声音。 “张小雨,你还来不来上课啊今天可有实践课的” 被她这么一嚷,我才想起来,今天,已经是周一了。 草草收拾了一下,我赶紧去了学校,可是才进教室,我就察觉出了一丝异样的味道。 教室里不少平日里关系还可以的女生,今天居然都离我远远的,就好像我是尊瘟神似的,搞得我有些发懵。 反正是去上课混学分的,所以既然这些人不待见我,我也没必要和她们一般见识,一直待到下课,我就准备回家了。 可还没走多远,一个平时玩的不错的同学就追了上来,对着我神秘兮兮的说:“小雨,你下次注意点儿,现在这社会,做那事虽然不丢人,可是毕竟让熟人知道也尴尬不是,这几天我看你还是请假吧,现在到处都在传你的事,对你很不利的” 说完之后,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一溜烟儿的跑掉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发呆,想着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会捉鬼的事情暴露了可这也不丢人啊,有什么可尴尬的 ===016 见人就咬的疯狗 想了半天也没头绪,我索性不想了,昨晚没有休息好,今天自然需要好好补充睡眠,和这些无聊的人劳心费神,又有什么好处呢 打定主意,我就奔着新租的房子的方向走去。 距离学校门口不远时,却发现门口的公告栏前,居然围了一群人,一个个正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 其中几个刚刚从那边过来的,看见我后,那眼神就好像是见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似的,鄙夷的厉害。 有个嘴碎的,居然还小声说了一句:“看着文文静静,没想到那么不要脸,居然去卖” 我有些错愕,但也明白,那边的事情,很可能和我有关,于是赶紧凑了过去,想弄清楚。 等我凑近了,就觉得自己如同被五雷轰顶一般,说不出的难受和愤怒。 公告栏上,都是那种两个人在一起的照片,有的是吃饭,有的的聊天,还有的是散步。上面的女主角,竟然都是我,而更加可恨的是,里面居然还有些是s出来的。 在照片下面还配着文字,写的污秽不堪。我此刻脾气就算是再好,也忍不住了,冲上去,一下子就扯下来上面的东西,撕了个粉碎。 一旁围观的人显然都是些敢看,敢说,就是不敢当面的人,看见本主出现了,一个个走的走,愣的愣。 我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于是对着他们喊:“谁贴的,看到没给老娘出来” 话音未落,一个女声响了起来。 “怎么敢做不敢承认是吗我来告诉大家这女人就是个狐狸精,勾引我男朋友不说,还在学校外面乱搞。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他和一个男人,在海滨公寓” 说话的人虽然还没出现,可我还是听得出来,这就是赵柔轩的声音。 身边的一些人,大概都是那种愿意为看热闹奉献一生的人吧,赵柔轩的话连个依据都没有,这些人居然就开始窃窃私语,有些比较胆大的,已经开始冲着我骂了。 就在这个时候,赵柔轩也终于站出来了,她看着我,嘴角挂笑,依旧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就好像所有人都该在她脚下臣服一般。 我清楚她家里有背景,也有钱,如果得罪了她,后果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可这么欺负人的事情,我真的忍不了。 所以我也不和她废话,捡起刚刚撕碎的东西,冲着围观的人说:“刚刚谁骂的自己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什么这是s的自己看清楚了再说好,不要别人放个屁,你们都跟风赵柔轩,你特么就是一条见人就咬的疯狗” 我气得双眼通红,自己骂了些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赵柔轩家里是做建材生意的,典型的富二代,白富美,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得罪她了,平日里在学校看到我就出言讽刺也就罢了,这次居然这么毁坏的名声,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估计我此时的样子肯定很不好看,围观的人见我张牙舞爪的样子都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可赵柔轩偏偏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而且仗着自家背景,根本就天不怕地不怕,听见我骂了一句,就立刻对着身边跟着的女生下令了。 “这贱货敢骂人,给我揍她让她勾引我男朋友,现在我们分手了,她也别想轻易了事” 此刻我终于明白了,她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自己和男朋友分手了。不过我是真冤枉,她男朋友,之前只是和我做实践课分在一组,加上是老乡,所以能说得上几句话,但却根本没有任何发展的可能。这个疯女人居然因为这个就来算计我,还真是可怕。 不过现在想这些,显然有些不大合适,因为在她的话出口之后,就立刻有几个女生冲了过来,对着我拳脚相加。 老哥之前的确交过我些防身术,可是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是这么多人。所以我在挣扎了几下后,还是成了被打的对象,根本无法反击。 赵柔轩看着我狼狈的样子,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嘴里还念叨着,“我看以后谁敢抢我男朋友,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勾引男人” 估计这会儿大多数有脑子的,都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所以对我谩骂也少了不少。不过这并表示这些所谓有正义感的人,会帮我解围。毕竟得罪了赵柔轩,今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我心里愤恨,可却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忍耐,以后在想办法报复。眼泪最终没能被控制住,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从赵柔轩的背后响了起来。 那是个男人的声音并不浑厚,用声控的叶梓落的话来说,是属于那种温润的公子音。 但那语气中,却透着一股不质疑的霸道,很明显是那种看起来有些严厉的角色。 “统统给我住手这里是学校,不是流氓撕斗的场子” 他在说完之后,才发现打架的是女生,显然也很错愕,在看着我的时候,居然还愣了好几秒。 短暂的发愣过后,男人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把冲过来,将还在打我的几个女生扯开。 扯开我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个男人,这是个比较矛盾的脸,可拼凑到一起之后,却偏僻好像透着某种说不出的魅力。 高挺的鼻梁,坚毅的眼神,深邃而线条分明的五官,帅得跟个明星似的。这个明明该冷的像鹰的男人,身上却带着温柔,一派儒雅学者的风范,明明年纪不大,却是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 此刻见自己的话没有起什么作用,竟然需要用手去拉扯,男人的眉拧在了一起,显得很不满意。 没等到一众女生从花痴状态中苏醒过来,男人就已经嚷了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学校你们这么肆意妄为,是不是想背处分还是说想直接退学” 在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的身上,透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仪,就连一向对老师及校领导都敢顶撞的赵柔轩,这次居然都没敢还嘴。 我可以确定,赵柔轩绝不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容貌如何吸引她,所以才不反驳。而是真真切切的有些害怕,因为在她的眼神里,惊恐两个字,早已写了出来。 我不明白她在怕什么,不过反正对我没有害处,也就没有多想,一直等到赵柔轩对着自己带的人喊了一句“撤”,我才想起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对男人说了声谢谢。 原本,我是想道谢后就立刻离开的,刚刚赵柔轩的话,虽然都是捏造,可是谁知道会不会有那个傻子信以为真,来找我麻烦,所以我才不会傻到继续待在学校。 “同学,等一下” 就在我已经要走了的时候,男人却忽然开口喊住了我。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可一想到毕竟是他帮了我,所以也就只好站住,听他说话了。 可是没想到,他说的却是:“我帮了你,你就不打算请我吃顿饭吗” 我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一句,而且也不希望和这个男人扯上什么关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男人并不一般,在他的身上,似乎有某种东西,是旁人所没有的,所以我觉得还是进而远之的好。 于是笑呵呵地说:“对不起啊,我忘记带钱包了,所以今天是请不了你了。要是下次还有机会见面,我再请你好了。” 男人听我这么说,脸上露出一抹高深的笑,就好像早已猜到了我会这么说似的,对着我意味深长地笑道:“没关系,既然是这样,那就下次见面再请好了;我相信,很快我们就会见面了。” 我心里想着,他这是搭讪的手段,还是什么,嘴上却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声“再见”,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回到家里,言诉正一脸无聊地盯着电视,手里还握着一个手柄,竟是在打电子游戏,见我回来,急忙站起来,喊了一声。 “小雨你回来啦,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游戏机嘛,找到了就玩吧,别打扰我,我想休息下” 我还没有彻底从赵柔轩的阴影下脱离,所以整个人的情绪,并不高涨,此刻对于言诉的话,自然没什么兴趣,一个人意兴阑珊地回了房间。 才躺下不到二十分钟,我的手机就响了。 另一头的声音很有磁性,竟让我联想起了,刚刚的那个男人。 电话那头说:“你好,张小雨是吧下午三点钟,去学校实训楼502开会,不能缺席,不能迟到” 也不知道是因为着急,还是打的有些烦了。这个男人连我的回答都没有听,就挂了。 奇怪,这人是谁啊,我认识他吗突然就来叫我开会 我心里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应该没人这么无聊来耍着我玩才对,最终还是决定去出席这次会议。 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确定时间还早,就将手机丢在一旁,又小憩了一会儿。 可是说来也怪,我竟然在梦里也梦到了刚刚的那个男人。 梦里,男人居然出现在了我的教室,还对着我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 ===017 御魂师?有点意思! 因为体质特殊,我几乎很少做梦。 但每一次做梦,梦里的景象,多少都会影射到现实。 老哥说过,我的梦是阴阳眼的一部分附赠效果,虽然使用的泛度不够,可是却也是一个值得别人羡慕的能力了。 所以此刻我很担心,担心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被惊醒后,我又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差不多要出发了,索性不再睡下去了。 上午的那个男人,似乎真的很有威慑力,当我再次去学校的时候,居然没受到什么刁难,不过关于那个男人和我的关系,还是传出了好几个版本。 有的说是我的追求者,有的说是有一腿,甚至还有的说是那个男人包养了我。就连男人的年龄,也被传的五花八门,有的说是中年,有的说是老头儿,听得我哭笑不得的。 就在同学们交头接耳地聊天厮闹时,门口忽然走进来一个很眼熟的身影。 等他站到讲台上,我才发现,这竟然就是梦里的景象,他就是那个男人,那个上午救我,还在我梦里出现的男人。 此刻他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台下,虽然只是浅笑,但已经带着几分亲近。 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了,讨论着这个帅哥是谁,怎么来了这里之类的。 忽然,男人开口了,他的话还真吓到了不少人,很快就造成了小型的混乱。 “大家好,你们的辅导员老师,因为要修产假,所以学校安排我接替她的位置,暂时担任你们的辅导员。我叫赵远,你们可以叫我赵老师,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可以融洽相处,快乐相处。” 原来他叫赵远,居然还是我们学校的老师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玩笑,我心里想着,脸上却一点痕迹都不露出来。 稳定了心神之后,我偷偷看了几眼上午打我的几个女生,她们的脸色几乎就像是白纸一样,说不出的难看。 这也难怪,虽然赵柔轩的势力不小,可被新来的辅导员记住了自己打架的坏形象,那可不好扭转;我们都是快要毕业的学生,最担心的就是因为表现不好,给老师留下坏印象,或得罪老师。 而今天他们的行为,显然把两件事都做了,此刻脸色好看才怪。 又说了些没有用的套话,赵远似乎终于是满意了,最终用十分官方的口吻说了一句散会。 我跟着人流起身,准备离开,可是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背后传来了赵远的声音。 “张小雨同学,你请留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他的语气很严肃,就好像真是老师想和学生说什么的口吻,可我偏偏知道他一定不是这么简单。 等到其他学生都走了,之前严肃的赵远,忽然语气缓和了,对着我说:“怎么样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吧那么你是不是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所以愣在了原地。 看见我这样,赵远忽然笑了出来,用一种不可置信的口气说:“不是吧,你该不会是吓到了吧虽然我是老师,可我又不是老虎,你不至于这样吧再说,只是吃顿饭,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一个老师,会对我用这种态度,还非要我请他吃饭心里不由地多了几分堤防,认准了这个饭,我绝对不能请。 说不定他是什么富二代,来学校挂职找乐子呢,如果和他扯上关系,那我今后就别想安安静静地生活了。 打定了这个主意,可我却真没拒绝过别人,所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我不说话,赵远似乎觉得很有趣,于是又想说什么。 可还没开口,手机却响了,他只能悻悻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接通了。 虽然不知道手机另一头究竟是说了什么,可看他的表情,却很严肃,看样子是真出了什么状况。 等挂断了手机,赵远一脸无奈的对我说:“看样子,这顿饭今天算是吃不到了,没关系,来日方长嘛反正师生一场,对吧”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强调师生一场,而且特意加重了这几个字,但还是木讷的点了点头,然后快速逃离了。 才走出没多远,就接到了老哥的电话。 “小雨,你要是没什么事,就来帮我个忙,我接了一单生意,需要个助手。” 说完之后,老哥也没等我答应,就自顾自地介绍起了当事人的状况,还布置起了需要带的物品的清单。 之前被赵柔轩拍到的照片里,其实有好几张,都是我和老哥或他朋友去采买风水用品时的照片,所以这次我涨了记性,也学着明星的样子,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地,然后才去采买。 按照老哥的说法,这套房子,是个老屋子了,之前是个军阀的别院,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军阀一家居然都死在了里面,从此以后,这里就不太平了。 不过一直以来,这种不太平的情况都是局限在这个屋子里的,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们不远的几套新建的别墅里,居然也开始不太平了,于是房主们本能的联想到这个老邻居,觉得是这个屋子里的东西,在作怪。 原本是有人申请了拆除的,可是政府说这属于文物,不予批准。所以这些人最终才选择了我们。 约好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但为了更好的了解屋子里的情况,我还是提前去了。 虽然这属于多人委托的事物,可我还是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会请来那么多所谓的大师。 从八点钟开始,一直到十点钟,陆陆续续去了不少的大师,其中虽然不乏有些底气是名门正派的法师,但更多的,却是滥竽充数的骗子。 我无奈的看了一眼老哥,意思是有没有接着待下去的必要。毕竟这么多人,就算最后成功处理了,也不好判断是谁的功劳,到时候很可能会影响我们的收入。 可老哥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依旧选择留下,这让我多少有些不解,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十点钟的钟声敲响时,委托人代表到了,一看见这么多法师,也是一愣,但很快就释然了,对着我们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说:“有劳各位特意赶来,真是不好意思,这次的事情全靠各位了。” 接下来的话,也都是些客套,也没有赘述的必要。 我们按照委托人代表的话,静静地等到了十一点,可是屋子里却连一只鬼影都没有出现,就在我以为这次可能又是乌龙事件的时候,门却忽然开了。 因为是老式的房门,年久失修,已经锈迹斑斑,开关的时候,总会发出一声瘆人的响声。 这个声音几乎将所有人都吸引了,当我们望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门口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外面罩着一个黑色长袍的男人,走了进来。 因为光线较暗,男人走进来的时候,我没有看清他的脸,可当走近了,我险些吓得坐在地上。 他居然是赵远 此刻的赵远和白天大不相同,虽然依旧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虽然依旧是那副长相,就连身上的气息和气质都一样。可在他的眼神里,却偏偏就多了几分坚毅和冰冷。 我没工夫思考他为什么和白天判若两人。 心里更多的是担心,这个家伙会把我从事这个行业的事情说出去,毕竟学校是不允许学生从事封建迷信活动的。 不过很快,这个疑虑就消除了,因为我看见,他进屋之后,直接就从兜里抽出了一股香,然后直接插到了屋子北方的窗户边上,又开始布置起一些其他的东西,看上去专业的厉害。 我可不相信,一个来抓学生搞封建迷信现行的老师,会先搞出这么一套,所以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可对于赵远究竟是什么人,却更加好奇了。 “御魂师有点意思。”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老哥却在我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御魂师 他说的是赵远吗 我着实有些惊到了,关于御魂派的事情,我也听说过。 传说这个流派的人,亦正亦邪,因为是驱使鬼怪为自己所用,所以修炼的方式也有很多。 在明末,甚至有御魂师为了得到强大的鬼魂,而血洗了一个村庄,然后捕获鬼魂,将弱小的吞噬,强大的收服,以此提升自己。最终被名门正派联手捕杀。 但在民国时,却也有御魂师收纳烈士魂魄,为其安魂送葬,一时间传为佳话。 所以说,这御魂师的修炼,几乎就是全凭本人的兴致和本心,如果这个人不说自己的想法,根本就没人可以猜得出他想干什么。 此刻我怎么也没法把赵远和御魂师联想起来,不禁的多看了他几眼。 而赵远也不知道是太投入了,还是不想和我有接触,居然没有像白天一样,对我“纠缠”,就连话都没有对我说一句。 说来也怪,大约是十一点半,原本死寂的房屋,忽然灯光闪动,屋子里的气温也降低了很多,可是偏偏就没有一只鬼出现。 我有阴阳眼,所以只是感到奇怪,倒是不至于害怕,可是那些半吊子,还有骗子,就苦了。 他们这些人,不少都是连鬼都没见过,自认为世上没鬼,所以才敢来骗人的,可现在遇到了现在这种诡异的场面,一个个都后悔莫及,吓的瑟瑟发抖。 ===018 你想干什么? 这时候,一个打扮很正统的中年男人开口了,他对着那些人说了句:“你们这群蠢货,你们越怕,鬼就越强,要是没有胆子,就趁早滚” 说完之后,狠狠地瞪了那些人一眼。接着看向了我和老哥这边,又看了看赵远。 此刻我已经明白了,屋子里真敢和鬼动手的,可能也就只有我和老哥、赵远,还有这个中年男人了。 可是后来的事情证明,我想多了,事物绝对不能只看表面。 相比于我和老哥的发呆,中年男人的恫吓,赵远就显得悠闲多了,此刻他一个人摆弄着手里的道具,一把小号的令牌,嘴里还吹着小曲,就好像是来看戏的似的。 三组人里,显然赵远是最为气人的,所以一些不敢和中年男人吵的,立刻将脾气撒在了赵远身上。 “小子,你要是真闲的没事,就回去睡觉,少在这儿添乱,等下打起来,别再伤到你” “小瘪三,你能不能安静会儿,乱吹什么啊等下把鬼吓跑了,谁负责” 面对诸如此类的话,赵远连回答都懒得回答,只是默默地吹着小曲,时不时冷笑一下。 时间终于到十二点了,按照委托人的说法,十二点,这里就会有异动,所以除了赵远和我们之外,其他的人都紧张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根本没有鬼出现,可却不好开口,只能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忽然,二楼传出一声奇怪的喊叫,紧接着就是一个男人从楼上跌了下来,那群蠢货,连看都没看清,就吓得吱呀乱叫,更是有几个胆子小的,直接吓得跑了出去。 我和老哥本来想过去救人,可是没想到,赵远居然先我一步抢了上去,将坠落的人接住。 赵远的速度其实已经很快了,不过由于事发突然,虽然接住了人,却只是抓到了一半。 那个人可怜兮兮的,被赵远抱着双腿和腰,可头却磕在了地上,发出阵阵呻吟。 如果不是这个环境不允许,我想我一定会笑出来的。 不过比起这个人的窘相,更加让我想笑的,其实还是那群所谓的高人,这些人见一个人掉了下来,居然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还有人喊了一声“鬼啊”。 赵远倒是镇定,见这个人性命无忧,便丢下了他,快步冲到了楼上,而我和老哥,不约而同的追了上去,想看清情况。 二楼由于罕有人至,所以显得十分破败,灰尘足有手指厚,此刻我们也顾不上脏了,四处搜查着。 当我打开了一间卧室的门时,我不由地发出一声尖叫。 在我探头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居然也有一张脸在看我这边。于是,隔着门缝,我和一个披头散发的家伙来了个对视。 这家伙的性别,我当时无法判断,不过那充满血丝的眼睛,以及惨百的脸色,还真够吓人的。 听见我的叫声,老哥快步冲了过来,可是等他到的时候,那个家伙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此刻我呆呆地看着屋里,心里想着,为什么我的阴阳眼会忽然失效,可嘴上却没有说出这个情况,只说看到屋子里有一只鬼影。 老哥显然也想到了我阴阳眼的问题,疑惑的打量着我,但没问什么,就那么继续搜寻去了。 忽然,赵远那家伙喊了一声:“站住”。 紧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是打了起来。 我刚想去帮忙,就听见楼下,也已经乱了,一群所谓的高人跑的跑,叫的叫,几乎就成了一群小丑。 刚刚那个大声呵斥其他人的中年男人,或许才是最无耻的,此刻他居然在给一只小鬼磕头,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人有人道,鬼有鬼道”。 那样子,就好像他并不是认怂,而是在劝诫一样,让人说不出的恶心。 就在我犹豫的这个时间里,赵远居然收拾完了那只鬼,他带着一副皮质手套,像是提小孩子一样,一只手揪着一只鬼的衣领,向着楼下走去。 此刻我也看清楚了,那两只鬼,一个是个老头儿,身上穿着电视里军阀的那种大礼服,而且偏偏是红色的,另外一只鬼则是新娘打扮,也是一身红色衣服。 想着我终于明白了,他们之所以不去投胎,赖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这身衣服,让他们更有机会变成厉鬼,再死的心不甘情不愿,自然就成了这样。 赵远显然没有管楼下那些人的意思,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对着我说:“这儿已经没事了,那些小鬼等下自己会散去,没必要赶尽杀绝。” 紧接着,他去楼下念了个咒语,然后就看见那些吱牙咧嘴的小鬼,很快就老实了下来,一个个灰溜溜地出了房子。 之前一直躲着的委托人代表,可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此刻他战战兢兢地走出来,对着赵远很客气的说:“谢、谢谢大师了,大师您是谁请来的啊” 赵远被问的,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指了指我,然后说:“我们是一起的,你有什么事,和他们说就好了。” 此刻我才意识到,这个赵远,原来是混进来的,根本没有任何邀请,不过想想这样也好,毕竟刚刚我们没出什么力,都是他抓的,如果就这么离开,还真有些丢人。 他既然肯把风头让出来,我自认也没必要推脱,于是走过去,说:“对的,我们是一起的,您有什么事,可以和我们说” 虽然委托人代表将信将疑,可一想之前的确是我和老哥还有赵远上楼了,而且赵远又这么说了,他也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问了老哥是谁请的,又递了一张支票。 确认了支票没问题,这件事也就算是告一段了。我和老哥还有赵远,没有理会那些“高人”们的谩骂和诋毁,径自出了屋子,准备离开。 我刚想上老哥租来的车离开,就听见赵远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帮你们这么大的忙,你们就这么走了” 刚刚出来时,老哥就主动给过他支票了,可是赵远没收。 现在赵远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老哥的心里就是一紧,因为他很清楚,行内的规矩,对方不收钱,那很有可能就是图上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了。 可偏偏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加上赵远是御魂师,所以老哥理所应当的以为赵远是在打自己魂魄的主意。 他攥紧拳头,一副准备动手的架势,但没想到,接下来我会说出那样的话。 “赵老师,难道你不觉得是我帮了你吗” 被我这么一问,赵远也愣了一下,饶有兴致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回答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觉得学校的老师从事封建迷信活动,很有可能丢了工作,但学生最多是记过。另外呢,您好像根本不是被请来的,如果我们不帮忙解围,说不定你就被赶出去了,何况,您忘了那两只鬼,可是在你的手里啊” 赵远愣了几分钟,忽然笑了出来,对着我说:“你还真会算计,不过我好像没说要你们什么吧” “那你想怎么样” 老哥有些忍不住了,他很清楚有时候,人比鬼可怕的道理,见赵远这幅神秘兮兮的样子,早就有些忍不下去了,所以才问了出来。 赵远却说:“我只是觉得作为老师,我该更了解我的学生,所以我想找你聊聊,吃点东西” 听见赵远这么说,老哥冲我递了一个眼神,在确定了我的意见之后,他这次放松下来。 因为我刚刚的眼神,表示让他先走,所以老哥假意客套了一句之后,就离开了。 原本我以为赵远还是在打让我请吃饭的算盘,所以才支走老哥。 可是谁知道,老哥走了没多久,赵远就忽然冲着我指了一下,紧接着嘴里念出一个咒语,只见一团黑气随着他的手指快速飞出。 我看得出来,那是一只厉鬼,此刻那只鬼出来以后,狰狞地呲着牙,就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虽然眼睛看得很清楚,但身体反应却跟不上,哪里躲得开 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符咒了,只能撒了一把黑狗血糯米,吃力的躲避着。 “你想干什么” 我一边躲避攻击,一边不解地大喊。 谁知道赵远却冷冰冰地看着我被攻击,随手又召唤了一只恶鬼,驱使着他一起攻击。 我有些愤怒了,于是咬破手指,尝试了一次凌空画符。 这个行为似乎让赵远没想到,操控的动作居然停滞了一下。 我原本就对自己的这个手法没有信心,毕竟我功力还不够,可是赵远的停滞,却给了我机会。 接连两张,我全部打在了一只鬼的身上,那鬼竟真就渐渐淡化,最后消失。 不过我也很清楚,这只鬼不是被打散了,而是暂时撤退了。 赵远这时候才说:“你宁可用玄术也不召唤出你的鬼有点意思” 我听得稀里糊涂,还以为他说的是言诉,可我也并不会召唤言诉的本事啊。 于是说:“鬼你妹啊我什么时候会过召鬼术” ===019 瓜娃子VS碳烤鸭 被我这么说,赵远明显愣了一下,但似乎还不相信,手里又是一道新的手势,紧接着之前消失的鬼忽然从我背后出现。 那鬼下手极为狠辣,似乎是在因为我刚刚的符咒生气,竟然对着我的后心抓了过去。 我很清楚,这一下被抓到,就必死无疑了,可是想躲,却已经来不及,只能闭上眼睛等死了。 等待死亡,绝对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虽然只有几秒钟,可我却觉得像是已经度过了一年。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惨叫,那声音凄厉刺耳,就好像有人被削骨剥皮一般,让人听了就心生骇意。 不过此刻我也顾不上多想,既然我没死,那就必须想办法活命,我再次凌空划出一张符,对着赵远的方向抛了出去。 或许真的是潜能爆发了,原本我十张可以成功一张就不错了,可是这次居然又成功了。 我心里欢喜的厉害,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对着赵远说:“这是你自找的,可怪不了我” 在我说话的时候,赵远的身上已经燃起了小火苗,而他本人,再也没了之前的风度翩翩,正在那连蹦再跳的灭火呢。 一边扇动,还一边冲我喊着:“你个瓜娃子,谁家符就是拿来放火烧人的啊” 他那样子可笑至极,可我却没功夫去看笑话,刚刚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到现在我也不大清楚,所以在有了空隙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背后的那只鬼。 此刻我才明白,我之所以还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有人帮忙,或者说是有鬼帮忙。 刚刚的叫声,其实就是那只想偷袭我的鬼发出来的,此刻他正双脚悬空,眼睛泛着一种奇怪的光,他的脖子,真被另外一只鬼掐住。 而那只鬼,虽然是背对着我,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白色的t恤衫,可背后偏偏搞得脏兮兮的,原本应该很干净的头发也满是杂草,一条黑色的牛仔裤,可偏偏沾染了一堆灰尘,整个人显得邋遢的要命。 明明已经成年,却偏偏和个八九岁的孩子一样。 这幅形象,除了言诉,根本不可能会有别人。 我自认不可能认错,于是对着他喊了一声,“言诉,你别把他弄死了” 虽然我对于这只鬼想偷袭我的事情很不满,可是一想到我和赵远似乎并没有什么仇,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把他养的鬼杀死。所以才会对言诉说这句话。 可是言诉似乎根本没想那么多,他像是个得到了奖励的孩子似的,冲着我笑了一下,“遵命,我知晓分寸” 而在我和言诉说话的同时,赵远身上的火也已经灭了。 不过虽然火灭了,那样子也已经够凄惨了。 原本很酷的衣服,现在也已经成了布片挂在身上了,脸上一片片的黑灰,头发也有好几块烧焦了。 赵远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可是看见我的表情,也明白了个十之八九,他一副愤恨的表情盯着我,显然已经对我恨之入骨了。 这时候,赵远也看清楚了言诉,他眉头微邹,盯着我看了半晌,才问:“这,这是你养的” 我刚想说是我养的,毕竟言诉的确住在我家嘛,可是还没等我开口,赵远就抢先了一步。 他一脸错愕和迷茫的神情,自顾自地说:“不可能的,他不是鬼,就凭你的道行,怎么可能养得了” 我对于后半句对于我本事的藐视,选择了直接忽略,而对于他所说的言诉不是鬼,倒是很有兴趣。 之前言诉自己也说过,自己并不是鬼,当时我只是以为他不愿意承认而已。 可是赵远这个鬼御魂师的话,就有些可信度了。 虽然这家伙莫名其妙的攻击我,可是对于鬼魂的识别和控制方面,我可不敢和御魂师相提并论。 我心里很郁闷,真的,因为今天我的话,似乎总是会被打断,就在我想问赵远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言诉却丢开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那只鬼,冲了过来。 原本我还以为言诉想把赵远解决掉,还想阻止他,可谁知道这家伙冲过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抓住了我的手,一脸激动的对着我喊着。 “小雨,你听见了吧,他都说了,我不是鬼我真的不是鬼现在你信了吧” 我并不知道言诉虽然表面上一直像个孩子,每天只要在我身边就笑呵呵的,可实际上内心里却有着很多事情。所以根本没法理解言诉为什么会如此激动。 现在我可没有功夫搭理他,从他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然后对着赵远说:“你刚刚说的鬼仙是什么意思鬼就是鬼,怎么又成了仙了呢” “难怪你就这么点儿本事,连鬼仙都不知道,我怎么就让你这样一个棒槌,给烧了呢” 我可以肯定,赵远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定很委屈,不过现在他还敢大言不惭,这就让我不爽了。 我努力让自己显得凶一点,对着他奚落说:“你那么有本事,还不是让我烧成了烤鸭你那么有本事,还不是要靠偷袭来对付我” 之所以敢这么说,其实是因为我早已经观察过了,赵远的身上,绝对不可能有第三只鬼,现在一只已经几乎残废了,另一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躲了起来,凭着赵远自己,根本不可能成什么气候。 更何况我身边心中还有言诉,这可是单枪匹马灭掉了一屋子鬼的家伙啊 他要是敢乱来,言诉分分钟灭掉他 或许赵远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强弩之末,所以并没有选择负隅顽抗,而是叹了一声,对着我说:“我只是想看看你养的是什么鬼。如果是个上等货,我就拿过来自己用。谁知道你居然带的是鬼仙。今天我认栽了,你想怎么样,随你好了” 我听得稀里糊涂的,加上他最后那句,搞得好像我是坏人似的。一时有些忍不住,来了脾气,于是举起拳头,对着赵远就想打下去。 可是拳头还在半空,赵远就喊了起来,而他话,更是人我哭笑不得 “唉唉我是你老师啊你不能打我” 御魂师一脉,如果没有鬼魂作为依托,那就是个普通人,而现在像赵远这样折了一只鬼魂,伤了元气的,那就连普通人的能力都比不得了。 现在他对我这么说,那简直就是比厚颜无耻还厚颜无耻。所以我根本没有留余地,说了一句“现在是在校外”,接着就是一记老拳。 看我打赵远,一旁的言诉似乎也来了兴趣,于是有样学样,对着赵远也想打过去。 他的拳头有多大力气,我是知道的,这一下子如果打在赵远的身上,只怕赵远剩下的半条命,估计也保不住了,于是赶紧阻拦。 可我的这种行为,却给了赵远一种错觉,他此刻又恢复了那种得意洋洋的神情,对着我说:“这才对嘛,我是老师,你是学生,你得尊师重道才成,不然我给你穿上一双小鞋,你想毕业都是问题” 我被他这股没皮没脸的劲头给搞的有些无奈,但一想到机不可失,便一边用手抓着言诉,一边用脚踹了赵远一下。 言诉又不傻,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只能别过脸,继续去蹂躏刚刚的那只鬼魂了。 赵远看见言诉走了,而我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猛地站了起来,对着我恶狠狠地,就好像想要反击似的。 他这幅形象,让我着实吓了一跳,可是一想到言诉在,就平静了下来,对着他瞪了一眼,问:“你觉得可以打得过他” 赵远看了一眼一旁抓着自己养的鬼魂,像是放风筝似的扯着跑的言诉,不禁咋舌,脸色都变得和霜打的茄子似的了。 原本我以为他会说句软话,向我道歉。 我可是连要怎么罚他,要怎么显示自己宽宏大量都想好了,可谁知道赵远这家伙,却忽然挺了挺胸,气势十足地盯着我,然后对着我说出那么一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来。 “打吧打人不打脸,你可记住了,只要不打我这张帅气的脸,哪里都成” 说完之后,还不等我反应过来,赵远之前还昂首挺胸的模样,就变成了蹲在地上,抱着头,等待我的拳头。 我被他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搞得有些哭笑不得,原本想打他的念头也不知不觉消失了。 我轻轻推了他一把,可不知道究竟是因为鬼魂和他之间的感应,让他太虚弱,还是本身他就没有看上去那么结实,我只是轻轻一下,他居然就摔了个屁顿。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是他居然冲着我吱了吱牙,一副示威的样子。 我也不想和他闹的太绝,毕竟如他所说,我是学生他是老师,虽然现在他没法赢我,可是回到学校,只要他想整我,我根本就防不胜防。 看他那狼狈的样子,我又觉得十分的好笑,扬了扬拳头,最终还是放下了。 ===020 引魂阵vs臭不要脸 我喘了口气,冲着赵远不悦道:“我说你个大男人,就不能有点儿骨气输了就认输道歉,又不丢人,再说你连想抢我的心思都动了,还能有多放不下架子啊” 按说我这话也不算难听,可是谁知道赵远听了却是勃然大怒,他大声的喊了一句:“我怕什么认输要不是我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没带强一点的鬼傀来,怎么可能栽跟头” 喊完之后,原本我还以为他会再次站起来,说再打一次之类的,可是谁知道他却依旧坐在地上,将脸藏进自己的胳膊下面,一动不动。 我也觉得这样没什么意思,于是没有纠结于他输没输,而是直接问:“那你想打劫我,这总是真的吧” 赵远将用手蒙着的眼睛露了出来,看了我一眼之后,轻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我听的不是很清楚。 不过大意好像是说,御魂师夺魂魄,怎么能算打劫之类的。 他的这幅样子,让我不由地想起了孔乙己,于是说:“行啦,知道你不服,不过也没关系,我今天就放过你了,你以后别找我麻烦就成” 说完也不理他,就去找言诉了。 按说事到如今,赵远就该识趣离开了,可是谁知道,他在站起来之后,居然对我喊了一句:“我衣服都让你给搞坏了,你不赔偿我” 我扭过脸,有些无可奈何,我觉得自己已经算不要脸了,可似乎和他就完全没法比啊于是对他说:“你要真想要赔偿,那和我走好了,就怕你不敢” 当时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只是想着堵他的嘴,反正我是真没想到言诉在场,他敢跟着我一起走。 可万万没想到,即便是在言诉瞪着眼睛瞧着他的情况下,赵远还是选择了跟我走。 这人 还是老师呢,还为人师表呢 整个就一无赖 一路上,言诉的注意力似乎都在赵远身上,而赵远也不断观察着言诉。 我忽然发现这两个人简直是绝配,一个外表冷峻却和孩子似的,一个看着像是高帅富,偏偏却是个呆萌蠢。 因为赵远的形象实在太扎眼了,所以我们一路上走的很快。 即便是这样,赵远路上还是要求了好几次要坐车。 其实我是考虑过坐车的,可是再三考虑之后,还是没有答应,毕竟这可是我唯一的报复手段了。 想想,一个长相是偶像明星级的人物,现在和男神经似的,破衣烂衫的走在冷风中,这是多么解气啊 要知道,赵远可是个爱惜形象的人,现在这种报复,绝对比打他都有效果。 一路上,除了在是否坐车这件事以外,赵远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可到了我家小区外,赵远却忽然开口了。 “你家住这儿” 赵远那一声问,惊讶根本就没法隐藏,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于是白了他一眼之后,问:“怎么了见不得别人住高档小区啊” 赵远没搭理我的话,继续问:“你是不是住a3号楼14层7户” 这次换我惊讶了,因为我住的还真是这个号码,因为编号不是按照正常规律编的,所以我自己记的时候都很绕嘴,可赵远居然可以清晰流畅的说出来。 我脑海里忽然出现一幕很尴尬的场景。赵远拿着望远镜,在我对面的某一个房间里,拿着望远镜偷偷地观察着我这边的房间。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打消了,因为如果他真的这么做过,那就不可能不知道我住在这里,不会像刚刚一样惊讶。 不过对于他会说出我的住址,我还是想不明白,于是问:“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住哪” 赵远撇了撇嘴,显然是对我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很不屑,他一边走一边说:“这还用问吗我之前也在这里住过呗” 没等我追问,他就喃喃着说:“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御魂师,正常人怎么可能租那种地方” 我被说的有些发愣,赶紧问:“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御魂师,我可是练的正统玄术你再乱说,我就还放火,让你连裤子都没有” 赵远显然被刚刚的火搞得心有余悸,加上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可以每次都成功,所以下意思地抓了一把裤子,然后委屈地说:“不是御魂师你没事租那里干嘛不知道那里是块邪地吗” 我被说的一愣,可还是不甘示弱,指了指言诉后说:“还能有什么比他还邪啊我连他都不怕,还怕什么邪地” 似乎是觉得我说的有理,赵远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好像也对,算了,不说这个了” 接下来的一幕,就显得有些尴尬而有趣了,当我打开了房门后,赵远一马当先冲了进去,也不等我告诉他该坐在哪里,或者不许去哪里,他就冲向了阳台。 “你你们把我的阵法给毁了” 没等我追过去,就听见赵远喊了一声,似乎很是不满。 我慵懒地瞥了一眼,然后说:“这里是我家,我想干嘛就干嘛好吧” 话没说完,我就忽然意思到了这件事的重点不是我想干嘛,而是这是他的阵法 我一把冲过去揪住了赵远,然后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们毁了我的阵法啊” 赵远居然还真敢重复,就好像没意识到什么似的。 我愤恨地打了他一巴掌,给他打的有些发懵。 “你知不知道就你这个破阵,搞得这里房子,好几个住户都搬走了,房东只能低价出租” 说完之后,我又打了他一下,继续说:“还有,前阵子我搬过来时,屋子里因为有鬼,被搞得乌烟瘴气,我正愁找不到布阵的人算账呢,你还敢自己送上门来” 听我这么一说,赵远也有些慌了,他一脸奇怪的盯着栏杆,又看了看扶手。 我正想问他为什么这么做的时候,他却忽然又叫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一定是这么回事” 我注意到,赵远脸色很难看,显然是知道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但却偏偏不肯直说。 看电视的时候,我可是最讨厌这种人的,所以一时没忍住,又打了他一个巴掌。 赵远这一次没再让我打,而是躲开了,一边躲,一边一脸歉意地盯着我说:“对不起啊,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对,不过既然你们已经解决了,那我也就没必要再解释什么了,对吧” 说完,这家伙居然就想走,连之前说要的衣服,都不提了。 他这样子,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他走,所以一下子就抓住了他,恶狠狠地问:“站住,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赶紧给我实话实说” 赵远皱着眉,似乎很不愿意说出口似的,一副犹犹豫豫地神色。 但这时候,言诉也已经凑了过来,他刚刚并没带刀,就已经发挥出了那么大的威力,现在手里还握着那柄刀,赵远怎么可能不怕 见自己躲不了了,赵远只能叹了口气,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对我扬了扬眉,一脸谄媚地说:“其实都是小事,你能不能让你的这个鬼仙把刀收起来啊” 我见识过赵远的“本事”了,所以只好让言诉照做,免得他又耍无赖。 如此,赵远才肯说出事情的真相,而我听完之后,也只能说是哭笑不得。 原来之前房东大姐说的那个忽然消失的房客,就是赵远。 他之前找房子的时候,无意发现这里是个容易招鬼纳怪的地方,于是就偷偷在这里布置了一道法阵,原意是为了让进出的鬼魂都在他的监控之下。 作为御魂师,他一直就渴望着足够强大的鬼傀,所以布置这个阵法倒也不算奇怪。 可是最可恨的是,在布置阵法的时候,他这个丢三落四的家伙,居然少准备了一种必备的引子,于是只能暂停了阵法,出去买来,可是以说是当时符咒和图画,都已经勾画好了只差触发。 赵远当时可以说是千算万算,什么都算到了,可是偏偏有一点,他没算到,那就是他的阵法有个禁忌,开启之前不能遇到黑猫这种邪物,一旦有黑猫出现在附近,或者是碰触过这个阵法,那阵法的作用就会改变。 而在赵远去买东西的空档里,在他楼上的那家住户的黑猫,因为贪玩,恰巧就从楼上跌了下去,摔死在了楼下。 原本赵远觉得这算不得什么,自己也做过了补救。 可他终究道行尚浅,自认为补救及时,可事实上,也只是让自己的阵法按照应有的功能执行了一阵子而已。 再后来他接到一个单子,于是离开了本市一阵子,在这段时间里,这栋屋子里的阵法,也悄悄发生了变化,从原本用于监控,变为了吸引鬼魂。 至于其中的原理嘛,赵远并没有直接说明,按照他的话来说,惨死的黑猫怨气,其实已经过渡给阵法了,他原本的补救只是盖过了怨气,可后来怨气反超了他的功力,所以就有了改变。 而鬼怪受到怨气吸引,自然聚集。 ===021 三世善人,却不得善终 说完这些话以后,赵远看着已经乐得快直不起腰的我,脸色有些难看。 不过他终究是个不肯服软的人,所以对着我辩解说:“你笑什么笑啊我这也算是做好事啊” 我微微一愣,有些好笑又好气的问:“你害得人家房子租不出去,害得左邻右舍都对这里避之不及,这也算是做好事啊” 没想到赵远却得意洋洋地说:“你知道什么啊那个房东又抠门又狡猾,之前租房子的时候,见我是外地人就欺负我,不但价格贵得离谱,而且还没事就多算水电费什么的。现在赔钱出租,不正好给他点儿教训吗” 我回忆了一下房东大姐,虽然不知道她家其他人怎么样,不过她看起来倒是不像赵远说的那副德行,但我可不打算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所以继续问了一句。 “你说这就算做好事别逗了好不” 见我不以为然,赵远有些不服气,又继续说:“另外你自己好好想想,这地方是哪儿”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心里明白,这家伙为了扳回面子,一定自己会说,我干嘛自讨没趣。 不过我的这种举动,却被赵远当做了示弱,他得意洋洋地说:“就知道你不知道,不过我倒是不介意告诉你,我和你说吧,这地方,原先是个万人坑当初开发商为了图利润,明知这地方风水不好,还是执意在这里盖房子,又花钱请了个所谓的高人设局,让一群暴发户以为这里可以化煞成吉。” “可是这好像和你没关系吧快点儿说重点,否则我就告诉房东真相看看到时候你怎么混下去” 赵远被我说的有些发憷,我们玄门中人,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能用玄术去对付普通人。 而赵远的行为,很明显的有些违规了,于是赶紧继续说:“急什么啊这不是明摆着呢吗这地方,风水差,鬼怪多,我的阵法成了招鬼的,不是牺牲她一户,造福千百家吗如果不是你和这个鬼仙闯入,还破坏了阵法,我根本不可能察觉,到时候这里可以一直太平到拆迁,多好啊” 听赵远再次提起鬼仙,我心里再度有些发痒,想知道鬼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明明矛盾的两个词汇,会结合在一起。 于是赶紧趁机追问:“好了好了,就算你说得有理,你说的对,可以了吧现在你赶紧告诉我,你刚刚提到过的鬼仙。鬼仙究竟是什么,鬼还可以成仙” 赵远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又瞥了一眼言诉,对着言诉说:“唉,她连你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你还跟着她,多没意思啊。要不然来跟我吧。我保证你吃香喝蜡怎么样” 我虽然知道言诉不可能同意,但还是故意气赵远说:“亏你还是御魂师,你知不知道,鬼是不吃东西的” 没想到我这话一出口,赵远却更加鄙视我了,他“呸”了一声,然后说:“我说的是吃香喝蜡香火的香,蜡烛的蜡你真以为鬼不吃东西啊香火蜡烛,这些东西,你该不会都不知道要给他吃吧我说你到底是不是玄门中人啊,连这些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 说完之后,看着一脸茫然的我,赵远对言诉说:“兄弟,真是苦了你啦居然被这么虐待,真是暴遣天物啊” 但是接下来,言诉的话一出口,茫然的就成了赵远了。 原本正在无聊的搓手指的言诉,此刻却忽然正襟危坐,对赵远说:“你弄错了,我在减肥,所以不吃东西” “鬼、鬼仙减肥” 赵远简直就要气疯了,他哪里知道,言诉这句话,是学我呢,有时候我在外面看到好吃的买不起,回来就会这么和言诉说,没想到他居然学会了。 好在赵远不执着于这件事,他见诱拐言诉无望,只能长叹一声,对我道:“鬼仙实际上和鬼蛊很像,不过不同的是,鬼仙远比鬼蛊可怕,炼制的过程,也比鬼蛊痛苦。其惨无人道的程度,根本不是你可以想象的,你真的要听” 我知道他是存心想要在我面前卖弄,于是动了动拳头,示意他自己主动些。 见我不肯配合,赵远只能是又叹了一声,继续说:“这鬼仙,形成的第一要素,就是被炼制的人,必须连续三世都是积德行善的绝世好人,唐僧你知道吧他和这被选中的对象相比,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惊奇的看了一眼言诉,言诉却面无表情,似乎说的与他无关。 就在我想问问赵远,为什么三世行善,却会变成鬼仙的时候,赵远却主动说了下去。 而他说的这个后半句,让我简直不敢相信。 就连一旁的言诉,都不禁变了脸色,似乎是受到了某一种刺激一样。 “你以为三世善人就是最难的我和你说,这三世善人只是其中一个要求,是成为仙的要求,可这鬼仙鬼仙,又是鬼又是仙,当然却还得有另外一个要求,那就是鬼。如何成鬼那就是这三世中,都要必须不得善终,尽是惨死。” 赵远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的,明显是在卖弄,那样子像极了市井里的说书先生,说完这后半句要求,他还不忘感慨,在瞥了我一眼之后,继续幽幽地说。 “唉,这世间人心浮躁肯行善一时不奇怪,行善一世也好找,可这连着三世,那当真是罕见啊。这三世还都死于非命,这珍稀程度,简直比大熊猫都强上几分。” 他说完这句,似乎有所感叹,稍顿,又继续说:“不过说起来,还真是惨,人家好好修德行善,偏偏每一世都惨死,换做是谁,都不可能一点儿不怨恨。可炼制者还偏偏就是要利用这怨恨,你说多恶毒啊” 我听得不禁毛骨悚然,连续三世死于非命,这已经很惨了,可赵远偏偏说是三世都是惨死,虽然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水分,可这也够可怜了啊。 想想之前言诉在墓里的能力,以及对我言听计从的温顺模样,我忽然意识到,他之所以对我那么粘,其实也只是因为本能的缺乏安全感。 不知道是母性被触发了,还是我跟言诉呆久了,已经有了些感情,我居然对他心疼的厉害,甚至有一种想揪出那个害他的人,替他报仇的冲动。 我偷偷瞄了一眼一旁的言诉,正想安慰他几句,却发现他居然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遭遇被人挖出,而感到愤恨或狂躁,反倒像是现在说的一切,都和他毫无关系似的。 此刻的言诉,正在一旁摆弄着桌子上的鲜花,眼神清澈,丝毫不像一个满怀悲情的鬼仙啊。 我有些好奇,可又不敢问,忽然言诉面前的花吸引了我注意力,只见那早晨还鲜艳欲滴的花,不知何时竟然凋零了,而且通体发黑,就好像是电视里被人榨干了精气的干尸一般。 我眼神里的惊诧,显然被赵远发觉了,他瞥了一眼花和言诉,又看看我,慢悠悠地说:“这阴阳之间自有各自的界限,无论人鬼,均是不得逾越的,否则必然会相互干扰,影响彼此平衡。” 他这时候说这么一句,我就算是傻的,也不可能不明白这是话中有话,于是赶紧问:“你什么意思难道” 我自认不可能在言诉面前问出那句话,所以只能戛然而止。 好在赵远也不是真蠢,他点了点头,好像是确定了我的疑惑。 “你猜的没错,虽然道家说阴阳调和,阴阳互济,可实际上,谁都知道,阴阳泾渭分明,这阳的遇到阴的,自然是会受损害。就好像那个。” 说着他伸手悄悄一指那枯萎的不成样子的花,然后慢慢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原本我以为他这是打算见好就收,趁着刚刚积累了些形象,赶紧撤。 可是谁知道,才走到门口,赵远就站住了,他扭过头,对着我挤出一个笑脸,然后说:“和你说了这么久,现在都已经下半夜了,我身上又没钱了,你是不是该” 他这拖着音调的样子,让我很不喜欢,所以虽然我知道他是想干嘛,却偏偏不肯说出来,就那么置若罔闻,还偶尔瞥他一眼。 赵远有些尴尬,一边抹着鼻子,一边说:“是不是该留我住一晚啊” “赵老师,您一个老师,住在学生家里,这样不合适吧而且更重要的是,您现在身上这打扮,如果住我这,明天你怎么去学校啊” 说完,我就凑到他身边,将他往门外推,一边推一边招呼言诉来帮忙。 当然,我之所以这么做,自然不是真的想赶他走,而是有所图的。 这家伙对我搞突然袭击,还在屋子里布阵,给我惹了这么多麻烦,现在想住我家,我自然必须要坑他一下才行,不然岂不是太过冤枉 而且他说得出鬼仙的事情,自然就知道究竟怎么处理言诉,知道救言诉的办法。 且不说言诉现在是什么感受,单说我,这就是个隐患啊。 刚刚那花好好的开着,被言诉触碰后,才几个小时就死得不能再死了,这我和言诉继续生活下去,谁知道我会不会也 再有对于言诉的遭遇,我也真有些心疼他,希望可以有办法让言诉解脱。 ===022 治肾亏,不含糖 见我完全没有挽留的意思,赵远有些无可奈何,于是赶紧对我喊了起来。 “唉唉我和你说,你留我借宿,我不白住,我再附送你一个消息,关于你和这只鬼仙的你应该不会一点儿不感兴趣吧” 赵远眼神里透着些许的狡诈,整个人的样子也显得精明起来,我知道他这绝对是在盘算什么坏事,可也太希望他说的是有用的,于是就将他又放了进来。 “你先说说看,让我满意的话,我就让你留宿,不然我还把你丢出去” 警告了一下之后,我坐回到椅子上,等待着赵远所谓的秘密。 赵远似乎这次真的很重视这个问题,在开口说这个秘密之前,不但四处检查了一下,还又问了我一次我是否真的不是御魂师。 等到得到了我确定的答复之后,他这才长出一口气,对我低声说:“我告诉你,人和鬼在一起待久了,如果不是御魂师,或者其他特殊的修行者,那是百害而无一利的。我看这个鬼仙现在好像没有记忆,或者是心智不全,这还好说,可是他一旦恢复了,或者身边没有你在,那就是个潜在的定时炸弹啊” 虽然我刚刚已经嘱咐了他,可是赵远这小子好像并没听进去我的话,这会儿又卖起了关子,神秘兮兮的说完之后,又停了,等着我去问他。 不过有了之前的教训,在我攥拳头的时候,赵远就继续了。 “你和他呆着,时间一久,就算这个鬼仙不想害你,也会因为自身的气场和你不同,慢慢侵蚀你的气场,吸食你的阳气,把你榨干,直到你阳气尽失而惨死” 这一次,没用赵远卖关子,我就忍不住打断了他。 “你说什么那我该怎么办总不能赶走他吧” 我心里着急,而且也真觉得言诉这么可怜的遭遇,如果我赶走了他,他露宿街头无依无靠不说,还很可能会因为怨念,伤害到其他人,所以我一时着急,竟然喊了出来。 之前我们一直就是压低了声音,言诉又不关注我们的对话,所以根本看都没看我们。 可是现在,被我这一声惊吓,他竟然也凑了过来。 原本我以为赵远多少会避一避嫌,不会继续说下去了,可是谁知道这家伙脑子似乎短路了,这回也不卖关子了,竟然直接就说了下去。 “其实你也不用太害怕,我刚刚说的是普通的鬼,可你别忘了,鬼仙不同于鬼,他只是半只鬼,或者说他本身是半鬼半仙,甚至半人半鬼,所以对你的侵蚀不会太快。这也是为什么这么久你都没察觉的原因。而且你也别忘了,我是御魂师,我敢和魂魄打交道,自然就有避免被侵蚀的办法只要你” 看着赵远狡黠的样子,我不禁抱紧了身子,一副十分警惕的样子冲着他问:“你什么意思究竟想干嘛” 没想到他居然不屑的瞥了我的胸口一眼,然后说:“就你这副身材,我还能想干嘛,不用自作多情啦” 虽然他现在很欠揍,虽然我现在的确打得过他,可是,他说的信誓旦旦的,我倒是不敢轻易惹他了。 万一等下生气,他什么都不肯说了,我岂不是亏大了 这么一想,我心里的怨念也减弱了不少,一旁的言诉因为中途才凑过来,并不知道为什么聊的重点是什么,所以只是默默地看着。 于是,房间里忽然沉默了,不同于我和言诉,赵远的沉默似乎显得更加诡异。 我心里很清楚,他是对我没有动手或者发怒,感到不解,但我怎么可能解释那么多,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究竟说不说,不说我可赶人了” 我现在发现了,这家伙就是贱骨头,你好好和他说,他反倒不愿意好好回答,只能来硬的,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见我似乎真有可能赶走他,赵远这才微微一笑,对着我说:“其实,这个法子很简单的,只要你经受的住恶心,就没什么大问题。” 我听他这个调调,知道他这还是想卖关子,便故作沉默,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继续盯着他,而言诉,连看都不看赵远一眼,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我。 他的眼神让我有些不安,虽然我很想知道他的事情,很想帮他,可是相比之下,我更怕他忽然恢复了记忆,想起那些痛苦的事情,再引发出什么新的乱子。 于是对着他说:“言诉,我允许你玩游戏机了,去吧” 半分钟后,在赵远奇怪的目光注视下,言诉专心的将一个盒子拖出来,也不理会赵远在看他,对于我们的对话更是毫不在意,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跑到一旁摆弄起游戏机了。 赵远自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我却发现,这个自称好几百岁的家伙,对游戏的专注,似乎远远超过了小孩子。他的脑子里,似乎除了粘着我以外就只剩下打游戏这一条而已了,对于其他的,他怎么可能上心。 一方面我早已习惯了他这样,另一方面我也明白,他在身边,听见了赵远的话,很可能引发冲突,所以只是对赵远笑了笑,示意他继续。 还好赵远虽然为人有些二,但也不是个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虽然我看得出他很想搞明白,为什么言诉不是我养的,却对我言听计从,可是却还是忍住了没问。 我也不想现在把时间浪费在解释这些上面,于是继续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就不能直接点儿说出来” 赵远干笑了一声,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幽幽道。 “其实没什么,只要你身上的阳气被遮盖了,鬼就算想吸,也吸不到,到时候自然不怕相互侵蚀了。只是这遮蔽的方法,对于你来说,可能有点儿太重口味了,告诉你虽然没什么,可是就怕你承受不来。” 赵远越说越拖沓,就好像真是有什么惊天的秘密,或者天大的难度似的,听得我直想打人。 好在赵远这次没等我问,一个人默默地说了出来。 “这人死之后,魂魄离体,阳气会很快散尽,只余阴气。将尸体提炼,榨取尸油,然后涂抹周身,就造成一个,你和鬼魂是同类的假象,就不会被吸食阳气。不过这种方法不宜长期使用,毕竟对身体是有害的。使用我门中秘法,有用尸油加以其他的秘药,调配成浴汤的记载,用这种浴汤泡澡,三百年好品质,治肾亏不,不是,不留下任何副作用。” 他在那里把自家的配方说的活灵活现,就差说这个配方治肾亏不含糖,美容养颜滋阴补肾了,听得我有些不耐烦,可偏偏人家说的是正事,我不能打断,只能在一旁默默忍着。 终于等他说完,我却希望他没说完了,毕竟平常人和尸体一起呆一会儿,都会觉得心里不大舒服,更别说涂抹尸油了。虽然赵远后面说了有秘法调配的浴汤,可里面的成分说到底还是有尸油,这是没法忽视的。 我虽然希望留住言诉,可是一想到要让自己和尸油来个亲密接触,我还真有些难以接受,一时间踌躇起来,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旁赵远似乎早料到我会有这么一个反应,竟然不等我回答,或追问,就跑到了言诉那边,拿起游戏手柄,要言诉带上他一个了。 言诉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刚刚动手,完全是言诉看见我被欺负,现在既然我都不和赵远计较,他自然也就不在乎了,竟然真就分给了赵远一个手柄,和他一起玩了。 我看着这一幕,有些惊讶,但也乐得其成,毕竟这总好过两个人在屋子里打的不可开交,再弄乱一次屋子。 和他们说了一句早点休息,自己就自顾自地回了房间,本想先放下这些包袱,好好睡一觉,可是谁知道这一睡,梦里竟全是言诉。 梦中言诉容颜依旧,只是不断地重复死亡的,而他脸上的笑容也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种痛苦和愤怒的表情,整个人显得阴郁且可怖。 我不是赵远那种从小和各式冤魂打交道的人,所以对于这种场面,真的很难接受,没多久就惊醒了。 刚刚的哪里是什么梦,那简直就是把言诉的人生在我的脑子里回放了一次啊 我心里想着,必须要帮言诉,必须把他留在身边,可是脑子里,却始终对用尸油的事情十分抵触,似乎在我的认知里,已经没有比这个更恶心的事情了。 走出房间,发现言诉和赵远还在玩,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我居然才睡了十分钟,但这短短的十分钟对于我来说,竟然如同几个小时一般难以承受。 一个梦就这样,那言诉的遭遇,岂不是比我现在的感受难受千百倍 那他如果流浪在外,恢复了记忆,还不想尽办法去报仇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用几次就可以,每十天泡一次,一个月才三次。等以后有机会了,帮言诉恢复了记忆,他自己懂得控制,你就可以一个月泡一次,甚至更久。再或者你也可以让他一个人住,你就解脱了。其中利弊,你完全可以自己权衡的。” 赵远的声音再度响起,这家伙就好像背后有眼睛一样,居然知道我在看他们,用那慵懒的声音说着。 ===023 前往阴市,被人拍肩 “恢复记忆”我听见赵远的说法,有些不解。 毕竟我现在的目的是避免言诉恢复记忆,可赵远居然是想他恢复记忆,这简直就是背道而驰啊。 天知道言诉恢复了记忆,想起了过去那些冤屈,会变成什么样子 万一变成了个只知道报复社会的大魔头,那还不天下大乱 见我一脸惊讶,赵远丢下游戏手柄,在言诉耳畔嘀咕了一句什么,就凑了过去了,对我说:“你不想帮他恢复记忆难道你就不怕制造他的人,暗中动手脚害他而且我看他,也不一定就会成坏人,毕竟他可是至少三世行善,这善念早已深入魂魄了,不是怨念说战胜就能战胜的。你该对他有信心的。” 赵远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可是我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仔细想想,言诉说自己有几百岁了,那制造他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所以赵远这根本就是危言耸听啊。 谁知道我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后,言诉却讥讽的一笑,然后问:“有本事制造鬼仙的,岂会没办法给自己延寿而且你别忘了修习法术,尤其是邪法的,大多父子相承,你就能保证对方没有后人” 我闻言,又是微微一愣,对于可能不是一个人在害言诉的事情,我还真的没有想过,现在想想,心里除了忌惮和恐惧,更多的,其实还是愤怒。 一个家族,几代人,为了自己的私欲,就要和这么一个累世行善的大好人过不去,而且是谋人性命的那种,这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啊 就算是阳世有什么仇,杀了也就杀了,可这家人,居然将言诉炼成了鬼仙,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这也太恶毒,太残忍了。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修炼鬼仙,可一想到人家费了那么大力气,好不容易炼制成功,也不可能就这么放弃。 万一真如赵远所说,对方真的有一个大家族,恐怕他们迟早会找过来。 只要找到了言诉的踪迹,来抢言诉,是肯定的了。 如果不恢复他的记忆,凭着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就算算上赵远和老哥,只怕也没有什么胜算。 虽然我对言诉恢复记忆,并不热衷,可是要我眼睁睁看言诉以后被人再次陷害,或者被人抓走,我也绝对做不到。 脑子一热,我竟然对赵远喊了一句:“不就是尸油吗,姐姐我还就不信邪了” 说完之后,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一直以来,我都在是否用尸油这件事上打转,可重点,根本就不在这里啊 现在这个社会,人死之后就是火化,动物死了就是吃肉,现在说要尸油,那岂不是比登天还难吗 而且持续的泡澡,那得用多少啊我总不能现杀人去吧 虽然我也知道,泰国就有炼制尸油的,可据我所知,泰国本地的,也大多是假货,真正的尸油贵的离谱,就算买到,也不一定过得了国境线。 想到这些,我原本被刺激而变得闪亮的眸子,也暗淡了下来,慢悠悠地坐到了椅子上,不再做声。 赵远这家伙绝对是欠抽的,他明明是知道怎么得到尸油的,可偏偏不说,直到看见我这幅神情,才幽幽地开口。 “你在为尸油发愁就这点儿破事,也值得你这样吗” 听赵远这么说,我立刻意思到,这家伙有办法,赶紧问:“你有什么办法,赶紧说少卖关子” 赵远微微一笑,从自己裤子里摸出一张黄纸,然后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上一道血符,然后冲着我晃了晃。 “喏,有这个,就可以让魂魄暂时离体,也就是所谓的走阴也就有办法弄到尸油了” 赵远说的稀里糊涂的,我怎么可能明白,于是追问:“什么意思魂魄离体和尸油有什么关系你该不是想勾人魂魄,然后榨干尸体吧” 赵远白了我一眼,那样子就像是在看白痴一样,丝毫不掩饰的鄙夷。 不过我也不在意他这样,毕竟我有求与他,只能暂时认栽,等事情结束,再报复也不算晚嘛 赵远吊儿郎当的说:“想当年,我祖上也是得到过阴阳两界认可的御魂师,所以穿梭阴阳,做些买卖,也属于常有的事情。这道符,就是他老人家的得意之作啦有了这个,就可以去阴间,或者阴阳交接的地方和鬼谈生意。我们身为人的时候,买不到的东西,去找鬼,很容易就可以买到。现在你明白了吗” 他说的轻松,可是一想到要和鬼做生意,我还是有些不大放心,而且更重要的是,和活人,我们可以用钱交易,这和鬼,我该用什么啊 想到这里,我问:“和鬼做生意,拿什么做啊难道是冥币而且那质量能有保证” 赵远再度投来鄙夷的目光,不过我也习惯了,他索然无味,便没继续,只是得意的说:“这阴阳交接,有一处地界,名曰半步多。人鬼神魔妖灵精怪,所有的体质都可以在那里停留,所有这世间可以过阴的人,闲散的鬼,还有其他的一些零散修行者,都自发地在那里摆摊,做些生意。而且那里还是很古老的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只要双方谈拢,就算是一颗贝壳,也可以当做货币来交易。” 这半步多,我之前是听过的,不过在我的记忆里,那应该算是一间大号的酒店,没想到那里还有小市场,一时间来了兴趣,便问:“那如果是卖假货的,或者是销赃的,岂不是也可以去那里卖万一被骗,该怎么办” 我这其实只是出于好奇,没想到赵远真有可能回答的出来。毕竟以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像是知道这么多的啊。 但事实证明,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是对的。 听我这么问,赵远得意的一笑,不乏卖弄的说:“这你都不知道我告诉你这阴司为了方便管理,早就在那里设置了市场,名曰阴市,那地方,卖东西得有备案,你想随随便便去摆摊,到时候就有鬼差去抓你一个不小心,你连命都丢了,谁敢没事去那里行骗” 虽然他说的很自信,可我还是听见他用极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万一真碰到缺德的卖假货,就认倒霉呗”。 有这么一句,我心里原本的憧憬,一下子就减弱了几分,原本以为那里不会有什么假货,可是看他这意思,只怕也不会太少。 “好吧,既然阴市可以买到尸油,那我们就赶紧去吧” 我急切地说着,也不顾赵远的诧异,毕竟我总不能和他说,我怕自己等下后悔吧 赵远不明就里,只是以为我担心言诉,对着我语重心长的说:“你说的简单,那地方肉身去不得,咱们得走阴才可以。而且这个时间还在休市,还是等晚上再说吧”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赵远带着一堆符纸,又和白天一样,用血写好符,然后对我说:“你什么规矩都不懂,自己去我也不放心,还是陪你去的好。等下跟紧我” 虽然言诉一直嚷着要和我们一起去,但赵远却坚持不带他,并说如果言诉去了,很有可能无法回魂,最后真成鬼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独自跟赵远走阴,具体的过程,和我想象中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原本我以为怎么样也得做下简单的法式什么的,可是谁知道赵远就是用自己的血画符,然后塞给我一张,交给我一个咒语,又在手指上绑了根线,将先的另一头绑在一根贡香上,等香燃烧后,就让我念他教的咒语。 按照他说的,他家族的人,血液是经过认证的,可以人符生效,而绑手指,是怕丢魂。咒语是启动一切的钥匙。 随着咒语的念完,我就觉得整个人越来越轻,最后居然飘起来了。 低下头一看,我险些吓昏,因为在我之前躺着的地方,居然还有一个我,好半天我才意思到,自己是魂魄离体,成功的过阴了。 “还愣着干什么等下香烧完了,就会自动回魂,你想白白出来是吗” 在我发愣的时候,赵远的声音响起,原来他竟然先我一步离魂了。 与他的身体不同,离魂后的赵远,竟然比肉身强壮不少,看样子御魂师主要修炼的还是灵魂,所以之前才会那么不禁打。 我应了一声之后,便跟着赵远走了。 一路上这个挨千刀的,不断抱怨阴间路况不好,抱怨自己没准备辆纸车什么的。 大约半小时,我们才到达地方,这时候我才明白,他之所以弄了那么夸张的贡香,其实就是为了让自己有更多时间。 第一次来这里,我还真是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买好了需要的东西以后,不由得四处乱看起来。 和想象中不同,这里并不是像农村的庙会或古代集市一样,混乱的摆着地摊,而是一栋独立的大楼,看起来和阳间沃尔马之类的大商超倒是有些相似。 走在里面,也是一派现代化的迹象。 我好奇地东瞧瞧西瞧瞧,根本就没注意自己是什么时候和赵远走散的。 等我回过神来,想寻找赵远的时候,在我背后,忽然传来一声粗犷的喊声,紧接着,我就感觉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小姐,请等一下” ===024 突然冒出的生魂 赵远和我说过,阴市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有人在背后,和你搭讪,那么,千万不要回头 在来的路上,我就问过赵远,为什么会有这种规矩,而他的回答,几乎就让我有一种打退堂鼓的念头。 阴市,立于半步多。 传说中,半步多本就是为了收敛那些不愿投胎或成仙,滞留于各界之间的鬼怪精灵乃至妖仙人魔而创立。 人有善恶之分,鬼怪也不能免,虽然半步多以及阴市,创立的初衷都是好意,可日久年深,难免走样。 到了几百年前,阴市乃至半步多内,都出现了摄取生魂炼制邪术的事情。 由于此地鱼龙混杂,更有很多是只停留片刻就不知去向的过客,所以在追查无果之后,阴司只能定下了这么一条规矩,可为保全颜面,始终没有真的去执行;只是在民间流传着而已。 按照赵远的话,人的生魂是最好的补品,妖魔精怪吞噬之后,提升修为功力。而鬼灵邪神吞噬之后,魂魄更加强劲。 就连凡人,如果是通过邪法摄魂,也可炼制出极为可怕的鬼,甚至可以修出长生法门。 所以在这地方,生魂离体的人,必须提上一百八十个小心,否则很有可能就是有来无回。 之前我只觉得他是夸张,可是现在,真的有东西在背后喊我,我饶是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一点儿都不怕啊 就在我考虑该怎么办的时候,肩膀上就觉得一沉,紧接着,心里也凉透了。 之前就说过,这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东西都有。但是,这些东西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比如鬼魅妖邪,这些东西虽然外形和人几乎不差分毫,可因为他们阴气极重,所以只要碰触到你,那么你就会觉得身上好像结了一层薄冰一样,冷入骨髓。 但是,如果你碰到了它们,你还算是幸运的,因为至少你只是被吞噬,而且也还有机会逃走。 可如果碰你的那个家伙是和正常人一样的,甚至还有体温,那么,你就必须小心了。因为这种,不是几乎快要成仙的,那就只可能是离体不久,或经常离体的生魂了。 现在我也是生魂,按说遇到生魂是不该怕的。 可赵远也说过,这些快成仙的,只差一步就会成仙,必然不顾一切妄图成功。而捕捉生魂,用以秘法,就是最好的法子。他们能力巨大,我这样的根本无法抗衡。 至于能离魂的生魂,那就更是有些道行的,我这种对道法一知半解的,也几乎就是板上鱼肉。 虽然我对于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神仙这回事持保留意见,但赵远毕竟比我有经验,这个时候,他的话,我还是选择相信比较好。 现在,我的背上根本没有凉的感觉,那就是说,我遇到的,必然是个可怕的角色。 我的心里不断咒骂着赵远这个混蛋,关键的时刻不见人影 就在我脑子里想着究竟该怎么办的时候,背后的那个东西,似乎也意思到了我的担忧,竟然饶了过来。 在这个过程里,不知道他是故意吓唬我,还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本事,他的手居然一直没有移开,也没有动。 我必须承认这是一个很诡异的行为,可相比于看到对方后的那种感觉,这却算不得什么了。 刚刚听见声音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已经臆想出了一个老态龙钟的形象,甚至配上了一身古代的衣冠,觉得这十有八九是那种骨瘦如柴,但却不失威仪的东西。 可当对方出现在我视线之内后,我只能用毁三观来形容了。 牛仔裤,宽松背心,外套了个钓鱼马甲,还带着顶遮阳帽,微胖的脸上还挤出一抹市侩的笑,一双三角眼在观察过我之后,还四处扫视了一便,就好像是在搜寻可能和我有关的人似的。 这里可是阴市,打扮成这副样子过来,这不明摆着是来给人看的吗 要知道,最几年阴市改革,里面的商贩以及伙计,都被要求穿上了统一的工作服。 而一般来的客人,也都会故意穿的低调些,用来遮掩身份,避免麻烦。 可这家伙,这幅打扮,怎么看都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脑袋上面写了几个大字“都来注意我啊” 我刚想问他究竟想干嘛,耳畔隐约就响起了赵远的声音,“别和卖家之外的人搭讪,尤其是在后面拍过你的” 这句话,是之前特意嘱咐的,现在看,倒也还有些作用,至少我没冒失的开口。 可对方,显然也没有等我开口的意思,在确定了我身边没有其他人之后,这家伙一把就扯住了我的胳膊,对着我说:“兄弟我叫钱琚,今儿本是来逛逛,顺便寻点儿新鲜物饰的,可谁知道那店主仗势欺人,居然想拿假货骗我。所以只好麻烦小姐你帮我去评评理啦” 他这话说的倒有几分像是武侠剧的味道,可出自他这一把烟酒嗓子,却怎么听怎么不是味道。 再加上我本就搞不清楚状况,所以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也许是我的表现让他误会了,这个叫钱琚原本扯着我的手,猛地一用力,就将我揪着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说实话,我很想喊救命,可是想想,如果真的喊了出来,说不定只会是引来另外一个心怀不轨的家伙,反倒真是害了自己。 所以只能见招拆招,心里打定了决不开口的主意,半推半就地跟着钱琚走了。 直到被带到了一家看上去很豪华的店面前,我才意识到,这件事恐怕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轻巧。 即便是在阳间,想开这么一家店,也不容易,更何况是这寸土万金的阴市呢 有了这个念头,我自然不肯跟着钱琚进去,可偏偏他是个胖子,我没他那般力气,挣扎了半天,也只是让自己疼了两下而已。 钱琚显然也没料到我如此不配合,眉头微微一蹙,对着我说:“小姐你看我都这么诚心的和你说了,你就不” 话没说完,就听见一个粗矿的男声响了起来,那声音中透着一股霸道,显然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 “我说姓钱的,你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活腻了平日里在别人家折腾,我也就不掺和了,今天居然跑到我店里来,如果没个说法,你休想再回去了” 此刻我也看清了说话的人,那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脸的横肉,头发还是那种古代的发式,头顶带着一个玉簪,与那凶神恶煞的外表,显得极不相称。 这人绝对不简单,因为我亲眼看见,钱琚在听见这个声音之后,脸上的表情,有着明显变化。 与此同时,之前说话的男人身后,又走出一人,是个干巴瘦的老头儿,一副苦闷的表情,对着男人说:“八爷小的和这姓钱的约定,只要他找到人评理,而且对方说他有理,就算他没错,咱就放了他。现在他既然找来人了,咱是不是该” 说着,老头儿就看向了我,眼神里似乎还带着几分得意。 此刻我忽然绝对,这个钱琚,说不定真的是受到了冤枉,毕竟这老头儿和什么八爷,明显是主仆关系,电视里,不是经常有这种仗势欺人的现象吗 有了这个想法,我隐隐有了一种想帮钱琚的念头,于是对着老头儿的眼神,瞪了一眼。 老头儿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对着我阴阳怪气地问:“小丫头,你不常来这儿吧” 我正犹豫该怎么回答,毕竟我似乎是不能开口的,钱琚就抢先替我答了 “蒋老头儿我知道你们家家大业大,但这可是阴市,不是阴间,你休想只手遮天今儿这位小姐愿意帮忙评理,你管人家那么多干嘛难不成你还想挟私报复” 或许觉得自己占着理,声音老头儿倒也没恼,而是冷笑一声,对钱琚说道:“我知道你这张嘴很能说,但今天就算你舌灿莲花,我也不相信,你还能有颠倒黑白的本事走,咱们进去说” 之前那个八爷,虽然没说话,可眼神里,也明显带着凛冽的杀意,似乎只要我扶了他们的脸面,就如同说的那样,别想再离开了似的。 之前钱琚可没和我说过,究竟要做什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此刻我稀里糊涂地跟进去,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可反观钱琚,这家伙简直就是没心没肺,松开了扯着我的手,晃晃悠悠地就进了店面,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 进店以后,我才发觉,这里面,远比在外面看要大上许多,而且更重要的是,外面看只是富丽堂皇,而里面,却是另外一副模样。 看我四处乱看,老头儿似乎觉得脸色颇为有面子,对着我一边指点着周围的环境,一边说:“丫头,你看好了,我们这么大的店面,怎么可能和他一个无赖一般见识,再者说,我们家这么大的店面,需要靠讹诈他这样的人,来给我们赚钱” ===025 一言不合,祸从口中 我听得云里雾里,这些人就没个人给我解释下情况,偏偏还都说的好像我什么都知道似的。 可是偏偏,我就始终不敢开口,虽然看出了,这些人应该不会害我,可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这是个局,我岂不是后悔都来不及 所以我只能选择了沉默。 见我不吭声,钱琚有些急了,他原本松开的手,又一把扯住了我,对着我说:“小姐,你也看得出来,我可是个好人啊而且我一个生魂,你说我在这儿,能骗什么东西,能得什么好处啊” 听他说自己是生魂,我心里惊了一下子,刚刚,虽然猜测他可能是生魂,可那终归是猜测,加上之前赵远的话,我怎么可能不戒备。 见我脸色难看,钱琚更急了,原本只是扯着我胳膊的手,一下子就抬了起来,按住了我的肩膀,对着我使劲儿的摇晃,说着:“小姐你可得信我啊,这咱们俩都是生魂,你难道不信我,反倒相信这老鬼的鬼话” 我被他晃悠的有些发晕,情急之下,居然喊出了一句:“你们想干嘛”。 喊完之后,我自己后悔的厉害,因为不禁是钱琚,就连那个八爷,以及老头儿,都是一脸的诧异。 钱琚的诧异显然是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在他看来,刚刚自己可是解释过了的,我不该忽然重新问上一次。而老头儿和八爷,则是因为本以为我知道情况,甚至以为我是钱琚的帮手,可现在,我这么一说,一切都昭然若揭了。 “哈哈,钱琚你还真有本事,什么都没和人家说,就敢带来蒙事,我看你是真想留在我这儿了啊” 那个叫八爷的,显然真是愤怒了,他两步抢到我身边,将钱琚的手腕抓住,从我身边扭开,瞪着眼睛对钱琚喊着。 钱琚似乎很怕这个八爷,虽然刚刚说的凶,可现在,却只能任由对方摆弄,脸色也难看的厉害。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靠谱刚刚不是都和你说过了吗让你来评理的” 钱琚忍着痛,嚷着,可因为疼痛,竟然有些叉音了,再配上吱牙咧嘴的表情,显得十分诡异。 一旁的老头儿见钱琚被揪住了,冷笑着凑过来,对钱琚说:“敢来我们家泼脏水,你也真是瞎了眼了。你不知道我们蒋家是秦呃,是大户吗漫说我们没贩售假货,就算贩了,也一样没人敢说个不字,偏偏你来扯皮,今天我们八爷给了你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老头儿的话,让我有些生疑,抛开他对自家身份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说,单单是那句名言贩售假货,就足以说明这里面必定是另有乾坤。 想到我和这个钱琚才是生魂,我只好仗着胆子,凑过去,挡在钱琚面前,对那个八爷说:“等下你们不是说让我评理吗这什么都没说,我评什么理啊” 说到底,这下人和主人的素质是不同的,别看那个八爷一脸凶相,可听了我这么说,还是松开了手,一把将钱琚推开。 钱琚被推的一个趔趄,凑到我身边,对着老头儿喊:“快把东西拿出来,让这位小姐给长长眼,看看是不是我说的是实话”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一惊,因为这地方,除了私货、古玩,那就只有法器和宝贝了。 我连阳间的工艺品,都不怎么懂,怎么能给他们长什么眼啊 可事到如今,想推脱,显然是不成了,只能硬着头皮,对言诉问:“你倒是先给我说说前因后果啊” 此刻钱琚似乎才意识到最关键的一环没有做,于是抢在老头儿之前开口说:“这事儿就长了,我还是捡着简单的说吧” 他瞥了一眼老头儿,又继续说:“今儿我在家里没事,就跑来阴市,寻思着有没有什么宝贝,淘一件儿回去,走到这家店门口,这个老头儿就说自己家来了宝贝,让我去给长眼,要是看中了,就买去。” 我瞥了一眼老头儿,见老头儿一脸愤恨,显然这里是有蹊跷的,但却不说破,只是继续听着。 接下来钱琚说了一大堆,但似乎不少都是浮华不实的内容,抛去那些没用的,总结起来,无法就是他觉得东西还凑合,但实际上也看出来了,这是个赝品,想便宜点儿买,结果老头儿不同意,于是就吵起来了。双方争执当中,钱琚打碎了一个摆件,才惹出了这桩麻烦。 现在他找我来,就是证明之前他说的东西,是赝品。 而到了老头儿嘴里,事情却是,钱琚自己找上门来,要求看新来的宝贝,本来老头儿也知道钱琚名声不好,四处挑刺,企图占便宜,所以不想给他看。 可钱琚赖着不走,他就只好拿出来了,结果被自己猜对了,钱琚又挑刺,说东西是假的,还说不便宜就向大伙儿揭发店里卖假货。 两厢争执之下,钱琚撞到了一件摆件,双方约定,只要钱琚找到人证明,这东西是赝品,打碎的不用赔,还把这物件送他。 虽然双方说的很多地方不同,可简单来说,现在我的任务,也就只是鉴定这个东西。 我听得有些头痛,心里盘算等下怎么应付过去,毕竟如果我被识破,搞不好自己也走不了了。 看他们的意思,搞不好赵远来,也帮不上忙,所以我只能暂时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在我盘算的时候,东西已经拿来了,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小小的箱子,看材质,似乎是乌木的,看的我几乎快笑出来了。 毕竟,这木头箱子,即便是宝贝,也没法说什么珍品赝品,难不成,阴市里,还有年代考 见我一副奇怪的表情,老头儿有些急了,对着我嚷道:“你究竟会不会看可别乱说话,给自己惹出麻烦” 而那个八爷,却是微微一笑,对老头儿说:“这东西也需要会看吗你难道听过木头箱子会有赝品的” 这一主一仆两人,倒是相得益彰,脸上俱是讥讽,如果不是我心里也觉得这事情,是钱琚不对,说不定,我还会觉得是钱琚被这对主仆构陷。 现在我有些难办了,这一方面人家说的没错,从古至今,能从眼睛就看出木头箱子是不是古物的,那几乎就没出现过。毕竟只要是老料,出来的就是古董,很容易仿制,可谁会无聊到仿制这个东西,还浪费老料呢 另一方面,如果我承认这对主仆是对的,看他们的架势,搞不好钱琚今天就别想再正常的走出去了。 虽然不知道钱琚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在老头儿和八爷的言谈举止当中,我隐约觉察出了,钱琚应该是经常来阴市里凭着小聪明占便宜。 有了这个信息,我自然对钱琚也多了几分信任,毕竟一个整天想着占便宜的人,怎么可能有本事,有心思去研究算计生魂的事情。 所以在我心里,更加觉得该帮钱琚脱困,毕竟我们俩都是生魂离体,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可一想到这对主仆的能耐,我也还是有些心虚,万一被看出我是胡诌,再把我扣下,我岂不是冤死了 我虽然拿不定主意,可是手上却依旧把玩着那个箱子,在摸的时候,我不由地一愣,因为之前只是看了一眼,我就认准了东西不可能有仿品;根本没注意看上面的纹路和雕花。 但是现在为了拖延时间考虑,只好用手在上面乱摸;结果这一摸,还真摸出了门道。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老头儿,又看了看那个八爷,然后慢慢放下东西。 见我放下东西,不等给我开口,老头儿就急不可耐的又问了一句:“怎么样看出什么门道了” 我知道他存心的,可却也不怒,只是故作平静地问:“这东西,从哪儿搞来的” “这我可不能说,毕竟人家上家吩咐过,不能泄露他的身份,你要是看出了什么,就说出来,看不出,可别故弄玄虚” 老头儿此刻语气不善,可我偏偏不知道原因,只能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 “老人家何必动气我只是觉得这东西有趣,居然在侧边的边线上,雕琢了一道符箓,这显然不是为了美观,而是为了镇压什么,你这东西虽然不是赝品,可却偏偏是个邪物,难不成,您老是既想赚钱,又想害人” 我故意用话去激他,心里想着,他应该和阳间的商人差不多,会急于解释,可是谁知道,这话一出口,我立马后悔了。 老头儿的脸已经不能说是变色了,那是变脸啊 原本还算人形的脸上,此刻已经变成了扭曲的蛇头。 而且在老头儿的嗓子里,还发着一种骇人的低吟,就好像是在威胁一般。 我偷眼去看钱琚,这家伙正一脸急切地盯着我,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老头儿的变化一样。 与此同时,那个叫八爷的凑到老头儿背后,在他肩膀上一拍,老头儿就变了回来,但脸色仍旧难看的厉害。 我见他们这反应,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莫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唉我知道自己嘴贱,可天地良心,我是真没想找麻烦砸场子啊 ===026 扫把星VS傻女人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八爷勉强笑了笑,对我说:“没想到小姑娘还有几分眼力,不过嘛,还是不够老辣,你需要知道,这符篆可不一定就是为了镇压,说不定,是用来表示身份的呢” 一旁的钱琚此刻接过了八爷的话,抢着说:“对啊,这东西说不定就是为了证明身份,比如证明自己是个赝品,是仿品的呢所以说,我可没说什么假话,你们啊,冤枉了我啊” 刚刚的老头儿情绪显然很不稳定,此刻听见钱琚的话,更是发怒,一直垂着的手,猛地抬起,对着钱琚就打了过去,嘴里还喊着“无赖”。 老头儿的速度,根本和年龄不符,我只看清了出手,想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看着钱琚被打了一巴掌。 此刻的局面显然有些混乱,我原本以为八爷会出手拦住老头儿的继续攻击,可谁知道在钱琚出手拦住了老头儿的第二次袭击后,八爷居然也对钱琚出手了。 说实话,钱琚应该是我见过行动最灵活的胖子了,虽然对面现在是两个人在打他,可他依旧躲的很快。 他虽然躲的快,可也架不住人家人多,就在三个人打起来的时候,店里的伙计也都出来了,一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显然是想对钱琚下死守了。 我喊了好几次,可却偏偏没有用,反倒引来了一个伙计的注意,凑过来想打我。 现在事情到了这种程度,我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随手抓起一个摆件,就向着伙计丢了过去。 说来也巧了,我丢的时候,可没有看什么标注,可丢出去了,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收敛魂魄的东西,这一丢出去,开关启动,伙计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就惨叫一声,被吸了进去。 这下子,我算是惹祸了,其余几个伙计本来在钱琚他们的外围游走,这时候注意力被我吸引过来,都奔着我扑来了。 因为进来的时候,我是被扯进来的,所以我现在距离门口还是比较近的,此刻避无可避,我自然就只好向门口跑了。 虽然刚刚想救钱琚,可是现在,我还是先保证自己的命,这才是王道啊 冲出门时,为了有个防身的东西,我随手抓起了一旁的一根铁棒,向着伙计身上丢出去后,又抓起了旁边兵器架上的一柄长枪。 说实话,平时这个东西,我是不敢碰的,可当时或许是太过着急,潜能爆发了,我居然拿起了后还轮了一圈。 几个伙计愣了一下,才追出来,这时候老头儿和八爷也看到了我拿东西,竟然丢下钱琚来追我了。 出门之后,我原本想着地方宽阔,可以先解释下,毕竟这也不是太大的事情,就算钱琚是在讹诈,那最多也就是赔钱,他们是生意人,不可能太过分的。 可是谁知道我连嘴都没张呢,这对主仆就扑了过来,眼看着我就要被扑到,胳膊却忽然被人握住,我定睛一看,才看清,抓我的,是钱琚。 这家伙虽然有些发福,可绝对是微胖界的运动达人,速度还真挺快,他对我骂了一声:“你傻了吧” 接着就扯着我跑了起来。 我正出神,就听见背后传来一群人的喊声。 刚想仔细看看,就听见钱琚又喊上了。 “不好,是鬼差” 对于鬼差,我是有些印象的,这群一直活跃在各种神话和灵异故事里的角色,在我的印象里应该是比较忠厚正直的,所以我有心停下来。 可谁知道我还没站稳,钱琚就对着我嚷:“你刚刚打死了一只鬼而且那个八爷,是秦广王的管家,你不快跑,难不成还等着让鬼差抓啊” 我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不禁有些慌了,好在钱琚还算讲义气,没有丢下我不管,扯着我继续跑。 然而事有凑巧,原本鬼差是在我们背后的,可走到一个岔路口之后,我们的前边,居然也出现了一队巡逻的鬼差。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联络,可看样子,这些人已经知道了我的事情,一看见我和钱琚,就追了过来。 于是,只在电影里出现过的画面,今天活生生的上演了。 狭窄的暗巷里,我和钱琚被两面包剿,背对而立。 两边的鬼差得意洋洋地走过来,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脚腕忽然觉得有一只手抓了过来,还不等我反应过来,身子就被扯住,陷入了地下。 我有些慌了,毕竟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妖怪,刚刚的手,可也是热的啊 努力静下心来,仔细地感受了一下。 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耳畔居然还带着水滴的声音。 和刚刚对鬼差的恐惧相比,现在我更加觉得害怕,虽然钱琚说什么八爷是秦广王的管家虽然说我杀了鬼,可我那是正当防卫,而且我似乎没说什么啊,即便被抓回去,也罪不至死嘛。 但现在,一切都还不清楚,万一真是遇到了什么大妖怪,那可就是九死无生了。 想到这儿,我不禁对钱琚骂道:“你个扫把星我好端端的在街上走,你干嘛非拉我蹚浑水啊” 我这句话说完,虽然自觉失言,但钱琚却沉默了。 半晌,他忽然开口,对着我嚷道:“你个傻女人,我要是抓得到其他人肯来,我会拉你吗再说,如果不是你杀了人家伙计,还拿了人家东西,怎么会闹出现在这种局面” “你还好意思说,你明明知道人家有后台,你还去惹麻烦,你想钱想疯了是吧” 我也真是急了,现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状况,情绪本就波动极大,加上他把责任都推给我,更惹的我火大,于是也就不顾他的面子了。 被我戳中软肋,钱琚怅然若失了好半天,这才继续说:“我要不是为了治算了,很说了你也不懂就当我是为了钱好了。但不管我为了什么,我可都没有叫你做那些事,而且你应该看得出来吧惹怒他们的,是你说破了那个盒子” 我想辩解,可脑子里忽然闪过当时的片段,那个老头儿虽然一直瞧不上我,但在我说破符箓的事情之前,他却并没有任何明显的愤怒表现。 看样子,这里面还真就另有玄机。 可如果我现在承认,那岂不是真什么错都成了我的了吗 正想再说几句,附近却亮了起来,没等我搞清楚状况,耳畔就响起一个声音。 “鬼差就在上面,你们这么大的声音,是想把鬼差引出来,然后请你们去喝茶”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特别是最后带有些戏谑的味道。 我怒不可揭地喊了一声:“赵远,你少装神弄鬼” 话音未落,在钱琚惊悚的表情之下,一个影子忽然走了出来,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说什么似的。 “你,你是御魂师” 钱琚惊愕地问。 赵远这家伙最近一直就很郁闷,按照他的说法,他一个御魂师,却遇不到一个识货的,一直被当成算命先生,甚至有被当成萨满和赶尸匠的经历。 现在听见有人一下子道破了自己的身份,赵远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他盯着钱琚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呦,还是有人识货啊” 原本我还以为他的沉默是在激动,可听了他的话,我就明白了,这个家伙绝对是在想开场白。 我没心思戳破他的伪装,所以只好岔开话题,对他问:“现在怎么办惹出这么大的麻烦,鬼差不会放过我们的” “唉,不是我们,是你们,我可什么都没做” 也不知道赵远的心是怎么长的,明明已经是极其危险了,可他居然还是谈笑自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在说话的过程中,我已经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这里竟然是个地下水管道,不过不知道这里本就是摆设,还是怎么样,居然里面一点水都没有,只剩下空空的管道而已。 此刻我终于明白了,刚刚之所以有人抓我脚,多半就是赵远在下面做的好事,至于漆黑,多半也是他为了迷惑鬼差,搞出来的把戏。 之前我就知道,御魂师的魂魄,远比肉身结实强劲,现在看来,似乎不仅仅这么简单,只怕他的玄术,也远比有肉身的时候,更加强大一些。 之前,赵远很臭屁的和我说过,在阴间遇到御魂师,千万不能得罪,因为御魂师只要使点手段,就可以将那些只比自己强一点点的鬼给除掉,甚至就地炼化。 当时我不信,以为他是在给自己找场子,可是现在看,他恐怕说的是实话。 因为我在想事情,所以在赵远说完那句话以后,没有直接回应。 反倒是钱琚,对着赵远冷笑一声说:“私自帮助嫌犯脱逃,似乎也是重罪吧” 赵远眉头一皱,但瞬间舒展开,挑了挑眉,对钱琚问:“你有证据吗” 赵远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百密一疏,最后还是栽了跟头。 他的话才说完,钱琚就揪着自己的裤腿,指了指。 原来他是穿的那种乳白色的牛仔裤,虽然平时看着不伦不类,可在刚刚那一刻,却作用极大。 因为在他的裤腿上,一只黑色的手印就在上面,那是赵远在管道里搞出的结果。 ===027 赶紧逃命啊! “这个算证据吧” 钱琚向来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所以在指了之后,还偏偏要问上一句。 赵远仔细看了钱琚一会儿,学着之前钱琚的调子,反问:“如果抓到的,是个偷窃的嫌犯,就算不得什么了吧” 钱琚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就被赵远抓住,原本我还以为这是要开打,已经准备劝了,可谁知道赵远一把抓过去之后,就收回了手。 等我看清,赵远的手上已经多出了一样东西,正是之前的那个箱子 此刻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些鬼差,追过来,最最看重的,可能是这个箱子,而不是我杀掉了伙计。 “不想解释下吗这可是上好的凝魂宝箱啊,偏偏你的身上,还有伤,这难道是巧合” 我听得云里雾里,但隐约还是猜到了些端倪。 钱琚虽然看上去市侩,但事已至此,他自然也不再隐瞒什么了。 他对着赵远惨然一笑,说:“我钱琚怎么说也是赶尸门人,不是有要紧的事情,岂会出此下策不过我这么隐蔽的事情,你竟然可以看破,倒也有几分本事罢了,我就告诉你好了” 按照钱琚所说,他前一阵子,发现了一具先秦时期的僵尸,作为赶尸派的他,自然不肯放过,本想等着那僵尸吸取够了灵气,再度进阶,然后降服。 可是谁知道他看走了眼,居然少算了一阶,最后不但没降服那只僵尸,还把手里有限的几只高阶僵尸全折了,自己也受了重伤,才除掉那只僵尸。 虽然赶尸派的人受伤也是常有的事情,可是这次情况特殊,如果继续拖下去,他就只有一死,之前听人说八爷他们的店里有这个宝箱,可以修复魂魄,治愈自己的伤,便挑着八爷不在的时候,去了店里。 可事有凑巧,他还没行动呢,八爷就回来了,他平时在阴市厮混,也知道八爷的脾气,自己好好的说,一定不可能得到,于是只好发挥平日讲价抬杠的本事,壮着胆子,去挑箱子的刺,于是就有了刚刚我遇到的一幕。 原本他是想最后半推半就的买下来,可没想到最后我说破了玄机,被老头儿发觉。 不过好在我发现的,只是皮毛,而且把凝魂符篆,看错了,当成了镇魂。所以他才能趁乱偷出来。 听了钱琚的故事,我心里也是一惊,因为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凝魂宝箱,但凝魂符篆,我却听过,知道这东西来之不易,更知道这东西有多难得的,没想到我今天居然可以见到。 想到这里,就想把箱子拿来看看,可谁知道我还没开口,头顶上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站住干嘛的” 只是几个呼吸间,几声参差不齐但内容一致的对话,响了起来。 我们几人对视一眼,赵远率先反应过来,拽着我对钱琚大喊,“快跑” 一边喊着,一边放出两只鬼傀朝着鬼差冲了过去。 接下来的画面,就显得又狼狈又喜感了。 我们三人,像是疯了一样,在阴市里和鬼差们玩起了“跑酷”,整个阴市可谓是鸡飞狗跳,乱得不成样子。 我想让钱琚把拿了人家的东西还回去,再好好陪个不是,息事宁人算了。 可钱琚那个倔驴,死都不肯把东西还回去,我和赵远也拿他没有办法。 只得被动地逃命。 就这样不知东躲西藏了多久,赵远的面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喜色,“时间到了,小雨,我先送你回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就感觉脑袋一重,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居然可以看到我的魂魄在空中扭曲 说实话,其实此刻我的感觉真的很奇妙,如果周围的景物换成洁白或浩蓝的星空,我绝对要以为自己身在外太空。 虽然心里也担心,自己是要被鬼差勾走了,该怎么办。 可是我更明白,这种事,不是害怕就有用的,毕竟人死后大多要归入阴间,人家掌握着你的所有档案,难不成因为你怕,就可以法外开恩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所以比起害怕,我心里想的更多的,其实还是等下如果真的是被鬼差勾走了,我该怎么办,该说什么。 原本我还可以觉得自己没什么错,只是被搅进这滩浑水的一个可怜虫,但当我知道了钱琚,其实也只是想自救,知道了人家八爷家是无辜受难,我就真不觉得自己是无辜的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脑子忽然一沉,接着,我便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了,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和神智。 最后一刻,我恍惚中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经历过的事情,都在眼前回放了一次,但自己却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是像在看一部别人的纪录片一样。 原本,我已经认准了自己这次算是真的死了,毕竟民间一直传说,人死之前会回忆一生,就连其他的一些症状,我似乎也有了。这些可是我在生魂离体的时候,没有过的。 可是当我恢复了神智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我的家,以及瞪着一双萌嘟嘟的大眼睛,看见我醒来满脸欣喜的言诉。 “你比我想象中醒的要快啊” 一个陌生中却又透着几分熟悉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顺着声音看过去,我这才认出来,原来说话的,竟然是钱琚,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家伙也跑到了我家里来。 “你怎么” 不知道是刚刚回魂,身体还不大协调,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才说出一个字,就赶紧累的要命,整个人就像刚刚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联想起之前的事情,一时间还真就有些捉摸不透了。 见我这样,虽然我没说全,但赵远还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从不远处端着一杯茶水,凑了过来。 “他啊,一回魂就跑来了,看你没醒,就留下来等着了。” 钱琚白了赵远一眼,似乎很不满他的说辞,在一旁纠正说:“什么叫看她没醒就留下来了就算她醒了,我也不能走啊对了,我还和你说,我就不走了,现在咱们几个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好吧” 我被他们说的糊里糊涂,只能一边揉着额头,一边问:“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言诉这时候有些坐不住了,他扭过脸,对着钱琚和赵远很强势地说:“你们安静一会儿不成吗她需要休息” 或许钱琚和赵远,都没想到一个鬼仙会去关心一个人,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禁咋舌,但却都不敢再大声吵闹了。 我是个心里压不住事情的人,既然赵远和钱琚都知道,我就必须搞清楚,所以还是硬撑着问了一句。 “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就不能给我解释下吗” 钱琚嘴唇微动,显然是要开口了,可是还没等他出声,赵远就已经抢先了。 赵远放下手里的茶水,凑到我身边,指了指钱琚说:“你之前说的对,这家伙就是个扫把星。之前我看你回魂了,算着自己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想自行回去,结果他说什么自己留下来不安全,什么他还有半柱香呢,非缠着我,结果最后我香烧没了,也没能回魂,还差点被鬼差抓了” “可我怎么会忽然这么难受啊难道我也没能顺利回魂” 我虽然猜想到了他们俩可能遇到的艰辛,可是却想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所以只能在他们无奈的眼神下,问了出来。 钱琚撇了撇嘴,对着我说:“你很顺利,只是你遇到了个二把刀,没那个本事,还非得要带你离魂” “你怎么说话呢如果不是你纠缠我,我早给她做完仪式了,怎么会拖这么久” 赵远很是不满地嚷着,似乎是因为受到质疑,感到有些受伤。 虽然两个人吵的热闹,可我却觉得头晕的厉害,于是只能喊了一声让他们住口。 大约十分钟,我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钱琚怕自己离魂后时间不够,所以特意选择了一支高香,那股香足有半米高,粗细也比一般的要粗,所以烧的极慢。而他本人又不是很精通离魂术,所以只能等着自动回魂。 眼看着我已经飘走了,他追不上,又想到鬼差随时可能照过来,所以就死活都不肯让赵远走,而巧的是赵远之前消耗了太多功力,竟然也奈何不了钱琚。 就在两个人撕扯不休的时候,一对巡逻的鬼差,居然恰巧路过,本以为是民事纠纷一类的,就凑过来看看,结果却发现了钱琚,要知道鬼差的办事效率极高,虽然才出事不久,可他的照片却已经给各地巡逻的鬼差发过去了。 于是尴尬的一幕上演了,两个基本上没什么功力了的生魂,在阴市里和鬼差们继续玩起了“躲猫猫”,把附近的街市搞的鸡飞狗跳,一直到钱琚的香烧光了,这才脱险。 我听了他们俩的故事,说不出来该笑,还是该哭。 ===028 阴市结怨,言诉出事 因为在讲述的过程中,钱琚告诉我,我和他,还有赵远,如今都已经进入了阴市的黑名单。 而八爷也已经散开了人手,要找我们报复。 也正因为这个,所以之前钱琚才说不走了,要和我们在一起,因为他这个赶尸派的传人,虽然名头很大,但实际上对待灵体的本事,却真不怎么样。 虽然这一点他不愿意承认,可是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即便赵远现在对钱琚很不待见,却也还是没有驱逐他离开,毕竟如果钱琚被抓到,接下来倒霉的,就是我和赵远当中的一个了。 而我们在一起,反倒安全一些。 正当我想再问点什么的时候,在一旁拿着赵远的手机玩游戏的言诉却突然喊了一句 “赵远你过来一下” 听见言诉喊自己,赵远忙不迭的扭过头去,答应了一声。 到目前为止,他对于言诉其实还是很有兴趣的,而且两个人也有着深厚的游戏友谊,所以赵远自然积极的很。 我看过去,才注意到,原来言诉竟然在拿着赵远的手机看着,一根手指指着屏幕,对赵远问:“这是什么地方啊” 我也好奇,一向只对游戏有兴趣的言诉,会对什么有兴趣,于是也凑了过去,结果只看见屏幕上是一个村庄的远景。 说起来,我还真想不明白,赵远的手机里怎么会存着这样的照片。 我之前无聊选修过建筑史,对于一般的建筑风格,还是了解的。 可我看了好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照片上的村落,其建筑规制虽然统一,但却不同于已知的任何一种建筑风格。 仔细研究,还会隐隐觉得这些建筑,像是杂糅了多钟建筑风格,从而产生了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虽然说着也算是特色,可是也还不至于让赵远在手机里存着,而且还不止一张啊。 我瞥了一眼赵远,他原本凑过来的时候,有意地在脸上挂起一抹笑容,以缓解尴尬,可是当他看见照片以后,脸上的笑容也滞住了。 见赵远没回答,言诉又问了一遍,脸上的表情也很急切,同时手指还在不断滑动,翻看着后续的照片。 赵远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望着窗外说:“那是我老家旁的一个村子,几年前我去办事,偶然发现这地方有些特别,就拍了下来。” 虽然赵远说的简洁明了,但我却始终觉得他心里藏着什么秘密,不过他不说,我自然不好问,只好对着言诉问:“你怎么乱翻人家相册啊” 言诉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对着我说:“谁让他把游戏攻略都截图,放在相册里,还不分相册的他和我说打不过去就看攻略的” 这下子我算明白了,合着言诉刚刚是在拿赵远的手机玩游戏,结果卡住打不通了,就去翻阅攻略,结果恰巧看到而已。 钱琚此刻也已经看清了手机里的照片,也不管赵远和言诉是否不满,竟然夺过了手机,翻了起来。 “我了个乖乖看这个山势,有点像是虎脉啊你们看看这山脊,看看这走向,这么好的脉象,底下肯定有墓这下要发财啦” 钱琚大概懂点风水,仔细看了一眼那照片,就兴奋地大叫起来。 赵远可能真的是对之前钱琚坑了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始终不愿意搭理他,见他抢了自己的手机,还在那里疯了似的乱喊乱叫,心里就有些不满,一把夺了过去。 “人家有没有虎脉,管你屁事一天跟钱串子似的,就知道发财了发财了的乱叫,我看以后就叫你钱串子算了” 钱琚也不理会赵远的奚落,只是嘀咕着:“唉我还没研究完呢” 一边嚷嚷着,一边试图夺回手机。 和钱琚闹腾了一会儿之后,赵远终于恢复了那种平时在学校时的样子,一副严肃的神情对我说:“我刚刚还有话想和你说呢,结果被这钱串子给打断了” “啊你说吧” 我见赵远神情,就知道他想说的只怕是件大事,所以本来还想追问他之前的那些问题,却也忍住了。 赵远说话的时候,钱琚的手一个劲在他身边乱抓,想抢手机。 他实在是不耐烦了,索性将手机丢了过去,然后专心对我说了起来。 赵远说话的时候,钱琚一会儿问手机锁的密码,一会儿跑过来问赵远的企鹅号,说要拷贝照片,总之是闹腾的厉害。 所以我也只是听了个囫囵。 赵远说的大概意思是,这次我们的行动,已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必须找人说和,看能不能从中调解。 另外他手上的鬼傀,这次算是损耗殆尽了,所以必须要回一趟老家,将留在老家的鬼傀带出来,不然他连个防身的都没有。 而他的这两件事,焦点也都集中在了他的老家身上。 按照他所说,在他们御魂一派,很多人都是兼职做着地府的阳差,也就是活着的鬼差。 而在他老家有位长辈,更是做到了楚江王的书吏,这次回去,他准备去拜访一下这位长辈,顺便求他替我们说情,免得日后被人找麻烦。 在说明了这些情况之后,我也明白了之前为什么他会知道鬼差的腰牌,因为他本人,其实之前就见过这东西,之所以要看那些鬼差的,也不过是为了核对,确认这些东西都是一样的而已。 在他讲述的过程里,我也隐约明白了一些之前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阴市实际上是归楚江王辖制的,而管理权,却暂时交给了秦广王。 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鬼差看见了楚江王的记号后,会如此恭敬的原因。 也正因为秦广王并不是真正的统治者,只是有实无名,所以八爷虽然是秦广王的管家,却也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做生意,不敢轻易说破身份,生怕被人构陷污蔑。 当然,他说的阴间政治格局什么的,我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的,不过他说的那位长辈,我还真的很想去拜访一下,毕竟活着的鬼差,我还真的没见过。 赵远说完了这些之后,犹豫着问我道:“你要和我一起去吗我觉得言诉如果去见了那位长辈,也许有办法恢复一些记忆,毕竟他也是有魂魄的,通过身上的气息,也可以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他目光真诚,而且又和我有过同生共死的经历,所以我也并不担心他会害我,可是一想到言诉的情况,我就只能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我知道你是好心,只可惜我也没辙啊,他没身份证,没户口证明,这一路上要住宿,要乘车的,都很麻烦啊” 这时候,已经有一会儿没捣乱的钱琚却又凑了过来,得意洋洋的说:“这也算是事吗咱爷们这么大的本事,办一份户口,还不是手到擒来啊不是钱爷我吹牛,就我那些僵尸团,可都是有合法身份的,你要是愿意去,我这就打电话给你办” 我见钱琚说的很轻松,想到言诉在这个世界也真的需要一个合法身份,索性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思,让他联系人去办了。 等他大摇大摆地走开,我才对赵远说:“不好意思啊,这次我可能真去不了,你也知道,我们马上要面临毕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时抽不开身子啊。要不然回头我毕业了,咱们再去一次” 我承认,我对于毕业等事物很上心,可是真正让我决定拒绝赵远的,其实还是言诉。 因为在我做决定的时候,言诉正像个孩子似的,抱着腿,坐在地上看着外面的景物。 他现在虽然长着成年人的外表,也有不容小觑的能力,可是实际上,他对人的戒心,还有对待很多东西的看法,却和一个孩子一样。 赵远虽然已经不再打他的主意了,可谁知道去了赵远的老家,御魂师聚集的地方,会不会有更多,更强的御魂师来找麻烦,想夺走言诉。 虽然看在赵远的面子上,或许他们不会在明面上动手,可是如果时不时受到御魂师的骚扰,我也还是承受不来的。 不过这些话,我不便明说,所以最终还是推给了学业,而赵远或许是看破了我的心思,所以也没一直坚持。 在安排好了自己走后的事物之后,夜也渐深,于是赵远索性就留了下来。 当夜家里多了钱琚和赵远,所以我在睡觉前,特意将言诉的门在外面反锁,以免他因为不需要睡觉,而跑出来成夜的打游戏机。 可才刚刚入眠,就听见言诉的房间里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没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喊叫声中就夹杂了撞击声。 我心里一颤,还以为是有人来闹事了,可跑出去一看,却发现只要钱琚和赵远正戒备地四周观望着。 而之前的声音则是来自言诉的房间。 我暗暗想着言诉该不会是游戏上瘾了,现在不玩就发疯吧,身子则慢慢靠近言诉的房门,轻声地询问里面的情况。 可我才问了一句,里面就又嘶吼起来了。 ===029 受刺激,危在旦夕 说实话,我是真的无法把这种叫声和言诉联想起来,之前在我面前的言诉,向来就是那种暖男型的人物,即便是和鬼动手,也只是显得有些阴沉。 可这股声音,却显得像是一个人受到了极大的感官或精神上的刺激,那种愤怒、怨恨,以及恐惧,竟然根本就遮掩不住。 之前老哥教过我,如果鬼发出了波动极大的声音,那么就代表他正在承受煎熬,或是被怨气侵蚀,或是正在发狂。 与之相遇,只有跑这一条路而已,因为他会无差别地进行攻击,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同伴。 虽然言诉不算是鬼,可我还是觉得有些害怕,不知道该不该闯进去,而钱琚和赵远,两个人此刻正疑惑的看着我。 在他们看来,我多半是知道些什么,否则也不会把门锁上。 钱琚懒洋洋地说:“你就把门打开好了,你看看把他气的等下邻居来找你了,看你怎么说” 在他身边的赵远,拧着眉,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这才说:“不应该啊,他又没受到什么刺激或者引导,怎么会忽然有这么大的反应,难道是” 担心终于战胜了恐惧,没等赵远的话说完,我就将门打开了,可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我却懵了。 原本的声音在我的门推开之前就消失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言诉” 听见我有些歇斯底里的叫声,钱琚原本还懒洋洋的,一副快睡着了的模样,可此刻也意识到可能出事了。他和言诉没什么感情,甚至可以说毫无交集,可是毕竟是借宿在我家,而且言诉又是罕见的鬼仙,他也很有兴趣,所以一下子就冲了进来。 赵远此刻眉上的疙瘩更重了,显然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现象。 就在我们三个很诧异地观察周围环境的时候,赵远却忽然对着我的肩膀拍了一下,又指了指窗户。 因为言诉之前一直被我定性成鬼,所以在他的房间里,我强行地悬挂了白色的窗帘,很厚的那种几乎就投不进什么光。 言诉对于我的这个安排其实是有些不满的,所以平时只要我不进来,他就不会放下来,而是露出窗户。 此刻,窗帘垂下,看似平静,可却显得十分凌乱,而且里面似乎鼓鼓囊囊的,好像有什么东西。 赵远是御魂派的,所以对于言诉这种物种,有着比我和钱琚更加敏锐的感官,他既然指了窗户,那么多半,言诉应该就是在那里了。 可是即便我有心理准备,当我看见言诉的时候,还是吓得不轻。 窗帘掀开,言诉就直挺挺地站在窗台上,身子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 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下身依旧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面冲窗外,背对我们,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像是一个服装模特。 我不确定言诉究竟是怎么了,所以也不敢声张,毕竟如果一不小心,他掉下去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要知道他可是不可能再死一次的,到时候新闻上一定会刊登某身份不明男子高空醉落毫发无损之类的新闻,说不定还会有国家特工来抓言诉去解刨研究 想到这里,我便给赵远他们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别动,我去拉言诉下来。 可是在得到了我眼神的交流后,赵远却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动。 我刚想再试着“询问”,就听见言诉叹了一口气,然后竟然慢慢地在窗台上蹲了下去。 我有点儿慌了,生怕等下会再出什么麻烦,于是便不顾赵远的意思,快速冲了过去,一把扯住了言诉,想扯他下来。 但谁知道就在我即将碰到言诉的时候,他却忽然扭过脸来,他的眸子里,竟然闪过一抹红色的光 我记得之前听人说过,有多年道行的僵尸,眼睛里会散发出血雾,看上去就好像是带了红色美瞳。 可这鬼仙眼睛会不会散发血雾,我是真的不知道。 因为情况太过突然,我脑子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着就要抓住言诉了,却觉得背后一沉,肩膀居然被钱琚扣住。 “你不要命了眼现血雾,怒气骤升,这时候你要是去碰他,连骨头都剩不下” 钱琚有些着急的说着,眼神中还带着恐惧,看样子他也是真的吓坏了。 言诉的手微微抬起,脚也从窗台上移了下来,向着我走了过来。 看他走路僵硬的样子,我就知道他可能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心里也有些害怕,但还是努力支撑,毕竟言诉和我一起这么久,早已经不是之前的那种恐惧和忌惮了。 更多的,还是希望可以保住他的。 赵远现在身边没有一只完好无缺的鬼,所以只能靠着自己的力量,挡在我和钱琚的前面。 钱琚自然知道鬼仙的能力之强,绝不是赵远可以阻拦的,于是念了咒语,准备召唤自己操控是尸体来帮忙。 可之前我觉得让屋子里戳着一排尸体,总是有些诡异,所以根本没同意他带进屋来,现在根本来不及赶过来了。 眼看着我们三个算是命悬一线了,我只能赌一把,冲着言诉喊:“你要是乱来,以后就别想打游戏,别想我理你了” 这句话,本来就只是我情急之下顺口说出来的,可是谁知道,言诉竟然真就为之一震,愣了几秒。 钱琚是个人精,他知道这就说明其实言诉还是可以恢复神智的,于是对着我嚷:“快继续说说他在乎的,或者怕的事” 我刚刚那句都是顺口说,现在让我继续,一时间也真想不出来什么,于是就顺着把见到他以后,所有用来吓唬他的话都说了出来。 可是这回,言诉却丝毫不为所动,脚步和速度,都没有了任何变化。 赵远是御魂派,所以是会降服魂魄的,他此刻知道不硬拼不行了,也不管自己的法术对鬼仙是否有用,咬破手指就划出一道特别奇怪的符,对着言诉额头就指了过去。 那道符看上去很猛,应该是那种可以号令百鬼的,可是到了言诉面前,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在赵远被眼前的一幕惊到的时候,言诉的手已经攥成拳,打在了他的身上。 赵远一下子被打退了四五步,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钱琚召唤的僵尸,也有一只赶了过来,它是从窗户钻进来的,看样子是只飞僵,我原本觉得这下应该有把握控制住言诉了,可是谁知道这只飞僵一进来,就被言诉的气息震慑住,竟然对钱琚的命令起了反抗行为。 钱琚叹了一声,对我说:“我说姐姐,你从哪儿请来的这么一位真神啊,我这飞僵都算是上等僵尸了,居然能被他给吓到,这回咱们算是完了” 我也顾不上废话,手指凌空一划,再次把第一次遇到言诉时的符咒来了一遍。 当然,结果想都不用想,只能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失败,如果这可以积累经验值,估计这会儿我都可以升级了 眼看着言诉就要抓住我了,我心里一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从心底传来,那种感觉好像很熟悉,仿佛曾经经历过一般,让我自己都有些懵了。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却是无论如何我都想不明白的,就连赵远和钱琚,也是瞪着眼睛捉摸不透其中的玄机。 原本,言诉在靠近我的时候,右手就已经高高抬起,那五根纤细的手指,更是齐齐地奔着我的脖子抓去了。 我心里清楚的很,他的力气,只需轻轻一下,我就可以直接回老家了,所以几乎就已经是心如死灰,根本连反抗都放弃了。 我或许有时候会犯傻,但却绝对不可能傻到,觉得之前对言诉无效的符箓,会在此刻产生效果,之所以去尝试,与其说是为了护身,倒不如说是为了试着幻醒言诉的记忆。 可是当我最后的一张符箓完成,冲着言诉打出去的时候,他的手距离我的脖子,已经不足五公分了,等符箓接触到身体,他的身子,直挺挺地立住,举着的手,也突然的僵住了。 此刻我的心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无暇考虑其他,只觉得自己被之前那种复杂而且奇怪的力量吸引,无法分身。 加上之前的恐惧,在符箓出手的时候,其实我已经闭上了眼睛,所以但是我根本不知道我眼前发生了什么。 直到赵远和钱琚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惊奇的赞叹,我才睁开了眼睛,结果就看见原本呆立如僵尸的言诉,竟然直挺挺地向着我的怀里到了过去,虽然眼睛依旧瞪得溜圆,但之前的血雾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赵远就快步抢了上来,一下子把言诉从我的身上拉开,并将瘫软了的言诉放在了床上。 “我觉得他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外力的刺激,所以引起了记忆的波动,才有这么可怕的反应。” 钱琚在一旁看着,虽然心有余悸,却仍不忘了卖弄,对着我们说着他的猜测。 放好了言诉,赵远瞥了一眼钱琚,很是不屑的说:“这还用得着你来说他刚刚眼现红气,那可是顶级的鬼仙才有的特征,明显是受到记忆影响,激发了大部分能力,所以我们才完全奈何不了他。不过究竟会是什么呢这屋子里,好像也没有什么啊” 说着他四处打量着,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030 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很理解赵远的感受,毕竟现在是言诉自己晕厥的,我们才能侥幸活命。 可是如果言诉下一次没有昏厥,那我们就真的只能一命呜呼了。 与此同时,我心里也渐渐担心了起来,想着如果赵远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言诉再次出现什么异常,那么我该怎么应付。 “珠儿不小雨你快跑” 言诉气若游丝的声音响了起来,将房间里的沉寂彻底打破,赵远和钱琚都看向了我,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我明白言诉为什么会喊我,可是这两个家伙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搞清楚我和言诉之前的关系,此刻自然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言诉会在昏迷中喊我的名字了。 虽然不知道言诉想到了什么,或是梦到了什么,可是听见他说的是让我快跑,我的心里还是不由地多出了几分暖意。 有了刚刚的事情,我和赵远、钱琚都很紧张,所以在确定了言诉无碍之后,钱琚堂而皇之地将自己养的最强的几只僵尸全部召集到了我家。 而赵远也着力于言诉的房间附近,开始布置起法阵。 期间邻居们来找过几次,不过因为之前凶宅的名声,他们大多也只是来看看是否是出了人命而已,看见还有人在,就灰溜溜地跑了。 房间里,只留下了我和言诉,看着言诉的脸,我脑子里,却始终回荡着刚刚言诉的行为,似乎是有某种力量牵引了我,让我无法放下思考似的。 恍惚间,言诉忽然坐了起来,与刚刚的僵硬姿态不同,这一次他的行为十分灵活,整个人也显得精神多了。 见我在身边,他一把握住了我的肩膀,对着我说:“珠小雨,你没事吧刚刚我好像做了一场梦,梦见我杀了你,还有” 说到这里,言诉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痛苦起来,额头上也已经青筋暴起,双手如钩一般死死地抱住了额头,就好像只要松开,就会出什么状况似的。 我被他的表现搞得有些怕了,于是赶忙喊了一声,希望可以把赵远和钱琚喊来,可是没想到我的嘴才张开,就被言诉按住了。 “我没事,你不用” 话没说完,言诉就再度昏厥了。 与此同时,听见了声音的赵远也已经赶了过来,听我说了刚刚的情况,他立刻对我说:“看样子,他应该是想起一些事了,等会儿他再醒,你就按住他的太阳穴,帮他揉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另外我觉得你或许该主动问问他,究竟恢复了多少记忆。他的情况特殊,如果不提前有所准备,实在太危险了。” 说完之后,或许是觉得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赵远竟又出去了。 可说来也巧,言诉就好像是要和他藏猫猫一样,他才出去不到十分钟,言诉就又醒了,可神态什么的,却又一次恢复到了出事之前。 看着这副模样的言诉,我心里有些纠结,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思量再三,最终我还是小心翼翼地问:“言诉,你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言诉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但最终还是很快就回答了我,只是说话的时候,似乎每一个字都要经过考虑,一副磁环犹豫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算是恢复了记忆,还是做了一场梦,只是隐约回忆起,我前世是一个书生,和你不是和珠儿有过婚约,但后面发生了什么就记不清了,只记得我似乎想杀了珠儿,可究竟是为什么,还有我是怎么死的,这些就完全想不起了。” 我听得如坠迷雾,心里想着,如果这个珠儿,真的是言诉最在乎的女人,那么他想起来珠儿也不奇怪。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为什么他又会想杀珠儿难道前世的言诉,是个神经分裂 还是他的记忆,本身就有问题,像他自己所说,可能是一场梦 我见他没有头绪,自己又帮不上忙,于是就放弃了让他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思考的念头,转而帮他分散注意力,问了一句:“除了想起珠儿和你之前的身份,你就没想起什么其他的吗” “对了我之前一直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找不到了,而且总觉得必须要找到,现在我想起来了一些,那好像是一个鼎” 在说这个问题的时候,言诉的眸子里带着兴奋,就好像此刻他已经想起的这个东西,远远比金银珠宝,比生命更加重要似的。 我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兴奋,但还是继续问:“是个什么样的鼎是做什么用的” 听我这么问,言诉又一次换上了沮丧的嘴脸,他落寞的说:“鼎的外形我是记住了,可是做什么用的,我却记不清楚,可却就是觉得很重要,就好像这个东西找不到,我就缺了一半的灵魂似的,说不出的难受” 就在我们对话的时候,钱琚却已经巡查完了僵尸以及屋子,正好路过听见了鼎的事情,便凑了进来,对着言诉问:“那你倒是说说,是个什么样的鼎,我见多识广,说不定可以给你些线索呢快,仔细点儿说哈” 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想着这个家伙被叫做钱串子,是一点儿也不为过,现在都这么危急了,他居然还是对这些如此看重。 言诉显然是搞不懂为什么钱琚会如此激进,他一边呆呆地看着我,一边对钱琚说:“那个鼎对我很重要,我没法告诉你对不起” 这时候,赵远的笑声响了起来,刚刚他就在门外不远的地方,加上他的听力视力都是极好的,所以很清楚的听见了钱琚急不可耐的询问,以及言诉呆萌的拒绝,忍不住竟笑了出来。 他慢悠悠地走进屋子,对着钱琚说:“我说钱串子,你啊,就甭算计了,他是鬼仙,你想算计他,那不是自讨没趣吗你就看不出来,除了小雨,他谁的话都不听” 钱琚被抢白的有些吃瘪,只能无奈的坐在一旁,撇过头去,可脸上那种不甘心,却根本就无法遮掩。 赵远走进来,对言诉说:“你放心,你说的鼎,我们都不可能打主意的,你说出来,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找到呢” “我只记得,那个东西是玉色,至于是什么材质,我真的记不清,大概大概有这么大吧,不对,应该是这么大,成人巴掌大小。这次没错了。三只脚,上面还有些花纹。”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可由于记忆比较模糊,改了好几次,才终于说出了个大概形象。 不过赵远,倒是真的给了我一个惊喜,因为在听了言诉的说明之后,他很快就找了一张纸,一只笔,在上面画出了言诉描述的形象。 原本,我以为赵远是不可能画出符合言诉描述的鼎的,毕竟言诉所描绘的内容,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我几乎就不抱任何希望。 可当赵远将手上的画交给言诉的时候,言诉却欣喜的喊了出来。 “嗯,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说着夺过了赵远手里的笔,在上面勾勒出一些花纹图案,然后递给了我。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像是雕塑一样看着,却没说话。 这种反应,似乎给了言诉一种错觉,他抿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忽然对我说:“小雨,你能不能帮我去找这个东西它真的很重要,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用处,可是却总觉得找不到这个东西,会出大事,所以你能不能帮帮我,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了” 他的语气很低,似乎自知这种要求,对于我来说实在太难了,毕竟只是有一个大概的外形,就想找这个东西,那和大海捞针也几乎无异了。 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了,虽然自己也知道这件事的难度有多大,可是在看见他的眼神后,竟然想都就没想就答应了。 “好,我帮你” 这句话一出口,原本还有些低落的言诉,一下子就变得好像是充满电的玩具一样,蹿起了老高,最后直接抱住了我。 看他那样子,如果不是脑子里还有些男女授受不亲的老思想,只怕早就要亲我了。 一旁的赵远却暗暗咋舌,嘀咕了一句:“这回的麻烦只怕是大咯” 原本,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其实是没听见的,而言诉则根本就不予理会,在他的眼里只要我答应了,其他的就都好说了。 可万万没想到,嘴欠的钱琚却起了兴趣,对着赵远问:“我说老赵啊,你有什么话就不能说清楚吗什么就麻烦大了咱都是患难与共的兄弟了,你就别在那儿卖关子了成吗”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赵远刚刚说了一句话,而且心里也不由地担心了起来。 在我看来,我们这些人当中,赵远算得上是综合能力指数最高的了,可他现在说麻烦大了,那对于我们来说,岂不是更为危险了 ===031 出发,落脚李村 想到这里,我赶紧扯住赵远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赵远此刻也知道,想瞒住我们,只怕是不可能了,但却心有不甘,犹豫了好半天,才说:“这鼎上面的纹路,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可究竟是哪里,却记不清了。还有,从这次言诉的情况来看,他是受到了外界刺激,所以才想起了什么东西,可我仔细检查过了,周围根本没有可能引发刺激的东西,那么可能性就只有一条了。” 说到这里,赵远竟然不再说了,而他的眉头也皱的更浓了几分,似乎真的不是想卖关子,而是说不下去。 看见他这样,我越发紧张,可一旁的钱琚却不以为意,他再一次凑到了言诉身边,用很低的声音问:“你仔细想想,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你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也许是他的语速很慢,给了言诉很大的空间,也许是言诉恰好也想到了这点,在钱琚说完之后不久,言诉就慢悠悠地开口了。 “我记得,我刚刚一直都很好啊,和平时一样,什么事都没有过,不过” 说到这里,言诉的话忽然一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又无从入手。 赵远知道言诉的用意,可他之前始终觉得言诉现在还不稳定,不宜问他这种事,所以没有提。现在既然钱琚先问了,他也就不在乎再多问几句了。 见言诉这样,便轻声缓语地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另外如果没有什么怪事,或者感应,那么感到熟悉或者奇怪的东西,你有见过没有” “没,对了,刚刚我看照片的时候,就一直觉得很熟悉,而且很想去现场看看,如果一定说有,就只有这个了” 言诉忽然想起了些东西,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兴奋了一点儿。 可赵远此刻的脸色,却凝重了起来,而且原本还故作轻松的表情,也变了一个模样。 “我要回老家一趟,你们别乱动,等我过几天回来” 说完之后,赵远竟然没有等我们的回应就离开了,那副决绝的神情,让人恍惚间觉得他就像是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英雄,身上背负着无尽的故事,抑或秘密。 我盯着赵远的背影,自顾自地说:“他怎么会忽然出去难道是想到了什么” “嗨,什么想到了什么啊,他这是怕了,你想啊,刚刚的照片,他也说了那是他老家那边的景色。如果说引发言诉记忆的,是那些照片,那么说不定当初害了言诉的,就是他御魂派中人。他现在怎么说也和言诉算是朋友了,如果真的是他师门中的人做的,那他该如何自处,这也未免太难选择了” 我此刻也明白了,虽然作为御魂师,他理应帮助师门中的人,可是作为御魂师,他更知道炼制鬼仙的残忍,所以根本就是无法接受一个这样的师门中人,更别说是帮助对方了。 这种纠葛之下,赵远会选择暂时出去,这倒是不足为奇。 我坐在椅子上,思考着如果赵远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最后选择了中立,以我和言诉、钱琚的本事,究竟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忽然,钱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对着我说:“事情到了这一步了,我想你也没得选了,明天赵远离开时,你带上言诉,还有我,和我的僵尸宝贝们,咱们跟赵远一起上路吧这种事就得快刀斩乱麻,不能给他考虑的机会,你明白吗而且只有亲自去了现场,言诉才能有更直观的感受,恢复全部的记忆,也显得更加容易些” 说完,钱琚还瞥了一眼言诉,而言诉则很是赞同钱琚的看法,也不多想,就嚷着:“我们去看看吧,哪怕只有一眼也可以,我绝对乖乖的” 被他这么一闹,我的心也不禁软了,最终还是决定去走一趟,确定究竟会是怎样的情况。 可万万没想到,我的这么一个决定,居然会牵扯出一个更大的谜团。 在钱琚和赵远的安排下,我和言诉,第二天一早就跟随他们一起乘坐飞机赶往了赵远的老家。 一路上,钱琚的嘴就没有停下过,不是在问赵远那个村子的土壤状况就是在打听当地出没出过什么名人。 其中一次还险些搞出了乌龙,被人当成了算命先生,非逼着他给算一卦。 最后钱琚受不了对方开出的价码,就胡说了一通,把对方打发了,逗得我们这些差点笑破肚皮。 一路上倒也还算欢乐,可一下飞机,我们就懵了。 之前赵远就有和我们说过,他的家乡是在重庆和四川之间的一个镇子,相对于城市,会比较落后。 可我却真的没有想过他所说的落后,居然不仅仅是建设,而是所有。 我们下了飞机以后,先是坐大巴车,后转中巴车,再转摩托车,最后坐上了火三轮。 越往大山里面行进,风景是越来越好,可这道路却是越来越蜿蜒难走,到最后,连水泥路都没有了,坐在三轮车上,差点没把我的胃给颠出来。 好在,我们几个人都不是那种特别讲究的,钱琚虽然是抱怨了一阵,但毕竟是自己主动要来的,也只能是忍着而已。 因为赵远的身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用的鬼傀了,所以他原先的计划是打算先去镇子里的,可还没等到达镇子,钱琚就跳出来阻挠了。 “我说,咱们来可不是陪你探亲的,反正都已经这么晚了,天黑之前估计也到不了,咱们不先去村子里落脚啊我看那个村子,和你照片里的就挺像,说不定” 他的话没说完,就自觉的咽了回去,但我们还是都明白,他这是在幻想这个类似的村子里,会有宝物供他顺手牵羊。 他这话一出口,一直望着天空发呆的言诉,似乎也来了兴致,嚷了一声:“也好,咱们先去村子看看吧”。 言诉平时已经习惯了听我的话,如今自己开口提出要求,在说完之后,心里自觉有些怯意,于是望了我一眼,以征求我的意见。 我来这里,本就是为了言诉,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好反对,所以一直默不作声。 言诉见状,知道我已经答应了,胆气更盛了几分,竟然去拉扯赵远了。 赵远抬起眼皮,瞟了一眼钱琚所说的村子,有些惊奇地说:“怪了,明明才走没多久啊,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李村” 赶车的是个老头儿,皮肤黝黑,满脸沟壑,听见了赵远的话笑呵呵地接口说:“小伙子,你是有些年月没回来了吧咱们这儿现在不比以往咯,这城里的电线啊、洋楼啊,都已经有咯。就连那个什么、什么信号的玩意儿,也有咧就连路都重新修过了,速度自然是要比以前快多了” 说话的时候,老头儿的脸上满是骄傲,可同样是本地人的赵远,却是凝眉不语。 好一会儿,赵远才说:“行了,咱们今儿就在李村休息吧,正好我也有阵子没去过了,顺便,带你们去看看照片里的景色” 我听完一愣,但很快就意识到,原来赵远手机照片里的景色,并不是和这里像,而是本就是同一个村子,只是照片效果,以及岁月侵蚀,让人难以一眼认出罢了。 众人刚想应和,却听见老头儿叫了一声,整个人就好像是吓破了胆似的。 “瓜娃子李村也是乱去住的吗咱们抓紧赶路要紧,还是别停了” 老头儿的态度坚决,就好像他才是此行的老板似的,在说完之后,看大家都看着他,不禁有些尴尬,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并费力地解释起来。 “我是担心你们耽搁久了,会让亲戚朋友担心,而且老汉和这老伙计年岁都大了,在生地方住,怕是不习惯,明儿没法接着送你们几个娃娃” 老头儿说的真诚,浑浊的眸子里,似乎还闪过几分愧意,反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钱琚是个见钱不要命的主儿,现在已经知道了不远的地方,就是自己魂牵梦绕的村子,他怎么可能会轻易罢手。 钱琚也不理会老头儿的“唠叨”,一边从包里摸出望远镜,一边对我们几个说:“现在时间正好,进村还能找几户人家聊聊天,问些情况什么的,等天晚了,可就不好弄了” 赵远略作思量,他是知道钱琚性子的,但见老头儿那样的态度,心里也不禁不忍,想了好半天,竟然也拿不定主意,最终将这个决定权丢给了言诉。 “言诉,你怎么看是进村还是赶路啊” 言诉平日里听我的习惯了,刚刚虽然喊得热闹,可实际上性质并不是很高,所以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了我。 最终,我们经过了讨论,还是决定留下来。 给老头儿结了车钱后,就背着行李想着村子里走去了。 必须说一下,赵远口中的李村,还真的有些颠覆观念,和记忆中大部分的村落不同,此刻明明已经是下午了,可村子里的村民大多数却仍旧在田里耕作着。 作为外来者的我们,在他们的身边经过,也好像是空气一样,根本就没被注意过。 ===032 一夜狗叫,村里死人 钱琚是个急性子,原本他还想着等会儿有人搭讪,然后自己厚着脸皮,提出借宿的请求。 可是现在看,却根本就不可能了,于是只好自己揪住一个背对着我们的村民。 那村民明显是被钱琚吓到了,在钱琚碰到他以后,他就怪叫了一声,跳出老远。 钱琚无可奈何的耸肩,然后对村民安抚了一番,说明自己的来意。 而我因为无聊,就观察起了村民,结果这一看,还真是吓了一跳。 和和印象中的农民伯伯不同,这个村子里,我所见到的村民,大多是面黄肌瘦,甚至有些是印堂发暗,一副气衰运竭的样子。 我微微蹙眉,偷偷问赵远:“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传染病啊还是生活很苦怎么这些人都没精打采的,而且脸色看着也很糟糕” 赵远自热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又四处扫视了一下,然后对我回答说:“你知道的,我已经好几年没回来过了,怎么可能知道这里的情况。不过想想,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说了一半,赵远忽然叹了口气,一副犹豫的样子,慢悠悠地继续说:“这儿相对落后,耕种劳作全靠人力,收成也不乐观。他们摄入的营养不够,还得起早贪黑,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你就别多心了,这青天白日的,难不成还能有鬼怪出来作祟” 我白了他一眼,虽然在心里想着,鬼怪会不会出来作祟和青天白日有什么关系,难道鬼仙就不算鬼吗 人家言诉还不是在太阳地里生活嘛 可表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疑惑和质疑,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此刻钱琚以及和那个村民说好了,双方约定,我们支付100元,作为食宿费,他带我们去他家休息过夜。 其实当这个价格定下来的时候,我是有一点惊讶的,我甚至觉得有些夸张,要知道,如果是在城里,哪怕是一个小镇子里,这个价格,连一个房间都包不下来,更别说还有供饭了。 可当我们到了村民家以后,我才明白,这个价格还真够合适的。 决定留宿我们的这位村民姓刘,我们叫他刘伯。 刘伯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住的却是祖传的一套四合院,面积很大,显得十分的空旷。 原本我还幻想着晚上要在电视剧里那种古色古香的房子里过夜,可是当我们到达后,我才知道,我还是图样图森破。 在照片上,这里的建筑看上去十分古朴,可实际来这里后,我才发现,一切远没有照片上显得那么好。 破旧的围墙,也不知道是过了多少年月,有些破损的地方,只是被泥巴填补后草草了事。 就连屋子的墙壁,也是坑坑洼洼的,似乎是经过了多轮的填补和修复,所以几乎就没有一个固定、统一的颜色。 之前在照片上,由于是远景,加上赵远这个二货,拍景色的时候,居然用了美图模式,所以才没有露怯,如今两相对比,简直就是买家秀和买家秀的最佳版例。 钱琚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屋子,明明不大的一双眼睛,却瞪得和灯泡似的,原本想递钱的手,竟然握得紧了几分,就好像想把钱攥出水似的。 刘伯可能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尴尬的情况了,他干笑了两声,对我们解释说:“没办法啊,咱们村子太穷了,有本事的工匠,人家早走了,剩下我们这些没出息的,或者故土难离的,就只能凑合着过了,你们就将就一夜吧,反正也不是让你们长住,对吧” 钱琚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脸,可眸子里,却好像要喷火了一般,嘴角微动,似乎是想再和刘伯谈谈价格,可才说出“这房子”三个字,就被赵远打断。 赵远瞪了钱琚一眼,然后接口说:“这房子其实也不错,我们之前去外地农家游,有时候住的还不如您这儿呢” 从进村开始,言诉就没说过话,可是他的眼睛,却始终在四处游走,似乎在寻找什么,此刻我见气氛尴尬,担心等下赵远他们又抓我去给他们解围,就干嘛扯住了言诉,对他询问起了情况。 “怎么样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言诉沉默地摇头,却没有回答我,于是,我继续问。 “那你想起什么了吗或者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言诉依旧摇头,但很快就又点头了,搞得我都有些懵了。 因为我和言诉躲到了一边,所以后来房价有没有改,我并不清楚,只是当晚的饭菜端上来后,钱琚便不再埋怨了。 虽然之前赵远说村子里收成不好,赶车的老头儿也说本地落后困难,可在餐桌上,我却看见了满满一桌子的菜,什么小鸡炖蘑菇,什么水煮鱼,几乎我所能想到的,可以简易制作的,都被刘伯端了上来。 后来听赵远说,这些都是刘伯特意请了隔壁的主妇来做的,那一百块里,得有一半儿被主妇赚去了。感动的我几乎就要哭了。 吃过晚饭,刘伯将我们带到睡觉的房间。 由于我们执意要求一起睡,所以最后他只能把最大的一间房给了我们。 我们几人在大床上坐定,赵远在清点姓李,钱琚一双绿豆眼各处乱瞟,而言诉则是靠在床头上发呆。 漫漫长夜,这样简陋的环境,而且还跟三个糙汉在一间房,我心想今晚怕是没办法入睡了,刚想捡一个话题闲聊,可还没开口,就听见屋子外面响起了一阵犬吠声,那动静大的,就好像是放炮一样。 隐约间,还能听见一些狗发着示威般的低沉的哼声,让人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钱琚的手指微微摆动,嘴里念叨一句:“不对劲儿啊,这地方,好像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且我带僵尸进屋,狗都没叫,怎么大半夜就有这么大的反应” 赵远却不以为意地白了钱琚一眼,嘲讽地说:“说不定是人家道行高,你算不出来呢而且就你那些僵尸,人家狗理都懒得理,你还真以为狗会无聊到看到东西就乱叫” 这句话说完,赵远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正如他自己所说的,狗没无聊到看到什么都叫,现在这么大面积的犬吠,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出现的。 想到这里赵远赶紧对我们说:“今晚你们都多加小心,不是万不得已,千万不能离开这个房间,另外,如果听到什么异样的声音,你们也都必须当成没听见,明白了吗” 钱琚本就是以和赵远唱反调为乐,他学着刚刚赵远对待自己的口气,大咧咧地说:“说得吓人,就好像真会出什么事一样。钱爷爷我好歹也是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奇闻怪事的,我就不信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害了钱爷爷的性命”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再次陷入斗嘴,我自然不愿意牵扯其中,于是只能找了个舒适些的地方,假寐了起来。 外面的狗叫声一直没有停,反而越来越激烈,狗的嗓子都叫哑了,听起来颇有股撕心裂肺的味道。 屋子里,此刻的情况很诡异,言诉贴着窗户,盯着窗外,而赵远和钱琚两个人已经有些累了,但却仍时不时互相挤兑一句。 好不容易挨过了一夜,钱琚早早就跑了出去,可才走出去不到十分钟,就又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一看见赵远,就一把扯住,对着他问:“昨晚狗叫了那么久,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赵远莫名地盯着他,“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吗” 钱琚眼神一变,大模大样地坐在了火煻上,轻咳了一声后,学着说书先生的架势,神秘兮兮的对我们吐出了几个字 “昨晚上村里死人了” 我不太喜欢他故作神秘的样子,白了他一眼道:“这生老病死多正常啊,死个把人有什么稀奇的” 钱琚却仍旧是那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死人当然不稀奇,但我有最新发现,你们要不要听” “什么最新发现啊,该不会又发现哪儿哪儿有斗可以让你倒吧”赵远冷不丁地吐槽了一句。 钱琚不屑地剜他一眼,讪笑道:“哪能呢,钱爷我是那种拎不清的人吗这有斗当然要倒,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帮言诉找他的鼎嘛你们先看看这个再说” 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手机,递到我们面前。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凑过去看钱琚的手机,当我看清屏幕里的东西,我也不由一惊。 屏幕里,是一块精致的砖块,虽然颜色很正,但终究是普通的物件,可偏偏,在这块砖的左上角,雕刻了一小块花纹,那样子十分立体,显然是出自大家之手。 更为重要的是,这个花纹,竟然与言诉之前说的那个鼎上的,一模一样。 我惊讶的看向了钱琚,他却傲娇了起来,也不理我,只是笑呵呵地踱着步子。 我是知道这个东西对言诉有多重要的,所以一把扯住了钱琚,急切地问:“这个你在什么地方看到的多吗” ===033 奇怪的送葬仪式 因为我出手很突然,钱琚根本没躲开,被我晃得有些发晕,最后只能喊了一句:“你把我弄晕了,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松开手,钱琚好整以暇地收拾了下衣服,然后轻咳一声,说:“我嗓子有点儿干,没法说啊” 无可奈何,毕竟他这个人就是这种脾气,我也没有办法,所以只能去倒水。 但还没走出门,就听见赵远的声音传了进来。 “他渴了,就让他渴死,你别管他他能找到的,咱们自己也找得到。而且,这家伙十句话九句假,说不定这图片是的呢,你可别被他骗了” 或许好胜心真的刺激了钱琚,这家伙之前的傲娇一扫而空,对着赵远嚷了一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能找到就找出来啊说我是的,你有证据再乱说,我就把你喂僵尸你信不信” 我有点儿急了,这两个人斗嘴,我已经习惯了,可是现在这种紧急时刻,他们斗嘴,我就真的不能忍了。 也不顾什么形象了,我走到两个人面前,对着他们一个人就是一巴掌拍在肩膀上,然后说:“你们能不能老老实实地把正事说了真想一较高下,出去打一场好啦别耽误正事” 被我说的愣了一下,赵远捂着肩膀,很无辜地说:“你打我干嘛我又没干什么,而且他才出去不一会儿就有这种收获,还不肯说出来,你觉得不是故弄玄虚,是什么啊” 钱琚急了,他之前和赵远斗嘴,大抵只是因为出于有趣。 可是现在自己平白无故被打了一巴掌,还受到质疑,心里自然委屈,他大声地说:“今天我还必须证明给你看了,实话告诉你,这块砖是我在昨天死人的那家拍到的,就磊在墙边,现在去估计还在” 赵远微微一愣,立刻扯住钱琚的胳膊,大声对我和言诉说:“快走,去现场看看,等下如果找不到了,就麻烦了” 刚刚被钱琚闹得有些发晕,所以我根本没有意思到这个砖可能会消失之类的,只是在言诉的拉扯下,跟了上去。 在钱琚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村子的正西边一户农家院里。 当我们进去时,屋子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死者也已经装殓,似乎是准备布置灵堂了。 钱琚一进去,表情就凝重起来了,他疑惑地四处寻找,可却始终毫无所获。 死者家属此刻也注意到了我们几个人,于是凑过来问我们是干嘛的。 或许是太激动了,钱琚连身份都没解释,就拿着手机,对人家问有没有看到那块砖。 可死者家属一直忙于死者的事情,哪里会有功夫关注一块砖,所以根本就没有一丝有效的线索。 站在死者家门口,钱琚悻悻地说:“让我知道是谁藏起来了砖,我绝对饶不了他居然坑我” 而一旁的赵远,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会有人想坑你这么蠢的人的,我看,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多半是有人想隐瞒什么。” 钱琚瞥了赵远一眼,对他鄙视地说:“需要你说吗村长分明就知道什么,还有那个刘伯,听我提起那个花纹,脸色也不大对,明显是有事情没说。可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我们又不能绑了人,逼着他们说出实话” 他这话一出口,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法子,于是对着他们说:“那个女人死的蹊跷,砖又是在她家出现的,如果说活人不肯说出实话,死人,总该会说的吧咱们不如等晚上,偷偷潜入她家,去看看情况” 钱琚和赵远对视一眼,心里明白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所以不约而同的答应了下来,并着准备相关的东西。 可万万没想到,到了晚上,我们才一出刘伯家,就看见了让我这一辈子都没法忘记的一幕。 村子里的建筑,大多是在原有古建筑的基础上修复的,所以街道,其实也是按照古代的规格设计的,整个街道,宽度都不足一辆卡车宽。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可能相信,这么狭窄的地方,居然会挤上这么多人。 刘伯的家,其实是处于村子的中心地带,所以我们出来的时候,小心得很,设计了很多突发情况的解决办法。 但现在的情况,我们却真的没有考虑过。 眼前,三四十人的队伍,正慢悠悠地走着,这些人都是本村的村民,一个个身上穿着大白色的丧服,领头的是白天我们见过的,死者家属。 此刻他正捧着一个白幡,上面写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在他后面两个十来岁的孩子,各自举着一杆哭丧棒,他们后面,跟了个老头儿,手里捧着一张死者的照片,一边走还一边擦拭眼泪。 再往后,是四个青年,抬着一副棺材。这幅棺材很奇怪,上面居然漆着红色。 更奇怪的是,抬着棺材的四个人,虽然穿着一身白色的丧服,可仔细看,在他们的腰间居然系着一条红色的腰带。 我和赵远对视一眼,彼此都是摇了摇头,一副摸不清头绪的样子。 看他们这行为,应该是在给人下葬。 可按照一般的农村习俗,死人都是在清晨下葬的,哪有半夜三更抬着人偷偷摸摸下葬的 钱琚有些沉不住气,看了一会儿搞不清原因,就将自己的包丢给了一个僵尸,然后走向那群人。 “你们这是在干嘛啊” 钱琚尽量客气的问了一句,可队伍里,所有人都好像没看见他一样,一个个表情木讷,继续向着前方走着。 钱琚被晾在原地,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对着我们摆了摆手,示意我们过去。 这时候,言诉却开口了,“好熟悉的感觉,可究竟是什么熟悉呢” 赵远转过脸,看了一眼言诉,眼神中已经写出了惊讶。 他没多说什么,快步赶了上去,去和钱琚会和。 我有些不放心,于是对言诉问:“你想起什么了” “没有,只是觉得熟悉” 言诉有些低落的回答了一声,也跟了过去。 等我们再次赶上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出很远了。 十多分钟后,我们几个,已经换着试过和这队人交流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成功的和他们搭上话。 几个人累的气喘吁吁,可是看着走在我们前面的那些人,却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就好像只是才走了几步似的。 钱琚忽然骂了一句,“奶奶的,这不是玩钱爷吗死人又不是结婚,怎么还在村子里面转上圈子了” “你小点儿声,别惊动了其他人” 我有些担心,因为现在的情况似乎越来越难以控制,于是对着他提醒说。 赵远瞥了我一眼,无奈的说:“现在要是真能惊动其他人,那倒是好事了,怕只怕谁也惊动不了。你看,这些人行为木讷,就好像行尸走肉一样,只怕这是有人设下了什么邪术啊” “唉唉他们出村了” 就在赵远和钱琚俩讨论的时候,我却忽然看见,这伙人向着村外走去。 想想这些人本就可能是要出殡了,所以也不觉得有多奇怪,加上一时间情急,竟然喊了出来。 可奇怪的是,我这么大的声音,竟然也没人察觉。 我们几个,相互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一起向着那伙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没一会儿,这些人就在村口不远的地方停住了,之前抬棺材的几个人,慢悠悠地放下棺材,打开了棺材后,从里面竟然拿出了几把铁锹,在地上挖了起来。 “不是吧把铁锹和棺材放一起” 赵远没忍住,将这个疑点说了出来。 钱琚白了他一眼,学着以往赵远奚落自己的口吻,说:“这算什么啊说不定,里面根本没有尸体呢我们赶尸的,经常遇到一些败类,假扮我们,去贩毒走私。说不准这些人刚刚也是在装模作样呢咱们还是小心点儿吧” 这句话还没说完,奇怪的一幕就又发生了。 之前刚刚合上的棺材,被订上了一排棺材钉,最后一颗钉子钉好,就听见棺材里忽然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用指甲挠棺材板一样。 钱琚作为一个赶尸匠,如果尸体诈尸,他一定会先有察觉。见我们都疑惑地看向了他,他只是尴尬的一笑,然后摇了摇头,示意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过相比起棺材里出声,更奇怪的,还要数这些人,因为我们距离那么远,都听见了里面的声音,可是这些人,竟然置若罔闻。 虽然之前听说过,死者是个寡妇,已经没什么亲人了,可是这些人也不至于如此泯灭人性,明明对方就没死透,他们还要执意下葬吧 随着棺材放入坑里,那声音也愈来愈小,最后在土填好的一刻,彻底消失不见。 等那些人回去,我们几个摸了过去,商量了一下,决定偷偷将棺材刨出来一窥究竟。 可打开棺材以后,就连一直以来就吹嘘自己下过多少古墓的钱琚,都吓了一跳。 ===034 这玩意儿成精了? 棺材里的女人,昨天我们其实是见过的,年纪不过是四十多岁的样子,可是现在,棺材里的这个,却好像已经七八十岁,而且也似乎死了不止一天。 “难道他们葬的不是那个寡妇” 钱琚纳闷地嘟囔着。 赵远一边摆弄着手里的手电,去观察尸体的衣服和棺材里的东西,一边说:“怎么可能,你没看见刚刚的照片” 他话没说完,脸色就变了,紧接着紧张的说:“不对啊这人才死,按说该有一缕残魂,待到头七过后才会散去,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了” 御魂师的事情,我是不懂的,可钱琚平日里喜欢和人聊天,以及打听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他却是懂一些的。 一听见赵远这么说,钱琚赶紧仔细看了一遍,这次咋舌说:“怎么样我就说这事情不简单吧昨晚的犬吠,和这女人的死,绝对不是巧合” 他的声音还没落下,就听见不远处,村子里传来了一片犬吠,那声音似乎比昨天还要严重几分。 赵远这回没再犹豫,也不管尸体还没埋回去,直接就冲着村子里冲了进去。 钱琚看赵远追过去,便念了个咒语,将一只僵尸留下,让其填补棺材及土,带着另外一只,快速地赶了过去。 我看了一眼言诉,却没想到他此刻眼神中带着茫然,就好像刚刚的那些人一样。 这种模样,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心里不禁慌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追过去了。毕竟如果言诉出状况,那就真的完了。 “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 听见我的声音,言诉似乎恢复了一点儿,他慢悠悠地说:“我,好像感觉这里我是来过的,而且好像还在这里见过什么人,可是究竟是什么人,却想不起了” 我早就习惯了,他这种想起来,却又记不清,一副似是而非的样子,于是安慰了两句,带着他去追赶赵远他们。 可说来也怪,今天,犬吠声虽然大,却很快就消失了,当我们进村的时候,犬吠已经几乎全部停止,只剩下了几只还在继续乱叫。 因为不知道赵远他们究竟是在什么方向,索性,我就向着死去的寡妇家里走去,希望可以和他们遇到。 可是一路走来,却始终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遇到,只是看见时不时有一只野狗冒出来,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无可奈何之下,我只能和言诉向刘伯家折返,却没想到,会遇到更离奇的事情。 当我和言诉走到刘伯家不远的一个矮墙时,惊讶地发现,不远处居然蹲着里,几个人 虽然在漆黑的街巷里,想看清一个人的脸,很不容易。 但是我因为有阴阳眼的缘故,所以照比正常人的夜视能力要好些,还是可以看出个大概的。其中一个胖乎乎的,明显就是钱琚,而他身边,依次是赵远和几只僵尸。 钱琚和赵远两个人,自从离开了阴市,除了斗嘴,几乎就没好好说过话,现在两个人居然蹲在一块嘀咕着什么。这种情况,让我有点好奇,便对言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慢慢凑了过去。 “你说这玩意儿是成精了还能到处乱窜” 这句话,是赵远说的,听他的语气中带着疑惑,显然是在为什么问题而烦闷呢。 钱琚手里把玩着一个方形的东西,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喊了一嗓子,因为事发突然,就连我这个一直专注观察的,也被吓了一跳。 “大爷的这不是白天我见过的那块” 这会儿我也按耐不住了,赶紧跑到他们面前,去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太过于专注了,这两个傻缺在我出现在他们面前,并且开口说话的时候,居然吓得想打我。 “你怎么忽然冒出来了” 赵远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但很快就低下头去观察钱琚手上的东西了。 而我,这时候也看清楚钱琚手里拿的是什么了。 那是一块砖,造型奇特的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块砖不是那种普通的四五寸长的砖块,而是一块足足比普通砖打出三四厘米,而且更加厚实的老砖。 我之前见过类似的砖,那还是几年前去参观某地的古城遗址时,在城墙边上见到的。按说这种砖早就已经因为效用不大,且耗时费力停产了,怎么会忽然在这里冒出来,这还真有些奇怪。 一时来了兴趣,便对言诉问:“这砖你在哪儿找的” “这哪儿特么是我们找我啊我们正找线索呢,被绊了一跤,就发现了” 钱琚无奈的说着,却又被赵远无情地打断。 “是你被绊了,不是我们哈,别说混了另外这么大的玩意儿,你都握着快五分钟了,你不累” 钱琚白了一眼赵远,又望了望天,幽幽地说:“不累是孙子我这不是怕一放下,这块也跑了吗” “不至于吧,这砖就是大,又没有腿,又不会飞的,怎么可能跑了” 我在一旁问。 钱琚脸上的表情更不自然了,他慢吞吞地说:“我们刚刚可是在这儿经过的,那时候什么玩意儿都没有,现在却偏偏多了一块这么大的砖。刚刚的人也没有被绊到的,你们就不觉得奇怪而且我还告诉你们,我刚刚也仔细看过了,这块砖,是墓室墙壁上的壁砖,你们自己看,这面还隐约带着氧化了的壁画” 他这么一说,我们才注意到,在他手指按着的地方,还真有几块斑驳的地,像极了有颜料一般。 赵远猛地站起来,对着我们说:“咱们在这儿乱想也没用,不如现在就去找村长,把我们看见的事情说出来,然后问问他这块砖是怎么回事我就不信人赃并获,他们还能不认” 我对赵远的智商有些堪忧了,看都没看他,就对着钱琚说:“这么守着不是个事情,咱们先把转带回去,然后再慢慢研究,对外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如果那些人刚刚的一切都是在做戏,自然有露出马脚的时候,如果不是,咱问了也是白问,不如节省时间干点儿别的” 钱琚点了点头,在和墓室有关的事情上,他可以算是专家了,自然知道这么块砖,其实际价值并不大。 他刚刚一直不肯放手,其实只是没有弄清楚这砖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被我说动,也就不再执着了。 钱琚把砖放在一个僵尸的背包里,然后招呼我们回去。说来也怪,刚刚那么大的动静,可刘伯,居然什么都没发现,就连我们忘了关的门,也依旧是开着的。 不过这种情况,我们其实也有过心理准备了,倒没在意,只是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梦里,就听见赵远嚷了起来。 “钱琚不见了” 被赵远这么一喊,我的睡意也一下子就没了,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钱琚被那块砖给抓走了 我知道,这个念头有些荒诞,可除此以外,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会让钱琚这个懒过八戒的人,会起了个大早,还一个人跑出去。 很显然,就连赵远也弄不清楚状况,所以他才会乱喊的。 此刻的房间里,几只僵尸还站在那里,但因为脱离了钱琚的控制,他们只是呆呆地站着,无法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给我们。 之前,我们几个人商议后,做的决定是,今天开始各自观察一部分村民,通过收集他们的信息,来搞清楚夜半犬吠,还有寡妇下葬的事情。 可现在钱琚忽然失踪,还没留下任何信息,我们就不得不改变方向,开始着重找他了。 一个上午,我们几乎跑遍了村子的各家各户,可等我们最终回到刘伯家会和时,却没有一个人获得了关于钱琚的消息,就好像这个人一夜之间突然蒸发了似的。 赵远叹了一声,望着一旁的僵尸说:“钱串子这家伙平时最贪财了,可这回值钱的东西都没带,只有那块破转不见了,看样子,这事情不简单咧。” 如果说之前我对猜测是砖带走了钱琚,只是臆测,那么现在有了赵远的话,我就几乎可以认定了。 抛开钱琚爱财的事情不说,单说那块砖。 我可不信钱琚会无聊到捧着一块砖,到一个隐秘的地方,自己刻苦研究。一人一砖的消失,怎么想都觉得有些诡异,让我不得不幻想起之前听过的鬼物勾人心魂的事情。 就在我和赵远大眼瞪小眼,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言诉却忽然喊了一声。 “钱串子回来了” 这一声将我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一抬头正好看见浑身上下弄得脏兮兮的钱琚,正奔着屋里走呢。 “钱串子,你小子干嘛去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让我们这通好找” 赵远一把走到钱琚面前,揪住了他的衣领,厉声问着。 钱琚也不回话,直接就挣脱了赵远,奔着水壶就跑了过去,直接将我们无视了。 我和言诉面面相窥,赵远也愣在了那里,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无视掉。 这时候,我也注意到了,钱琚的手上,根本没有背包之类东西,更没有什么砖块,他是一个人回来的 我等着钱琚休息了一下,便问:“你去哪了砖呢” ===035 发现虎脉,阴阳眼开 钱琚又喝了几大口水,用已经脏的不能再脏的手,揉了一下脸颊,然后懒洋洋地说:“我去给你们找线索了呗那块砖没什么用,我就留在外面了,不然大白天我带着它,太不安全了。” 赵远被说的有些发懵,不明白怎么一边说没用,一边又说不安全,于是对着钱琚问:“你说的什么意思,要是没用,怎么就不安全了” “你怎么不蠢死呢我说的不安全,是我不安全,万一被有心人看见我拿着那块砖,还不弄死我啊算了,不说这个了,我这次出去,有重要发现说不定这个谜团我们马上就可以解开了” 钱琚半爬在桌子上,对着我们说了一句。 钱琚是个喜欢卖弄的人,这一点,我们所有人都很清楚,可是这种时刻,他还要卖弄,这就让我们有些无法忍受了。 还没等钱琚像以前那样提出要求,就听见赵远已经很严肃地对着他说:“你要是肯说,就赶快说,不说就算了,我们可没时间陪你胡闹” 钱琚早就习惯了我们适度的配合他,现在忽然被赵远这么一噎,原本微张的嘴动了两下,却愣是没吐出一个字。 我知道,这个时候是打破钱琚心理防线的最佳时机,于是对赵远说:“赵远,今天起得太早了,我有点儿困,去睡个午觉哈,如果他肯说了,你再喊我好了” 见我也要走,钱琚自知继续拖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只好叹了口气,大声的说:“都给我回来我又没说不说” 等我折了回来,赵远也一脸得意的笑,眼睛和两个玻璃球似的,盯着钱琚。 这时候钱琚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是幽幽地叹了一声。 “我说你们这群人,怎么就一点儿对人的尊重都不懂呢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起得那么早去找线索,结果回来了,你们连姿态都不肯做,也太不厚道了吧” 见我们不答话,而且我还有再度要走的趋势,钱琚只能继续说:“得得得,算我倒霉,谁让我遇到你们了呢实话告诉你们,我昨天晚上睡觉时,越想越觉得那块砖不会平白无故出现,于是就决定去调查一下。可没想到,这一查,还真就有所发现” “用你废话吗谁不知道那块砖不可能平白出现说重点好吧” 赵远依旧很不配合,见钱琚大有渲染夸张的趋势,赶紧打断了他,催促起来。 钱琚白了他一眼,继续说:“真烦你们这种人,算了,你不是想听重点吗重点就是我刚刚去山边看了一圈,确定真的有虎脉,虎脉明白吗” 如果说起魂魄,或者是驱邪,我和赵远,还真可以聊上几句,可是这风水堪舆方面,我们俩都没有任何的研究,所以只能是大眼瞪小眼地等着钱琚讲出来。 见我们没人开口,钱琚有些洋洋自得,他用一种教育小学生的口吻,对着我们说:“自古有云,龙脉之上葬君王,虎脉之巅葬将相。这虽说总有人讲究什么众生平等,可实际上,就连山川地脉也不能做到真的平等,就拿虎脉来说好了,这地方,虽然不比龙脉风水,但能葬在这里的,也是非富即贵,若是上等虎脉,那更是非将相高官不得擅用的” 钱琚在那里讲的吐沫横飞,可我和赵远,却始终找不出他想说的重点,特别是我,隐隐觉得这家伙像是在给我们普及盗墓基础知识,根本就没有一点儿真正和我们想知道的内容相关的地方。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无奈地对着钱琚说:“钱大师啊,您就收了神通吧。我们还有很多事呢,您直接说有什么发现不成吗” 钱琚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神色如常,他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幽怨地说:“这不算发现吗你们得知道,昨天发现的砖,可不是普通百姓可以用的,上面的壁画虽然氧化了,可我还是凭借经验复原了的,那绝对是制式的东西,说明主家是个达官显贵啊” 赵远此刻也受不了钱琚的墨迹了,他大声的对着钱琚说:“钱串子,你再说废话,我就把你炼成最弱的鬼,然后丢到泰国,你信不信” 钱琚被赵远的话吓得一缩脖子,很明显是很忌惮赵远御魂师的职业,蔫了下去,用很低的声音说:“这地脉,还有昨晚的砖,明显是在告诉我们,村子附近有古墓而且砖上有言诉说的那种纹路,咱们只要挖开古墓,下去找找,还愁没有线索” 虽然我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见他说话时那双眼睛滴流乱转,就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打算等天色一暗,就偷偷上山去找找,看究竟是不是真的有古墓。如果有,就下去看看,希望能找到一点线索。 商量妥当以后,赵远去了镇子里采买工具,而我言诉和钱琚则养精蓄锐,准备晚上的行动。 几个小时后,天色暗了下来,我们在钱琚的带领下偷偷出了村子,赶往他所谓的虎脉。 钱琚带我们去的,是村子的正西方,我们之前都没去过那里,这次过去才发现,那里竟然有一大片树林,而且植被极为茂盛。 看着周围的环境,赵远低声沉吟起来。 “不该啊,这里地势开阔,远比其他几个方向的田地更加适宜耕种,怎么村里人不在这儿开荒,偏偏守着那些破地呢” 钱琚说的那些所谓的种植之类的内容,我是真的不懂,可对于这里的树,我还是有些想不明白的,要知道,这地方种的,都是柳树。 我是第一次来四川周边,所以不清楚这里是否适合种植柳树,但柳树聚阴,在会活人的村子周边种植这么多的柳树,怎么想,都让人有种诡异的感觉。 言诉因为本身就不是人类的体质,加上本事也大,所以出来的时候,我们安排他在后面断后。 可是当我下意思地回头,想看一下他是否有什么异样的时候,却发现,言诉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我喊了几声,可言诉却连个动静都没有,更别提回应我了。 忽然,我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了。 因为我喊得这么大声,我们几个距离又不远,怎么钱琚和赵远,却都没有凑过来 扭过脸,再一看,我愣住了。 原本走在我前边的,钱琚、赵远,和那几个僵尸,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消失了,整片树林空荡荡的,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更可怕的是,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失踪的,我居然毫不知情 我从兜里摸出了几张符纸,又取出一包用黑狗血浸泡过的糯米,用符纸重新包装了下,按照脑子里,驱邪的阵法,布置了一番。 可我还没摆好东西,更加惊奇的一幕,就上演了 眼前,原本成片的柳树,在眨眼睛就消失不见了,我的身边,竟然成了一个巷子 更加奇怪的是,这里不是空空如也的,周围竟然还有人时不时经过。 之前我曾经听人说过海市蜃楼,可是那都是需要特定条件的,这个地方,似乎根本不符合那些已知的条件,可这个巷子,还有这些人,我该怎么解释呢 没等我想明白,眼前的景物,就开始变化了。 原本还很立体的街道,在一瞬间就变成了一阵随风飘散的沙子,接着我身边的景物,开始像放电影一样的不断变化,最终定格在了一个镇子的外面。 一切,似乎是有人在操控似的,没等我看清楚这里的情况,眼前的景物就再次变化,不过和上次不同,这一次,我就好像是在镇子里漫步一样,周围的景物是一点点的变化推进的。 我看着眼前的画面,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我的阴阳眼自动开启了。 之前,我也有过阴阳眼自动开启的时候,这也算是一个金手指吧。 我的阴阳眼,不仅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鬼魂,还有一定几率可以看到死者生前的景象,或是怨气重的地方的一些场景,不过触发的几率很小,从小到大二十多年也没触发过几次。 没想到这次却意外给触发了。 我心里有了底,便收了心神,仔细地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在我的周围,虽然景物不断变化,可焦点,却始终都是这个不知名的镇子。 从镇子里人的着装来看,这里应该是清朝末年到民国初期之间,而镇子,在当时,也该算是繁华了。 我大约看了十几分钟,画面始终都是在渲染镇子里人数极多,商农两业甚是发达。 可就在这些展示完毕之后,画面却陡然一转。 黑夜,镇子外一小队人慌慌张张地向着镇子跑来,可还没进镇子,就被巡夜的保安队发现了。 在保安队的盘问之下,这些人当中,一个老头儿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对着领头的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036 同伴们消失了! 原来这几个人,是外地逃难来了,据他们所说,日本人已经攻占了许多城市,就连南京都已经陷落,他们想着这里距离战场很远,而且又临近重庆,应该不会轻易再遇到日本人,所以就逃了过来。 老头儿的话说完,画面就再次发生了改变。 这一次,我眼前出现的内容很简单,是之前的那个瘦骨嶙峋,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老头儿,和一个官员模样的人在聊着天。 整个过程,大致就是在讲,老头儿为了能在这里安身立命,所以送给了当地最高长官一个祖传的青花瓷瓶,于是得到了留下来的批准。 就在我惊讶于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幕时,画面陡然一变,刚刚的那个官员竟然已经惨死在家中。 在官员的尸体旁边,还放着一个青花瓷瓶,那青花瓷瓶和之前老头儿送的那个一模一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上面的青花,却变了颜色。 原本做工精美的青花,此刻已经是血红色的了,看起来像是吸饱了血一般,透着一种妖异的味道。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猛然一跳,就连我这个旁观者,都能闻到空气里浓烈的血腥气,以及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古怪怨气。恐怕,这个镇子要遭殃了。 果然,我的猜测没有错。 官员惨死,最后一个和他见面的人,自然就是最有嫌疑的人了,可当这些人去找之前的老头儿和其家人时,却发现,那些人早就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接下来的画面,就有些单调而恶心了,不断重复着有人死去,且死相和之前的官员类似的画面,一直到最后,镇子里几乎没了人,之前繁华的店铺满是灰尘和血污,整个镇子凄凉中透着诡异,让人说不出的伤感。 我原本还以为自己会继续看到其他的画面,可是最终我眼前的画面却是在镇子成了鬼镇后定格,然后消散了。 我周围的环境,再次变成了之前的树林。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说不出该高兴,还是恐惧,只能努力克制情绪。 这个地方,曾经枉死了那么多的人,明显怨气极重,我必须得尽快和同伴们汇合,然后赶紧离开。 我把双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大声地喊起了言诉他们的名字,却始终没人答应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走,希望可以找到一点点的线索。 走出没多远,我就惊讶地发现,在不远处居然有一个小木屋 不过这还远远不是最为惊讶的地方,最惊讶的是,当我走进了屋子,竟然惊奇的发现,言诉和赵远,还有钱琚,居然都在 三个人看见我进来了,都激动的站了起来,钱琚对着我夸张地说:“我还以为你被外星人抓走了呢,找了你这么久,也没看到你的影子。真急死我们了” 而其他两个人,居然也附和着问起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一时间被问的有些发懵,之前明明是我发现他们消失了才对,可是现在,为什么会是我消失了呢 更加让我捉摸不透的是,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一间小木屋 而且看上去没有什么灰尘,他们究竟是怎么来这里的 更重要的是,言诉一直以来可以说对我都是言听计从,在我面前就跟个温顺的大狗一般,眼前的言诉虽然姿态仍旧温顺,可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和以前不太一样。 一个个疑问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定格在了我的脑子里。 “钱琚,我的符篆手册,在你包里吧能不能帮我拿下”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然后暗中观察钱琚。 钱琚微微愣神,但很快就露出一种奇怪的笑容,转过头去翻起自己东西。 此刻我的心一沉,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印证了,因为我根本没有给过钱琚任何东西 左手里,之前没有用完的那包黑狗血浸过的糯米,此时派上了用场,我将糯米包悄悄打开了一角,对着身边的三个“人”扬了过去。 只是一下,眼前的画面就变了 原本的钱琚、赵远和言诉,都消失不见了。 站在我对面的,是一个长相十分可怖的老太太,满脸的褶皱,却偏偏要对着一个奇怪的笑脸,就好像将一切看透了一般。 我看着那老太太,是一阵头皮发麻,手下意识地伸到腰间的布包里,时刻准备好迎击。 “你是谁,化作我的同伴欺骗我有什么目的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我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厉声询问着,而那老太太根本就不回话,直接简单粗暴地冲着我扑过来了。 她的速度,几乎就和外表的年龄是成反比,如果不是我早就有所准备,只怕这会儿我已经要被她咬断喉咙了。 这个老太太,一开始我就怀疑她不是人,等她开始攻击了,我就更加确信了。 因为她的动作,真的太奇怪了,正常的人,或者鬼魂,僵尸,攻击的方式还是趋于人类的动作。 可这个家伙,外表看着是个人,可偏偏像是一只猴子一样,先窜到我的身边,然后对着我的脖子就要咬下去。 我侧身往旁边一闪,躲开她的攻击,布包里的符纸已经被我摸出来了,这是一张阳火符,一般鬼怪遇上这符咒,都只有现出原形的份儿。 这符我用得熟练,本以为能一击打败对方,却不料她只是短暂地停滞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自己的行动能力。 “我还当是遇到了什么高手,竟然可以看破我的幻术,结果却是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二把刀啊” 老太太忽然开口,那声音说不出的诡异古怪,就像是嗓子里含了一大口浓痰一样,对于我这种强迫症晚期患者来说,那简直不能忍。 同时,在说话的时候,她身上穿的外袍忽然被风吹起,这时候我才看清,她身上穿的,居然是见寿衣 此刻我终于意识到,自己遇到的,很有可能是一个僵尸 一个智力或许不完全,但能力却很惊人的僵尸 看样子,刚刚她忽然攻击,应该是像她说的那样,觉得我能识破她的幻术,想当然的把我当成了高手,所以才不顾什么套路,直接就扑了过来,想夺得先机。 想到这里,我还真有些哭笑不得,一方面能被当成高手,我还是有些小激动的,可另一方面,一想到这会儿自己直接暴露了,等下这只老尸直接出大招秒杀我,我就有些hod不住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老太太竟然又扑了过来,那双像是枯死的树干一样的手,使足了力气,向着我伸了过来。 之前听人说一切皆有可能,我一直觉得这就只是一句广告,可现在,我真的相信了。 也许是生死一线,所以我的潜能爆发了出来,从兜里摸出了一小瓶黑狗血以后,眼看着老太太就要扑到我了,我居然成功将黑狗血洒在了老太太的脸上,还趁机踹了她一脚。 黑狗血可是克制邪祟的至宝,老太太大概是在刚刚的过招中,得知我是个水货,对我就没怎么防备,当黑狗血迎面而来的时候,她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黑狗血平时咱们人摸起来没什么感觉,可对于这种邪物,黑狗血基本上就和硫酸的效果差不多了。 被黑狗血泼上,那老太太的眼睛附近,立刻发出一声像是烤肉时的滋滋声,紧接着一道黑烟飘了出来。 老太太尖利地叫着,似乎有些痛苦。 但她终归不是人了,没有人类的那种安危意思,加上僵尸不是用眼睛看东西的,所以影响不是很大。她在揉了几下后,居然立刻就开始了新的攻击。 这次我是真的没能躲过去,肚子上挨了她一脚,被踹出一米多远。 我惊讶地看着老太太,心里说不出的恐惧,因为在我的记忆里,除了被人炼化过的僵尸之外,一般的僵尸,可都只能是僵硬的行动,攻击也只是靠着本能,用手和嘴,能踹人的,可不多见。 想到这里,我心下已经认准了这老太太绝对是那种高阶的僵尸,于是赶忙从身上的包里摸出了一直没怎么用过的铜钱剑,心一横,咬了一口舌尖血吐在上面,又在上面涂抹了朱砂,希望多少可以克制一下老太太。 可事实上,我的想法是好的,可操作上,却并不顺利,才涂完朱砂,老太太就又扑了过来,于是我只能将剩下的大半包朱砂丢在了老太太的身上。 基本上,我在给铜钱剑施加威力的过程中,所有的东西,都是涂抹一半,另一半在躲避老太太的过程中倒在老太太的身上,可是说来也怪,那些明明就是克制僵尸的东西,却对老太太只有一点点的伤害,有些东西甚至毫无作用。 最后一张镇魂符粘在剑尖的时候,我深吸了一口气,几乎赌上了全部,迎着扑过来的老太太,就刺了过去。 或许是被我的气势震慑,老太太竟然愣了一下,给了我可乘之机。 然而这一剑刺进老太太的身体后,老太太却只是狰狞地一笑,一掌将我打飞了出去。 ===037 要给你念往生咒了 我慢慢闭上了眼睛,知道自己恐怕是完了,现在能用的东西,基本上都用了,剩下的最后一个法子,又不知道有没有效,一种绝望的感觉,一下子就占据了我的内心。 我这边脑子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老太太却没有停歇的意思,才把我打飞,她就追了上来,一只手向着我的脖子就掐了过来。 这一次速度极快,我根本避无可避,硬生生被她抓住,只能绝望地看着她。 老太太狞笑着,显然很是满意自己的表现,但很快,她的笑就凝固了,身子也慢慢向后倒去。 我被放开,猛地喘了几口气,看了一眼还在滴血的手指,不禁叹了一声:“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血咒啊” 原本我准备烧掉尸体,然后就继续去找言诉他们,可是才点燃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老太太的尸体,头部居然还在动,而且当头转了个个以后,后脑处猛地裂开,一只黄皮子,居然从里面跑了出来 我此刻终于明白了,不是自己的本事不成,而是我用错了方法,这老太太根本不是什么僵尸,而是被这只成了气候的黄皮子夺舍了 我记得老一辈人曾经说过,黄皮子报复心很强,如果放走了它,我多半今后就不得安宁了,于是赶紧对着它掷去一张符,可还没等看清黄皮子怎么样了,我就觉得脑子一沉,紧接着眼前就一片漆黑了。 “小雨,快醒醒” 言诉的声音,在我的耳畔轻声回荡着。 此时的我,虽然听到的他的声音,却依旧睁不开眼,整个人赶紧昏昏沉沉的,心里猜测着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却偏偏没有头绪。 正思绪混乱中,赵远的声音忽然响起。 “都这么久了还醒不过来,看样子,只怕是不成了” 他的声音很低,还略带着些哀愁。 可话音未落,钱琚的话就让他那份哀愁荡然无存了。 “屁你就不能动动脑吗那植物人都能昏迷几年之后再醒过来,她才这么一会儿,怎么就不成了” 言诉没有我的约束,显得比以往强横多了,听两个人吵的有些心烦,便喊了一声:“都给我闭嘴,要是小雨有事,我就让你们陪葬” 虽然知道他这是气话,可是两个人却还是被他的气势震慑,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你们别吵了,我又不是真死了” 我感觉自己渐渐恢复了些体力,眼睛也已经可以睁开了,就努力说出了这么一句。 可只是一句,言诉就已经很兴奋了,他将我抱住,用从未有过的语气,近乎喊叫地说:“小雨,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事实上我是真的没觉得不舒服,只是有些头昏脑涨。 见我摇头,赵远赶紧也凑了过来,对着我说:“你真是吓死我们了,走着走着,突然就昏倒了,还以为你是怎么了呢你要是再不醒啊,哥哥我就要给你念往生咒了” 言诉瞪了赵远一眼,但却没说什么,而钱琚凑过来说:“醒了就成,你先休息下,然后和我们说说,你究竟怎么了刚刚,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现在还有些搞不清楚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本就想说出来,让他们帮我一起分析一下,可是这个念头才一动,再张嘴,就说不出半个字了。 我这边急的要命,可在他们看来,却是太过虚弱,所以不能连贯的说话,一个个还在一旁安慰我,说着什么不急之类的内容。 一连尝试了几次,始终都是这个样子,最终我只能选择了放弃,在这个过程中,我也渐渐弄清了这里的环境,原来我根本不是在什么树林,而是在一个山洞里。 大家见我这样,也不好再问下去。 言诉看着我的目光,在夜色里异常的柔和,他把我抱起来,让我的头枕着他的膝盖,一只冰冷的手近乎于偏执地抚摸着我凌乱的发丝,“小雨,你没事就好了,什么都不要多想,先好好休息。” “嗯。”我轻轻点头,心里涌过一丝感动。 言诉虽然不是活人,但通过这段日子的相处,我能感觉得到,他是真的对我好。 人类是群居动物,而且具有很强的排他性,会习惯性的认为,只有和自己同个种族的,才能算是同胞。 可人类也往往被自以为的同胞所害。 有时候,人类可能还比不上鬼怪,因为人心,往往是最残忍可怕的。 “言诉”我下意识地叫了他的名字。 言诉抚摸我发丝的手停了停,“嗯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抖了抖唇,好久之后,才轻声道:“扶我起来吧,我没事了。” 言诉果然依言小心翼翼地扶着我坐了起来。 而赵远和钱琚两人见我没事了,也都放下了心,钱琚这个不安分的,开始在山洞里走走看看,研究了起来。 正当我觉得休息得差不多,想叫上大家一起回去的时候,那边钱琚突然对找我们嚎了一嗓子 “你们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我们三人对视一眼,然后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山洞外不远,一片杂草上,钱琚兴奋地盯着角落隐蔽处,那双贼兮兮的眼睛,放着光,就好像是看到了金子似的。 我走过去问钱琚,“怎么了,你有什么发现吗” 钱琚一拍大腿,兴奋地走过去把一处藤蔓扒开,一边喊道:“这里有个洞是人工凿开的,看这手法,应该是个盗洞” 紧接着,又一副两眼放光的样子,不住地念叨:“这里会出现盗洞,就说明我一开始的猜测是正确的,这地底下果然有古墓,这下可发财啦” 我心想,这个钱琚还真对得起他钱串子的名号,路上捡了颗芝麻都想从中炸点油出来。 我都算是比较贪财的了,可和他一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啊 我扫视了一下周围,又看了看盗洞的入口,问钱琚:“你该不会想和我们说,要下去吧这可是被人盗过的,你去了也不见得有宝贝啊” 当然,对于所谓的宝贝,我是没有奢求的,现在这地方太邪了,能保住小命已经不错,就算有宝贝,也得有命带出去啊。 之所以对钱琚说的是宝贝,而不是局势,其实还是因为知道他这家伙,除了钱和宝贝,在乎的也不过就是尸体了,说其他的,他基本免疫。 果不其然,在听了我的话之后,钱琚眼前的光暗淡了不少,但却依旧十分坚持地说:“你知道什么啊这个洞我刚刚看过了,手法不专业不说,还是老洞了,这周围土啊草啊的,都有年头儿了,估计这哥们儿根本就没出来咱们下去,这也是做好事啊” 赵远一向不愿意错过和钱琚斗嘴的机会,一听钱琚这么说,他立刻来了精神,对着钱琚肥硕的屁股踢了一脚。 “你可真够脸皮厚的,自己想去顺人家的宝贝,还说是做好事,我看你还是改名叫钱厚脸算了” 钱琚也不恼怒,一边解释,一边继续研究盗洞。 “屁你想想,人家前辈下去了,没上来,我们下去了,不是正好帮着收尸吗再说,这里面万一有什么僵尸之类的,我们不料理了,以后出来祸害人,怎么办” 他说的大义凛然,如果不是了解他的为人,只怕我们还真就信了他这胡话,可既然知道他是什么人,自然也就不可能轻易中招了。 我也学着赵远的样子,踹了一脚,然后骂骂咧咧地说:“你个盗墓贼土耗子自己想去盗墓,还我们我们的,我们才不和你一起干这缺德事,而且这是犯法的,你知道不” “你们爱去不去都不去就我自己去,等下发现了什么言诉要的线索,我直接毁了也就是了,到时候可别说我不讲义气”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开始扩展盗洞,比量着自己的身材,准备下去了。 原本我是真的只想劝他们离开的,可是听了钱琚的这话,我却愣住了。 自己过来,不就是为了言诉的吗 之前钱琚也说了,这里有古墓,里面也许有线索。 本来我是答应了,也做好下墓的心理准备了,现在都到了这一步了,我们如果就这么折回去,未免也太怂了 想到这里,我对着钱琚说:“算了算了谁让是一起来的呢,你自己下去也不安全,我们就陪你去好了。不过咱们可先说好,咱们就算下去找线索,你可别打人家冥器的主意,坏了正事” 钱琚不耐烦的应了几声以后,又继鼓弄盗洞去了。 十几分钟之后,盗洞终于扩展好了,钱琚对着我们挤眉弄眼了一番之后,从包里摸出了一只用绳子捆着的大公鸡,丢进了墓里。 几分钟以后,钱琚顺着绳子将大公鸡拉出来,见鸡还活得好好的,立即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大公鸡斥候,辛苦你啦得嘞,里面的空气安全,咱们可以进去了” ===038 大战僵尸,命悬一线 我心想这钱琚看着不靠谱,但其实做事还是挺有模有样的。 不料赵远像是天生和钱琚不对盘一样,翻着白眼吐槽了一句,“这东西盗墓小说里都写烂了好吧,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卖弄” “嘿,你这个马后炮,说得这么容易,你怎么不自己来做” “我要是做了,能有你卖弄的机会吗” 两人吵吵嚷嚷的,率先钻进了盗洞。 我和言诉两个人将包全丢给了钱琚的僵尸,要其留守,然后也跟着钻了进去。 这次的盗洞和之前看到的,很不一样,并不是直接就进入墓室或甬道的那种,而是完完全全的,像是地下迷宫的窄洞。 七转八绕了好一会儿,我就惊奇的发现,钱琚和赵远,居然不见了,似乎是在某一个拐弯处和我们分散,但却没我们察觉。 我瞥了一眼言诉,心里想着,他怎么说也是在墓室里生活过的,多少也会有些常识,知道现在该怎么办的。 可言诉就好像故意和我作对似的,在看见我看他的时候,冲我摊了摊手,轻声说了一句:“别看我,每个墓的设计,都不一样的,这可是要看年代和规制的。” 虽然在手电的照射下,他显得很萌,可是事实上,在看见他那副样子的时候,我是真的有点无语。 我们俩稀里糊涂地走了好一阵,终于离开了窄洞,进入了一间墓室,可这才一站稳,就听见一种很奇怪的声音。 我对于这种事情,反应还是比不过言诉,虽然只有声音,但他还是分辨出了对方的身份,一把将我推回了洞里,然后说了句“别乱动”,就一个人冲了出去。 我一个人也不知道在洞里躲了多久,最终终于忍不住了,只好将脑袋探出洞口,想看看墓室里的情况。 可是只看了一眼,我就险些又陷回洞里去。 这间墓室,应该是耳室,或者是殉葬者的墓室。整体面积很小,大概也只有十多丈见方的样子,也不知道墓的设计者是为了彰显富裕,还是没事找事,居然在这么小地方,堆积了好几口棺材,有一口没盖盖子,居然是口空棺。 之前我和言诉,就是站在了棺材的后面,在听见声音之后,我都没有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就又掉回了洞里。 现在忍不住出来了,才看清有口棺材是空的,眼前就出现了与空棺材对应的东西。 在我身后,一直足有一米八的僵尸,正瞪着那双浑浊的眼睛,双手做出欲扑的姿势,对着我吐气呢。 说实话,我的第一反应真的不是害怕,而是恶心。 因为我在感受到背后有东西以后,就摸出了手电和女生都会随身带的小镜子,偷偷看了一眼背后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是一瞬间,我就觉得要吐了,因为那僵尸的身上,就像是一块常年被水浸泡着的木头,除了腐烂和褶皱,就只有蛆虫。 在我的镜子折射出他的时候,一只蛆虫正从他的鼻子里爬出来,向着嘴的方向爬去。 我几乎就怀疑,被他的气吐在身上,我会不会得皮肤病。 当然,其实当时我能思考的时间,短的厉害,当我看清了僵尸的时候,僵尸也已经因为光的刺激,扑向了我。 如果是普通的,或者干净一点儿的僵尸,我绝对是要先用符咒对付他的,可是这只僵尸太恶心了,我真的不想和他有什么肢体接触。 所以当时我做出的第一反应,就是躲避,可一躲,我们俩也就成了面对面了,这么一看,恶心的感觉就更严重了,可却也没时间给我适应。 一击不中,僵尸就再次扑了过来,嘴里还发着一种奇怪的叫声。 因为刚刚钱琚说下墓必须简洁,所以我只带了一小部分的东西,糯米和黑狗血,我也只是带了一半,原本想着几个人在一块儿,总不至于出事,可谁知道现在却成了各自为战。 我也来不及考虑对付完这只僵尸,后面该怎么办了,从身上摸出一包浸泡过了狗血的糯米,在手上捻起一挫,直接泡到了僵尸的身上。 虽然这种画面比不得香港恐怖片里,林正英先生的那种帅气,但僵尸身上溅起的火花,和僵尸的惨叫,还是让我有些得意的。 可我得意了没多久,就成了失意了。 原本,我抽出了铜钱剑,准备在僵尸被糯米伤到的时候,伺机砍了他。 可谁知道我这边才完成了第一步,另外一口棺材就发出了一声闷响,紧接着棺材板一下子就飞了起来,一只和刚刚这只几乎一样的僵尸,从里面跳了出来。 新来的僵尸的反应几乎和刚刚那只一样,在凑过来之后,都没和同伴打声招呼,就对着我直接扑了过来。 好不容易躲开了第一下,这家伙就接着又故技重施了一次。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可偏偏在我躲避的时候,另外那只被糯米打中的僵尸,已经恢复了。 虽然他身上被糯米烫的少了一大片的肉,可毕竟他不是人,痛觉也几乎没有,竟然硬生生地继续和我拼命了。 额,不对,好像他们并没有命,那就只能说是来要我命了。 我现在也顾不上去考虑怎么才能杀死两只僵尸了,只能是把糯米的计量加大,全部丢在了之前被攻击过的僵尸身上,然后用铜钱剑招架另外一只的攻击。 还别说,我的这个方法,还是有些效果的,至少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被我击中的那只僵尸忽然跪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了。 我也来不及细看究竟是什么原因,不过想也能想到,多半是我的糯米打中了某一处罩门,所以让他站不住了吧。 当时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攻击这只僵尸,只要找到罩门,就一定可以把这里的僵尸都处理掉。 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年轻,太天真,虽然对方是僵尸,可就和人类一样,每个人的构造都有细微差别,我按照刚刚那只僵尸的方式去打这只,最终的结果,就只是浪费了一堆糯米而已。 当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只僵尸在愤怒地吼叫,身上只多了几个洞的时候,我恨不得现在这个屋子是个糯米仓库,这样至少我可以把他多打出几个洞来,慢慢消磨。 可想象终归不是现实,最终我的糯米也没能把这只僵尸消灭掉。 眼看着这只僵尸已经扑向了我,我只能将身上的一小瓶黑狗血打开,泼了过去。 之前我就说过,这东西泼在鬼怪僵尸的身上,就和硫酸泼在人身上一样。 一股怪味之后,就是刺啦的声音,紧接着在我的眼前,那只僵尸就开始了挣扎和吼叫,看样子可比刚刚的糯米痛苦多了。 在我原本的计划中,这只僵尸只要起了反应,我就直接用剑刺他,可还没等我行动。 这只僵尸就一边吼叫,一边对我抡起双手,打了下去。 我当时真的快要崩溃了,只要这一下子被打中,我的头,多半也就碎掉了。 当时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也不管它身上多恶心了,随手抽出两张符来,一手一张,就直接去接僵尸的两臂了。 可接下来的情况,让我对自己的智商,感到了深深的怀疑。 电光石火之间,我的手成功的接住了僵尸的两臂,可接下来,僵尸的手却也抓住了我的两臂,而且还在用力想外面扯,似乎是想把我直接撕掉似的。 我虽然也在挣扎,可是作为一个正常人,我的力气怎么可能是这种不合乎物理规律的僵尸的对手,才挣扎了一下,就觉得两只胳膊快要折了。 不知道这只僵尸之前是不是偷偷跑出去,看过些武侠剧,在我的挣扎越来越弱的时候,他居然一下子将我丢向了房顶,然后猛地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必须得说一句,之前面对面看着僵尸很恶心,可在上空俯视,真的是更加恶心 僵尸的头顶,原本或许是带着帽子的,日久年深之后,帽子腐化,在它的头顶上成了一坨奇怪的东西,看的我快吐出来了。 不过当时我是没有心情考虑这些的,僵尸在抓住我肩膀的时候,就在用力撕扯,那种疼痛的感觉,几乎占据了我所有的思想,容不得我想其他的事情。 我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的鲁莽,言诉都叫我不要乱动了,可我还是惹祸了。 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挺牛逼的,好歹也收服过好多只鬼了。 可自从遇上言诉后我才发现,我这点道行,根本就不够看。 言诉,赵远,钱琚,他们都比我厉害,虽然我不想承认,但目前为止,我真的只是个拖油瓶的角色 我被僵尸高高抛起,铜钱剑掉了,身上的包也掉了,整个人几乎没了战斗的能力,只能看着对方为所欲为。 我慢慢闭上眼睛,脑子里想着,如果有下辈子,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一定多准备武器,不能再犯这次这么低端的错误了。 ===039 再也不留你一个人了 可正在僵尸即将把我撕碎的时候,他却忽然如同一堵墙一般,轰然倒下,我也随之重重摔下 虽然被摔的有些痛,但我还是在落地的第一时间,爬过去找我的铜钱剑和包,毕竟现在局势不明,如果真的来的是一只更强大的僵尸或者鬼怪,而我却手无寸铁,那还不如刚刚就被撕碎了痛快。 我的背后,是墓室的门,此刻随着僵尸的倒下,门外也亮起了微弱的灯光,一条很长的影子,从门外拉了进来。 我摸到了自己的铜钱剑时,影子正好盖在我的身上,吓得我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把剑刺了过去。 不过很快,我的手腕就被扣住,剑也落在了地上。 “不是告诉你在洞里等我了吗你怎么跑出来了” 这声音太熟悉了,经历了刚刚的惊吓,我再也无法克制,竟一下子哭了出来。 “言诉你个王八蛋,居然放我一个人在墓室里乱转,呜呜呜,我怕死了” 这种命悬一线,死里逃生的感觉,让我的情绪一下就崩溃了,趴在言诉的身上大声地哭了起来。 言诉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在我头顶摸了摸:“别怕了,没事了” 他的声音太过于温柔,温柔得让我忘记了这是在墓里。 我这辈子,父母早逝,就一个大哥,可是大哥比我年纪大了太多,很多事都不能和他说。 因为职业的特殊性,我的朋友也不多,能说上几句心里话的,更是寥寥无几。 我平日里收鬼,接单子的时候,都是别人求着我,依靠着我,可我始终也只是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偶尔,我也需要依靠别人,我也需要有人保护。 此时此刻,窝在言诉的怀里,虽然他没有体温,可我却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被人保护着,珍惜着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着迷。 就算我明知他不是活人,明知我和他不可能会有什么结果,我也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言诉伸出他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地擦去我的眼泪,“小雨,别怕了,对不起是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留你一个人了,别哭了” 我抽了抽鼻子,正想说点什么,还没开口,就听见门外传来了钱琚那一口极有辨识度的烟酒嗓。 “呦,我是不是不该进来啊算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说完,他还真就扭头要走,而跟在他后面,正想进来的赵远,也被推了出去。 我依稀听见赵远还说了一句:“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干嘛啊” 这句话搞得我脸红的要命,可是却没法反驳,只能推开了言诉,然后去看刚刚的僵尸。 直到这会儿我才搞明白,之所以刚刚僵尸会忽然倒下,其实是因为言诉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的那把刀掷到了僵尸的喉咙上。 我看着地上的僵尸,心里说不出的郁闷。 我这根本不是输在武力值上,而是输在经验上啊。 我想象过后脑、额头、胸口,甚至是某些不该想的地方,可是偏偏没想到,这僵尸的罩门居然会是在脖子。 不过联想到刚刚那只莫名其妙就死了的僵尸,一切也就都容易理解了,毕竟连腿部都有了,也不缺一个喉咙的嘛 想通了这个问题,另外一个问题却也冒了出来,于是对言诉问:“你怎么知道他的罩门是哪里还有他们俩怎么和你在一起啊” 言诉可能不大适应我话题转换的速度,愣了一会儿,却没有说出半个字,脸上也玩去都是茫然,似乎这一切在他眼中,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这时候,赵远忽然探进头来,对着我说:“他是鬼仙,看东西的视觉效果,和我们不一样,找到的罩门很正常的而且他刚刚就是去找我们了,怎么可能不和我们在一起” 我看了一眼言诉,他点了点头,以示回答。 之后在通往主墓室的过程中,我又断断续续地问了几个问题,通过他们的回答我也大致明白了些情况。 原来刚刚他们不是走丢了,而是上当了,我们进来的地方,其实并不全是墓道,有一部分,是设计者为了防止盗墓贼挖盗洞,特意搞出来的,里面看似是前人的盗洞,可实际上却是有陷阱的。 当时我和言诉在一起,赵远和钱琚在一起,他们俩前边的僵尸,不小心促发了机关,所以他们俩就不幸地躺枪,掉进了一间墓室去了。 再后来,他们俩发现屋子里有好几只打僵尸,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钱琚的控尸术也毫无作用。 就在他们俩几乎就快撑不住了的时候,言诉和我却恰巧到了离他们不远的墓室,言诉听见了僵尸的声音就追了出去,这才救了他们。 在这个过程中,因为墓室里阴气重,那两只僵尸又没起来,所以言诉直接把它们无视掉了,却没想到他们其实是被言诉的气场震慑,没敢妄动,言诉一走,就立马起来了。 也就有了刚刚我倒霉的一幕了。 在路上,我也搞清楚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刚刚为什么言诉会发呆。 按照言诉的说法,他一直以为他看鬼和其他怪物,基本上都是可以看出对方弱点的,而且他一直认为我们其他修行的人,也应该是这个样子。 刚刚他一时没明白为什么我会这么问,所以才愣住。 不过可惜的是,事实上我们真的没有这个能力。 之前我一直就忽略了这个事情,而且也一厢情愿的以为,言诉每次都可以直接在几招之内搞定对手,是因为本事大,根本没想到过他可能是有“金手指”的。现在一问,我都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了。 而且最尴尬的是,赵远和钱琚,居然都知道这个常识,只有我不知道。 我和他们又聊了几句之后,也就到了主墓室。 和想象中一样,钱琚这个贪财鬼,一看见墓室里的棺材就和疯了似的扑了过去,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原本我是想提醒钱琚小心机关的,可是一来钱琚速度太快,我有点来不及喊他,二来是想到之前也没有什么机关,于是就任由他胡来了。 可是他一道棺材旁边,就站住不动了,还对着我们喊了一声。 “你们快来看看看这个” 我们几人都知道,如果钱琚这个家伙看到钱了,不可能想到其他的任何事,除非这件事真的太重要了,所以也不敢耽搁,赶紧凑到他身边。 等看清楚他手指指的地方,我们几个也不禁愣了一下,这是一口很奇怪的棺材,全身居然都是瓷质的,而不是木料或石料。 在棺材的上面,还刻着一些奇怪的花样,而钱琚手指指着的地方,居然雕刻的,是和言诉描绘的那个一模一样的图案 我们所有人都瞥向了言诉,特别是我,在心里几乎已经开始猜测,这里会不会是言诉的另外一个墓。 不过言诉的表情却很木讷,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一副蠢萌的模样。 我转过头去问他:“你没什么感觉吗” 赵远和钱琚也同时转头看着他。 结果言诉却只是摇了摇头,一边挠着后脑,一边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见从他那里得不到什么信息了,钱琚有些急了,他从兜里摸出了平时开棺用的东西,可看了半天,却又都丢在了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 “唉,这些东西也都用不得啊,这么好的棺材,用这些家伙,那不是糟践东西吗” 一旁的赵远很不屑的指着钱琚,转头对我道:“唉,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他那副身板,还想着把人家的棺材带出去,真是搞笑”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其实一直在研究这个棺材,因为我越看越觉得诡异,觉得熟悉。 这个棺材,怎么看,都和我之前幻觉里看到的花瓶有些相似,特别是上面的花纹,几乎就是如出一辙。 想到这里,我赶紧对着钱琚喊:“别碰那个棺材” 可是很可惜,我的话说完的时候,他也已经用手将棺材的盖子打开了 可棺材才开了一半,里面就升腾起一股黑得发紫的气,看上去就好像是电视里常见的污染工厂排放的气体。 之前为了给我练胆,所以老哥逼着我看了不少的恐怖片,其中也不乏盗墓的。 可是现在眼前的情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就连长期走在墓行业第一线的钱琚,也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正当我望着这些蒸腾的气体发愣时,突然感觉口鼻上一冰。 原来,言诉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用他那没什么温度的手,捂住了我的口鼻。 赵远和钱琚也都是有脑子的,一看言诉这动作,就知道这气体有毒,忙也捂住了口鼻,保持着雕塑一样的动作,动也不敢动一下。 墓室里,并没有预想中,可能出现的大面积尸气,那些气体升腾之后,居然是迅速消散。 这让我们几个人都有些捉摸不透,可是却毫无办法,所以只能立在原地,瞪着眼睛,想看后面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040 阴阳眼再开,鬼将军!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尸气已经全部散开了,紧接着传出来的,是一种近乎癫狂的笑声。 那声音让人有一种浑身发麻的感觉,就连言诉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笑声还没结束,棺材里就飞出一条人影。 那是个穿着一身盔甲的人,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年月了,很多地方都已经氧化掉了,盔甲的颜色也变得有些奇怪。 他始终背对着我们,在他的后腰、肩胛骨以及后心几个地方,竟然都钉上了几枚金色的钉子,与盔甲衣物不同,这些钉子,竟然仿佛是新插上去的一样。 没等我们开口,他就先开口了,不过声音依旧很奇怪。 “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看样子,你们是怕本将军寂寞,所以特地来陪本将军的。对吧” 听他这么说,就算再傻,也不可能猜不出他的身份了,我们几个各自做出战斗准备,但却没有先行动手。 钱琚低声念叨了一句:“这东西有点儿古怪,棺材上没有棺材钉,说明有人故意想放他出来,可他身上的钉子,却偏偏又像是将他封住似的,这说不通啊” 钱琚的话像是一个开端一样,随着那个家伙的身子转动,将脸冲向我们的时候,紧接着就是一声吼叫。 随着声音的落下,原本安静地墓室里,另外的几口棺材竟然也猛地开启,几只似狗非狗的兽魂也从里面冲了出来,向着我们发起了攻击。 钱琚刚刚只带了两只僵尸下来,其中一只还在墓室里失散了,所以现在我们的人数上,根本占不到任何优势。 赵远那边尝试了好几次召唤附近的鬼魂来暂时控制,可最后也只是沮丧地骂了一句:“这什么破地方,居然连只鬼都没有” 相比起钱琚和赵远的被动,言诉倒是显得自然多了。 他大概是刚刚见我被吓哭了,心里内疚,低声在我耳边叮嘱了一句,“保护好自己,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 然后一只手握刀,另一只手在胸前划出一个奇怪的弧度,森森鬼气释放出来,几只兽魂居然近不了他的身。 我也没工夫研究其他人是怎么做的,为了不给言诉拖后腿,提着铜钱剑就挑着看起来最弱的那只兽魂下手,时而拍符,时而泼洒狗血糯米,根本就是疲于奔命。 我知道自己是几人中最弱的,但身处这个环境,就算再弱,也只能拿起武器抵抗。 我不能等着别人来保护我,救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永远甭想着依靠别人。 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那一刻,不知道是我的心态上升了一个层次,还是技术上升了一个层次,居然发现自己体内有了源源不断的力量,对付起这些东西来,倒也不算太吃力。 可是好景不长。 或许是那个棺材里爬出来的,自称“本将军”的家伙,也看出了我是众人当中最弱的,原本还在观望的他,一下子就冲到了我身边,一只大手张开着,向我抓来。 我感受到那道疾风,正想躲避,可还没来得及躲,阴阳眼就已经开启。 眼前的画面陡然一变,变成了更古老繁华的一个城市。 放眼望去,眼前有一座巍峨大气的庭院,门口的匾额上,书写着“虎威将军府”五个大字。 仆人们进进出出,做事井然有序,我就像是在玩全息游戏一样,站在将军府的门口,看着那龙飞凤舞的匾额,竟然感觉到这府邸周围,笼罩着一股纯净的浩然之气。 院子里,一个七八岁粉雕玉琢的小豆丁,正在摇头晃脑地背着书:“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这孩子背的是千字文,和三字经,百家姓并列为古代小朋友的启蒙读物。 我听着他那稚嫩的声音,不由勾起一个笑来,转眼间,画面又是一变。 一匹枣红马儿快速奔来,停在将军府门口,从马上跳下来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英俊少年。 从长相上来看,原来是长大后的小豆丁。 “少爷回来啦” “少爷这次又做了什么好事啦前些日子刚有一户人家送了一块牌匾过来,说是受过少爷您的恩惠,可把老爷高兴坏啦” 英俊少年意气风发地走进大门,一边笑着道:“这都不算什么,举手之劳而已,以后你们可千万别再收人谢礼了,大家都不容易。” 我又继续往下看下去,才知道这位少年郎,是将军府的少爷,虎威将军的独子。 与其父亲不同,这位少将军生来不爱舞枪弄棒,更喜欢吟诗作对,游山玩水,时不时做点好事接济一下贫民,虽然与其父的期望不同,倒也算没长歪了。 可是紧接着画面一转,邻国敌军气势汹汹,攻打进来,虎威将军战死沙场。 城池接二连三地被破,能出战领军的将军不是被杀,就是叛逃,国家危在旦夕。 这个时候,当所有人都放弃,皇帝都准备卷着铺盖跑路的时候,这个平日里偏爱舞文弄墨的少将军却挺身而出,请命出战。 当然,敌强我弱,这位少将军最终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在战场上被敌军射下马,浑身是血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我看得内心唏嘘不已,以为故事结束的时候,奄奄一息的少年将军身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蒙面人。 这个蒙面人一身黑衣,看不清长相,只能从身形上看出他是个男人。 蒙面人的手上拿着一个奇怪的瓶子,对着少年将军掐诀念咒,不过一个呼吸间,少年将军的魂魄就被吸进了瓶子里。 接下来画面又是一转,带走少将军魂魄的蒙面人,竟然将少年将军的魂魄拿去炼制,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总之少将军被关在了一个奇怪的容器里,没日没夜地被添加各种我不认识的东西。 此时此刻,我能感受到,这个少将军的魂魄非常的痛苦,痛苦得灵魂都在嘶吼。 那尖厉的声音,挣扎的力道,都在告诉我,他并不为求生,但求一死。 但很多时候,死亡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日夜,少将军的魂魄似乎是炼制失败了,炼制眼放弃了他,他眼看就要魂飞魄散。 此时,却又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个蒙面人,与先前的蒙面人不同,这个蒙面人穿的是一身白衣。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保住了少将军的魂魄,并对他说:“我已为你安排好了一切,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急切地想知道这位少将军后来的结果,眼前却突然一黑,画面全部消失。 紧接着出现的画面,却又是之前看过的那个小镇,鬼将军驱使行尸,将那个古怪的青花瓷瓶送到镇上,害死镇民,吸食魂魄,以魂补魂。 到了这一刻,我总算明白了,这个鬼将军,似乎是一个炼制失败的鬼仙,因为他是失败的残次品,所以本身就不能算作人、鬼、僵尸甚至是妖中的任何一种,他的魂魄无法再入轮回,死了,就是魂飞魄散,而想要活下去,就只能选择害人。 他惨死沙场,魂魄又被人如此对待,体内积攒了太多的怨气,渐渐的,就失去了本心。 为了变强,他最终选择了用别人的魂魄滋养自己的方式,并且将整个镇子,几乎全部吸食。 一切看完,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少年将军本也是无辜的,可偏偏造化弄人,他深陷其中,渐渐迷失。 他是可怜的,可那些百姓,又何尝不是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此刻想得更多的,不是这个鬼将军,而是言诉。 之前听赵远说过,鬼仙的炼制过程十分的残忍,但我毕竟没有亲眼见过,也只是心里有个大概的概念而已。 如今看了这个鬼将军被炼制的过程,我才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赵远所说的残忍,到底有多残忍。 这个鬼将军所经历的一切,言诉也经历过吗 当他的魂魄被人关在容器里,每天都在经受莫大折磨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是不是也是如同这个鬼将军一样,不求生,但求死 究竟是多么痛苦的折磨,才会让鬼将军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一心求死呢 想着想着,我的心里突然狠狠地一痛。 随即,脖子上也是一痛。 我这才反应过来,阴阳眼已经关闭了,而在眼看就要被鬼将军抓住之时开启阴阳眼,我自是无法躲过他的攻击的。 我的脖子,此时已经被鬼将军掐住,呼吸慢慢变得困难。 此刻我也终于看清了现在的他,说实话,他真的很可怜,原本帅气的脸,已经变得像个老人,皮肤都成了绿色,面目狰狞可怕。 鬼将军用力地掐着我的脖子,明显是想把我掐死,身体本能地求生欲望让我下意识地开始用力地挣扎,结果将衬衣的扣子挣开了两颗,露出了我挂在脖子上的,言诉之前送我的玉佩。 ===041 不为求生,但求一死 鬼将军看到那玉佩,很明显脸色一变,用吃人的目光瞪着我,拽着我脖子上挂着的玉佩,“这玉佩是哪儿来的你是谁,你是谁” 他像是突然陷入了疯魔一般,松开了掐着我脖子的力道,但是却取走了我的玉佩,表情痛苦地不住问我:“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刚一落地,言诉就飞快地奔过来,将我打横抱起,远离鬼将军的攻击范围。 而鬼将军在疯魔了半分钟以后,居然又冷静了下来,释放出森森鬼气,怨毒地瞪着我,“告诉我这玉佩你哪儿来的,否则,我杀了你们所有人” 我此时真是怕得汗毛竖起,全身都是冷汗,浑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打颤。 但我知道,此时此刻,我不能露出颓势,否则,我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儿。 想到这里,我定了定心神,努力做出一副毫不畏死的样子,咬牙对他道:“你想知道这个是怎么来的不难,但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否则就算我死,你也别想知道任何事情” 这句话说完,我就开始偷偷打量着那个家伙。 虽然他的五官已经有些变形,但我还是可以感受到,他其实是在纠结和犹豫的,想来他多半也是在猜测我会不会是在骗他一类的内容吧。 半晌,他终于应了下来,用那依旧有些怪异的声音,对着我恶狠狠地说:“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我快速的点了点头,生怕他会反悔,可话到嘴边,却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只能微微动了下嘴唇,一双眼睛瞟向他的脸,想看清楚他的情绪。 或许就是我这个细小的动作,让我看的更加窘迫,也让他觉得我可能是在戏弄他。 “我耐性不好,别逼我” 一声厉喝后,我终于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慢吞吞地问:“你你是不是认识这个玉佩你认识这个玉佩的主人” 说到后面,渴望似乎战胜了恐惧,原本还怯怯懦懦地我,竟然快速且大声地问完了。 话说完了,我自己也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浑身无力地倚靠在言诉的怀里,瞪着眼,等着对方的回答,同时也在心里祈祷着,这个家伙不会改变主意。 他的脸上,表情变得很奇怪,但并不可怖,虽然因为皮肤的问题,很难看清,但那种怅然若失的样子,还是丝毫遮掩不住。 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了。 “这块玉佩,我曾经在一个黑衣蒙面人身上,看见过。那时候他的身上,就悬挂着这个,就连就连上面的穿孔都一样至于它的主人,我并不认识,也不知道他是谁,毕竟他蒙着面,我看不清楚” 说完以后,他的脸色显得有些古怪,似乎是因为回忆过去的那些痛苦的记忆,所以怨气正在上涌。 虽然他已经很难受了,可却依旧很执着,一只手拼命地揉着脑袋,一只手却指着我,咬牙切齿地说:“现在该你回答我了” 因为阴阳眼的关系,我知道,他说的那个黑衣蒙面人,应该就是当初炼制他的那个人。 说实话,其实我是可以选择毁约的,因为我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家伙现在似乎是在苦苦支撑,只要我们趁着这个空档一心跑路,多半还是可以脱身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就是不忍心这么做。 或许是他太可怜了吧,又或者是我心里的那份责任感,告诉我,我不该这样。 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最终决定,不完全说出实话,只是对他说:“这玉佩是我的一个朋友,送给他未婚妻的定情信物,后来”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怒吼,就好像要把墓室震塌似的,持续了十几秒。 忽然,他的胳膊又一次抓了过来,试图想要抓住我的脖子,嘴里还在喊着:“你骗我你们一定是他派来的你们是一伙的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报仇” 一瞬间,他的脸又发生了变化,一股黑紫色的雾气慢慢占据了他的脸,最终整个脸都变成了黑紫色,瞳孔中似乎还闪烁着某种奇怪的光。 “不好他怨气太重,快承受不住了” 钱琚的这一声还没喊完,言诉就把我推给了旁边的赵远,提着刀冲了上去。 或许两个人的身份都不是一般生物可以比拟的吧,所以两个人的打斗,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我连看清都没做到。 不过很快,钱琚和赵远也加入了战斗,我知道这次应该是赢定了,刚想去和他们说别杀他,看能不能超度。就看见言诉、赵远和钱琚,都在一瞬间被击飞了出去。 我还来不及开口,听见一声沉闷的爆炸声。 那股爆炸声很大,但却始终没有掩盖住咆哮和怒吼,那声音,直到很久才完全散去。 等烟雾消散过后,鬼将军之前站的位置已经空了,我知道,那个可怜的家伙已经消失于尘埃之中了。 世事无常,谁会想到一个行善了一辈子的人,死后,竟然会是如此际遇,最终落得个灰飞烟灭。 我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当年那个小豆丁背书的声音:“坐朝问道,垂拱平章,爱育黎首,臣伏戎羌,遐迩一体,率宾归王” 率宾归王,率宾归王啊 嘴里念着率宾归王,如此一颗赤诚之心,却落得惨死沙场,因怨而失了本心,魂飞魄散的下场。 鬼将军,你的宾,可已归了你的王 我看着鬼将军的魂魄慢慢的消散,耳边的读书声也越来越遥远,就像是看了一场特别宏伟感人的电影一般,一时间久久回不过神来。 言诉走到我身边,一把搂住了我,对着我安慰说:“小雨不怕,已经没事了有我在呢,你不用怕” 其实经过这么多,我的神经已经够强大了,此时也没觉得多害怕。 但言诉的这个动作,这句简单的话,却让我差点红了眼眶。 我还没来得及感叹呢,就听钱琚咋舌说:“没想到啊,这么大的本事,最后居然被自己给害死,这怨气啊,还真是个双刃剑啊可惜了” 他本也是无心的一句感叹,但在我听来,却如同一个魔咒。 鬼将军的身影,忽然在我的脑子里闪了一下,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而出:他才一世,就已经这么大的怨气了,言诉呢言诉可是三世了,他会不会有一天也 想到这里,我不敢继续想了,只能闭上眼睛,让自己尽量放空。 钱琚这家伙,也的确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儿,刚刚这么震撼的一幕,却也没能阻碍他淘金的梦想。 当我们在休息的时候,他已经在四处搜刮了。在放弃带走棺材之后,他本以为至少可以找到一个半个的文物带回去,可事实上,却只找到了几个已经坏掉的破碗和武器。 最后只能颓然地坐在地上,嚎啕起来。 “妈的,这算什么啊我差点把命都搭进来,结果就只有这些破烂” 哭归哭,闹归闹,钱琚这家伙就和小强一样顽强,又怎么可能真就只会在这里哭鼻子 我们原本还想去安慰他一下,可才到他身边,就被扯住,拉着去继续“寻宝”了。 虽说钱琚嘴里一个劲儿念叨着,一定会有宝贝,可事实上,他的这个念头,也就只停留在思想上。 在翻遍了所有的墓室之后,我们几个,依旧是两手空空。 这回钱琚真的有点坐不住了,瘫坐在地上,准备再号两嗓子,可才完成了第一步,叫声就成了惊吓后的那种声音。 “我的妈啊这地怎么会下沉” 他这边喊着,那边赵远已经伸手把他拉回来了。 钱琚召唤了僵尸,把附近都踩了一遍后,我们几个就都傻了。 原本,钱琚坐下的地方,是一块暗色的地面,看上去虽然有些色差,但也十分坚硬,所以根本没引起我们的注意。 可当僵尸在上面折腾了一圈之后,那块地却彻底变了。 原本平整的地方,居然陷了下去,成了一个大坑,而且最可怕的是,在坑的里面,居然还有这一大片的骷髅 到底是长期和尸体打交道的,虽然心里受了打击,可钱琚却还是忍住了情绪,凑到坑边上研究了起来。 “奶奶的这是殉葬坑幸亏那个鬼将军最后自己自爆了,否则我们说不定也会成为这骷髅里的一员” 钱琚在那夸张地嚷嚷着,而赵远,却被另外一件事吸引了 “你们快看,骷髅的头上有东西” 他的声音很急切,这可是不多见的,所以我即便有些出神,还是第一时间去关注了他说的骷髅。 这一眼看过去,还真的有些骇人,那些骷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每一个的上面都有着一个像是特意刻上去的纹路,那样子和之前那个鬼仙的棺材上的,几乎就是一个磨具里刻出来的 我看着这些骷髅头,只觉得头皮发麻。 此行我本以为只是帮言诉找一样他失落的东西,却没想到会碰到这么多的谜团。 ===042 小雨别怕,有我呢 这些头上刻着古怪图案的骷髅头是谁的杰作 在阴阳眼里看到的那一黑一白两个蒙面人他们又是谁分别有着什么样的立场 言诉的身份,是否和他们有关,还有,言诉送我的那个玉佩,为什么鬼将军会说在蒙面人那里看到过 这一切的一切,我都不知道答案,我并不算是一个多管闲事,追根究底的人,可是这些都事关言诉,让我没办法忽视。 我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恐惧之感,我害怕,事情最终的真相,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 言诉大约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在我耳边轻声安慰道:“小雨,不要想太多,不管我是谁,我都会记得你,保护你,永远不会害你。” 我听着言诉真心实意的话,心里感动异常,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主要是,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头绪,想再多都没什么用处。 在殉葬坑旁研究了好半天,我们几个也没整理出一点儿的头绪,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最终我们只能折返回村子。 回村的路上,钱琚长了记性,没再把言诉放在后面,而是让其打头阵,而他自己则带着僵尸在最后压阵。 用他的话说,如果真的还有什么不懂事的玩意儿想找我们的麻烦,那就先掂量下自己能不能打得过言诉。 他这话,虽然说得有些无耻,不过还真就说出了几个人的心声。 因为这次我站在言诉的身后,所以他的背影,一直展现在我的面前,想不看都不成。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看着言诉的背影,我始终觉得在他的身上,似乎有些和以前不大一样的东西,可偏偏说不清是什么。 正在我想着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胳膊忽然被扯了一下,我扭过脸去一看。 赵远正冲着我递着眼色,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有些错愕,因为在我的认知里,这附近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他完全没有必要在搞暗示。 不过终归不是第一次出来,在短暂的呆滞之后,虽然感到奇怪,但我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过去,我不禁又愣在了原地。 “怎么会这样” 我没忍住自己的惊讶,竟然嚷了出来,好在言诉手疾眼快。 他在听到一个字后,就转过头了,同时也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及时的制止了我。 不远处,一片杂草从后,几个青年身着孝服,正在刨着地,在他们身边,其他人也是一身缟素。 此情此景,与之前的那个寡妇,简直就是如出一辙,这让我很诧异。 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个鬼将军被消灭了以后,这些村民还是会这样,不明白为什么还是会有人死。 看向其他几个人,他们也是一脸的茫然和紧张。 我心里明白,他们和我一样,都已经在心里把村里的怪事归结在了鬼将军的身上,可现在事实告诉了我们,我们错了。 赵远向来就是那种不怕惹事的,明明上一次跟踪就已经失败了,可他却还是在村民离开的时候,再次尾随。 我们几个大致商量了一下后,决定分工协作,由钱琚刨出尸体进行研究,而赵远负责跟踪村民。 至于我和言诉的任务,就更加艰巨了。 我们的任务是,在村子里散步。当然这只是戏言,实际上我们真正的任务,是排查可能存在的线索,毕竟言诉是鬼仙,说不定会有感应。 我们原以为自己布置的很精良,不可能还是一无所获,可现实却总喜欢和我们开玩笑。 当我们再次在刘伯家聚集时,我们几个人,都是垂头丧气,先是赵远稀里糊涂地跟丢了村民,再是钱琚在尸体上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接着是我和言诉找了一大圈,却只发现了几只野狗乱吠。 正当我们垂头丧气的坐在屋里,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刘伯却忽然走了进来,一脸慈祥的对着我们说:“没想到,你们城里人起的也这么早,原本我还想着做好了吃的,来喊你们,谁知道你们居然已经醒了。”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窥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钱琚先开口了。 “唉,我们都是喜欢到处玩儿的,这早点儿起来,空气好不说,也清净不是嘛” 我们都看得出来,他说这句话,是怕刘伯疑心来试探我们,所以才说出来搪塞的。 可刘伯是个一辈子几乎没出过村子,没什么心眼儿的本分人,听了钱琚的话,笑呵呵地说:“你们讲究是真多啊,我也没觉得这早晨比平时强啥啊得了,你们要是没啥事儿就再睡会儿,这村子里,晚上总有狗叫,估计你们也休息不好。我呢,就去给你们准备点儿吃的,等会儿好了喊你们” 赵远递给我一个眼色,那意思是说,让我去陪着刘伯,顺便盯住他,免得横生枝节。 我点了点头,跟刘伯说了自己没事,可以帮忙,便跟着他出去了。 等在回屋子,三个男人正坐在那里等我,没等我和他们说刘伯真的只是在做饭,赵远就先开口了。 “小雨,我觉得这地方有点儿邪性,所以我觉得我必须得回家一趟,取只鬼傀来傍身。不然我干什么心里都慌啊刚刚我和他俩研究了下,他俩也觉得我该回去一趟” 或许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要走,有点不厚道,所以赵远的声音,可以说是细若蚊蝇。 此刻我也明白了,原来刚刚是我曲解了他的意思,他让我跟刘伯出去是真的,但目的,却明显是因为在我面前不好意思提回家 我本来还想数落赵远几句,可言诉,却忽然开口。 “小雨,赵远说的,其实也有道理,毕竟他也需要防身的而且如果他带着鬼傀回来,我们也有个帮手。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让钱琚陪赵远回去,顺便再采买些东西回来。你看怎么样” 我微微愣神,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对我言听计从,几乎就没有自主意见的言诉,忽然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我感到惊讶的同时,也点头答应了。 本来赵远回来的目的,就是回来取他的鬼傀的,如今已经耽搁了一天了,我也没理由再耽搁他一天的时间。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钱琚和赵远从认识开始就一直争吵不休,没想到这次居然会一起行动。 吃过早饭后,钱琚和赵远,按照之前的约定,先离开了村子,并且嘱咐我要观察刘伯的动态。 按照钱琚的说法,刘伯会提起狗叫,就说明他晚上睡得也不是那么死,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出去。 可刘伯一直没有说破,这很可疑,所以必须仔细观察,以免大意失荆州。 说实话,我对于钱琚的这个想法,是丝毫都不赞同的。 因为刘伯这样一个慈祥的老人,在我的心里根本无法和坏人联系起来。 更重要的是,如果刘伯想害我们,似乎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他只需要在食物里下毒,我们这几个人,恐怕一个都走不出他家了。 虽然我不太认同钱琚的想法,但却也真的不能大意,所以整个上午,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刘伯的身上,可是除了印证我是正确的以外,却根本没有任何线索。 到了下午,言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一个人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消失了。 我发现言诉不见了,赶紧问刘伯,刘伯也说没看到人,这下可把我急坏了,联想起昨晚的情形,我心里忽然有些害怕,生怕言诉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当下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和引人怀疑了,在村子里到处乱找了一通。 可最后,却根本就什么都找不到。 就在我几乎绝望,想要联系钱琚他们回来的时候,钱琚的手机居然打了过来。 “喂你们在哪儿言诉言诉他不见了” 我焦急地喊出了这句,却听见手机另一头儿,传来的声音根本不是钱琚的 “我没不见啊,我只是出去转转,结果在村北头儿摔伤了腿,回不去了而已,你快来接我吧” 听见这个声音,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就又担心了起来。 当时,我的脑子里什么多余的推理都被忘在了脑后,根本没就没想过,别说言诉不可能摔断腿,就算是摔断了,对他一个非人类来讲,肉体上的伤害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在电话里问清了具体位置,就疯子似的赶了过去。 可当我紧赶慢赶跑到地方的时候,看到眼前的景象,却愣住了。 这个季节,木芙蓉是不可能开花的,而且这个村子的地貌,也并不适合木芙蓉的种植。 可是在我眼前,却偏偏就有一大片的木芙蓉,开的花团锦簇,丝毫不顾及季节和自然条件的束缚。 言诉,此刻就站在一株树下,手里还捧了一大把地花,面带微笑的盯着我的方向。 浪漫这个词,每个女孩儿都是渴望被按在自己身上的,可是言诉和我,真的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吗 花很美,景很美,可偏偏人不大对。 ===043 对不起,人鬼殊途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再向前一步,心像是被一只小鹿附身了一般砰砰乱跳着,似乎即将摆脱身体的控制。 言诉慢慢走近我,脸上的表情依旧如初,但双眸中,明显带着某种不易察觉,且难以表述的光亮。 就在言诉马上就要到我眼前的时候,我还是咬了咬牙,对着他问:“你不是受伤了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傻子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我,却必须揣着明白装糊涂。 所谓人鬼殊途,即便言诉是鬼仙,也起码要算半只鬼。 虽然他对我的好,我都知道,虽然我自己也说不清对他究竟是怎么样的感觉。但是,我更知道,我现在必须克制。 言诉,如果是个普通人,我想我一定早就被他俘虏了吧 可他,根本不是,这种情况下,我真的没法说服自己,去有进一步的发展。 “这里很美,有你喜好的木芙蓉,所以我就想找你过来,给你个惊喜” 言诉的语气很平静,丝毫感受不出因为说谎而该出现的慌乱和愧疚,反倒有些小心翼翼讨好的味道。 在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已经伸了出来,那捧花,还不等我拒绝,就已经被塞进了我的手里。 我是有心理准备的,可对待这种态度,这种行为,还是有些难以招架。 在我的记忆里,言诉大多数时间里,对我都是言听计从,哪怕是对待他最在乎的那个鼎,他也并没太急于寻找,好像这世间的所有一切,于他来说,都是不重要的事。 毫不客气的说,在这段日子里,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言诉,可忽然,言诉像是四川脸谱一样变了脸,学起了浪漫,而且还是自作主张的那种,我还是稍稍有些难以接受的。 而且,在电视剧里,男主一旦做出这种行为,那不都是要表白或者求婚了吗 如果等下他也这么做,我该怎么办 也许是太紧张了,所以我心里的那点小情绪,完全都在脸上展现了出来。 言诉哪怕平日里表现的有点呆萌,甚至有时候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可事实上,他还是很精明的,就比如现在,我脸色的变化,他早已尽收眼底,并且猜出了我的想法。 “这个花很漂亮,我知道你们现代人都流行送钻戒,但我现在还买不起,先送一束花给你,就算把你预定了” 沉默,必须沉默 我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虽然我不知道言诉为什么会插上这么一句,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必须坚持自己的立场 见我沉默不语,言诉索性也不再有刚刚那种淡淡的矜持了。 他语气有些急促地对着我说:“小雨;我不知道究竟怎么向你证明,你就是珠儿转世,不过我知道,不管你是小雨还是珠儿,都是我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我会不惜一切,让你快乐的” 他这话,虽然语速很快,还有些条理不清,可对于我来说,却已经是十分震撼了。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我也相信,以言诉的性格来说,这一定是他的肺腑之言。 可我更加知道,我和他,很难有结果,所以,我不敢再多想什么。 强自支撑,我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 “言诉,我得承认,我很感动,你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我就算被你吸引了,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人鬼殊途,你是鬼仙,至少也能活个千八百年,而我只是个凡人,最多只能活个百八十年。我们在一起,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言诉眼底飞快地闪过了一抹失落,紧接着又试图向我表明他的想法,“小雨,你不要想得那么悲观,中国多有凡人和仙妖结成连理的民间故事,他们不一样很幸福吗” 我摇了摇头,悲哀地看着他,“你觉得他们很幸福吗那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好了。” 言诉沉默地看着我,等着我的下文。 我在草地上坐下,微叹了一口气,“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少女,救回一只狼妖,他们相爱了,顺理成章地在一起,还有了几个可爱的孩子。正如许多民间故事一样,这应该是一段佳话,对不对” “可是,狼妖是不会老的,凡人却会变老。十年后,少女看起来像狼妖的姐姐,二十年后,少女看起来像狼妖的母亲,三四十年以后,少女看起来像狼妖的奶奶,五六十年少女入土后,狼妖还是年轻依旧。多少的柔情蜜意都被尽数埋葬,一两百年以后,狼妖已经想不起少女的样子了,他甚至还会爱上别人。” 我感觉到我的眼眶酸得厉害,抬起头来看着言诉,“言诉,让你在我死后孤独,或者让你在我死后爱上别人,这都不是我想要的。知道这是个错误,我们为什么一开始就要去犯下这个错误呢” 言诉看着我的眸色,黯淡了下来。 整个人像是一条被主人抛弃的大狗,耷拉着脑袋,仿佛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我于心不忍,可是我没有办法。 我的心痛,不比他少,我的难过,不比他浅。 言诉这么优秀,我这么平凡,我对他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动心呢 可动心了又如何,我们两人之间,总有一个人要做那个坏人的。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因为虽然说了很多,虽然很久,但是我们俩,却谁都无法说服谁。 到最后,天色已晚,只能是稀里糊涂地返回了村里,彼此无言。 我想,张小雨,你可能真的是个很讨厌的女生,但现实就这么直白地摆在我面前,容不得我后悔。 回村以后,其实我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感觉,毕竟当面婉拒言诉,我真的很难提起精神。 而且我也真的搞不清楚,自己的失落,究竟是处于何种原因。 不过很快,我就没工夫考虑这些了,因为在进村后,还不到十分钟,赵远和钱琚就也回来了。 趁着刘伯去准备晚饭的时间,赵远掐念了一套法诀,不过因为门派之别,所以我们都无法听全。 只是看见,赵远的咒语结束,手指一点,在我们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只女鬼。 其实与其说着是一只女鬼,倒不如说,这是个女孩儿鬼更为准确。 虽然我并不觉得这只鬼,会有多大的本事,但看赵远严肃地表情,我还是不敢太过轻视她。 “梳子,你自己介绍下自己好了” 听见了赵远犹如死人一般的声音,这个女鬼先是愣了一下,但接着,就挤出了一个笑脸,然后开始讲了起来。 “我叫梳子,今年今年” 梳子支支吾吾地说了好半天,却始没能说清自己的年纪和身份,最后急的眼睛里泛起了一抹水雾,一双萌嘟嘟的大眼睛,在我们的脸上扫过来荡过去的,十分有趣。 一旁的赵远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于是说:“她才被我解除束缚,脑子还不大灵光,不过她究竟该算多少岁,还真就不好说。我记得她死的时候,才只有四五岁吧,她生活的年代,还是大清朝呢因为年纪小,又死的冤枉,所以成了近乎厉鬼和和冤魂之间的一种存在。后来被我偶然发现,收服了,可原本应该是四五岁模样的她,时间久了,居然还一点点就长大了,现在算起来,也有十年上下了” 对于梳子可以长大的情况,我其实有些搞不明白状况。 因为在我的记忆里,鬼的外貌,就停留在灵魂离体的那个阶段,死后不会再有任何变化。 可按照赵远所说的,梳子却似乎是个例外。 虽然我很好奇,可却又不好去戳梳子的伤处,所以只能尴尬地看了看言诉,希望他那里,可以有什么线索。 可很不幸,言诉不知是还沉溺于伤心和失落当中,还是怎么样,居然没有给我任何的回馈。 就在这时候,钱琚似乎是对赵远问了什么,或比划了什么,赵远忽然有些不耐烦地说:“我说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长大,所以你也不用浪费时间了” 他的语气有些冷,似乎是在为自己有不知道的事情而感到羞愧。 钱琚耸了耸肩,没再追问,而是转过脸去观察我和言诉。 有个词叫做贼心虚,不过我们这种心里有点小秘密的,也是受不了他的这种注视的。 我的心砰砰乱跳,生怕他会问及我们今天都干什么了,虽然很想看言诉此刻的表情,却根本不敢在钱琚的注视下去看,只能默默忍着。 就在这时候,门忽然开了,沉默而尴尬的气氛,随着刘伯的声音而陡然结束。 “妹儿饭好咧,你来端下菜,我去打水过来,给你们洗手” 我刚想说不必了,毕竟外面蛮冷的现在,可刘伯却已经笑呵呵地走出屋子了。 他的院子,其实比较破旧,家里没有自来水管,水都要现去外面打的。 现在是晚上,气温较低,看着刘伯蹒跚的背影,我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有暖意,可却又不止如此。 100块钱,对于城市里的人来说,能做什么呢,值什么呢 可对于刘伯来说,却足以让他杀鸡宰羊,盛情款待。 ===044 刘伯死了! 赵远收了梳子,也出了房间,看着刘伯的背影,叹了口气,便端了菜回去了。 刘伯是那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老派人物,所以整餐我们也没什么交流。 晚饭过后,刘伯端着残羹剩饭,走出了屋子,虽然言诉和我都极力要求帮忙,却都被回绝了。 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倔强的老头儿,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刘伯家的院子,本就不大,趁着渐深的夜色,显得更加颓废荒芜,整个氛围将这个老人衬托的无比凄凉。 正在我出神的时候,刘伯已然回过头来了,他的身子虽然硬朗,但终究岁月不饶人,走起路来,还是有些晃荡。 “妹儿,外头冷,回去歇着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不用担心” 刘伯笑呵呵地说着,笑容将脸上的沟壑又增加了几分。 我也不知道当时是个什么感受,呐呐地问道:“刘伯,您这么大年纪了还一个人住,您的孩子们呢” 刘伯顿了顿手上的动作,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摇摇头叹口气,“有个儿子,三年前出意外死了,堂客十年前外出打工,走了就没回来过。” 说着,随即又憨厚地对我笑笑,“其实一个人也还可以,我们这个地方,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反正饿不死人。” 我看着刘伯,还想问些什么,但又害怕太过唐突了老人家,想了想只好作罢。 此时言诉就站在我的背后,嘴角微动,似乎是想说什么,可却又忍住了,慢慢转身回了屋子。 “这世上但凡有生命的,就都逃不脱生老病死,不是你对谁心有悲悯,就可以改变法则的。看开些吧” 说着,他的那双大手,竟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如果不是提问的差异,或许我真的会有一种特别的错觉。 我向前迈出一步,和言诉拉开了些距离,同时摆脱了他的手。 原本想和他说清楚我们的关系,可嘴唇动了好几下,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叹了口气,想着自己都说服不了,还拿什么说服别人 正在这时候,刘伯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你们怎么站在这儿啊这儿风大,回屋去吧” 我扭过脸,一副有些嗔怪的语气,对着他说:“刘伯,您怎么” 原本,我是想说他怎么走路不出声的,可看清楚了他手上的东西,我就没能说下去。 见我脸上的表情有了变化,刘伯只是一笑,然后慢悠悠地说:“哦,我看今晚可能要变天,柴火怕不够,就多抱几床铺盖给你们,免得你们冻到。” 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老头儿身上,穿的其实是单衣,显然是忽然想到了,就送来了,心里不禁感动,可想拉他进屋,他却不肯进来。 “既然遇到你啦,我就不进去了,你把这些拿进去就行了” 收拾完了被褥,时间还早,我们几个人围坐在一起。 钱琚正喋喋不休地讲着他这么多年倒斗淘尸的见闻,而言诉则早已神游物外,至于赵远,就显得有些奇怪了,他一边盯着窗外,一边用手掐算着什么。 在他的身边,梳子正瞪着好奇的眼睛,盯着唾沫横飞的钱琚。 我也跟着看着钱琚口沫横飞的样子,突然发现,这才没过几天,他的面色比之前红润了很多,看起来精神头极好。 我忍不住打趣他道:“钱琚,怎么看你春光满面的,不会是在村子里勾搭上了人家小姑娘吧我告诉你,咱们过两天可就要走了,你可别到处留风流债啊” 钱琚白了我一眼,有些无辜,又有些鄙视:“我说你怎么把钱爷爷想得这么猥琐呢我上哪去勾搭妹纸啊,就是用了上次从阴市带回来的凝魂宝箱,治好了旧疾而已” 我听着他的话,仔细一瞧,果然发现他的魂魄凝实了不少。 这也不枉我们冒着得罪阴市的风险,将那凝魂宝箱带了回来。 一提到凝魂宝箱,我就想起了那天在阴市那些事,忙扯了扯赵远的胳膊,询问道:“上次你说回老家会去找长辈调解,帮我们摆平宝箱的事情,今天回去,你家里的长辈有答应吗” 赵远轻咳一声,摇了摇头,“我回去的时候,家里那位长辈刚好不在,因为去得突然,又走得急,就没等到他。不过我已经给他留信了,他看到后就会联系我们的。” “希望这次能够妥善解决吧,现在凝魂宝箱已经被钱琚用了,反正是不可能还回去了,阴市那边要是真的来找麻烦,要东西,我们也只得舍了这一身剐了。”我无奈地说道。 我们屋子里正说着话呢,突然就听见屋子外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犬吠,将我们的声音完全盖了过去。 一旁赵远皱着眉说:“不对劲啊,今天狗叫好像提前了,这天才刚擦黑呢。” 被他这么一说,我们几个一齐看向屋子里的挂钟,这时候才发现,还真是提前了。 “走,出去看看”言诉率先拎起了被他放在床头上的刀。 我们短暂地眼神交流以后,决定分头行动,可在村子里找了一大圈,最终的结果,却还是和之前几次一样。 村子里的狗凶狠而凄厉地叫着,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或是鬼。 我都差点要怀疑自己的阴阳眼是不是失效了 忽然,言诉眉头一皱,沉声喊了一句。 “不对我们陷入了思维误区” 听他这么一喊,我也很快反应过来,“刘伯” “先回去看看” 我们对视一眼后,忙跑向了刘伯的房间 推开房门后,屋里的景象就尽收眼底了。 几个小时之前,还对我们慈眉善目、嘘寒问暖的刘伯,此刻正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脸色青白,姿势扭曲。 我自认为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但在看着眼前的局面,却还是忍不住冲了上去。 做我们这行的,日子久了,根本不用凑到当事人身边,只一眼就知道他是生还是死,所以我们几个都没有任何询问的过程。 走到刘伯面前时,我才注意到,他老人家的眼睛居然是睁着的,浑浊的眸子里,似乎还带着一抹不甘的神色。而他的脸上的表情,居然是那种受到了,极大的恫吓后才会产生的,扭曲而害怕的表情。 不等我从悲伤中挣脱,一直慢悠悠地钱琚就已经进来了,嘴里还在嘀咕着:“都疯了还是怎么着啊,怎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看见了刘伯的情况,他的话也随之戛然而止。 “你们都起开” 短暂地发愣过后,钱琚快速地冲了过来,将我和身边的赵远都推到了一边。 他是经常要和尸体打交道的,所以此刻第一反应不是询问而是自己去寻找死因。 我是医学院的学生,又是驱邪师,见惯了尸体,虽然心里难受,却也还是勉强支撑,配合着钱琚的检查。 言诉则站在一旁静默不语,而赵远则正四处寻找可能的线索。 忽然,钱琚发出一声惊呼,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是自然死亡” 只是一声,接着钱琚就开始了自顾自地低喃,一个劲儿重复着:“怎么可能,这不合理” 一直喜欢和钱琚抬杠的赵远,翻了个白眼,然后平静地说:“这有什么不合理凡事总有些机缘巧合,说不定他就命该如此。” 虽然我们这群人,都是看惯了生死的人,但刘伯这几天,毕竟和我们朝夕相处,又对我们像自家的孩子一样的慈祥和蔼,想要我们丝毫不动感情却是不可能的。 我呆呆地站在一旁,心里乱的要命,对于他们的争论,我根本就无心参与,而且作为参与了检查的当事人,在实打实地证据面前,更无从参与,只能默默听着。 赵远的话才说完不久,他就忽然话锋一转,又说:“不过你也别忘了,凡事都有例外,你那套检查尸体的方式,是基于医学之上的,可你却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说到这里,赵远也不知道是为了卖关子,还是想给我们缓冲的时间,在停顿了一会儿之后,他用手指指了一下刘伯的面部,然后说:“这村子,本身就不是平常思维里的那种村子。你的尸检,不可能会考虑死者遇到了灵异事件吧所以这一切,说不定都只是假象而已。” 我心里陡然一惊,也意思到了自己的思维错误。 作为一个懂得玄术的人,我们当中居然没有人在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将事情向那个方向去想,而是一厢情愿地利用了科学。 一直闷不做声的言诉,对于赵远的这几句话,显然十分的认同。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声道:“确实有可能,鬼魂没有实体,很多不会直接杀人,一般是通过恫吓,勾起人的心魔,制造幻境等等,让人类自己死于意外。所以,自然死亡的尸检,实际上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赵远的脸色微微变化,随即开口说:“你这么一说,就都说得通了,难怪晚上我看刘伯头顶不大对劲,似乎是被黑气遮盖,看样子,他是早就被选作了目标了。” ===045 招魂密阵,定魂针! 此话一出,我们几人全都沉默了。 刘伯虽然上了些年纪,但看上去还没到说死就死的地步。 他的死亡,很明显就不是正常死亡。 可如今的我们,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按理说,鬼将军已经魂飞魄散,这个村子不应该再继续死人的。 可刘伯还是死了 这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在沉默了半分钟以后,钱琚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对着我们几个人问:“说了那么多,那么谁能告诉我,究竟刘伯是怎么死的就算是灵异事件,是什么邪魔歪道杀了他,我们也得有线索啊” 钱琚是那种很自信的人,现在被人指出了漏洞,虽然也知道这事关刘伯,可却还是有些忍不住,才说出了这么一句。 可说完之后,他就有些后悔了,因为他自己都已经想到了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更别说其他人了。 果不其然,没等钱琚亡羊补牢,言诉就已经开口了。 他语气平和,就好像是在讲课的老师,可听在我们的耳中,却只剩下了恼怒和郁闷。 “咱们其实都知道的,刘伯的死,应该是这个村子里,一直以来持续死人的一环而已,只是我们不愿意承认,毕竟人是死在我们身边的,我们潜意思里回避了这个问题。但回避,不代表不存在,不说整个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单说鬼将军已魂飞魄散,村子里的异状却还没消失,就足以作为一个疑点了。” 言诉的眼睛,我们的脸上扫视了一圈,然后又摸了摸刘伯的衣服,嗅了嗅之后,皱眉说:“这明显是声东击西,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那种熟悉的味道,我是忘不了的。” “话是这么说,可我们现在怎么才能知道刘伯是怎么死的难道我们就只能等着,等村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光而且,对方为什么把目标锁定在刘伯这么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身上” 这话,当然是我问的,相比起言诉他们,我虽然也算是一个玄门中人。 可我的心,还没有达到可以在自己熟悉的人死掉时,平静以对的地步。 赵远有些犹豫,嘴角抽搐了几下,却还是选择了沉默,但他是站在我对面的,所以这个小动作,就算我不想看,都躲不过去。 我开门见山直接问他:“赵远,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被我这么一问,赵远脸色微变,眼眸当中也闪过了一丝为难。 但终归刘伯和我们相识一场,而且在我们大多数人的潜意思里,也觉得刘伯的死,和我们有关,所以赵远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叹息着回答了我。 “办法,我的确有一个,可能不能成,我是真的没有把握。万一说出来,做不成,也只能是给大家徒添伤感,还不如” 他平时,可没有这么絮叨,一旁的钱琚有些听不下去了,这家伙表面没心没肺,但终归也只是表面。 在赵远愁眉苦脸地说着可能性时,他便将其打断。 “你赶紧说办法,不成再想别的招,这么墨迹,给谁听呢” 他虽然嬉皮笑脸,但情绪却不言而喻,赵远面露难色,但最终还是咬着牙,将自己所知道的这个办法说了。 “其实我们御魂一派,一直有一个说法,就是说人死后短时间内,主魂不会进阴间轮回,魂魄还滞留在阳间没有飘散,或者被鬼差勾走,在这个时间里,只要用我门中秘法,就可以将死者魂魄短时间召回,。但这是一个禁术,我门中人严令不得擅自使用,我自己,更是一次也没用过。所以结果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说完之后,他垂下了头,显然也是一副没什么底气的样子。 但我却已经快崩溃了,虽然召唤刘伯的魂魄回来,我们可能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可一想到随之而来,刘伯可能会受到某种副作用,我也不禁犹豫了,再看其他几个人,也都是一脸的为难。 玄门中人,最怕欠下因果。 如果刘伯因为我们的原因,而出现什么问题,不能顺利轮回投胎,那我们就必须得来承担这个果。 正当我们全都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言诉却突然淡淡开口,“既然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案,就不要犹豫了。是欠下因果重要,还是全村人的性命重要再按照这样发展下去,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死的。”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虽然没有太大的情绪,却是给我们三个直接下了一枚定心针。 是啊,比起刘伯一个人,当然是全村人的性命更加重要了。 而且赵远也只是说可能出现副作用而已,可能又不是一定,万一我们运气好呢 更何况,刘伯这么好的一个人,我们住在他家两天,又是杀鸡又是宰羊的,对我们盛情款待,现在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于情于理,也该为他讨个公道,让他入土为安。 想到这里,我盯着言诉看了几秒,最终咬着牙,做出了决定。 “不管会有什么副作用,我们都该试试,不然我们怎么对得起刘伯的照顾而且就算真的有副作用,我们就一定没有办法破解吗” 我这话,虽然说的豪迈,可心里却根本没有信心。 我们真的有办法破解吗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放弃,我这辈子,都将会被打上怂逼的标签。 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和我也有一样的念头,钱琚点了一根烟,那双眼睛滴流乱转,看上去似乎是在权衡利弊,但与以往的慢条斯理不同,很快他就站起来喊了一句。 “老子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干了” 说完之后,手里那半根还没吸完的烟被他丢在地上,然后狠狠地碾灭。 我知道,他紧张了,虽然说完之后,脸上有挂起了笑,可脏话,和踩烟头的这些动作连在一起,都是他最紧张的时候才会做的,这藏不住。 言诉没多说半个字,只是盯着赵远,而我和钱琚在说完之后,也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见我们都在盯着自己,赵远垂下了头,眸子里闪过了一抹复杂的东西,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他慢慢站起来,走向门外,却一言不发。 在场的人,都沉默着,虽然不知道他这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但却都知道,所有人当中,思想包袱最重的,其实就是赵远了。 看着赵远出去,钱琚倒是第一个跟了上去,这对整天斗嘴惯了的欢喜兄弟,其实还是有些默契的。他看着赵远的背影,默然不语,但那种支持和信任,却早已不言而喻。 我和言诉没跟的太紧,只是缓步慢行,因为虽然我已经说了自己的立场,但事实上我却并没完全说服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言诉的手已经搭在了我的肩上,并且在我回望的时候,冲我露出了一个笑脸;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这种时候,却还是充满了鼓励。 赵远依旧没有说话,但却已经将梳子召唤了出来,并且摸出了几个我不认识的东西。 言诉喃喃地说着:“难怪会有副作用,这是定魂针,魂魄不够强大,都免不了会受影响。” 关于定魂针,其实我也是听说过的,不过却不是关于御魂师一脉的,而是在我老家的一则传说。 据传,在万历年间,我的老家那边的一个村子里,有一个落第秀才,其妻子为了帮秀才中举,和术士做了交易,用自己的命换了秀才高中。 秀才得知真相后,又以自己的寿元换了暂时凝聚妻子魂魄的办法,也就是用定魂针召回魂魄,并且定住,使其暂时留下。 后来,有人传说,那术士是山里修炼成精的妖仙,想用凡人的魂魄精气助自己白日飞升,所以才精心设局。 秀才和妻子的魂魄,因为定魂针的影响,全都魂飞魄散,而那一抹精气也理所应当归了妖仙所有。 虽然这故事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定魂针的能力之可怖,却是可见一斑。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些后悔,因为原本我只觉得,一旦出现事故,只是刘伯会有危险,可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赵远,也是在冒险,他作为操控者,根本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可是还不等我拦他,赵远就已经催动了秘法,开始招魂了。 一旁,钱琚小声嘀咕了一句:“在这儿做这种逆天的事儿,不怕招雷劈吗” 他这话,虽然是舒缓气氛的玩笑话,但其实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行业内,每年因为做一些禁法或秘法而引发天雷,最后惨死的,可以说是不计其数的。 不过在我看来,钱琚的这个担心,却是多余。 我们用的,本来就是禁术,要是怕的话,我们根本就不会决定开始。 赵远的动作还在继续,他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脸色,也越发的苍白,透出些许无端的诡异。 言诉不发一言,但双眸却紧锁着,似乎是有什么预感似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赵远的前方。 ===046 一言不合就接吻 忽然,赵远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紧接着整个人都向后栽了过去,似乎是要垮掉了似的。 我刚想去扶他,胳膊却被言诉一下子扯住。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不合时宜地搂住我,对着我的唇覆了下来。 我直接被他这么一个动作搞蒙了,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一样大,要是此时给我一个镜子的话,我想我在镜子里的样子一定难看又喜感。 不过,还没等我惊讶完,就听一旁的钱琚也闭上眼睛,快速地念诵起一种我不懂的咒语。 就在这时候,赵远那边却传出一声闷哼。 言诉适时地放开了我,并未对自己的行为作出任何的解释,反而眼带询问地看向赵远。 此时的赵远,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但一沉眉,却再一次运行起了秘法。 很显然,刚刚他失败了,但我却还是搞不懂为什么言诉会忽然吻我。 不等我问,一旁的钱琚就已经埋怨上了。 “我说言诉,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这儿就我和小雨是活人好嘛你和她接吻,那我的阳气靠谁屏蔽啊” 言诉不温不火,慢悠悠地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赶尸匠的身上会有多少阳气的。算我对不起你好了” 此刻我才意识到,原来赵远的这个法术,其实是很忌讳阳气的。 之前赵远心情沉重,加上觉得我和钱琚都是常年和死人魂魄什么的打交道的,身上没多少阳气,所以根本没做提醒。而我更是不知道他的禁忌,所以更没有闭气。 一行人中,似乎只有言诉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这才快速吻住了我,所以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不过,我敢打赌,这个言诉,一定是在趁机占我的便宜 想让我闭气,用手就好了,干嘛要用吻的 真当我不懂套路嘛 但我也知道,此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忙压下了心事,重新注意赵远那边。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没等言诉动手,我就掐着法印,准备用自家的闭气法,可也不知道言诉真的是借机揩油,还是对我的法术没信心,不等我施法,他就又一次将我揽入怀中直接吻了下去。 其实也不能算是吻,就是嘴对嘴的盖住我的唇,倒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但即使只是这样,也让我的脸,直接爆红了。 言诉的臂弯本就十分有力,加上我又心乱如麻,竟然没能挣脱开。 一旁的钱琚又急又气,但却无可奈何,只能再次施法。 大约过了两分钟左右,一道有些飘渺的影子,自屋内飘飘荡荡地出来,直接忽略了我们,走到了赵远的面前。 赵远由于施法两次,虚弱的厉害,又要加持法术,所以根本没法提问,于是这个光荣的问题,自然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一来我长期和言诉在一起,又是个女孩子,还出生于阴年阴月阴时,本就是阴性体质,所以身上的阳气并不旺盛。 二来在影子飘出来的同一时间,言诉就已经封住了我几处穴位,阻止了我的阳气外泄。 扭过脸仔细辨别了对方的身份,确定了是刘伯无误,我这才放心,对着他问:“刘伯,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小雨,我想问您,您究竟是怎么死的啊还有村子里,是不是有什么” 没等我问完,言诉就瞬间将我向后扯了一把,并挡在了我的面前。 “小心,他的状态好像不太正常” 言诉话音刚落,好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似的,原本显得有些浑浑噩噩地刘伯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很难想到发出这种声音的,居然会是那个慈祥的老人。 “别别过来饶了我饶了我” 刘伯的声音在寂静当中显得十分突兀,话中的内容更让人生出疑窦。 言诉本来已经要用强制的手段制服刘伯了,可听清了这句话以后,原本已经动起来的身子却是一僵,又收回了动作。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明明已经很慌了的我,却鬼使神差地从言诉背后绕了出来,对着刘伯喊道:“刘伯您别激动,是我们啊您看我是小雨啊” 因为恐惧,我本能地去回忆刘伯对我们的种种关照,可越是去想老人的好,我就越是放不下他惨死的执念,眼眶都有些干涉发红了,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多了几分惨淡和忧伤。 刘伯微微一怔,但显然神智还是有些混乱,所以只是短暂的停滞过后,就已经冲着说话的我冲了过来。 一旁,言诉没在像上一次似的拦住刘伯,而钱琚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是赶尸匠,对付僵尸那是十分有一手,但是对付灵体却差了一些,所以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眼看着刘伯就要到我面前了,我将眼睛闭上,继续喊着:“刘伯,您清醒点儿,我是小雨”,身子却并没动。 在我的认知里,刘伯是不可能伤害我们的,只要我们够努力,一定可以唤回他的神智。 但在其他人的眼里,我这明显就是吓傻了动弹不了了,可此时,我也顾不上别人的看法了,只能不断呼唤。 忽然,刘伯又发出一声怒吼,在愤怒中夹杂了无比的惨厉,突兀地划破了整个夜空。 “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啊” 刘伯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更没意识到现在眼前的人是谁,一边吼叫,一边挥舞着手臂,整个人显得十分疯狂。 情感并不是每一次都会被理智战胜,至少这一次,就没有。 当刘伯显得有些狂躁的时候,我却不由自主的想安抚他,脚步也不自觉地向前移动了几步。 言诉一直盯着我,所以很快就明白了我想做什么,快步冲过来挡在了我的前边,嘴里还大声地喊着:“你不要命了他会杀了你的” 虽然我也隐约感觉到了刘伯的敌意,但让我相信慈祥的刘伯会杀人,我却死也不肯信的。 见我脸上写满了执拗,言诉有些无可奈何,执拗指着刘伯,对我说:“他已经不认识你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仿佛是为了配合言诉,他这句话才说完,刘伯那边就已经踉踉跄跄地向着我这边扑了过来。 “疾” 赵远眼看着情况要失控了,只好拼劲自己的力气,使出了一道密咒。 可那淡黄色的光芒飘向刘伯,马上就要将其包裹住的时候,言诉却忽然伸出手,将赵远的这到密咒给抵消了。 与此同时,刘伯的双手已经掐在了他的脖子上,脸上也满是狰狞可怖。 众人还没来得及震惊,言诉的另一只手,就已经凌空伸出两只手指,在刘伯身后虚点一下。 更加诡异的一幕,在言诉的手指收回的同一瞬间出现了。 原本还难以控制的刘伯,此刻竟然瘫软了下去,不过也只是几秒钟,他就再次站了起来,不过整个人却都显得更加飘渺。 虽然是这样,但也还是有好的一面的,至少现在的刘伯,显得老实多了。 或许是这个行为消耗了太多的体能,言诉喘息着对我说:“小雨,你来问吧要快,他的魂魄全靠怨念支撑,现在我抽走了怨念,维持不了太久的” 我忙不迭地点头,对着刘伯问:“刘伯,您究竟是怎么死的” 听见我的声音,刘伯原本低垂着的头,忽然抬起,最近还挂着一抹诡异的笑。 被他的眼神和表情吓了一跳,我连着后退了好几步,但还是强撑着,再次问了一次。 这回刘伯终于开口了,可他说出来的,却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让我们很难理解。 “几十年了,几十年了啊该来的还是会来,谁也逃不过这是命” 刘伯的声音凄冷惨厉,可脸上却挂着笑,那种神情显得不但不是悲苦,反倒像是兴奋。 有些飘渺的影子,居然还时不时舞动几下,在月色的衬托下,诡异异常。 言诉和我面面相窥,刚想继续问,刘伯却自己开口了。 “镇压着的东西要出来了大限到啦穷奇穷奇要出来啦哈哈哈” 说到了后面,刘伯竟然只剩下了笑,什么都不说了。 我们几个人再次面面相觑,却怎么也弄不清一个头绪,赵远有些撑不住了,只能对着我们喊:“再问点儿东西试试,我这边快撑不住了” 刘伯像是生活在自己的独立空间一样,对于我们的话,根本就不加以理会,只是一个劲儿重复着所谓的“大限”、“几十年之类”一类词汇。 言诉还算冷静,他对着赵远说:“收了你的秘法好了,我想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赵远虽然不确定言诉是不是真的清楚了,但此刻他也只是勉力支撑而已,所以也就顺势收手了。 虽然是言诉先说自己明白了的,可还没等她开口,就被钱琚抢先了。 从一开始,钱琚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一切,却因为阳气过重而,没办法插上手,所以一直很失落。等赵远收了秘法,他又恰好有所领悟,自然不肯错过机会。 钱琚快速凑到我们身边,对着言诉说:“言诉,你是鬼仙,对于风水地面,就算不懂,也会有所感应对吧” ===047 剑走偏锋出奇招 补漏 言诉点了点头,也没多问什么,但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钱琚,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解释。 钱琚抿了抿嘴唇,对着我们说:“我如果没搞错,刘伯说的几十年和大限,指的应该是这附近镇压了什么东西,而最近期限将至。又或者是说这附近有什么凶局,临近报复的期限了。你是鬼仙,感应一下应该不会太难,不如你试一试” 钱琚前边扯出来的一大堆,似乎还有些头绪,可到了后面,因为是突发奇想,加上本也么什么证据,整个人的逻辑都要崩掉了,不停地抓着他本就不多的头发。 言诉耸了耸肩,没有理会钱琚,对着我和赵远说:“我觉得,虽然钱琚说的可能性很大,但我们一点点排除,实在太浪费时间,所以我们必须找一个可行性大的方案,作为突破。” 言诉这话说的不温不火,不轻不淡,让人摸不透究竟是认可了钱琚,还是否定了钱琚,所以钱琚本人很是无奈,听了这话,只能大声地问:“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了什么可行的法子是就快说出来,免得咱们浪费时间啊” 没等言诉说话,赵远就抢先开口了。 他的话,从说出第一个字开始,似乎就已经注定了是消极的。 他声音低沉,加上太过疲惫,所以整个人显得都是有些悲观的。 “你们说的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件事现在涉及了穷奇,穷奇是上古凶兽你们知道吧咱们这些人的本事,哪里是它的对手我看咱们还是别蹚这滩浑水了” 他似乎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么说,有些不负责任,所以说完之后,就立刻垂下了头。 我、言诉还有钱琚,几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因为虽然这话不负责任,但也是有道理的。上古的兽类,别说是凶兽,哪怕是普通的一只妖精,只要和上古沾边,就不是我们能够招惹的起的,现在,我们的确需要慎重选择了。 说实话,我也有想放弃,可是一想到刘伯死后都战栗不安,甚至陷入疯癫,我就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倒也不是我乱同情人,这件事不仅关系到刘伯一个,更是关系到整个李村的命运。 我就算再冷血,也不至于在知道李村已经在遭难的情况下,选择冷眼旁观。 打定了主意,我闭上了眼睛,对着他们喊:“好了,不管你们怎么想,我都要留下来把这件事弄清楚不过此事定然危险,若是你们不愿意蹚这趟浑水,我也不勉强。” 听我态度坚决,钱琚有些诧异,而赵远更是愣了好一会儿。 而言诉,却好像什么都没想似的,只是平静地斜望天空,就好像不打算参与我们的进一步讨论似的。 钱琚不知是出于何种目的,竟然在没有表态的情况,先对言诉试探着问:“言诉,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不用想,只要小雨想做的,我都会支持” 言诉说的斩钉截铁,在说话的时候,眸子里恍惚中还闪过了一抹惬意。 听了言诉的话,我心里暖洋洋的,可与此同时,却也多了几分酸楚。 如他所说,他可以为我做一切,可以保护我,可我呢我能为他做什么 这种不对等的关系,真的对他公平吗 想到这里,我心下黯然,生怕言诉的目光看到我,所以下意识地别过脸,不去看言诉。 但言诉也并不介意,嘴角反倒挂起一抹淡淡的笑,只是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那抹笑始终让人觉得有些苦涩。 忽热,垂头不语的赵远站了起来,对着我们说:“刘伯和我们相识一场,又那么照顾我们,按说这件事我们是该管的。但前途未卜,我们还是想先多掌握一点线索,再做下一步的安排吧” 没人反对,因为这已经是目前可以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了,最起码,这样好过现在就退缩,让自己一辈子后悔。 钱琚虽然嘴上消极,可心里也是不甘的,见赵远表态了,便直接了当的问:“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查下去,不过要怎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你想到办法了吗” 赵远眉头紧锁,虽然没有开口,答案却显然是不言而喻了。 就在愁云密布的时候,言诉却忽然开口了。 “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 他的语气很平淡,可那种自信却是难以掩盖的。 在说完之后,嘴角竟然还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 夜色愈来愈深,即将到达黎明与黑暗的交际点。 夜空中,连鸟都没有一只,这一夜由于犬吠已经提前了,所以整个村子都在安静中透着着些诡异。 忽然,一声尖利地惨叫声从村长家里响起。 紧接着又是一声,再一声。 窗子上,由于贴着老式的窗纸,所以看不清屋内的情况,不过透过影子,却还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一个男人的影子,正瑟瑟发抖,龟缩在一角,而在他身边,似乎还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儿。 惨叫声愈来愈重,但整个村子却像是都聋了似的,没有一个人有所反应。 “别、别过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别伤害我们” 村长那不知道是因为苍老还是恐惧,而变得有些颤抖的声音,慢慢响起,在他的声音中,似乎还夹杂了另外一个女人和小孩儿的哭声。 与他的表现相反,此刻门外的几个人,却相视而笑,其中一个有些胖的,竟然还树了个大拇指。 “什么都肯” 阴森而可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似的,仿佛根本无法凝聚,可却偏偏透着无尽地恐怖。 听见这声音,村子立刻应着,说:“是、是,我什么都答应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求你不要再纠缠我们一家人” 那声音忽然变成了咯咯地笑声,得意、嘲讽、诡诈、不屑,多种情绪竟杂糅在了一起,像是一柄铁锤,一点点击打着对方脆弱的神经。 “好,那我只要一样东西” 还不等对方说完,村长就立刻应和着说:“您说,您说,要什么都可以” “我要你们全家的命” 这一次,声音变得尖利刺耳,甚至带着愤怒,就连发声的方向,都带起了一股劲风 村长此刻的脸色,绝对不会太好看,他颤抖着,不可置信地问:“我们无冤无仇,而且你不是每次只杀一个人的吗你” 重点终于出现了,几个人对视一眼,瞬间冲进了屋子。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村长的面前,一幕高人捉鬼的戏码,成功上演。 看着几个年轻的后生,竟然轻而易举地降服了刚刚叫嚣着要杀了自己全家的鬼,村长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不过他还来不及品味,整个思绪,就被言诉的话,占据了。 “村长,这回,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我们可不是天天在这里的。下一次,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言诉这话,语气冷冽,丝毫不比之前的鬼热情多少,但效果显然是极好的。 原本村长的脸上才恢复几分血色,在一瞬间,就再度消失不见了。 他“啊”了一声,但很快就平静了,虽然他知道言诉说的没错,但却也还是不敢去赌。 村长摇晃着脑袋,对着几个人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问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次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我” 虽然我知道村长的地位,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适得其反,但一想到刘伯,我就忍不下去了。 我揪住村长的胳膊,有些焦急而嗔怒地问:“我刚刚明明听见你说一次只杀一个的你如果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说这种话” 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自己的话,很可能被村长找到破绽,但却想改口,却来不及了。 好在村长刚刚见鬼是不可否认的,所以他也没心思多想,特别是听见我的话以后,更加没心思想细节了。 钱琚在一旁敲着边鼓说:“我猜吧,这些死人的事情,都是这个村长和别人合伙做的,还是送他去警察局,最为稳妥不过只是有些可惜他的妻儿老小,以后怕是要抬不起头了” 钱琚到底是精于世故的人,发觉了村长的软肋之后,立刻就给出了致命一击,这一下村长终于撑不住了。 他叹了一口气后,终于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你们何必逼我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办法” 村长颓然地垂下了肩膀,整个人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我知道他肯定知道不少内幕,赶紧询问:“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还不快说出来你想看着李村里的人都死光吗” 村长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罢了,既然几位年轻人有这么大的本事,我告诉你们也无妨。这本是李村自己的事,我不想连累外人,但这是你们自己一头扎进来的,可怪不了我了。” 我正待想继续问点什么,村长就披了一件外套,对着我们招呼,“你们跟我来。” ===048 村长求救,万蛇阵 我们几个对视一眼后,紧跟着村长走出了门。 其实刚刚那只鬼,不是别人,正是赵远的鬼傀,梳子。 这个办法还是言诉想出来的,虽然用鬼吓人有点缺德,但我们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 村长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肯说,为了让他开口,只能吓唬吓唬他了。 不过此时看他风烛残年的样子,我的心里,对他又有了几丝内疚和同情。 这样对待一个老人,确实不应该。 可情势逼人,我们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村长拿着手电,走在最前面,一边走,一边对我们道:“我看你们最近在村子里四处打听,有时候早早就出村了,早该想到你们是干嘛的。实话和你们讲,现在我们村子里的人,都不是原住民。当初我们这里,镇压着一个大凶之物,因此这里根本就是活人不生的,以前这里的居民,更是早就死绝了。” 说到这里,他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这才继续道:“但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时候,国家四处都在打仗,兵荒马乱,加上饥荒,别处的树皮草根都啃光了,倒是这片地界,山清水美的,能找到点吃的。那时候就有人不顾风险,逃了进来,不过这些人,也是无一生还。直到后来,有个风水先生实在看不过去,不忍心百姓就这么饿死,所以穷其所学,在这里布置了风水局,改变了风水,这才使得我们这些人得以住进来” 说到这里,村长神色黯然,似乎很不甘心,长叹一声之后,又继续说:“可谁能想到呢,这风水局也是有期限的,两三年前,期限将至,封印松动,村里就开始不断有人横死。我们请了多少大师,也是毫无办法,最后只能不再提及此事,将年轻的孩子们都送出去,留下我们这些老东西,来偿还这一切。” 听完村长的话,我们几个皆是面面相窥。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李村,居然藏着这么重大的一个秘密。 同时我也突然想起上次在阴阳眼里看到的这个村子之前的场景,好像之前死人,是因为一个可以变色的青花瓷瓶 可那个青花瓷瓶不是鬼将军的把戏吗,现在鬼将军都消亡了呀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我只得放弃了这个方向,转而思考另一个方向。 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最后对着村长问:“村长,你们这地方,不是有虎脉吗那可是大吉的风水脉,按说不该有什么邪祟凶兽啊,更不该像您说的这么凄惨。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隐情啊” 钱琚此刻眼睛也亮了,他对风水,向来十分有兴趣,所以此刻也顾不得形象了,凑到我和村长之间,准备等着村长给出一个解释。 不过村长的话,却让钱琚大跌眼镜,甚至差点吐血。 “唉,我们这里,曾经确实是有虎脉,可你们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山脉,外表看着是虎脉,但其实早就被人偷偷改过局,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这虎脉虽是大吉之脉,被高手改动之后,却是变成了一个凶脉。穷奇你们知道吧现在这里的地脉,已经被改成了穷奇脉,那可是大凶啊” 听村长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之前刘伯回魂的时候,也提到过穷奇。 当时我们还不解其意,原来刘伯指的,竟然是这个 钱琚听完村长的话以后,明显显得有些尴尬。 因为他确实是是看走眼了,居然没能完全看出这里面的门道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颓然了。 我想了想,觉得他怪可怜的,还是安慰了他一句,“钱琚,你不要在意嘛,你的本职是赶尸匠啊,看风水只是你的兼职而已,而且这兼职做得也还可以啦,比我们强多啦” 钱琚冲我努了努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看来他这人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但自尊心和好胜心还是蛮强的。 就在我们还讨论着穷奇脉和穷奇的时候,村长却突然停了下来,冲我们道:“到了。” 我们停下脚步,就着手电的光,就看到前面是一个小湖泊,乍眼一看,倒没什么稀奇的。 我好奇地问村长,“村长,您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做什么现在我们要干嘛啊” 村长往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一坐,摸出旱烟点燃,只说了一个字,“等。” 等,等什么 这大半夜的,外面寒风呼呼的吹,农村的夜晚又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到底要等什么 我本想再问两句,但看村长那一副抽着旱烟,讳莫如深的表情,想了想,还是作罢。 我们就这样安静地在湖边待了二十来分钟以后,原本安静的夜晚,却突然透出了几许不寻常来。 不远处的湖面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沙沙”声,与此同时,村长的脸色也有了明显的变化。 “村长,这是什么声音”我一边戒备地问着,一边把手放在我腰间的防水布包上,准备随时掏家伙。 而村长也不愧是一村之长,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脸色就恢复如初了。 他挤出一抹十分难看的笑,然后稍稍有些结巴地回答说:“额,这是个啥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种情况也有阵子了。一开始,专家啊记者啊,来了不少,可就是没人说得清楚这到底是啥子情况。不知几位,能不能从中看出一点端倪” 我们几人在夜色里用眼神飞快地交流了一下,然后由我盯着村长,他们三个男人,则上前看一看究竟。 “万蛇阵” 言诉用手电照了照湖面,只看了一眼,就眉头轻皱,轻声问了一句。 “万蛇阵”我重复着这个我从未听说过的词,下意识地问道:“是什么邪恶的阵法吗” 言诉的眉头皱得更深,声音里也带着一丝不确定,“看这个布置,有点像,不过目前我也不确定,我需要更多的讯息。” “那万蛇阵到底是什么”我好奇地接着问道。 言诉一向不喜欢当十万个为什么,但是对我的提问,却显得非常的有耐心。 “所谓万蛇阵,实际上就是一种以阴气养阴气,再辅以特殊方法,扭转风水的一个邪门古阵法。” 说着,言诉把手伸进湖水里,四处乱摸了一通,这才缓缓起身,慢条斯理地说:“其实说起来,布置的原理倒也简单,蛇本属阴,而水亦属阴,加上布置这种局,一般会找到一个大墓作为依托。在其上,或其内,再次修建一个新墓,以此聚拢阴气,兼之吸纳原墓主及其后人,甚至周边百姓的功德和福德,乃至阴气煞气,当称为十大邪术之一。” 一大段的科普知识说完,言诉脸色更加沉重凛然。 但我们却没人敢搭腔,毕竟现在能搞懂这一切的,似乎也就只有言诉了。 在这个时候,我们都不敢去开口扰乱他的思绪。 而一旁的村长,此刻脸上的表情,简直不能用丰富来形容了。 起初还有些扭捏的他,在瞬间,就变成了狂喜和紧张,最后直接跪在了言诉面前。 “几位当真是高人我们这儿来了这么多的人,就没一个人看得出这里面的玄机的,看样子我们村是有救了。我代表村里的乡亲谢谢几位,请几位万万不要推脱,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村长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居然会向言诉下跪。 虽然以言诉活的岁数,当村长的祖爷爷都够格,可毕竟外形上的差距太大,这画面看着真挺别扭的。 言诉忙伸手要去扶村长起来,但不知村长是不是太激动了,居然整个身子都在颤抖颤抖,刚被扶起来,居然直接就又跪了下去。 言诉向来不喜欢假惺惺的,既然扶了一次没用,他索性不再理会村长了,继续观察着湖面。 这下子,村长被晾在一旁,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脸色十分难看。 钱琚终归是个圆滑世故的人,他凑过来笑呵呵地说:“村长,你就放心吧,只要你们肯配合,我们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您就甭客套了。要真想表示,也得等事成之后不是” 他这话,明显带着弦外之音的味道。 言诉听了之后,原本已经再次去研究水了,却还是折了回来,在钱琚的耳畔轻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的,不会袖手旁观,那你来负责他们的死活” 说完,言诉丢下脸色惨白的钱琚,又自顾自地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虽然言诉没有表现出什么特殊的反应,但我还是看得出来,他绝对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我有些担心,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也就不好去多问什么了。 一直沉寂的赵远,忽然开口说:“我明白了,原来那个鬼将军死了,这里还会出事,就是因为万蛇阵里的墓中墓我们搞错了正主了” 他这话显得慢了半拍,让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哭笑不得,好在言诉没工夫理他,而钱琚在端架子,做出高手的风采,所以没人讽刺他。 我不忍看赵远冷场,配合地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想说,这下面还有个墓,我们必须要搞定了这个墓,这个村子才能重回安宁,是吗” ===049 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我这话,其实是想帮赵远扳回一局,免得被人看轻了的。 可说完之后,或许顾及到万蛇阵的威慑,赵远这家伙居然一个劲儿的摇头,表示否定。 被他这么一弄,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可是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对着村子说:“没办法啊,我这朋友喜欢开玩笑,还不分场合,您别见怪,我以后会尽量少让他乱说话的” 虽然这种补救有些不大合适,但目前我也想不出更合适的内容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去说;不过好在村长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听见我的话,立刻点头称是,没有让我太过尴尬。 不过事实证明,即便没有村长的配合,我也不会尴尬。 因为就在我们几个还在胡说八道的时候,言诉那边却已经有所发现了。 “你们都过来看” 言诉的声音平静地不能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但在我眼前的景象,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我敢发誓,如果不是之前就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当我扭过头的时候,一定会疯掉的。 当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言诉身上时,他正用他那修长的手指,往湖水里面一插,再一掐,竟然直接从水里逮出了一条吐着蛇信的蛇 刚刚我离得比较远,现在走近了,借着淡淡的月光和手电的光,我这次看清楚了,原来湖水里传出的沙沙声,竟然是这样来的 这个湖泊里,居然一池子都是蛇 我只是看了一眼,顿时就觉得头皮发麻,姐姐我其实胆子也算大了,但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这种没有皮毛的冷血动物。 一条黄鳝都能把我吓得魂不附体了,更别说这整整一湖水的蛇 而在言诉抓起一条蛇的同时,村长在一旁失声哇哇大叫:“要不得哟要不得哟这地方邪的很,唉,小兄弟那水有问题的” 不等他说完,言诉就已经用空着的一只手,冲着我们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 钱琚和赵远面面相窥,显然是在猜测目前的状况。 短暂的迟钝过后,所有人都愣了 原本几乎恢复了平静地水面,忽然掀起了波澜。 看着言诉依旧一动不动,我的心里忐忑而紧张,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快速冲向言诉。 我的速度较快,又很突然,其他人根本来不及阻止我,一旁的村长叹了口气,执拗地拉扯着想靠近我们的赵远和钱琚。 他的语气很严肃,导致还想插科打诨的钱琚,也在短暂的迟滞之后,进入了应有的状态。 我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大相信现在眼前的情况,但在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番后,也只能信服了。 之前,那忽然出现微弱的波澜在渐渐消失,才不过三四分钟,就连水位都快速地下降了,刚刚还好好的一湖水,突然之间,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吸了个精干。 而更加诡异的还在后头。 水位消失了大约一分钟左右,那消失的湖水忽然再次上涌,形成了像是喷泉一样的效果,将连带着那些蛇,一起被冲到了半空。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那些专家们解释不清了,因为水位的下降还可以辩驳,但在瞬间反弹,就太难解析了。 更何况,还有一池子,起码上万条的蛇。 这些蛇是怎么来的,水位突然下降又喷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心里惊骇无比,连呼吸都差点忘记了。 就连赵远和钱琚两个大老爷们,也瞪着眼睛看了好半天,却没说出半个字来。 言诉和我都临近水边,险些被冲击击中,不过言诉却依旧一脸平静地在我面前挡了挡,然后瞥了一眼村长,语气中带着几分凛然:“看样子,我之前的猜测没有错,这的确是万蛇阵。而且我如果没猜错的话,村长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对吧” 村长微微一愣,但很快就释然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没错,不过” 村长原本想解释什么,但却被言诉强势地打断了。 “不过你虽然知道,却信不过我们,所以什么都不说,刚刚讲故事也是想拖延到这边阵法启动,故意让我们发现,以此考验我们,对吗” 村长像是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女人,整个人的表情都扭曲了,显然没想到言诉会有如此敏锐的判断力。 不过他终归是一村之长,虽然难堪,但还是点头回应了,而且在瞬间,脸上就挂起了狡黠的笑。 他对着我们说:“我之前看你们在村子里四处打听一块砖的花纹,还有一个有着同样花纹的鼎,又跑来问我,看你们是从城里来的,又年纪轻轻的,我是怕你们是盗墓贼或者是骗子,所以才有所隐瞒,确实没想到你们会是真的高人” 我想,村长一定很郁闷,因为这句话,还没说完,钱琚就来插嘴了。 他原本正蹲在地上做着研究,听见村长的话,就忙不迭地站起来,吐槽着说:“盗墓的怎么了那也是” “好了你让他说完,现在正事要紧” 赵远走到钱琚身边,一边捂住他的嘴,一边说着。 村长终于又有了话语权,这次没有再多做解释,直接了当地说:“旁的我也不说了,甭管之前怎么样,单说现在,既然你们能看出这是万蛇阵,那多半也有法子解决吧只要你们能帮我们村子把事情解决了,我就把我知道的线索告诉你们你们觉得怎么样” 钱琚才被放开,就又忍不住问:“你之前不是说不知道线索吗谁知道你是不是框我们呢” 村子皱了皱眉,显然是觉得自己的确疏忽了,所以有些尴尬,不过不等他开口,言诉就已经一锤定音了。 “他不敢骗我们,这阵法,我看得出来,就有办法解决,能解决,就能重布。” 言诉这话,言外之意已经不言而喻,那霸道的语气,就连村长都不为动容。 村长一边点头一边说着:“没错,我守着那个线索也没用,而且都这个地步了,哪有必要骗你们我保证,只要事情成了,我就兑现承诺” 言诉点了点头,对着村长说:“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你先回去吧,我再观察一下这儿的情况,有什么需要,我会找你的” 见言诉这么直接就定下来了,村长也没再多说什么,往前走了两步,又返回来对我们道:“我知道你们都是高人,之前的事是我对不住几位,不过几位可以放心,我向来是言而有信的,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这话说完,村长便扭头离开,那颤颤巍巍地动作,和刚刚那个市侩狡黠的村长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们几个人看着这样的村长,只能是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钱琚有些费解地问:“就这么让他走了你不怕” 赵远刚刚一直沉默,但这会儿却开口了,他对着钱琚说:“什么都不用怕,他刚刚那副德行,就是在硬撑着呢,估计早吓尿了,这样的人,能掀起多大的浪” “那也得多让他出点血啊,之前咱们可是差点被他耍得团团转” 钱琚还是有些不死心,不满地叫嚣着。 他这人向来是口不过心,想到什么说什么,可这句话却让我心里有点不认同了。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喝道:“你还想怎么样啊,之前梳子已经把他吓得够呛了一个这么大年纪的老人了,你非得把人逼死才算啊” 钱琚没想到我会劈头盖脸的数落他,悻悻地缩了缩脖子,“我也就那么随口一说” 眼看话题越来越歪,言诉淡淡地开口道:“村长的事先不说,若是他有心使诈,吓唬了也没用,现在我们先来说说正事。” 言诉此话刚落下,正准备继续说下去,没想到身后的湖水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先前经历过水位下降,水位上升,湖里的水已经离岸上不到半米的位置,眼看就要淹上来了,湖水也并不平静,数量庞多的蛇群,一直在水里各种恶心地扭曲。 但是现在,我们就说了几句话,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没注意湖面,水位竟然又退回到了正常的位置,而湖里的那些蛇,也忽然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钱琚一面指着地面,一面有些结巴地用不可置信地语气说:“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些蛇上哪去了难不成被水怪给吃了” 因为刚刚我和言诉靠近水边,又是背对湖泊,所以反倒是钱琚第一个发现了变化。 我们随着他的声音一看,也是吓了一跳。 虽然刚刚那些蛇让我挺恶心的,但这么多蛇,一两分钟内就全部不见了,反而更吓人了 赵远白了钱琚一眼,不屑地说:“水怪吃不吃蛇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里如果有水怪,第一个吃的就是肥头大耳的你” 我转过头去看言诉,“言诉,你怎么说对于这种现象,你能解释吗” 言诉刚想说话,却不料,钱琚那边又惊得大叫起来,“妈的这破地方这是要地震的节奏” 他的“奏”字还未说完,眼前的景象就让我们彻底石化了 ===050 不知通向何处的地下河 虽然我们之前都经历过湖水一次干涸后,迅速补满的景象了,也知道这绝不可能,是钱琚所说的地震。 但当我们看清眼前的景象时,除了言诉之外,还是都愣了很久。 原本回归正常水位的湖泊,不知从什么位置,忽热出现一股水流,而且在其中还夹杂了,大批蛇群不断发出奇怪的声音。迅速淹没。 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在最初的时候,远处居然还出现了几股水柱,就好像是有鲸鱼一类的生物在那里戏水一般。 赵远和钱琚,本就是站在后面的,而我却不同,因为对言诉的信任,我本能的站在他背后不远处,而此刻,我们俩,几乎都被水给吞没了。 我毕竟也学了这么多年的玄术,身手虽然比不上大老爷们,但也算快的了。 此刻湖水疯狂地扑了过来,我本能地扯了一把言诉,然后准备向后面较远的地方扑过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被我扯住的言诉,却忽然用力,将我抛了出去,丢给了赵远他们。 “言诉” 我完全出于本能地大声喊出了这么一句,但却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言诉的身影,一瞬之间被水全部吞没。 赵远此刻轻声叹息着:“真是怪了,这水怎么像是回来抢地盘的呢” 我脑子里,只有言诉的安危,哪里还有心思研究什么水,所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暴躁,对着赵远吼道:“言诉都” 我本来是想说言诉都被冲走了,你还有心思管水 可话没说完,就听见钱琚扯着嗓子冲着我兴奋地喊着:“你看是言诉他没事” 顺着钱琚指的方向,我本能地望了过去,就看见言诉正在水里又在优哉优哉地游着,看见我们之后,还恶意卖萌,比划了一个v的手势,紧接着就快速地重新没入了水中。 这时候,我也终于平静了下来,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言诉是鬼仙,不可能被淹死 不等我再多想,就听见远处传来言诉的声音:“这阵法通常下面都有地下河,现在阵法趋于失控,我得下去确认下下面的情况你们在这儿等我” 虽然对于言诉一个人下水,我有些不大放心,但想到自己如果去了也是拖累,最终只能选择了耐心等待。 等待终究是件枯燥的事情,既然无法让自己不去担心。我也就只能选择分化注意力了。 于是赵远刚刚说的现象,也就理所应当的成了我的新关注方向。 说来也怪,这水就好像有灵性似的,原本还汹涌而来的水,竟然在距离我们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住了。 而且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水明显是长期在这里停滞,因为就连土地的颜色,都已经因为冲刷起过了变化。 虽然我不觉得赵远的话有多靠谱,但眼前的情况也真的解释不通,想到这里,我也不禁有些抓耳挠腮,抓不住思绪。 不过不等我去进行进一步的思考,就听见言诉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他发出的。是一声呼唤,虽然听不清内容,但还是可以确定,这是想让我们去帮忙拉他回来的。 因为事发突然,加上言诉是那种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求助的人,所以虽然疑惑,大家却也没有耽搁。 赵远和钱琚两个人在一瞬间,就冲到水里,快速地搀扶住距离水面不远的言诉。 言诉的脸色有些苍白,之前的一声叫喊,似乎耗尽了他的体力一样,上岸之后,他连半个字都没有说,只是一个劲儿地运气。 看着言诉的样子,我们都有些惊讶,在我的印象里,作为鬼仙的言诉,体能向来就是如同超人一般,至少比我们其余三个加起来都要好几倍。 可今天,在这看起来并不算深的湖泊里,他怎么会累成这样呢 不等我们询问,言诉在恢复了一丝体能后,就急不可耐地对我们解释起来了。 “底下的情况和我猜得基本相同,潜下去以后很快就发现了地下河的位置,不过这条河道似乎和以往听说过的不大一样。整条地下河的深度完全无法探测,不知道通向哪里。我游了很长一段,一直快要筋疲力尽,也没个尽头,看样子不大简单了” 听说下面有一条奇怪的地下河,作为长期在未知现象中寻找财富的钱琚和赵远。眸子里都闪过了一丝亮光。 果然,钱琚第一个忍不住了,他先是拍着肚子,唉声叹气地说:“早知道我来这趟之前,就该带上那台水下智能摄像机的,现在这什么都不知道,总不能让言诉一个人来回跑,给我们传递消息吧” 我对于他的这种想法,就很不满,也不考虑他愿不愿意,直接就白了他一眼,然后说:“你怎么不自己下去一点点观察,回来给我们讲情况呢人家言诉就不怕累吗” 或许是听了我的话,觉得心里有一丝丝的安慰,或许是根本就对钱琚的话没当回事,言诉竟然笑了出来。 然后有些无奈的说:“谁去都一样没用的,我刚刚着急弄清情况,所以体力耗费较快,可即便是慢慢来,我想我也撑不到完全搞清楚。我还好。不用呼吸也不用担心会溺水,你们要是就这样下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言诉这么说,我们三个人都有些不可置信。 言诉的体能,几乎就是无懈可击了,可是他都没自信,那我们几个,又能怎么办呢 言诉似乎是料到了我们的想法似的,很快就切入了正题,开始对钱琚布置起工作了。 “钱琚,等下你回村以后,就赶紧去下县城,卖齐我们需要的潜水用品,如果遇到村里人问,随便找个理由应付就成。千万不能透露地下河的事情” 钱琚自然明白,言诉是不希望让太多村民出于好奇,过来看热闹。 毕竟我们现在无法控制局面,如果真的有危险,他们来了就等于送死一样。 于是钱琚拍着胸脯保证说:“你放心,就算是他们用老虎凳辣椒水,我也不可能说出去一个字不过嘛”,说到这里,他狡黠地一笑,然后继续说:“那个村长,我是一定得告诉的,而且还得让他出点血才行” 也许是出于乡谊,听说钱琚要去吓唬村长,很是了解钱琚的赵远,赶紧说:“没这个必要吧这儿都穷成这样了,你还指望他能给你出多少钱不成” 钱琚不屑一顾地说:“你懂个啥这村子的人,加一起的钱,都不一定够买设备的。我是看这老小子不大厚道,想敲打敲打他,免得事成之后,又出什么乱子你们想想,这个地方这么危险,他不会不知道,却还让我们下去,这不是指使瞎子去跳崖嘛要不是为了言诉那个鼎,兄弟我可没有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这种高大上的觉悟” 我本想反驳他两句,但转念一想,他说得也不无道理。 这个什么万蛇阵,明摆着邪门得很,要不是为了言诉,我们谁会自找死路啊 就算是想发善心,也不是这么玩。 帮忙什么的,小打小闹,不影响到自身的,当然看到了能帮一把是一把。但咱也就是凡人,还没到那种为了帮助别人,而甘愿献出自己生命的境界。 等言诉休息了几分钟,我们顺着原路回了村子,回村以后,鸡已经开始叫了,眼看天都要亮了。 等天亮以后,钱琚临走前,也不知道和村长说了什么,只是等到言诉去要朱砂和糯米等物品的时候,村长的态度简直不能再积极配合,好像我们要搬他的家,他都心甘情愿献出来一样。 事后我们也问过钱琚究竟说了什么,可钱琚这家伙却是什么都不肯透露。 打发走了钱琚以后,言诉又给赵远安排了另外一个任务,至于是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因为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是耳语,而且当我想问的时候,赵远快速地离开了,只说要我去问言诉。 而言诉则只留给我一句:“我有点事需要处理,你先好好休息下吧” 就快速地钻进了房间。 ===051 她比你好看多了 钱琚和赵远都走了,现在刘伯又不在了,而言诉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我一个人看着颓败而荒凉的院子,不由地有些感慨。 随手搬了个小板凳,我就这么在院子里坐着发起呆了。 脑子里,进来的种种忽然像是过电影似的不断闪现着。 说实话,这一切在我看来,真的有些像是一场梦。 如果那天我没有去上那堂解剖课,现在的我,会是怎样的呢 现在的言诉,又是否会和鬼将军一样。为了怨恨而存活 就在我整个人都陷入了思绪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股凉意,紧接着肩膀上,忽然一沉。 有了之前鬼将军的经历,加上这次的万蛇阵,虽然知道后面的人可能是言诉,但还是不得不多加小心。 可我才刚表现出准备跃起,就被按住了。 这动作有些粗暴,可偏偏力道很轻,很温柔,这种有些矛盾的行为,让我瞬间就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好像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测一样,言诉的声音很快就传进了我的耳朵。 他声音很轻,在我耳畔低喃:“你就不能搞清楚再行动吗看着外表挺精明的一个人,每次都咋咋呼呼的。刚刚那个动作,如果让你受伤,我是会心疼的” 最近这老怪物的言语和行动越来越大胆了,而奇怪的是,我对他的容忍程度,竟然也越来越高了。 就像之前,他借着闭气的借口吻了我,我居然一点都没觉得排斥。 只是有点恼羞成怒,又有点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甩了甩头,甩去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转身问他:“这次行动,你有多大的把握” 虽然知道直接问出来,很不合适,可事到如今,我也顾不上顾忌什么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言诉点头,我就想办法说服他,放弃这次行动,哪怕以后后悔,也好过丢了命。 言诉微微一笑,但脸上的笑,明显不是平时的那种,他轻声回答说:“没想到连你都看出来了。” 沉吟了几秒,他又继续说:“这次下面是什么状况,我还不大清楚,如果不是线索对我太重要,我也不会去冒险。” 我有些犹豫,虽然很想终止村民们的厄运,但相比起言诉,我还是更希望保证他的安全。 咬了咬牙,最终我还是鼓起勇气,对他说:“其实我们就算下去了,村长给我们的线索也不一定就是对你有价值的,你何必冒险呢” “其实,我说的,并不只是村长答应的线索,在我接近万蛇阵的那个湖泊以后,我就已经有所感应。觉得这里好像有个声音在指引我,让我去一探究竟。只是我不确定那是什么情况,所以一直没有说出来而已。” 言诉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自己也在做着心里斗争,忽然,他又继续说:“小雨,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你留在村里,可是好几次马上决定留下你的时候,却又动摇了。我觉得,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没有让你在我身边,更让我安心。” 说着,他忽然将手伸到了背后,抽出了一个包裹递给了我。 “这是什么”我没去接过包裹,而是看着他,疑惑地问。 言诉也不回答,只是默默打开,接着。我就看到了一大堆的符篆和简易法器被摆放在里面。 言诉正色看着我,对我道:“这里有一些法器和符箓,符是我画的鬼画符,上面有我的鬼气,一般东西见了我的符,多少会忌惮,你拿去,好好保护自己。” 他将包裹递到我的手上,紧接着又道:“虽然以前的很多事我都记不起来了,可如果要换回这一切的代价是失去你的话,那我宁愿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当一个专属于张小雨的傻子。” 我听着他的话,着实愣着了,同时,心里真的是感动得无以复加。 我张小雨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真心待我 画符咒,制作法器,都是极为消耗精力的,而言诉,他一个鬼仙,马上要去涉险,却还不计代价的给我画了这么多的符,准备了那么多法器。这种付出,我真的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 接受可我们真的有可能吗 拒绝这种危机的时候,让他心里不能安宁,真的合适吗 我拿着那个包裹,久久说不出话来。 言诉见我这样,明显有点急了,“小雨,你不要多想,就算抛开前世今生不说,咱们也是朋友,同伴,我保护你是应该的,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选择顺着我,不给我压力。 我的鼻子开始发酸,眼睛发涩,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苏醒了一般,眼看着就要破土而出。 我呆呆地看着他,唯一能说的三个字,只是:“谢谢你。” 我嗓子干干的,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言诉,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你是除了我哥以外,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言诉伸手揽住我的肩,似低吟,似叹息,“大概是我前世欠了你的吧,我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我欠你良多,此番和你重逢,就是为了还债的。” “也许你不能理解,但我但我真的不希望你会有危险,不管你是小雨。还是珠儿,我都不想你有事。上一次鬼将军墓里的情况,我决不允许再次发生,所以你不用考虑其他的,只要收好这些就好”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与以往的温柔、甚至是偶尔卖萌的言诉,几乎是判若两人。 我心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原来,上一次鬼将军墓里,我被鬼将军擒住,险些撕成碎片的事情,在言诉的心里也就成了一块心病。 虽然当时我是心有余悸,但我却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人因此自责。 就连我自己,在后来想起来,都认为那是我自己技不如人的原因,与旁人无关。 可言诉。居然把责任完全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忽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言诉曾经的那句“我会保护你的”,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大咧咧的,不会轻易示弱的我,在这一刻眼睛居然有些湿润了。 “言诉”我哑声叫着他的名字,“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仅仅是因为,我是珠儿的转世吗我和她,真的很像吗” 言诉勾了勾唇角,轻轻一笑,“不,你和她一点都不像,她比你长得好看多了。” 我顿时无语,伸手去轻轻捶打他的胸膛,“我知道我长得丑,那你找漂亮的去啊,还缠着我干嘛” 等打完,喊完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的我,居然如此的小女儿姿态 言诉轻轻捉住我的手,“小雨,不闹了,我说实话,我刚开始注意到你,确实是因为你是她的转世,这一点我是不会认错的,你要相信一个鬼仙的直觉。但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值得我对你好。” 老实说,我听到这话还有些偷着乐的,但嘴上却不承认,“我哪有什么好的,我知道自己臭毛病一大堆。” 言诉却认真地看着我,郑重其事说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臭毛病,我只知道,你收留我,相信我,帮我,还给我买衣服,教我现代的知识,因为你,我还认识了赵远和钱琚两个朋友。如果你身上还有什么不好。那你带给我的这些,也足以将你的不好全部抵消了。” ===052 她和你们一屋睡不安稳! 听完这些以后,我是真的感动得无语了。 言诉现在没有记忆,就像是一张白纸,我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 可是我和他之间,唯一的阻隔,就是死亡。 如果他是一个活人,如果他和我一样有生命,会变老变丑,几十年后会毫无意外地死去,那我想。我一定会哭着抱着他的大腿嫁给他。 可惜他不是。 此时,我的心里,陷入了极度的矛盾当中。 一方面,从感情上,我是恨不得立即拜倒在他的牛仔裤下。 另一方面,从理智上,我却知道,我不能点这个头,不能给他任何一点的回应。 我一纠结紧张,就喜欢咬嘴唇,大概是相处久了,言诉已经了解我的一些小动作了,此时见我的样子,眸色一转,就转移了话题,“好了,你再好好休息一下,我去让隔壁的主妇做点吃的过来。” 我点点头,机械性地从钱包里摸出一百块递给他,言诉毫不扭捏地接过,就出了院子。 如今刘伯已经装殓下葬,他家里就只剩下我们几个外来人。 在一般人的观念里,死过人的地方都晦气,没人愿意再住在这种地方,可对于我们玄门中人来说,却是无所谓的。 隔壁的主妇刚做好一桌子家常便饭,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的赵远和钱琚前后脚回来。 钱琚叫了一辆三轮车,拉着很大一个包裹,里面全是潜水工具。 而赵远倒显得一身轻松,手上除了一个小布包,就没什么东西了。 我们吃过饭,清点完装备,就商量着早点休息,今晚上养精蓄锐一晚,明天再出发进入地下河。 作为一个女孩子,我吃得比较少,于是就比他们先吃完,率先进入了房间,先整理了一下床铺。 言诉见我离席,紧接着也跟了进来。 然后赵远和钱琚也吃完饭了,却在进门的时候,直接被言诉突然飞出去的刀,给挡在了门外。 两人身手倒也矫健,轻而易举地躲开了言诉的刀,钱琚特别夸张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对着言诉大喊大叫,“我说哥们,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带这样突然对兄弟出手的啊” 我也刚想问言诉,这是什么意思,却听他淡淡道:“今天晚上,你们两个去刘伯的房间睡。” “虾米”钱琚和赵远两人的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言诉却面不改色,语气理所当然道:“小雨这几天睡得不是很好,她需要休息。” “所以” “她和你们两个男的睡一屋不习惯,睡不安稳。” “” 看钱琚和赵远两人的表情,明显是非常的无语了。 我心里既觉得感动,又觉得这俩人有点可怜。 说实话,我这几天确实是没睡好。第一是没睡习惯乡下的硬板床,第二是房间里有其他人,确实让我不能睡得太沉。 虽然我知道他们都不会对我怎么样,安心睡就是了,可到底,条件反射的,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 “你们还不走”见两人呆立在门口没有动作,言诉又低喝了一声。 钱琚和赵远反应过来,相互对视一眼,然后特别怂地,就退下去了。 两人都走远了,我这才反应过来,看向言诉,结结巴巴道:“你这样不太好吧” 言诉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问我:“哪里不好了你看你这几天,都熬出黑眼圈了,休息不好,到时候下了地,万一你遇到危险的时候,精神恍惚了怎么办” 我皱着眉道:“可你让赵远和钱琚去刘伯的房间里休息,刘伯才刚走两天,这很晦气的” “他们俩是平常人吗别说刘伯不可能再回魂了,就算他再回来,以他们两人的本事,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我:“” 好吧,我承认,我被他说服了。 我翻着眼皮看他一眼,意有所指,“那这么说的话,你也该跟着去隔壁。” “我不用睡觉。你放心,我就在地上打坐,看着你。” 言诉将我最后的退路都堵死了,我想了想,也只能作罢了。 说实在话,之前四个人睡大通铺的时候,我还没觉得怎么尴尬,毕竟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我也没必要矫情。 可是赵远和钱琚走了以后,就剩下我们两个人,尴尬的感觉突然就来了。 言诉倒真如他所言,没有爬上床来,只是就地打坐。 我知道,鬼类是不需要睡觉的,也是不可能睡得着的,他们闭着眼睛,大多数只是在养神而已。 我躺在床上,侧身看着言诉,心里又乱七八糟地胡思乱想起来。 正常人一晚上不睡都很难受了,可言诉却除了昏迷之外。根本就不可能陷入睡眠,虽然以他鬼仙的体质,是不会感觉到疲惫的。 可是,漫漫长夜,当所有人都入睡,万籁俱寂的时候,他怎么熬呢 没有人陪他说话消磨时间,又不能失去意识,每一夜的每一夜,他都在想些什么呢 想着想着,我心里有一处地方,就微微地痛了起来。 我也不明白我这反应代表着什么,但我却清晰的知道,我心疼他,他实在是太孤单了。 所以。才一门心思地抓着我不放,把我当做他的救命稻草吗 在胡思乱想中,我感觉越来越困顿,最后终于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十分的香甜,是这几天在李村里,我睡得最舒服的一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可谓是通体舒畅,全身的骨头都酥了,我从被窝里爬出来,下意识地一看,言诉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趁着屋子里没人,我赶紧抓紧机会,偷偷地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套内衣赶紧换了,这才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刚出房门,就听见钱琚的大嗓门在那嚷嚷,“这小雨怎么还不起来,不会是要直接睡到明天去吧不是说要趁着村民们还未出门的时候,低调地行动吗再晚一会儿,想低调也低调不下来了” 我一听这话,当即出声,“我已经起了,你们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就走吧。” 钱琚一听到我的声音,立即换了一副脸色,“哎呀,终于醒了,昨晚上睡得怎么样啊” 我对着钱琚翻了个白眼,不买他的账,“别以为我没听到你刚刚背着我说的那些话,少说点废话咱们还能做朋友,造吗” 钱琚嘿嘿一笑,没有再回我。 眼看天快要大亮了,时间紧急,我也不可能再口舌上多浪费时间,我们一行四人。背起早就收拾好的背包,用最快地速度出了村,前往上次去看的那个湖泊。 湖面此时风平浪静,看起来就跟一般的湖泊没什么区别。 我们套上潜水衣,背上氧气管,赵远那个臭美的,居然直接拿出手机在那比着剪刀手自拍得正欢。 我想了想,对赵远和钱琚道:“这件事本就和你们关系不大,此去危险重重,也不知道结果如何。趁现在还没下去,你们后悔还来得及。” 钱琚一听我这话,双眼就瞪了起来,“你也太小看我们了不是咱们都一起出生入死过来了,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是爷们,就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 赵远也收起了手机,对我道:“他说的没错,既然已经决定好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再说了,我也很想看看,到底传说中的上古秘阵,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以后出去吹牛逼都多了一样素材呢” 听他们这么说,我也知道,此时多说无益了。 于是我们决定,由言诉打头阵,钱琚带着他最强的两个僵尸断后,先后下了水。 ===053 地下河水底惊魂 在水底潜行的过程,其实是枯燥而乏味的,我们为了节约体力,在底下没有任何的交流和停留,一门心思朝着地下河的方向而去。 到了地下河入口,我才发现,这个入口十分的狭小,仅够一个半人的样子通行,四周的石壁十分的圆润,几乎没有任何的棱角。也不知道是被人精心处理过的,还是被水日积夜累地冲成这样的。 之前言诉说这个地下河通道很长,我还只是有个大致的概念。 现在亲自置身在这个环境下,我才知道,是真的很长。 我们都游了将近一个小时了,四周的景色却仍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样下去,我们不在半途中被累趴下,也会因为氧气不够用,而被迫折返。 我的心里开始着急起来,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 正在这时候,走在前面的言诉,突然停了停,然后转过头来,对我们比了个手势。 这个手势是我们下水之前商量好的,代表着前面有情况。 我们赶紧凑到言诉面前,赵远打开了探照灯,眼前的视线瞬间开阔起来。 可当我们看清了前面的景象过后,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 原来,在我们前面不远处,正沉着一口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古怪棺材,棺材被很粗的铁链给绕了几圈,这还不算什么,在棺材底下,压着无数的骷髅白骨,有好几条黑不溜秋的水蛇,正穿行于骷髅之间。 我这人最怕蛇了,就算没有这棺材和白骨,只是一堆的蛇,已经够我起一片鸡皮疙瘩的了,更何况还有这古怪的棺材 如果是平日里,我恐怕毫不犹豫地就会选择绕道走,绝对不想和那些蛇亲密接触。 可是,现在却不行。 因为,在棺材的上方,已经透出了光亮,很明显这里就是地下河的出口,我们要想上岸,就必须得穿过这棺材。 言诉紧接着给钱琚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操控他的僵尸团先上,试探一下深浅。 钱琚倒也不含糊,立即单手掐决,指挥着两具僵尸上了。 他这次带下来随行的僵尸,可以说得上是他的两张最强王牌了。僵尸十分的凶狠,简单粗暴地就冲了上去,搅得周围的水都在用力地晃荡。 随着僵尸的靠近。那正在棺材下面的白骨里穿行的蛇有了反应,凶狠地就上咬了上来。 这些蛇有没有毒我不知道,据说水蛇一般都是无毒或是微毒,不过不管他们有没有毒,僵尸没有新陈代谢,肯定是不会中毒的。 几十条蛇,和两只僵尸,展开了博弈。 不得不说,钱琚的僵尸确实厉害,不到片刻,就将那些蛇撕了个稀碎。 我闻到水里淡淡的血腥气,突然眼皮一跳,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来 棺材面前见血腥气 这,这有很高的起尸风险啊 我本能地感受到危险,可是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原本毫无动静的棺材里。突然传出了一阵剧烈的响动,就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用力地撞击着棺材板一样 我们几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了惊骇。 现在我们在水底,这里地方又不宽,加上水上的浮力,这可真不是一个作战的好时机。 而且还未出地下河就面临激战,耗费体力,之后的行动,就会变得更加的危险艰难。 我们几人当中,还属言诉反应最快,大概是鬼仙的直接最为敏锐,在棺材刚被撞击了两下以后,他就赶紧飞快地扯了我一把,朝着棺材顶端的出口游去。 此时,我也大致明白他的意思了。 绝对不能在水底作战,就算我们侥幸能赢,扩散出去的血腥气,不知道还会引来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趁棺材里的东西还未突破出来之前,以最快的速度上岸 不得不说的是,我们几人一起行动过几次,多少也有些默契了,言诉刚刚拉着我往前窜出去,赵远和钱琚两人就紧接着跟来。 我们浮到了棺材上方,可以清晰地听见,棺材里面的动静越来越激烈。 而到了洞口我们才发现,这个通道非常之深,在水底本就行动没那么灵敏,我感觉我们游了好久。都没有到达水面,急得我一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所谓争分夺秒,千钧一发,大概指的就是我们现在这个时刻。 我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跟着赵远一起往上游,一边分神注意着棺材里的状况,只见棺材周围的铁链,已经被挣断了好几根了,眼看,里面的东西就要出来 而此时我们的情况是,言诉体力超强,就算拽着我一个人,倒也不见有任何的疲滞,可钱琚就有点恼火了,他本来就体型偏胖,随时平日里也算灵活,但是在水下,就直接暴露出了短板。 他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眼看就要脱离大部队。 赵远见钱琚没有跟过来。有心想拉他一把,可一转头,发现棺材已经破开了一个口子,吓得可以说是掉头就走。 这人 不过好消息就是,我和言诉,终于游到了水面上。 从水面上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差不多有篮球场那么大的空地,空旷得什么都没有,头顶的石头缝里不停地滴着水珠,特别的阴冷。 我一把摘了头套,大声朝着水下的两人喊,“你们快点” 喊话的空档,言诉已经强行用他非人的体力,把我拽上了岸。 而由于水太深了,又是一片漆黑。我已经看不清楚底下棺材里的情况,只是那响动,却一直没停,反而越演越烈。 我在上面担心得不行,又看不到下面的状况,只能原地转圈。 而言诉上岸后,就开始打量起了这片空地,在角落里发现一块大石头,居然直接一提臂,就把石头给搬了过来。 我看得直咋舌,这么大一块石头,没有七八百斤,起码也有四五百斤,他居然给举过来了。 “你搬石头做什么”我下意识地问。 言诉看着水底下,沉声道:“等他们上来,看能不能想办法把口子给堵上。” 我一听,就明白了。 言诉这是不想和棺材里的东西正面交锋,想采取迂回战术,堵住出口,不让下面的东西上来了。 这无疑也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可现在关键问题是,赵远和钱琚两人,能否及时地上来 正在思绪间,赵远已经冒出了头,我忙搭把手,把他扯了下来。 这下,就还只剩下最后的钱琚了。 过了半分钟左右,水面一阵哗啦声,定睛一看,我面上一喜 原来,钱琚这家伙还真是有些小聪明的。 他自知自己体型限制,体力比不过,眼看要落后了,就直接奴役起了他的僵尸,指挥他的僵尸一左一右把他抬了上来 这样也行 我抽了抽嘴角。那边钱琚已经连滚带爬地爬出了水面。 也正在这时,底下突然传来一声穿透力很强的怒吼声,就算是隔着一层水,都震得我的耳膜发痒。 “那东西就在我屁股后面”钱琚来不及喘一口气,大声骂骂咧咧道:“妈的,他马上就要追上来了,现在怎么办” 言诉二话不说,直接去搬他准备好的石头,对我们道:“你们让开” 这次我们运气还真是不错,言诉搬来的那块石头,刚好和洞口大小差不多,放上去刚好堵住洞口,可谓十分完美。 可是,就算如此,那底下的东西,就追不上来了吗 谁都不敢肯定,所以,在言诉放好石头的瞬间,我们几个立即认准一个方向,不要命地开始往前跑。 果然,刚往前跑出一段距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剧烈地撞击石头的声音。 ===054 深入,难以琢磨的壁画 钱琚一边跑,一边骂娘,“握草那棺材里到底关着啥玩意儿啊,那块石头真的有用吗” 言诉是我们几人中最轻松的,一边跑,还能一边跟我们分析,“就算那东西破开了石头,他想要追上我们也没那么容易,僵尸的行动速度,比人类还是要差一些的。” 赵远却问:“万一我们前面也有危险呢,到时候不是进退两难吗” 他此话一出,钱琚立即冲他骂骂咧咧道:“我说你能不能不要乌鸦嘴” 而我听着他们的谈话。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说,就算他追不上来了,难道咱们不用回去了吗到时候还是要路过啊” 言诉、赵远、钱琚:“” 好像,刚才我们还真的都没想到过这个问题。 一边说着,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在甬道里跑着,也不知道七拐八弯地跑了多久,前面突然出现了一道石门。 从外表上看,这是一道并无任何出奇的石门。 石门上没有任何的雕刻或者装饰,大概有两米多高,但从门上来看,什么门道都看不出来。 钱琚在风水方面,倒是比我们多一些门道,他在四周看了看,又拿出指南针看了看,然后摇头咋舌道:“如果这个石门是墓门的话,那可真是大凶啊” “哦怎么,你看出点什么来了”我转过头去问他。 钱琚一向喜欢卖弄,见我问他,立即摇头晃脑地卖弄起来,“藏经里说过,所谓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这个” 他话还没说完,赵远就打断他,“按照你这样说的话,我们就是蹚水过来的,有水,有山,应该是吉脉啊,怎么就凶了” 钱琚白他一眼,“你听我说完我刚刚说的那句话,确实是不假,可是大家也知道,这里的风水,是被改过的。吉脉改凶脉,其实也很简单,只需要颠倒一下顺序。所谓前有水后有山,左右有林,依山傍水是为好的风水。可我刚刚看了下指南针,这山跑到前面去了,而水,却跑到后面去了,顺序颠倒一下,这脉象,可就大大的不同了。” 说着,钱琚伸出手指头在石壁上点了几下,“现在我们在这个位置,而水却跑到了这个位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墓地大门口,不出五米就是山。墓主人绝对是头朝北脚朝南,所谓坐北朝南,对活人来说那是好风水,对死人来说,可就不一定了。这在风水上来讲,是短寿夭亡之地。” “所以呢”不知道是不是我太笨,听了半天,我还是没弄懂钱琚想表达的意思。 钱琚大概是对我无语了,翻了个白眼,“我的大小姐,你回想一下刚刚水底那口棺材的朝向” 我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女生在方向感方面,总是比不过男生的,想了半天,我也没能辨认出方向。 倒是言诉淡淡开口道:“不管如何,我们在下来之前,便知道这里是大凶之地,既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研究这些也没意义。” 赵远这次明显站在言诉这方,“就是,有功夫研究这个,还不如找找看有没有开这个石门的机关。你们可别忘了,咱们后面还跟着个定时炸弹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追上来了。” 听赵远提起,我们这才回神,想起后面跟着的那个家伙,不由一顿头疼。 言诉二话不说,开始凭着他惊人的直觉,在甬道里来回踱步,时而伸出手在石壁上摸几下。 很快,他就找到了机关,伸手一摁,石门就应声而开。 怎么办,我好像更加的崇拜他了 我们之前的猜测没有错,石门打开之后,里面确实已经是墓室的范围。 放眼望去,里面是一个比篮球场更宽一些的场地,而墙壁上不再光秃秃的,反而有了壁画。 赵远和钱琚两人已经率先进去了,我正要跟着进去,却被言诉抓住了手。 他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发觉的犹豫,而后,他单手在胸前比了个奇怪的手印,我就看到,从他的指间窜出一团黑色的鬼气,进入我被他握着的手心,又很快消失不见,只余些许微凉的感觉。 我疑惑地看向他,“这是” 言诉看着我,轻声道:“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放心,钱琚说得对,这里的危险程度。出乎我们的意料。我留了一丝鬼气在你身上,生命垂危之时,可用它保命。” 此时的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内心的想法了。 不过,现在的情形也容不得我想太多,因为那边,钱琚已经又喊了起来,“你们两个在那干嘛呢,要谈恋爱等出去了再谈去,先过来看看这壁画” 我和言诉闻言,赶紧进了门。 进了石门以后,果然,映入眼帘的,就是墙壁上一幅幅很大的壁画。 这些壁画的绘画风格,和古代任何一个朝代都不太相同,而且壁画上的内容,也是让人难以捉摸。 众所周知,一般墓穴里的壁画,都是在展现墓主人的一生,更多的就是歌颂墓主人生平做下的一些成绩,说穿了,就是吹牛装逼用的。 但我们眼前的壁画,看起来却不太像。 整个壁画的内容,画的像是天界因为有很多云朵。与上面的人处于平行界面。 在正中间,盘腿坐着一个男人,男人一手掐诀,一手捏着一根拂尘,但身上的装束却很奇怪,不太像是中国古代任何一个朝代的衣服。 在男人周围,围着一堆同样服装怪异的人,全部跪倒在地,对着男人虔诚地朝拜。 我忍不住出口问道:“难道这里是神仙墓” 赵远摇头否定我,“我看不太像,先别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神仙,就眼前这么凶的一座墓,也不可能埋着神仙。” 钱琚凑过来大胆猜测,“难道是皇帝墓这么多人下跪,说明这个墓主人地位很高,怕是也只有皇帝才有这样的待遇了。” 不过说完以后,他立马自己就把自己给否定了,“不过也不太像。他身上穿的不是龙袍,反而拿着拂尘,就不可能是皇帝了。” 这墓里的一切,都古怪得超过了我有限的认知。 我下意识地扭过头去看言诉,“言诉,你怎么看” 言诉凝着眉没说话,而是凑近了一些,去观察那些壁画。 我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扰乱他的思绪,只能也举着手电,瞪着眼睛,去研究那些壁画。 可惜的是,我的眼睛已经瞪得跟铜铃一样了,却仍是看不懂这上面的内容。 在壁画的左下角,居然还有好几排题字,只是那些文字也很古怪,绝对不是中国古代任何一种文字,我真是一个字都没看懂。 看了一会儿之后,我听到言诉略带纳闷的声音,“真是奇怪” “怎么了”我下意识地问道。 他的眉头皱得很紧,似乎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一般,“这些文字,好生奇怪” 言诉说着,又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壁画上的文字上轻抚了几下,紧接着又纳闷道:“我感觉能看懂,但又感觉完全看不懂。” 钱琚这个急性子,一下就急了,“那你到底是看懂了,还是没看懂” 言诉又想了想,转回头来看向我们,“这种感觉,就好像你们现代人学英文一样,把字母拆开来看,恐怕几岁小儿都认得全,可组合起来,却看得一头茫然了。我感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文字,但又说不出来。” 经过言诉这么一形容,我总算是明白了他现在大体的感受。 不过,我敢保证,这壁画上的文字,绝对不是中国任何一代的文字,连服装都很奇特。难道墓里埋着一个外国人 可那拂尘又怎么解释 外国人应该不会用这个东东吧 ===055 鬼王级别的对手! “算了,反正我们此行又不是来考古的。”赵远耸了耸肩,倒是很看得开,“看不懂就看不懂呗,我们还是赶紧再往里深入,找到正主,破坏万蛇阵,拯救李村,这才是正途。” 钱琚嘿嘿笑着,一巴掌拍在赵远的肩膀上。“总算是听你说了句管用的话了,不容易啊” 赵远嫌弃地瞪着钱琚,“把你那双肥不溜秋的黑爪子从未肩膀上拿开,帅哥的肩膀,也是你想搭就搭的” “嘿瞧你这副瘦猴子的样儿,还帅哥呢,现在的女孩子,眼睛都瞎了呀” “那也总比你一身肥膘的好,哪个女孩子要是看上你,还不被你这身肥肉给捂死啊” 两人一言不合,又吵吵嚷嚷起来。 平日里,我是很不喜欢赵远和钱琚吵架的,他们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都不是刻薄的人,可是在面对彼此的时候。却争吵不断。 可是此刻我听到他们吵架的声音,心里却觉得非常的安定。 至少,我的同伴们都在我的身边,他们还能活力十足地吵架,至少。我们暂时还活着,还在一起。 我轻咳一声,对他们道:“好了,不要吵了,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嘛” 两人互相瞪视了一眼,互相都不服气。 好在,这时候,言诉已经率先提着他的刀,走到了前面去。 从一般墓室的规格来讲,这个墓是十分的不合格的。 因为,这里空旷得简直让人不忍直视,别说什么陪葬品了,各种装饰物了,一路走过来,连个棺材都没看到 这不会是一个空墓吧 我们只好继续一路往里深入,原本以为会有多场酣战,却没想到,除了地下河水底那口奇怪的棺材以外,一路走来居然毛危险都没有遇到 虽然我并不想遇到什么危险,可这墓室,空得也太让人费解了 原本紧绷着的神经,都多少松懈下来了一些,钱琚那个懒蛋,居然开始指挥他的僵尸抬着他慢悠悠往前走,那神情。就跟皇帝出巡差不多,就差安排俩妃子给他端茶递水捏肩捶腿了。 我们顺着甬道又走了二十来分钟,前面又出现了一条岔路。 我刚想询问,两条岔路我们该怎么走,钱琚大约是被僵尸抬着太舒适了,一时闪了神,两个僵尸居然抬着他,直挺挺地就闯进了左边那条道,走出老远他才反应过来,忙指挥僵尸停下来。 可就在那一刻,我却感觉背心一凉,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在钱琚的前面两三米处,就是一个耳室的入口,而看着那黑洞洞的入口,我本能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注视着我们。 我下意识地拽了拽言诉的衣角,低声道:“好像有什么东西” 而他们几个的直觉其实不比我差多少,其实也都感觉到了,听我这么一说,钱琚就跳下了他的僵尸,想走回来和我们站在一起。 可他才刚落地,言诉突然大喊了一声,“别动” 但,已经来不及了。 在那一瞬间,我准确地感受到了,一股鬼气森森的阴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风里,还带着呜呜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哭一般。 而言诉已经第一时间拿好了他的道,赵远也召出了鬼傀梳子。 我的手随时按在腰间的防水包里,也准备随时掏家伙。 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 赵远小声地问言诉,“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还是先撤一波里面就是万蛇阵的阵眼中心了吗” 言诉皱了皱眉,沉声道:“在没有进去确认之前,我也不能下定论。” “那意思就是,明知道有危险,我们还是必须得进去一探究竟咯”钱琚留在离耳室门口最近的地方。脸色特别难看地冲我们挤眉弄眼着。 我不知道,言诉已经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地成为了我们的主心骨,他从一开始的一问三不知,不知不觉地就变成了,有什么事情我们都要先过问他的意见。 这种改变。是潜移默化的,平日里很难察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猛然发现,居然已经变成这样了 正在我感到惊讶之际。言诉的身形已经快速地闪到耳室门口,留下了一串的残影 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回过神来,就见言诉已经出现在了钱琚的面前,他的刀挡在面前,发出一声“叮”的脆响 再定睛一看,原来,言诉的脚边,落下了一只飞镖一样的东西,是被他的刀给格挡下的。 紧接着。四周传来嗖嗖嗖的破空声,我还来不及反应,就感到飞镖四面八方地朝着我们射过来。 言诉一把刀耍得十分的溜,将飞镖全盘给挡下了。 等暗器停了,他才喘一口气,对我们道:“地板是空的,脚底下应该有重力感应的机关,进耳室里面去” 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以他的意见为首,忙一起跑进了耳室。 可耳室里的情况,也不比外面好。 这个耳室很大。也很空旷,什么装饰都没有,但中央却放着一口红漆大棺材。 而之前我们所感受到的鬼气,就是自这棺材里发出来的。 可想而出,这棺材里的东西,绝对是一个“活物”。 我下意识地就去搜寻言询的身影,站在他旁边,因为他之前嘱咐过我,让我一定要跟紧他,我可不想再拖后腿了,一直记着他的话。 “呜呜呜” 我们进入耳室以后,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鬼哭声,伴随着棺材里面的抖动声,十分的骇人。 我下意识地就用我的阴阳眼去窥探棺材,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到,和上次看到楼盘底下言诉的墓地的时候情况差不多,只能看到一团雾蒙蒙的东西,却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这不应该。 除非我的阴阳眼失灵了,或者里面的东西比我强大太多,可以屏蔽我的阴阳眼。 这时,言诉突然语气特别不好地道:“糟糕,这里面是个鬼王级别的鬼” 鬼王听他这句话,我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鬼魂也是会分等级的,大致分为游魂。凶魂,厉鬼,鬼王,再往上,就是阴间编制内的阴司高管了,他们是比鬼王还要厉害的存在,但他们不会出来害人,所以严格来说,鬼王已经算是最厉害的鬼了。 再说个直观点的比较,我以前收的那些鬼。大多是游魂,偶尔会遇到凶魂,而赵远以前的鬼傀就是凶魂级别的,只有梳子是厉鬼级别,已经算是十分霸道厉害。 但梳子这个厉鬼,在鬼王面前,就像是小鸡仔遇到了大灰狼,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这棺材里的东西,居然是鬼王级别的角色,这还不是主墓室,不知道墓主人,会有多厉害 钱琚也直接怂了,抖着嗓音道:“要不,咱们还是逃吧这根本就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对付的级别啊” 言诉却摇了摇头,“来不及了” 他话音刚落,中央那口红漆棺材突然爆开,随着一声凄厉地叫声,一道霸道的鬼气就朝着我们袭击了过来。 言诉第一反应,就是往我面前一挡,然后也跟着释放鬼气,两股鬼气在空中对峙,互不相让。 我的心里闪过一抹担忧。 虽然言诉是鬼仙,按理来说应该是很厉害的,可是他才刚刚苏醒不久,又心智记忆不全,对方,可是实打实的鬼王啊 我怕言诉会敌不过,但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又帮不上忙,真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而鬼王冲出来的那一瞬间,赵远就把梳子放了出来,可梳子在面对鬼王的时候,根本就不敢上前,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钱琚的僵尸倒是不怕,但很明显,对方根本就没把两只小僵尸放在眼里,两只僵尸的攻击对他来说,就像是挠痒痒一样,完全造不成什么伤害。 ===056 摊上大事儿了! 这下真是摊上到大事了,赵远空有高大挺拔的身材却只是摆设,钱锯那珠圆玉润的身材本来就不灵活,行动上又失了先天优势,没一个能靠的住的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也没那个资格说他俩,我这不也啥忙帮不上的在这干瞪眼 如果眼神能飞刀就好了,这时候也能在武力上帮一帮言诉。我这阴阳眼真到了现在关键时刻,还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也就在看东西还有点用处,我看着身前,透过言诉和鬼王的鬼气。 此时他俩已经打的是难分难舍热火朝天。 言诉正一反手一刀砍向那鬼王,鬼王躲闪,却还是不敌言诉的刀快,被一刀砍到左肩,长刀和铁甲剧烈摩擦,在昏暗的耳室里发出噼里啪啦的火星,言诉又一回转踹那鬼王胸前,从那脚力言诉肯定没半点留情,那鬼王撞上身后的幕墙发出“砰”的一大声巨响。我都替那鬼王感觉到疼。 我这时才仔细看了看那鬼王,也长得真的对的起鬼王这俩字了,简直有过之而不及。 一身看着就有很多年头黑色的铁衣铠甲,头戴一张似绘着恶鬼腾飞的獠牙青面面具。从他外漏的枯瘦看来,面具后那张脸那张脸必然是更令人不忍直视,这一点我倒比较赞同,还是遮一遮,避免吓坏墓里的那些蛇虫兄弟们。 我觉得照现在形式看来,言诉应该暂时占了上风。 刚刚是有些关心则乱,现在看这局面,我稍微放下了一点心,可心里还是紧张得不行。 钱锯明显也看到了,一改刚才的窝囊样,挺直了胸背幸灾乐祸道:“哈哈,这鬼王就名声听着唬人,这看样子也就是人们夸大了形容,真到了现在真枪实弹的亮本事,实力也不过如此,咱家鬼仙半分力也能把他打得不知姥姥姥爷” 赵远还好,头脑算比较清醒,听到钱锯这话,忍不住提醒:“还是不要高兴太早,鬼王自有鬼王的厉害。要不也不会位阶排王,要仔细小心为上。” 钱锯忍不住反驳:“你看那鬼王明明一直被言诉压制啊” “只怕是那鬼王在棺材里呆了久了,才刚被放出来,实力还未恢复到最佳状态。”赵远说着,皱着眉头,忍不住忧思。 听赵远这么说,我刚放下的一点的心又忍不住提了起来,要让那鬼王恢复了,这不就更危险了吗 我忍不住焦急的说:“你们俩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赶紧说总不能让言诉一个人在那独自对抗鬼王我们在这傻站着是什么道理” 钱锯这会儿却是安安静静的闭了嘴,他对这种局面也是没有什么办法了。 钱锯看了看赵远,解决问题还是赵远的点子多点儿:“你有什么办法就赶紧说,这都生死攸关的时刻了。” 赵远看想了想说:“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在那鬼王没恢复之前先下手。不能让他有恢复时间的机会。” 这时钱锯忍不住插嘴说:“你们看那鬼王是不是越来越难打了刚开始言诉一脚就能让他滚上两圈,现在他也仅仅是略微晃动了几下。” “我刚刚就已经提醒过了”赵远没好气的对钱锯道。 不用钱锯说,这长双眼睛的都看到了,正如赵远说的一样。 “我看到那鬼王的鬼气越来越厚重了,这样下去言诉绝讨不了好”我忍不住大声喊道。 我此时急得都想拿出言诉给的那把符咒冲到那鬼王的面前,心里又知道肯定是白费力气还浪费了那些言诉辛苦做的符纸,说不定还给言诉添了麻烦,这样被冲动和理智折磨的滋味真不好受。 钱锯也找急,道:“再怎么说鬼王也只有一个,咱们有这么多人和鬼,一快上了,胜算还大点,毕竟双拳难敌群殴。” 我听着这话虽然不算啥主意也算有点道理,人多力量大,总比现在这样干着急的好。 赵远皱了皱眉,不赞同道:“钱锯你也太小看鬼王了。你在外边对人用那套还行。鬼王又不是人” 我忍不住了:“赵远你有什么办法,别磨叽赶紧说了。” 就这性格实在让人着急的牙疼。 赵远想了想道:“办法有一个,不过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你们先配合我试一试吧。” 我们四人下水的时候,除了言诉,每个人都带了个防水性特别好的牛皮袋,装了些各自平常用的装备。 就像我的装的就是言诉之前塞给我的一大把的符纸一类的东西,我一直以为赵远和钱锯想必也是和我一样。 我看到赵远把手伸进了他的牛皮袋,以为是有什么他的秘密武器,却不想他却摸出来了一根像管子又像炮竹的黑糊糊的东西。 钱锯看到那东西立即惊讶的张了口:“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呢赵远,你这拿了这根炮竹似的东西出来是要点着给言诉加油鼓劲的,还是准备送自己上天的” 钱锯对于赵远平时这种自认为很深沉的做法。觉得有装模做样的嫌疑,并不是很喜欢。 赵远骂了一声:“屁那啥长见识短,这是雷管,比起手榴弹的威力也不差,我回家随手顺来的,没想到正派上用场。” 虽然被骂了,钱锯也不生气笑声接着道:“就算是鬼王,把他炸成沫,看他还能不能再蹦哒。” 正在钱锯说话的时候,也许他的笑声声音太大,连正在聚精会神专心打架的言诉都听到了,往这边看了看。不小心与正在看那边的我对视了一对,还骚包的对我自认很美好的笑了一笑。 但是我却没那个心情欣赏,那鬼王正趁言诉不备,伸出的那双枯爪子马上就到跟前了。那一爪带着森森鬼气,被伤到绝对不会好受,我忍不住的吼了一句:“小心,看前边” 在我小心脏都快到了嗓子眼的时候。鬼王那枯手却被一道身影双手拦住了,我仔细一看竟然是刚刚还在墙角那瑟瑟发抖的梳子 我知道鬼王虽比厉鬼只高了一阶,但鬼王的魄力却是低一阶的厉鬼无法逾越的,这是有先天的优势。不论其他因素。力量上却又待另说,梳子能抗的住,实在是不简单,以后定会大有惊异。 我刚这么想着,就看到梳子被鬼王像我扔垃圾一样轻易的把梳子扔到了地上 看来,还是太勉强了。 我对赵远道:“厉鬼对战鬼王毕竟勉强,你先把梳子收回修养吧。” 赵远轻答了一声掐了个诀收回了梳子。 此时我的阴阳眼却看到,与鬼王对战的言诉好像出了点问题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大声喊道:“言诉的鬼气正在逐渐削弱” “你们有没有发现鬼王的鬼气又浓重了,鬼王在吸走言诉的鬼气为他所用” 赵远也吃了一惊:“怎么可能从没听说过鬼王还可以吸食他人鬼气,这也太诡异了吧。” 钱锯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但还是忍不住确认道:“你确定没看错吗” 我蹙紧了眉,是阴阳眼看到的,绝对不会错。 “言诉已经开始虚弱了” 赵远冷静的道:“如果真是这样,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不能让言诉和鬼王再打了” “钱锯。你去指挥你的那两只僵尸把鬼王从言诉身边引开,不用跟鬼王硬拼,只要把鬼王引的离言诉越远越好” “知道了,这点事交给我。办的妥妥的。”虽然那样说,钱锯心里其实自己也没底,毕竟实力差距有点大,不过,不论如何也要办成 钱锯指挥那两只僵尸加入战局,鬼王肯定看不上俩僵尸的,对这点攻击力也只当挠痒痒。 但钱琚秉承着坚持不抛弃,坚持不放弃的精神,在旁边死缠烂打,俩僵尸你一拳我一脚,终于成功惹火了鬼王,放弃了跟言诉打,开始转战追着钱锯。 而钱锯是谁,那是比狐狸还滑溜的,早就偷溜出耳室,跑了。 ===057 弱柳扶风的小姑娘! 对钱锯逃跑功力我也是有点信心的,虽然打架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是逃跑的功夫在这几人里,他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更何况看到赵远也跟了出去,支撑个一时半刻应该不是问题。 我也赶紧的往言诉那跑去,刚到跟前就看到言诉跟个弱柳扶风的小姑娘似得,摇摇摆摆的的要倒不倒又想要倒下的样子,不。模样比小姑娘还好看,看的我差点没忍住的不扶他,让他就这么晃下去,不得不承认言诉长得还真好看。 现在,我轻轻的揽着言诉,他轻闭着眼睛的脑袋靠在我的肩上,这种姿势还是非常惬意的。 如果这是那片木容花的花海,必定是非常惬意唯美的一副风景画的画面。 事实是,现在是在墓里,旁边有口棺材,外边还有个准备要了他们小命的鬼王。 我忍不住低声问道:“你到底好了没有,你这不会是趁机占我的便宜吧” 言诉又搂紧了我的腰。委屈的道:“刚刚被鬼王吸走了太多鬼气了,现在还晕着呢。小雨你真是太小气了” 我:“” 对着如此孩子气的言诉,我能说什么呢 不过,现在的情形可不允许他继续这样,言诉恢复的差不多了,赵远和钱锯现在估计已经到极限了,再不不去帮忙可不行。 正在我准备把言诉弄下我肩头的时候,赵远和钱锯从耳室门口冲了进来。 我和言诉立即严肃了起来,言诉握紧了手上的刀把我护在身后。 蓄势待发。 忽然“砰”的一声巨响,冲进耳室一股浓烟,连着墓室都被震的抖了一抖。 赵远的计划看样子完成的非常顺利。 过了会儿,烟尘消散,一切恢复平静,也没有鬼王从门外跑进来。 言诉迷茫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赵远和钱锯问道:“刚刚是怎么了鬼王爆炸了吗” 没想到赵远和钱锯还真是有两下子真本事。 我把雷管的事和言诉说了说。我只知是雷管爆炸,不知道赵远和钱锯是怎么具体把鬼王炸死的,还要听他俩说一说。 我看着他俩戏谑道:“两位勇士,来为我们解一解惑吧” 赵远才开口说了我们两个字,便被钱锯嘴快的抢了话:“我们刚刚可真是经历了九死一生的困局,那鬼王追着我穷追不舍,比牛皮糖还黏糊着我,可我钱锯是谁怎么能让一小小鬼王伤着,我把他堵在一个耳室,小爷我一脚把那鬼王踹了几个跟头” 看看钱锯以前的表现。就知他的形容是多么浮夸了,我听了都替他感觉脸红,去掉那些夸大其词的成份,我也大概知道了实情。 原来,之前钱锯被鬼王追着也不知跑了多久,慌不择路又闯进了间耳室。 那间耳室跟我们处的这间格局差不多,但里边却没有棺材,是间被废弃的空墓室。 那鬼王虽然有力量,也是个无脑的笨蛋,钱锯就在在墓室里兜着那鬼王溜圈,鬼王遍追不到钱锯就发了狂,在里边大肆破坏。其实钱锯早就带着俩僵尸趁乱出去了。 赵远当时追了出去也在旁边,那鬼王全身都被盔甲连一块了,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的一点缝都找不到,就想怎么才能把雷管插到那鬼王身上,又想起起钱锯刚刚出了的一个阴险群殴主意,就想出了个主意,把梳子也唤了出来,让他们三个合力包围住鬼王。把雷管放到鬼王身上,让鬼王不能挣脱不能躲只能等着被炸。 等到雷管将要爆炸再和钱锯一起把两个僵尸和梳子收了,这才炸死了鬼王,其实是最主要的还是赵远出的主意,总结一句话,钱锯也是运气好。 不过,真到这种生死攸关的境地,有运气也算是一种大本事。 但是言诉听完后问的第一个问题,实在是让我无语了一瞬间。 我现在还记得。言诉睁着一双充满强烈求知欲的眼睛问我:“珠儿不小雨,雷管是什么炸弹又是什么啊” 在这个二十一世纪,竟然还有人不知道这个 但想起言诉算是刚刚醒来,又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不知道也是正常,我也只能认劳的解释了一番。 鬼王已经顺利的解决,这场战斗浪费了赵远和钱锯他们不少的体力,但后边指不定会更加凶险。我便提议休息一会再出发,他们各自也找个地方坐下。当言诉理所当然得靠上了我的肩,想到他刚刚一脸认真的表情,我也没说什么。 这时,脚步声响起,应该是他们回来了。 赵远和钱锯也是两个坐不住的,我正在跟言诉解释的时候,赵远和钱锯担心鬼王死的不彻底,便出去查了查,不知道有什么结果。 还没等我开口问,钱锯那大嘴巴已经笑嘻嘻的开口了:“那玩意威力还真厉害,下次我也弄几根备上。把鬼王都炸成渣渣了。” 旁边的赵远道:“现在查的很严,雷管的威力大是大,风险也高,没有点特殊渠道就你还真弄不出来。” 钱锯就不同意了,反驳道:“你能弄出来,我怎么就弄不出来了这是什么道理小雨,你等着,下次我弄出来一把。给你拿着当烟火玩。” 我笑回道:“还是你自己留着当烟火吧,我可放不起这么大的烟火,到时候把自己也给放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言诉却认真接道:“小雨,你喜欢就去放吧,我来保护你” 钱锯和赵远都听到了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我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只有言诉一脸认真的看着我,果然是言诉,傻得天真可爱。 赵远看到手中拿的一物事。想到还有一件正经事忘了说,他走到言诉面前,把东西递给言诉道:“是在刚刚那个耳室发现的,应该是从那个鬼王身上掉下的东西。鬼王都碎成渣了,它竟然还完好无损,想必不是一般的东西,便拿回来给你看看。” 言诉接了过来看了看那个墨黑色东西。眼神闪过迷惑,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我问:“这个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言诉乖乖答:“小雨,我也不知道,感觉上边好像有我的气息,但我仔细查探气息又不是我的,现在我感觉不到了。” 我惊异指着那快牌子道:“你说这个东西里边有你的气息” 言诉没说话,只是把那东西递给了我。 我心想,递给我也没用啊,我也不知道,不过还是接在手里。 本来看它就是半个巴掌大,没想到还挺重。也不像铁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是一个不方不长的像令牌一样的东西,外边上有一层花纹右下角还有刻字,不过大概是时间太过久远,已经不能分辨是什么字了,一看就是很古朴有故事的东西。 赵远问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也摇了摇头,我对与古物的鉴赏能力几乎等同于零。何况旁边这个不知道活了几百年,年代最久远的都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 赵远猜测道:“言诉说里边有他的气息,他在与鬼王战斗之时被鬼王吸了鬼气你还记得吗这个东西会不会和他在与鬼王打斗时被吸了鬼气有关联” 一直在旁听的钱锯惊奇道:“难道持有这个令牌的人,就能够吸食其他鬼的鬼气” 他和赵远一块去的,也知道赵远捡了这个东西,一开始抢来看了看,以为是什么宝贝,不过一看它的样子也不像个宝物他就又一脸嫌弃的还给了赵远。 现在又有了这么个猜测,这东西也许是个宝贝,估计他的肠子都悔青了。 ===058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我想了一想,觉得钱琚这个猜测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看到鬼王夺取了言诉的鬼气,第一个念头便是以为鬼王本身可以夺取鬼气,却没想到是这个牌子的作用,这是思考上犯了先入为主的主观意识错误。 赵远这时沉着眉头道:“我也在道上走了这么多年,什么神鬼传说也算是听了很多了,钱锯算是提醒了我,我刚刚想起了以前曾遇到的一个一起办过事的奇人,也是萍水之缘,他那个人感觉就是特别的神秘,路上枯燥,曾经也大约跟我提过鬼王的事,现在我隐约想起其中的一段。” “别卖关子,你快跟我们说说”钱锯大咧咧地喊道。 赵远却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去:“时间太长。那位奇人说的也是杂乱无章的,我们在这里多待恐怕会再有什么变故,我整理整理回去再跟你们细说。” 钱锯听这话不乐意了道:“赵远你还这么年轻,可别有老年痴呆的前期健忘的毛病。还是别是你在那骗我们,打算瞎编一个故事。临时又编不出来,又这样说唬我们呢” 赵远瞪了钱锯一眼:“我才没你那种闲心” 然后不出我的所料,又一番的唇枪舌战,不过我和言诉已经学会无视他们了,反正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其实对于赵远的说法我还是相信的。不过如果是钱锯的话,那就可信度不大,他那个人油腔滑调的。 不过相处的时间虽然不是太久,赵远的为人我还是信的过的。所以我也并不担心。 我又看了看手里的这个牌子,现在也没有时间在这纠结这个问题,出去后有的是时间。 赵远刚刚小声嘱咐我让我好好收好这个,最好还是放在言诉身上比较好,虽然不知道赵远为什么这么说,我还是收了东西给了言诉,让他放进随身的口袋里。 我抬了手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便准备开始催促他们,继续往前出发,我收拾着手中的东西叫了钱锯一声,却没人应答,我往钱锯休息的地方看,刚刚还在的人竟然消失了 我的心猛的一跳,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我道:“赵远,钱串子呢他不是跟你在一块吗” 赵远却没我的急切,他无奈的用手指了指我身后。 我回头一看,真是好个钱锯 他正站在鬼王出来的那个棺材旁边左看右看,最后伸手进去在里面翻着什么东西。 耳室不小,棺木离我们休息的地方却不太远,不过钱锯却更对眼前的事业更加聚精会神,估计才没有听到我的喊声。 钱锯对那块牌子也实在是很心疼,不过已经在小雨的手里,旁边有个那么厉害的言诉,他也没办法再夺了回来。 视线一转,却发现了对面的那个鬼王的棺材,他面上的表情明显一喜:“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鬼王在里边睡觉的棺材,好东西鬼王肯定待天天抱着,里边一定有不少的珍贵宝贝。”便轻手轻脚的朝着棺材挪了过去。 不过旁边的赵远离的近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对于钱锯的这点小心思,赵远也没放在心上,听到我的询问才告诉了我。 “这个钱锯,性格真是按他的那名长的,钱锯,钱聚,真是把宝贝放在第一首位。”我无奈的对赵远道。 我旁边的言诉突然开口说:“在我心里,小雨才是最重要的。” 我听了暗想言诉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自从进了这个墓里,这甜言蜜语一套一套的。 却忍不住暗暗脸红了红,暗自庆幸,幸好钱锯赵远离的远。没听到,不然又要被好好嘲笑一番了。 我也怕言诉发现我的状态,正有点不知所措的时候,听到钱锯气恼的回来了,正好为我解决了这种处境。 “我艹,这个鬼王怎么说也算是鬼中领袖,怎么这么穷酸,小爷我在那棺材里摸了个遍,除了个快被微生物分解的枕头啥也没摸到”钱锯一脸气恼的道。 鬼王都已经死了,要什么宝贝,他拿了也没地方用啊。我这么想着,嘴上却幸灾乐祸的说:“你以为鬼王跟你一样啊,成天想着宝贝,人家鬼王这是洁身自好,视钱财如粪土。” 赵远又补了一句:“你这二十多年思想教育课是怎么学的,现在还没一只鬼思想觉悟高呢,你的思修老师要知道有你这个学生估计都没脸面对乡亲父老了。” 钱锯一脸不服气反驳道:“君子爱财,人之常情,我这是真性情,我可不屑成为那些伪君子一类的。爱着还不敢说,这才更让人讨厌,最起码我是明面上爱的,我就是喜欢钱怎么了这么多年了,你们难道不是靠钱才能长这么大那些没钱的只能饿死” 我认为钱锯说的也算在理,我也喜欢钱,不过对我来说钱够用就行。如果要经历很大的危险才能得到宝物,我是不会去干的,像钱锯这样对钱太执着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不能强求。 不过却也不能再听钱锯说的那些大道理了。 “收拾好东西了吗要出发了。”我紧了紧防水袋背在肩上。 钱锯却轻咦了一声说:“你们谁看到咱潜水的装备了吗” 来的时候的我们下水用的氧气瓶和潜水衣,钱锯和赵远的刚进耳室的时候就被钱锯随手放置了,我也没在意放哪,我和言诉的到还在旁边好好的放着,手电灯的照射距离不够远。我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我问:“进门的时候你随手放哪了” “提醒过你不要乱放东西,这会儿好了吧。”赵远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帮忙与钱锯分工绕着墓墙帮忙找。 钱锯也纳闷,他拿着手电筒快速往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道:“找到了” 我和言诉到跟前看了看,墓里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现在看的这片地方除了灰尘上有几个我们的脚印,还有一些像摩擦的痕迹外,没一个潜水装备的影。 我疑惑问道:“你找到啥了。这什么都没有啊” 又忍不住担心道:“难道你被鬼上身产生幻觉了,需不需要贴个符纸” 钱锯看了看我们,忍不住有些颤声道:“我没事,不会错的,我确实是把东西放在了这里。你们看上边的摩擦的痕迹,就是放那些装置留下的。” 那们的装备去哪了 装备肯定不会凭空消失,一定是被人拿走了。 我往地上看了一圈,脚印摞着脚印也分不清是我们之中谁的,还是其中掺着那个东西的 我们都忍不住的感觉后背有些发凉,我问道:“你们确定鬼王真的死了吗” 赵远肯给的回到说:“确定。那个样子鬼王绝不会再出来捣乱。” 那现在就只有一个答案。 我感觉舌尖都有些发麻,道:“如果不是谁恶作剧的话,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个耳室里除了我们,还有另一个人” 或者说不是人的几率更大,多半有其他不干净的东西在。 言诉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掌没有一丝温度,但是很干燥。 我们四个不自觉的靠在一起,希望给予其他人一些安全感,手电灯照射不到的地方。黑暗似要从四面八方涌来,也许那个东西就在黑暗中的某一处,随时准备着出击。 赵远四周看了看的道:“这里离出口不远,这里不安全,咱们先出去。我在前边引路,小雨你和钱锯在中间,言诉断后。” 我还真有点佩服赵远,现在这个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应对,毕竟 未知的敌人远比眼前的敌人更加强大 我们小心翼翼的走着,谁都不说话。随时注意看着四周,怕有什么东西会从各个方向冲出来。 我感觉这这几分钟无比漫长煎熬,但等我们好不容易的出了门口,然后又沿着深处走出了一段距离,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出现。 我们一直都以为半路会出现个什么来袭击我们。就好像蹦极一样,本来都已经做好准备要往下跳了,结果工作人员却告诉你,歇业了,今天不跳了。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就像是喉咙里面卡了根鸡毛一样,让我们都觉得非常难受。 但还是不敢大意,再走了一段距离,回头看已经看不到那个耳室我们才放松下来。 钱锯先憋不住的说:“让我知道是谁这么干的,小爷我绝对要把它分成了十八块。”这一次我们都没有再调笑钱锯。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 躲在暗处的东西看到我们刚才的模样,想必会非常得意吧。 我却突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道:“我们不可能一直在墓里,没了潜水装备,我们怎么回去刚刚下潜的时间并不短,而且水里还有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直接游回去怕是不可能。” 钱锯怪叫着发出一声惊呼:“难道我们几个还要在这墓里一起过下半辈子了” 赵远嫌弃地接了一句:“谁要跟你过下半辈子” 我也非常担忧这个问题,就算回去拿了那两两件也不够四个人啊,忍不住问赵远:“有什么办法吗” 赵远想了想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虽然并不明显但这个陵墓我们一路走来都是向上走的如果照这个走法看的话,我们继续往上。说不定会有其他出路,村里一直死人,那个凶手不可能一直不出去,听说过墓里的僵尸和鬼还会游泳的吗所以上边一定有能通往陆地上的出口。再不然还有两套潜水装备,虽然水中那东西厉害,到那时候也只能拼一拼了,我们四人之中只要有两个人能上去,最后再带着装备下来接应也有可能出去的。” 我听得目瞪口呆,心想赵远如果生在乱世的古代一定会是个很好的谋士。虽然有时候人二了点,但该他顶事的时候,他还是挺顶事儿的。 ===059 袖珍棺椁以及墙上的人头 听了赵远这番话,我们也都安了心,第一关就是鬼王,后面的路不知道还有什么危险等着我们 赵远的脚步停了下来,我的心又揪了一下,我问道:“怎么停了” 赵远安抚道:“没有危险,只是到旁边又有个耳室,就是我们炸死鬼王的地方,要不要进去看一看”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对几人道:“那个东西也可能在这个耳室里,一直这样提心吊胆的也不是个事,不如主动出击。把那东西揪出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 言诉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应该已经恢复了,反正身边有个这么厉害的鬼仙在。出了事有言诉 想到这里,我不由对着一直在我旁边的言诉露齿一笑,不知我想法的言诉见我笑了,也跟着高兴的笑了笑。那有点呆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还是赵远打头阵,我们进入了耳室,因为已经做好准备,所以这次我并不害怕。 除了言诉我们一人拿了一个手电筒,手电筒是特意在李村的杂货店买的虽然照不到太远的地方,好在可以更换电池的,不知道墓里的情况。拿的备用电池比较多,所以我们并不怕浪费,电一路都开着,此时我们三个手电筒一块照进墓室里,这个墓室比那个鬼王墓面积小,三个手电筒倒也把墓室照的明亮。 我们进去分散看了看,就跟赵远他们说的一样,里边非常的空荡,除了那根雷管爆炸后的痕迹,并没有什么东西,我有些沮丧。 不过我却被我看到的那个爆炸点吸引了注意力,靠近青色的墓墙旁边,我看到那明显是爆炸点留下的一个可容一人的巨坑坑道:“这地下被炸成这样,墓墙却只有轻微的裂痕,这不科学啊,古代的砖头那么结实” 离的不远的赵远正打算开口解释。却听见钱锯兴奋的开口这个我知道我知道,赵远想钱锯也算是有知道的东西了,也就不跟他抢,听钱锯道:“这古代的墓地真是有许多讲究的,先是各朝各代的古墓选址到形制、结构、布局、等等那真是要是细说真是三天三夜也是说不完的。” 赵远道:“那就长话短说。” 我又见钱锯弯下腰,双手扶墙,左敲敲右打,还有些正经模样,我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下古墓,不过对古墓还真是一知半解,听钱锯说又忍不住勾起了兴趣便追问道:“这墙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钱锯站直了身体,拍了拍手上灰尘得意的道:“我虽然看不出来这个墓具体是什么时期的。不过最起码也有两三百年了,这墙面看着平平无奇,其实内里大有乾坤。工人在动工的时候建的是平行的两道墙壁,中间留上些许的空间,等到完工了再把铁浆注入里边,这就跟咱现在的钢筋混凝土的硬度差不多,一根雷管当然炸不破它” 我看这钱锯看上去十分的粗枝大叶,没想到竟然有这么有知识的一面,可见术业有专攻的道理还是有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长处,只等着别人慢慢去发现。 不过却不能当面夸他,我看了看钱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有尾巴,肯定翘起来摇摆,钱锯这个性子,夸他一夸他还不飞上天了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还是很明智的。现在钱锯内心里的想法是非常复杂的,高兴、兴奋、得意终于压过赵远一头的感觉真好 对,一定要照着这个势头下去,让他们认为我钱锯才是最重要的。赵远以后也只能在我身边做跟班,哈哈哈哈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钱琚的想法的,没办法,他那张脸。想什么都挂在脸上,一看就知道了。 正在这时,赵远的一句话却把他拉进现实。 “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 听到声音我们快速的到了赵远那边,借着灯光。我看到了在角落有一黑色的长方体一样的东西,仔细看着像一幅一幅棺材 再定睛一看,确实就是一幅棺材的样式,不过这也太小了吧 是的,我看到的就是一幅棺材,不过却是不足半人长的棺材,里边也只能装下一个六七岁孩子的身高。因为体积不大,又在角落眼睛的盲区,所以我们并起初认为里边什么都没有,所以并没有一开始发现这个小棺材。 赵远道:“棺盖是开着的,并不在里边,看样子那东西是出来了,潜水装备可能是它搞得鬼。” 钱锯上下打量了一下那棺材,一脸不在意的道:“大的都被咱们干掉了,还用怕这小的” 虽然刚看见棺材吓了一跳,但是现在我也并太放在心上,经历了一个鬼王,这个不知在哪的小东西也不足为惧。 赵远举着手电筒照了照靠里边一侧的棺木道:“这边棺木上好像还有一幅图画那是什么意思” 我抬头往里边灯光那里看了看,棺木上似乎是有一幅像画一样的痕迹,但是或许因为年代过久,已经不怎么清晰了。 赵远把手伸进去抹了几抹,倒是抹掉了厚厚一层积灰,我看有戏,便帮着抹灰。 过了会儿,大概能看到一幅整齐的图案,是一个跟进墓之前看到的变不多的道士图像,对面倒像是一个童子打扮的孩子跪坐着,也穿着道袍,那道士伸手双指点在童子眉心的位置,再往角落好像还有些刻字一样的东西,不过在夹缝里也看不到了,就算看到我们也不认识。便没再追看。 我指着那些图案,疑惑地问道:“你们谁知道这图案是什么意思” 钱锯道:“像这样棺材上的图文,一般都是刻上墓主的生平记事,这幅图大概也是如此,这个棺椁这么小,也装不下那个道士的体型,应该是童子的棺材。这幅图应该是那童子拜师之时的情形,古代一向把尊师重孝放在比较重的地位。在棺材上画上也没什么要紧。” 那这个棺材里这个童子,大概就是那个偷我们装备的小鬼,我们不在对它一无所知,也算有了收获。 在这个耳室里也没有什么重大发现。但是安了心。 我们不再浪费时间,出了耳室继续上路了。 又沿着甬道往前走了一会儿,走在前边的赵远突然又停了下来,我往前一看却见前边出现一个分岔口 我们这一路都是沿着一条直线道往里走,这已经是我们遇到的二个岔口了。 我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这两条甬道和我们走的并不相同,不知道你们小时候有没有玩过跳格子,地下就是那种小时候跳方格的方格样式。 我忍不不住道:“原来的工匠们还如此有童心是建造的时候太枯燥,用来自愉自乐” 钱锯一脸黑线道:“那时候还没有这个游戏吧。” 我却不想再搭理他,开始仔细观察这两条墓道。 却又听见旁边的钱锯抖着声音指着一方道:“墓墓道的墙上有人头” 我们顺着钱锯的方向看去都吓了一跳拿手电筒照了照,在远处的幕墙中间确实有个黑色的像人头的凸起 这种情况实在诡异,我看到那黑色东西没有身体,上边也没有什么吊着的痕迹,就像是凭空飘在了那里 突然,一个人影往那个人头的方向跑去,我仔细一看竟然是一直在我旁边的言诉 我快速喊道:“言诉快回来” 想也没想,双脚不听使唤一股脑的追了上去。 赵远看我们都进去了,刚想追过去,却被钱锯拉住了。钱锯道:“我们还是等他们俩回来吧,有言诉在肯定没问题,我们还是在这等着吧。” 赵远知道钱锯这是又怕了,便道:“我不放心去前边看看,你如果害怕就自己在这吧”钱锯看了看黑漆漆的两遍,实在是不敢自己在这便一起追进了甬道。 言诉的速度太快,我才刚追了一半,言诉就到了地方,我看到言诉和那个东西面对面一动不动,心都揪了起来。 言诉的声音却传来:“小雨,不是人头,没有危险” 我又往前已经能看到那个人头的全部面貌, 言诉的声音接着说:“这只是个烛台” 仔细看过一眼之后,我们三个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原来那个吓我们一跳的东西竟然是一个被镶在墙上的烛台。 只不过那些古人的审美实在是独特,烛台是用铁著成人头骨的形状,从远处看去可不就是一个人头吗 头骨两双眼睛是空的,火捻子从里边伸出来,要如果点起来,肯定是有鬼混火的效果。 ===060 真有机关!快跑! 我忍不往里边头骨里看了看,那里边古时候都是用些油脂当做燃料照明,时间长久都凝结在了里边,实在是非常的恶心,幸好没有吃东西。 我看了看一脸无辜的言诉,想起言诉的刚刚的行动,我忍不住扳起脸道:“知道错了吗” 言诉可怜兮兮的说:“知道了,不会了。我以后都听小雨的话。” 言诉又晃了晃我的手臂:“小雨,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的气,以后都听你的话” 我决定先不说话,让言诉多着急会儿,让他知道教训,看他还敢乱跑,这个墓里不知道有多少危险,这次没有遇到算是幸运。但是下次呢谁又能保证。 等了一会儿,我才开口对言诉道:“下回还乱跑吗” 言诉急答:“不会了” 言诉一脸认真的保证,特别像以前邻居家养的一只像只等待被抚摸的大狗,我忍不住的摸了摸他的头,额嗯因为我身高这个决定性因素,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摸了摸他的肩膀啦。 我突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咚咚声,条件反射的看过去,钱锯竟然在扭着他那圆滚滚的身子在那单脚跳格子。 “” 我吼道:“钱锯现在是玩跳格子的时候吗” 钱锯保持金鸡独立的单脚站姿停了下来。对我道:“像这种大型古墓里,葬的都多半是王公贵族,像那些皇帝哪个不是大兴土木,用数万人在生前就开始建造地下陵寝,生前的那些珠光宝气,他们都是些死后都放不下的。大多有很多的陪葬品,这种陪葬品在道上也有一种专门的称呼,叫冥器,他们认为这样死后也可以继续享受生前的日子。” 大概是保持那种姿势太痛苦,钱锯把那只脚放了下来继续道:“不过这也有种很大的弊端,你们知道人生在世上多为生活所累,人们知道这墓里的宝贝多了,难免不动歪心思,所以衍生出了以盗墓为生的一伙人,称其为盗墓贼。为了以后不被盗墓贼光顾,这些人的墓地也越来越隐秘,用多少能工巧匠多费心思,但还是无法防止的。渐渐的发展,墓地也越来越复杂坚固,这些人的墓比起我们在地上住的地方还要复杂豪华。但随之而来的。如果盗墓贼进来了,为了防止盗墓贼进来以后,那些人就在这种陵墓里设计了各种机关诡术,在他们就算进入这里也让他们有去无回。” 我对于盗墓我也是知道一点的,你的意思是:“这里出了僵尸还有机关” 钱锯看了看甬道道:“多半是的,像这种格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可能会有陷阱,所以我正在为你们探路。” 我心里忍不住道:“哪有这么探路的。” 刚刚一路跑过来,什么防备都没有,要是真有什么机关鬼术,那我们早就一命呜呼了,哪里有时间在这里听你说这么一通。多半钱锯是在吓唬人。再说这都多少年了,有什么机关也该成为花石了吧。 我对着钱锯戏谑的说:“那我们该怎么走像你那样就是正确的走法了” 其实我并不在意,只感觉好玩,说着就学着钱锯蹦了两格。 赵远笑道:“你们别玩了。” 我正要回话,这时,我却感觉脚下的地砖很不对劲 地砖正在下陷 完全是电视剧小说里描写的触动机关的前兆啊,钱锯这个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应验了 我大声吼了一声:“真有机关,快跑” 一边喊着,伸手拽着言诉向前狂奔,赵远钱锯也急忙跟上,话音刚落,四周墙壁向后陷密密麻麻的露出许多的孔洞。 虽然我们已经全力去跑却也没有机关启动的速度快。瞬间密密麻麻的剑雨毫不留情面的飞像我们,言诉把我护在身后,拿出他的那把长刀去挡,钱锯也唤出了两个僵尸,我没有武器也不会武功,被他们合围在中间,就这样艰难的往墓道深处缓慢行进。 言诉速度更快手起刀落,那剑雨不能近身半分,剑雨就是胜在量多对付我这种普通人肯定是来九个都一样的结果,不过对言诉和受指挥的僵尸威力却并不大,我安心的躲在言诉背后,就在我悠闲的观察到剑雨频率的时候一波剑雨却突然向我袭来 原来是钱锯在守那边。钱锯那家伙却被自己的左脚拌了右脚,好不容易站稳,却漏了几枝给我。 我吓得赶紧把身上的防水袋挡在脸前,我不受控制的紧闭双眼嗓子发出惊叫,脑里走马观花的回忆了一下我这十几年,我还没谈过恋爱、我还没吃遍天下、睡过美男钱锯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谁知我等了半分钟,我还没有却没感觉到被射到的疼痛,却听到言诉喊了几声声我的“小雨小雨” 我小心翼翼的放下防水袋,却看到那剑雨正在我的眼前,却好像被一股莫名的气流阻挡了,从言诉身上散发的气流包围成一个圆圈,而我们和四个正在里边的安全地带。 我们在一波又波前赴后继的剑雨中,我们却如走平坦大地一样走了过去到了前面。 言诉真是个宝贝 其实现在我也没受伤,我也不恨钱锯,墓里可能处处藏着危险,就算是们四个人遇到了可能也自顾不暇。毕竟是我实力太弱了,怨不得别人。 钱锯一脸歉意的对我道:“小雨抱歉,差点害你受伤了以后有刀山剑雨我肯定第一个冲前面给你挡。” 言诉听着不乐意了:“小雨由我来保护” 不得不承认,我的心现在软的一塌糊涂。我知道太过依赖言诉了,可是 我对钱锯道:“难免发生意外,这不没事吗” 不等钱锯回答我又对言诉道:“你的这一手,怎么不早点使出来” 言诉迷茫的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我也不知道,我不会,但是看到小雨你遇到了危险,我一急就感觉会了” 鬼仙的力量言诉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似乎正在慢慢觉醒,这只是冰山一角,不知道恢复了会多么厉害。 赵远这是却有些疑问道:“我们经过那个剑雨机关这是走了多久了” 我算了一下时间,回答道:“大概有两个小时了吧。” “你们难道没觉得有些奇怪吗”赵远道。 “有什么奇怪”我问赵远。 “我们从剑雨机关到这里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还不奇怪吗” “墓道不是都这么长吗” 我其实也有些纳闷,我们走了那么久一共经过了三四次一样的的转弯,我不知道墓道的长度设计,也忍不住感觉这甬道。也有些太长了。 钱锯分析道:“像这种依水而建规模的陵墓,应该是个两三层的陵墓,毕竟要考虑水压的问题,面积并不会太大。我们已经走了这么久,应该会遇到向上的楼梯,或者向下的陡坡,但我们走了这么久。除了那几个拐弯都好像是很平常的那种直道,这种现象很不平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皱眉沉声说着。 如果不同寻常,那肯定是哪个阶段出了问题。 我想了想,不确定地问道:“或许是我们迷了路走岔了道” “虽然也不是不可能。要是按钱锯对陵墓的猜测,这种考虑的话,迷路的说法恐怕不能成立。如钱锯所说,就算我们走进了岔口,也并没有碰见另外的墓室,甬道也不应该是这么平静。”赵远肯定的说。 我们因为言诉顺顺利利的冲出了剑雨机关,所以暂且放下心来,警惕心也下降了。 可谁也没想到,现在又陷入了另一个迷阵里。 ===061 小鬼挡路 走了这么久,我们都有些累了,不止是身体上,更多的事心理上的压力,就算言诉在我旁边,也无法帮到我。 我有些沮丧,明明是为了帮助言诉,我却感觉我一无是处。 自从进了这个墓室我发现一切都不是我能预料和掌控的,我对这里一无所知,就像一个傻瓜一样被耍的团团转,面对现在这种状况更没有想到解决办法。 我看了看前方的甬道,像一只黑色巨兽潜伏在那里。手电筒的光照过去,它似乎能吞噬一切光明,但我却更知道一个道理,如果害怕的停在原地不敢迈脚。只会更加止步不前 我看了看他们道:“休息好了吗,我们走吧。” 不管是什么,来吧,我不怕你。 在路上我们又重新整理了一下问题,发现还是没有思路,这些甬道看起来都一样,青砖的幕墙,还有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那种骷髅头一样的油灯。 等等看起来都一样 我们已经走过了四条甬道,怎么会在我的印象里都一样 就算是幕墙也会有些许不同吧 我忍不住急道:“我好像知道原因了,你们听听我说的有没有理,我们感觉走了这么长的路,会不会一直没有走出去。还是在同一个甬道里这里的墓道我们走了这么久,感觉都是一个样子。” 赵远和钱锯对视一眼,各自跑到一边的砖墙,开始敲敲打打一番,我也用手摸了摸就是普通的砖墙而已。 等到他们忙完我问:“是这墙有什么蹊跷” 赵远又看了那墙一眼道:“墙没有问题,恐怕这甬道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迷了我们的眼了。” 钱锯接道:“鬼打墙” 赵远点了点头,道:“不出意外。” 鬼打墙这个我也知道,我们这个形式可不和被鬼打墙一样绕圈吗竟然一时脑袋乱了没想起来 钱锯道:“这次要你来办了,只有你用阴阳眼才能办到。” 这个钱锯就爱多嘴,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开启阴阳眼,绕着周围看了一大圈,但是并没有找到。难道我们的推测哪个地方出了什么问题现在除了这个可以解释的通之外还会有什么呢 我把结果告诉他们,赵远道:“推测应该不会出错,可能是我们看的地点出了问题。” 赵远环绕着四处看了看,想了想道:“这个墓道并不短,从这边还看不到头。鬼打墙的实现需要一个关键点,只有每一次我们都经过了这个点,我们才能够陷入这样重复的死循环之中,这个点在我们这段时间里每一次都能看到。” 那就只有那一个完全符合条件了,我们异口同声道:“岔口” 对,只有那个转弯的岔口我们必须重复经过,从那个路口我们继续下一次的循环。 既然知道了关键点在哪里,我们就不在浪费时间,尽全力快速往目的地跑去,不一会儿,我们不出所料的又看到了那个转弯路口。 这一次我用阴阳眼在岔口附近仔细搜索,果然。在岔口左边的墓道上,发现了一道黑影 我再仔细去看,发现那个黑影竟然只是一个穿着道袍打扮的童子,如我们在耳室里发现的那副图上童子非常相像,看来这个就是那个棺材里的正主了。 钱锯道:“找到了吗在哪”然后撸起袖子打算大干一场。 我却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我伸手从防水袋里拿出几张符纸,言诉给我的符纸正好派上用场,对付这种小鬼绰绰有余。 这个小鬼约么着十岁左右的模样,长的不像我想的七窍流血,或者是我见的任何一种吓人模样的小鬼,是十分眉清目秀的样子,还挺好看。就是身上森森阴气挡都挡不住,大概是个怨气冲天的怨鬼。 周身怨气凝成通道的异界之门,我们进去其中,当然只能在里边循环往复,如果要破了这鬼打墙,必要先收了这个小鬼。 我大迈几步,离的那童子小鬼近些,然后快速的刷的甩出几张符纸。那小鬼漏出白牙对我冷冷一笑,在符纸到他身上之前,竟然跑了 我没想到这小鬼还如此灵活,只是他一出这幕墙便现出了身影,钱锯和赵远反应迅速的去追,却都没有言诉的速度快,瞬间便到了那小鬼跟前。 言诉举起起长刀朝小鬼砍去,那小鬼看着言诉不知怎的惊了一惊。不动了,在言诉的刀快落到它身上的时候,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又从言诉刀下逃入了墙壁之中躲了那一刀。 钱锯气呼呼的对身边的赵远道:“这小鬼好狡猾,逃跑的能力倒是一流。” 赵远伸手摸了摸下巴道:“这个小鬼有点意思。” 很少见赵远会对什么感兴趣,我也有点好奇,就问江远道:“不就是个小鬼吗逃跑功夫比较厉害。” 我看了看那边的战况,那小鬼速度非常敏捷,所以一时没有被言诉抓到。却也只是躲躲藏藏没有什么具体的反击,言诉也已经摸准了他的习性,估计下一招便可以把它拿下。 赵远却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又问道:“你的阴阳眼可看出他与一般鬼魂有什么不同” 我相信赵远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个问题,于是又用阴阳眼仔细的看了一看那个小鬼,道:“他一个小鬼,周身的怨气好像也太重了,比我见过的那些恶鬼都厚重的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正这样说道,不知是不是我太集中精力的缘故,我觉得透过那些怨雾之气,我渐渐竟能看到一些影像。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次阴阳眼突然开启,我已经一点都不惊讶了。 画面里,先是有一位全身上下都是补丁的古代粗布衣服的妇人,看样子小鬼的生活条件很不好,不过简陋的屋子里却堆满了一摞摞的书籍。 妇人正一脸和蔼的在给那个小鬼整理衣服上的褶皱,外边有为秀才模样的中年男人在催促着喊他们,应该是小鬼的父亲母亲。 然后画面一转又是一个道覌,只是里边的装修倒是贵气得像个古代的豪门贵府里的样式。 小鬼正与他的父母跪在地上。视线往上有一条长长的台阶,台阶之上站着一位拿着浮沉的道人,那道人的身影却是非常模糊不清的,只能隐约的看到人的身形。 看到此,我不由的想到了幕墙壁画上的那副叙事图案,对那位道人非常的好奇,想要仔细看一下他的样貌,却感觉到一股力量在阻止我窥测,让我不敢再继续。 只听小鬼的父母在下边一直跪拜,嘴里重复的说着一句话:“请大仙一定要让小儿拜在大仙门下,跟着大仙学习请大仙一定要让我儿入大仙门下” 有一个非常飘渺的声音回到道:“汝儿资质平平,实在不宜入我门下。既然汝如此恳求罢了罢了。只是如若修行必定要更加尽心尽力,只是如果道无所成,他便不能出覌,你们也不能来看他。如若数年之后学有所成方能出覌,你们可同意” 小鬼父母对视了一眼急忙点头如捣蒜道:“同意,同意。” 道人又道:“汝可有所求如实说来,定帮你们实现夙愿。” 小鬼父亲像是终于听到了最想听的话,道:“我一介读书人寒暑苦读数十载,自认学富三车,却辛苦经历三次科举,都落了榜。并非是我文采不够不足登榜,实在是那些官员以钱卖官,实属无奈,求大师今年科考让我榜上有名” 听到此,我忍不住咋舌,这个小鬼的爹参考科举都疯魔了吧 三年三年又三年,不过虽然朝堂腐败,但求一个道士能有什么用 ===062 奎木鬼童 正当我皱眉不解之时,那道人又道:“定如汝所愿,汝且去吧。” 小鬼父母又是一番感激涕零的感谢,这才想要离去。 门外,小鬼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被两个道人强制带入道观,小鬼一把鼻涕一把泪喊着父母被拖进道馆的模样也实在可怜 这仔细想一想,明明是古代的卖子求荣的现场版啊 只不过确是把儿子卖给了道馆。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许诺,竟然狠心舍了儿子 小鬼父母怎么如此愚钝,这明显不是骗儿子吗还是免费的,不知那道士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人如此的相信他。 最后画面又是一转,就是小鬼进入道观之后的情景。 道观里,像小鬼一样的孩子很多,道人把他们聚在一起,但并不传授道法,我看到,每人每天都要喝一种很奇怪的中药一样的汤药,但他们并没有生病为什么要给孩子喝那些东西,我还想继续看,画面却断了,有什么外力在拉我,我又什么都看不到了,阴阳眼的功能,居然自动断了 我心里涌起很多的疑问,为什么要喝汤药,是什么秘法吗 这个道士聚集了这么多孩子到底要干什么 小鬼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不过可以肯定与那个道士脱不了干系 或许我这就是天生命里犯煞,从娘胎就带出来的毛病,遇到疑问就想要把它解开,扒根问底,不看到最后都浑身难受的不安稳,我帮言诉查询过去,也有一半是这个原因作祟。 赵远是御魂派的人,对这些神神鬼诡应该对这种比较了解吧 我可以问一下他们,我扭头正打算问赵远,却并没有看着赵远的身影,连钱锯都不见了 我一惊,疑惑道:“人都去呢了” 言诉和小鬼也不在这里 难道在我发呆的这段时间又出了什么变故 忽然看到前边有亮光传来,我急忙拔脚追了上去,借着灯光隐约看到前后四个身影,他们都在这里,钱锯和赵远在外延。我忍不住喘了口气道抱怨道:“你们怎么把我自己丢在那,跑到这里来了” 我看着被光圈围绕的言诉和小鬼,担忧的问:“他们那是怎么回事” 钱锯嘴快道:“那小鬼虽然难缠,却不是言诉的对手,本来都快被言诉给解决了,却突然不知怎么的膨胀大了几倍,把言诉也好好折腾了一番,现在被压制住了。” 赵远看到我道:“小雨你好了” 钱锯拍着大腿道:“刚刚你不知怎么了,我和赵远怎么叫你都不回答,在那跟发呆一样,赵远说你这可能是正在使用阴阳眼什么什么的,应该没什么危险。言诉这边刚刚突然亮光乍起动静很大,我和赵远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我担心他们出了什么问题追问道:“那他们这样是在干什么” 钱锯回道:“也不知这小鬼是什么品种,变大了后没多久就又变小了,但身上却罩了个罩子一样的东西,那个罩子怎么都弄不破,言诉正在试试其他办法。” 看到了小鬼的那些事,小鬼也挺可怜的,我对小鬼有些不忍心道:“那就不杀它了吧,反正它在这墓里也没什么要紧的。” 钱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我觉得被钱锯鄙视了。 被钱锯这样看我完全不能接受,我觉得在智商上我还是能甩钱锯几条街的。我感觉脸面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圣人说过放鬼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难道没听说过吗。” 钱锯道:“放鬼一命这是你自己说的吧,明明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雨你这是删改别人的话,经过别人同意了吗” 旁边的赵远打圆场解释说:“好了,你们两个,我们还在这个甬道里。鬼打墙还没有解除,这个小鬼如果不死我们是没法出去的。对了还有一个选择就是那个小鬼能自动解除。” 我想到了正事,我道:“我刚刚看到了这小鬼生前的一些事。” 又继续对赵远和钱锯说了说我看到的那些古怪现象,还有心里的种种疑惑。这里的壁画刻着有关道士的壁画,与我看到的那个道人必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来这的主要目的还是查探,希望能够和他们一起研究研究,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头绪。 俗语有云,人多力量大呀。 赵远和钱锯没想到我还有如此的奇遇,听了半响没说话。 我问道:“给道观送个儿子进去,那道士就能让你心想事成你们信不信” 钱锯惊奇地瞪大眼睛道:“这也能信哪有什么可以满足你心愿的人降神招鬼之类的无中生有的荒唐话。多是神道神棍们的信口胡言,当然不能信的,世上要是真有这样的人,那不全乱了套了。而且如果真心要帮人实现心愿,平白的又拆的人家骨肉离散,相信这等胡言乱语的人,一定是脑子有问题。” 赵远也跟着说:“古时与我们现在不同,那时候的政策非常苛刻,重官抑商,科举就是想出人投地的那些人的唯一出路,但偌大一个国家,能够高中的也是只收那仅仅的寥寥数人。犹如数万人挤独舟那么激烈,有些人钻了牛角尖想不开,被科举模棱疯魔了也不在少数。还有更可怜的,就像那个范进,为了科举考了数载,好不容易考中了,竟然高兴的乐死了,怕这小鬼的父亲也是疯魔的那些人其中之一。再加上古代人思想多不开明,多迷信,错拜了些妖魔邪神,也不足为其,就是苦了这个小鬼了。” 赵远看了看那小鬼,欲言又止道:“恐怕” 钱锯最讨厌的就是这个,赵远专在关键时刻卖关子,催促道:“恐怕什么” 赵远扫了钱锯一眼道:“急什么,这不正要说吗。” 我道:“恐怕这个墓里的。就是那位道士了。” 赵远点点头:“对,或者是那个道士的后人,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要更加小心了。” 我突然想起在阴阳眼里看到的那位道士。 以我的眼光来看,虽然只隐约窥其身影。倒是像一位像模像样的招摇撞骗的。 但是就算是当时的人们封建迷信错信了,但又不是傻子,知道被骗难道不会有所行动 看小鬼父母的言行也太过虔诚的古怪了。以前一路的彩绘壁画,足以让人知道,他是多么的执着于升仙得道,那道士肯定一位心术不正之人,多为奇诡妖异之术,那就很难对付了。 钱锯不安地问我们:“言诉那边还没好,那小鬼应该怎么办” 我们都在考虑那个还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道士,却把眼前的重中之重给忘了 现在的困境还没解决,如果再被困在这,那我们连见那道士的机会都没了。 我转头看向赵远:“赵远。你对这个小鬼可了解点什么” 我记得赵远第一次看到这个小鬼便对这个小鬼很感兴趣。 赵远对着我道:“你们可听说过奎木鬼童” 奎木鬼童好像很熟悉的样子,我肯定在哪听过的,到底是在哪听过呢 “奎木鬼童”钱锯顿了顿接着道:“我在有一次赶尸途中倒是听说过一种叫做鬼木傀童,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一种。” 顿了顿。钱琚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道:“鬼木傀童一开始据说在莫耶国那边起源流传,逐渐的也传入了世界各国之中。这种事也是信责有,不信责无的。在一次赶尸之中,我遇到过一大家子养鬼木傀童的人,这家人就是非常相信这种事的,也见过他们养的鬼木傀童,其实就是一个金像娃娃。把这摆在屋子里与我同睡同眠我可要疯了不可。不过听他们家族的人说,鬼木傀童并不是我们认为的养小鬼,而是把小孩模样的金像,通过些道法高超大师的做法,请进无辜丧命的婴儿灵魂,他们还说是帮助婴灵做功德,自己也能分些功德,那一大家族都供奉鬼童,把他们当儿子一样来养。对那些鬼木傀童非常的执着。” ===063 童年旧事 赵远却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咱们说的不是同一种,奎木鬼童和鬼木傀童并不一样,我怀疑,那个小鬼就是一个奎木鬼童。” 奎木鬼童 我记起来了。 我小时候有过一次大灾,而那个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奎木鬼童” 提起这个还要从头说起。 从我小时候,哥哥总是喜欢讲一些他听到或遇到的一些奇诡故事来讲给我听,每次看我被吓的脸色发白,眼泪汪汪的才会罢休。这是当时他养我倦怠期的恶趣味。 对我这个在他少年时期就存在的拖油瓶的报复,给我小时候幼小心灵留下了严重的伤害。 现在想起我还是忍不住的对他的恶行咬牙切齿其中却有一件事比老哥的鬼故事更恐惧,成为我小时候最常做的噩梦 我差点就变成了这种“奎木鬼童。” 这是我一直不愿意去面对和想起的噩梦。 我那时也就才十一岁,我小时候比别的小孩性格活泼,其实说白了就是调皮捣蛋,其实也是我老哥的缘故,我被他养大的,性格也随着他长了。 那时候正不懂事。谁年少没个轻狂呢 我是我们那一圈的孩子王,带着他们一伙人,上到上树掏鸟,下到下水捉虾、左到翻墙进院偷瓜、右到被发现逃之夭夭,那些个我小时候都拿手。 我能把这些做的那么出色,还是因为我老哥这个榜样。 他当时也正是大好的年龄,爱闹爱玩,对我也没个约束,等有他转头再仔细一看的时,候我已经成功的从一个襁褓娃娃,长成了他小时候的翻版,我哥仔细一想,这可不成啊,虽然他自认为像他也不错,不过别的小女孩子都像一朵水仙花一样正缓缓盛开,我这怎么被他养成了一朵狗尾巴花 他经过几天的细细深思和反省,觉得我再这么下去,我们死去的老爸老妈都会下来暴打他一顿,我的年龄还小现在改变完全可以,他就开始了他的幼苗重造计划。 不过我又怎么可能乖乖听话这就是一切的开端。 我老哥办起事来还是十分雷厉风行的,头天晚上便把我叫到跟前与我促膝长谈了一番,连已故的老爸老妈都搬了出来,制定了许多的霸王条款,完全限制了我的自由。 那时我的内心是十分的不情愿,但毕竟老哥是家里的顶梁柱,我认为还是要尊重爱护老哥的,所以我在老哥欣慰的笑容里决定了对策。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为了让老哥高兴我又能自由。幼时的我只能选出一个折中之法 三十六计之空城计。 那时候驱邪师这个行业正陷入了低迷期,虽然没有上有老,但还有下有小要养,老哥也找了个工作给人开车,为了防止我乱跑,每天下了班就开始在我学校门口接我回家,我也只能眼含两泡泪与我的小伙伴们在校门口分了手。 在我乖巧听话的过了几天之后,老哥也对我放松的警惕,我便开始实施了我的计划。 我不急不慌的和老哥一块吃了晚饭,夜色刚刚微黑,我乖巧道:“哥哥,今天上体育课好累。我要上去睡觉了。” 我赶紧锁上门,然后换好早准备好的装备,这时,隐约听到了外边传来“咕咕咕”的声音,我知道暗号到了 今天和几个人约了去林子里探险,我打开窗户,二楼对当时的我来并不是问题,我甩出一条细绳,缓缓落地。我拍了拍手,把绳子藏了藏,回去还要靠它了。 正暗自高兴我的聪明才智,我却感觉从我身后逐渐浮现一个黑影出来 我吓了一跳。猛的转头,以为是被哥哥给发现了,仔细一看,却是一位中年女人。我放下心来,只要不是哥哥就好。 这个人我也有印象,是前几个月刚搬进来的邻居,就住在我窗户对面的房子里,来的时候来打过招呼。 她笑着轻声问我:“小雨是要出去玩吗” 我轻轻答了一声,竟然被人撞到了现场 我不知道怎么说,欲言又止道:“我很快会回来,你你不要告诉我哥哥” 哥哥知道了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啊 她又笑了笑道:“我知道了,可是要早点回来哦,太晚了。” 她笑起来是非常和蔼的模样,我很喜欢,因为如果妈妈在的话。也是会这样对我笑的吧。 我高兴的连连保证。 等我们疯玩一通回来的时候,却见她正在门口椅子上坐着,看见我对我温柔道:“回来啦”感觉就像在等我一样。 从那以后,我出逃又被她撞见了几次,她却从没告发我,有时还帮我圆一圆谎,关系也逐渐越来越好了起来。 她会让我去她家里吃好吃的,或者拿一些在当时很有趣的好玩的让我去玩。她的家里很大,但就只有她一个,她也很寂寞吧。 去邻居家做客,哥哥并不反对。毕竟看着是一个很有气质有文化的妇人,所以我也忍不住的去了勤快了些。 就这样时间缓缓流逝,又过了一年,我缓缓长大。 我到了上初中的年纪。我也算争气,吊车尾的考上了当地最好的中学。 那时候家离的太远,住宿老哥又不放心,他又当爹又当妈的把我拉扯大,他还从没有和我分开过。所以就决定暂时换个房子,住的离我的学校进一些,也好方便我上学,他还能继续的照顾我。 其实我不舍得离开家。但是老哥说,长大就是这样,我们必须舍弃什么才能得到什么,谁又能一成不变 我虽想反驳但还是没在说话,我长大了。 老哥已经开始准备搬家的相关事宜,我透过窗口望了望对面,那里正微开着门,我也非常舍不得刘婶,最近几天就要走了,去多陪陪她吧。 其实,我早就应该感觉出来的,刘婶并不同寻常。 我推开门进去。一股非常浓重的草药的苦涩味冲鼻而来,我忍不住的连打了几个喷嚏,脸都要皱的拧巴道一起来,我问道:“刘婶。你在干什么熬中药吗” 屋子里堆着一个烧的正旺的火炉,上边堆了一个椭圆形的药罐子,里边的汤汁咕噜噜的沸了,沿着一边的盖子冒着水泡和雾气。刘婶拿着个蒲扇正在一晃一晃的扇着火,他的脸在雾气后显得有些阴冷和诡异。 刘婶道:“都是一些补药,听说中药最补了,你正在长身体。熬给你喝正合适。” 正是炎热的酷暑季节,在屋子里堆着个火炉实在是难受的很,我站的远远的还能感受到那热腾腾的热气,烤的人难受。 但刘婶却说是为我熬的。我不禁的十分的愧疚道:“我身体好着呢,我哥给的伙食还不错,不需要喝这些,你别弄了,大夏天的,热的太难受了。” 刘婶摸了摸我的脑袋道:“没事,听说现在都流行给孩子喝这个好,你哥哥肯定想不到,我就给你熬了。” 我虽然没听说过这个,但毕竟是刘婶的一番心意,但闻着这越来越诡异的气味,忍不住的难受。 但又忍不住想,真的所有的妈妈都会给孩子熬这个吗会是什么味道呢 刘婶站了起来,把药罐拿起来,往碗里倒了整整一大碗,笑着端到我跟前说:“熬好了,来,喝吧。” 我看了看那个碗里的汤汁,黑漆漆的浓稠,还有一股说不出诡异的味道袭来,感觉喝下去我会吐的吧 欲哭无泪,有种想逃的冲动,各种想法交织了一会儿,我还是没有伸手去接,刘婶还是就这么端碗微笑的看着我。 ===064 前方危险,勿再前行! 看着刘婶微笑期盼的眼神,我有些不忍拒绝,但我还是可怜兮兮的说了:“刘婶,能不喝吗我不想喝。” 我总觉得今天的刘婶,有点不对劲。 就在我天人交战之时,刘婶道:“小雨,你是要搬家了吗” 对了,忘了正紧事了。今天来就是要跟刘婶告别的啊。 我乖巧地点点头道:“嗯,这两天就要搬了,找的房子离学校很近,在那里比较方便,不过刘婶我和哥哥会常常回来看你的,我会想你的” 刘婶把那碗药放在桌子上,我忍不住的舒了口气。 刘婶深色不明的道:“在这里不好吗” “不是,我也舍不得这。不过我老哥说没有什么能尽如人意,有舍才有得。”我不能让老哥看扁了 刘婶又端了个碗到我跟前,我暗道不是吧还要喝 嘤嘤嘤不要啊 刘婶似是看出我所想:“这个不是的,你不是爱喝我这的酸梅汤吗,来了这么久,渴了吧,来喝点吧。” 我热泪盈眶,只要不是那碗东西,喝什么都好啊。 我刚喝了一口,然后忽然就觉得天旋地转,眼睛怎么都睁不开了身体也不听使唤 那时我已经跟哥哥学过了玄术懂得了一些,隐约知道自己怕是中了招了。 耳边那个一直都是温柔慈祥的声音却突然变的疯狂凄厉道:“你怎么可以离开我,你是我看中的最完美的奎木童人,你要永远服从我,留在我身边哈哈哈,你是我的了,最完美的奎木同人,阴阳眼也将会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 我听到她顿了顿道:“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你每次来我这喝的水里、果汁里、还有你最喜欢的酸梅汤里我都放了那种材料,只要在把你放在鼎里,用阴火炼化七七四十九天,你就会成最完美的奎木傀人。” 她用手轻轻抚了抚我的脸,我能感觉到她手上的的褶皱,似针扎似的,她的声音冰凉凉的,像我最怕的那种冷冰冰滑腻腻的蛇。 她怪异地笑着,轻声在我耳边说:“我已经寻好了七处坟场土。这些天里你都会保持清醒,前四十天感受到自己逐渐失去水分的干枯,但是没事的,后四十天里你会感觉自己获得新生的” 讲到这我忍不住顿了顿,缓了缓情绪,现在想来还是忍不住的难受心塞,那一年我是真的很喜欢她,把她当母亲一样的尊重现在想想还真是讽刺,她的慈祥温柔竟都是装出来的,或许不是,她从一开始就把我看成了一个鬼傀。 但我是人。 就在此刻,旁边的钱锯道:“然后呢然后呢你怎么也跟赵远一样学会了这个毛病” 言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眼里含着两泡泪道:“我要去杀了她,帮小雨报仇,小雨小时候那么可爱,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 钱锯忍不住嗤了一声道:“言诉,你见过小雨小时候吗” 言诉不高兴了,道:“看现在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 臭言诉,以前还在我跟前说我不如珠儿呢,不是说我什么都没珠儿好吗就知道你说的是假话。 真好,最起码现在我有他们在。 我深吸一口气又轻轻呼了出来,一脸轻松的道:“然后然后,就是她肯定没得逞啊。我这不好好在你们跟前吗。” 钱锯好奇的追问说:“那时处境那么凶险,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有点得意的数道:“我有个才思敏捷的老哥啊,这大概就是亲人血缘间的感应吧,他似乎有所察觉。及时找到了我,把我救了出来。” 钱锯拍了拍胸口道:“真是万幸,真要好好谢谢大哥,要不是大哥,我们看到的可就不是你而是一个奎木鬼童了。” 赵远道:“钱锯你怎么说话的啊” 其实事情远没我讲的轻松,那时的情况也算是千钧一发。我老哥是有所感应,但他得到感应的速度稍微慢了点,等我老哥去那找我的时候,刘婶早就带着我走了。 我老哥看见屋里空无一人,自然觉得事情不妙,就一间房一间房的找我。 他修习玄术对些道法倒是非常了解,他进了刘婶房间。却见里边的布置极为诡异,有些阴阳卦像颠倒,在内室里细找,果然翻到了一些奇门鬼术之类,更多的却是关于奎木鬼童这种早已经被禁止的有关奎木鬼童之类的研究书籍。 这种奎木鬼童的炼制极为妖邪残忍,是早已被禁止的,他也是偶然间知道的,老哥在这里看到这些再想到我。顿时觉得大事大事不妙,急的真是通知一帮兄弟朋友到处寻找我的踪迹。 我想那时定是把我老哥吓得够呛,我知道,他虽然嘴上总是不说。但心里是十分的在乎我。 他们一帮人,疯了一样到处查探,把刘婶常去的地方翻了一遍,最后找到了林婶经常联系的一个老朋友。逼问到了地点是在一个偏僻林子的平房的。 我哥踹门的时候,刘婶正打算把我丢进炉鼎里,我都能感受到那炉鼎冒出来的热气了。 我哥当时脸色阴沉得很,直接一脚十分劲的踢到了刘婶,一点都不讲尊老爱幼了,我老哥身手又长进了,踢人的时候还能把我也顺势的的揽在怀里。我记得那怀抱在那酷暑的夏日里,也格外的温暖。 我那时是清醒着的。刘婶说炼制奎木鬼童必须要是意思清醒,就把我弄醒了,我当时忍不住看了看那个房间,只见里边的一个架子上一溜排的干尸,干的像木乃伊标本似的,没想到,她竟然残害了这么多孩子 我老哥要是再来晚一秒,我也就成那样了。 事后老哥告诉我,那些奎木鬼童都是失败品,当然这是后话。 虽然我老哥一把火烧了那个地方当然赵婶也在里边,但是回去后我还是大病了一场。 那时候几乎天天做一个噩梦,一个女人温柔的对我笑着然后把我丢进了炉鼎。看着我在那炉鼎里被火烧,成了一具干尸。我老哥那一个硬汉,那时连话都不敢给我大声说。 当时这一切我不想再提,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反正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已经过去了。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我看了看远处的那个奎木鬼童,对赵远道:“你不是对他很感兴趣吗。有没有想法想多个帮手” 赵远微微扬唇一笑说:“知我者,小雨也。正如我意,一只奎木鬼童虽没没法和鬼仙比,但是也是一个难求。奎木鬼童极难炼制,百个里边才能出一,我要留下好好研究研究,对我们也能多个助力。” 钱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研究研究这是什么恶趣味。忍不住在心里小声说:“变态。” 赵远似有所感,轻飘飘的道:“钱串子,你有什么意见吗或者你也很感兴趣,恩” 那个恩声轻轻上挑,让钱锯忍不住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钱锯忙道:“绝对没有,绝对没有,绝对不和赵大少爷抢”语气之恳切就差指天发誓了。 我和言诉对视了一眼,这两人真是个活宝。 赵远咬破中指,滴了一滴血到小鬼眉间,然后念了几声咒语后,那小鬼却突然对着赵远跪了下来,契约已经结成了。 赵远吩咐小鬼道:“把鬼打墙撤掉。” 小鬼应道:“好的,主人。” 突然,再眨眼间视线间所看到的东西已经都变了个模样,看来鬼打墙已解了。御鬼派传人自有他的控尸之法。 钱锯高兴道:“终于能出去了。” 小鬼已经十分虚弱,赵远打算收了它,让它休息,但那小鬼消失之前却说了一句话,虽然他声音不大,但墓道里极其安静,足够我们都把那句话听的清楚,是:“前方危险,勿再前行。” ===065 天梯 经历了这么波折,我们怎么可能放弃回去。 已经到了这里,就算前方有什么更危险的东西也要闯一闯了,我们已经都没有退路了。 气氛有些凝重,谁都没有说话。 我只能开口道:“走吧。” 我们沿路继续出发。我看向那左边的幕墙,又是一副叙事壁画。 主人公倒还是那位手持拂尘的道长,随着越往里深入,我们看到壁画的内容也越来越丰富。虽然看不懂上边的一些文字,但这个画的倒是表达的非常清晰,我已经可以隐约可以确定,这就是一个古代道士的羽化飞升图。 赵远看着壁画问道:“你们相信真有人羽化飞升吗” 社会主义教育我们要相信科学真理,我们虽然现在接触的这些是与科学真理无关,但我们所具有的也是有依据传承所寻,从古时候延续发现出来的。 我也常听过有得到高僧坐化成仙,但那都是传说。只留下一个肉身谁知道他到底是去了地府还是去了天上 更别提羽化登仙这种更加缥缈的了,真要能成仙,也不应该是墓里的这个。 壁画已经到了尾声,那道士坐在蒲团上,全身金黄闪闪,有一半灵魂已经飘出了身体,不知是用的什么颜料和保存方法,这么多年还能保持的如此好,似乎眼前的道士真灵魂真的要脱身而去,似乎真要飞身羽化而登仙,我正好奇的想继续往前追看,却发现壁画也到这戛然而止 这时走在我前边一些的赵远忽然喊道:“小雨。前边没路了” 我也没心再管壁画了,赶到前边去,我们的前方确是一个死路 到终点了 我这一路踹踹不安,心神不定,以为到后面会遇到些更可怕的东西,走到最后竟然发现前边什么都没有,竟然是什么都没有还是幕墙。 钱锯哀嚎了一声说:“不是吧,终于解决了鬼打墙,这又来个墙拦路我们是不是真的走岔道了还要原路返回吗,不要啊” 赵远沉吟道:“看这壁画的情景看,这一路我们走来,都是随着方位走的,应该并没有走错路,墙壁上的升仙图并不完整。以到这里对墓主人的了解来看,他是个非常狂妄自大的人,飞仙图最后不可能如此的平淡。这壁画的内容并不完整的部分,肯定会在墙壁之后的某个地方。” 钱锯反问了一句:“那这怎么会是条死路难道是在这墙后边” 他的手指摸索着下把,又围着墙壁仔细转了转摸了摸,道:“这是真墙壁,里边也如上次炸死鬼王的墓室墙壁一样,里边肯定注了铁浆,你还有雷管不多拿几根炸一炸,兴许还能炸开。” 赵远气鼓鼓地瞪了瞪眼睛,钱锯有时候怎么那么愁人呢:“雷管是这样用的有也不能用,一根还行,可这墓里可都是普通的墓墙,你这要是一炸。毁了墓里的平衡,咱们可都待被落石杂成肉泥不可。” 钱锯丝毫不让地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咱们还重新回去找路” 赵远叹了一口气:“如果实在是没有办法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像这种设计,旁边几乎都会有些机关暗道,仔细找一找兴许还能发现出口。” 我也是这样想,电视里不是经常这么演吗。 我们四个开始分工行动,把墙壁来来复复看了数十遍,摸了数十遍,都快被我们磨光了,边边角角都没有放过,但真是连条蟑螂缝都没有啊果然哥哥说的对。电视里演的都是骗人的 我有些气馁道:“实在不行也只能回去重新再从头来过了。” 我发现言诉这时却忽然走到最后一幅前边,就是我看的最后一幅图,刚刚我也又反复看了很多遍,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我对言诉问问道:“这幅画我已经看过了。有什么问题吗” 言诉乖乖答:“眼睛。眼睛很不对劲。” 我再仔细的看了看,只感觉壁画保存的太好,那道士眼里的漠然与空无一切实在是让人觉的诡异还有厌恶,我几次看都觉得不详而忽视了。 言诉这时却忽然走到对面的墙壁,伸手在墙上摸索着什么,最后伸手在一块砖上一按,竟然按动了,幕墙开始露出缝隙缓缓收拢到两边。幕墙里边竟然落出一条望不见尽头的石阶通道 借着手电筒的灯光,我们看到那阶梯一路蜿蜒向上,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似要直达天际 我们都看的有些目瞪口呆,钱锯喃喃说道:“难道这墓里真葬的是为神仙。这条天梯真的能通往天上” 我平复了一下砰砰乱跳的小心脏道:“不可能吧,不过这条天梯也太长了点,也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建成的,古代的技术也真不能小看啊” 钱锯嘿嘿一笑,又开始卖弄起来:“这就是你见识短了吧,其实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博大精深,古人远比我们想的要更加神秘,这条天梯算什么。还有更鬼斧神工的。” 我没好气道:“说的像你见过似的。” 钱锯叨叨絮絮说了起来:“想当年,小爷我进的古墓可比你们吃的米饭还还多,那时候” 其实我知道钱锯也只是在口头上逞逞威风,他一个赶尸派的。进的最多的就是坟墓见的最多的就是死人,不过他进的也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坟墓。 我想我毕竟是个大度胸怀的人,就满足钱锯的这点小乐趣吧,便不再拆穿了。 言诉看着这条出现的天梯暗道:“不好” 我看了看眼前的天梯,路已经找到了。但是看着眼前的这道长长的天梯,不知道又有什么机关,我们又都心里有点发憷,踌躇着。不知是否该继续走。 还是赵远先道:“我们上去吧。”有了一个人起头,我们就都有了些底气,正打算趁着这股气势一鼓作气的冲上去,这时言诉却伸手抓了抓我的衣袖。 刚刚我们都被这条天梯吸引了,我这时才察觉到,言诉自从开启了机关后,整个人都严肃了起来,情绪非常的不对劲。 自从进了墓里直到现在,言诉还是第一次这样,我忍不住担心的问:“怎么了” 言诉皱了皱眉说:“我感觉梯子上边有危险的东西。” 言诉都感觉到危险了,必定非同一般,钱锯忍不住又有些怯。问道:“那我们还上去吗” 言诉挣扎犹豫了一会儿说:“我们既然已经来了,上去看看才能安心。” 钱锯大概是有点怂了,小声道:“线索可能不在这,上边可能是个大陷阱。要不咱还是回去吧。” 已经到了这,回去肯定谁都不会甘心,钱锯肯定也是,但他现在就是怕了。打了退堂鼓,找借口说线索不在这天梯之上,还是回去以后再细做思考,选另个道才是上策。 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我现在也算了解钱锯,钱串子这个称号可不是白白得到的,我想到一个绝妙的方法。 我走到钱锯的身边,伸手拍了拍钱锯的肩膀道:“你是不是怕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胆子这么小,虽然这天梯看着有些长,无非是再多费点时间的问题而已。而且,这上边如果真是神仙墓穴,那肯定是个风水宝地。上边数不尽的宝物,说不定还能拿到神仙的几个珍贵宝贝,你要是不去,这可就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了。” 我成竹在胸,这个激将之法,就不信钱锯这个钱串子能不上当 钱锯被我的话触动了心怀,听到“宝贝”“宝物”这几个词,更是眼中放光,心里更是冒火的动心,咬牙切齿了下了一会儿决心,发狠话道:“今个就让你们瞧瞧小爷我的风采,这区区几步梯子当然不在话下” 说完就一马当先的先上去了。 我见目的成功忍不住的在心里偷笑,既然钱锯都上去了我们可不能落下,一行人往上开始爬起了天梯。 ===066 行尸走肉! 一段时间后,我忍不住喘着气道:“还没到头吗” 言诉看着我道:“很累吗,小雨,我来背你吧。” 我不缺胳膊不缺腿,连爬个梯子再让你背着,我这张脸皮,以后再赵远钱锯面前还要不要了我在心里想。 回去一定要好好锻炼我的身体,加强强度,太差了。 原本女人的体力就不如男人,现在我也只是略微好一点没落赵远和钱锯太远。钱锯这家伙好像被我激将的太很了,这一路跟打了鸡血似的冲在第一个。 这一路上本来以为要防范的什么机关诡术倒是没有遇到,但是单单是这个天梯爬的就让我们欲哭无泪。怪不得不设机关,这普通人根本爬不上来,台阶比普通的大了两倍,我往上看,还是长长一片望不到尽头。 这不会真的是要通天吧我连忙又摇了摇脑袋,把这个荒唐的想法甩掉。 接下来的过程无需在说,就是闷头又爬了大半天天梯,不知又过了多久,听到前面的冲在第一个的钱锯喊道:“前边快到头了” 这句话又让我生出了无限的底气,速度也加快了起来。 终于,最后一步,言诉把我拉上了天梯之上的高台。 我们都累的呼呼只会喘气了。这样到了里边遇到什么危险,也只能任人宰割了,便有默契的找个地方坐下,打算稍作休息再行动。 刚才上高台开始手电筒的灯光就开始忽明忽暗,我知道约摸着是没电了,便拿了备用电池换上,谁知掏了掏发现,这一路我的备用电池已经用完了我记得赵远带的比较多,便走到他的地方打算拿两个备用,在黑漆漆的墓道里没有光亮可不是什么好事。 赵远的电池也剩的不多,我拿了两个,必须要加快进程了,要不我们就要摸黑了,我换好了电池,打开试试光照,却发现赵远的左后方竟然有一个铜木大门 我对他们说,然后又仔细打量了四周,这里的幕墙上还有一幅壁画,画的却是道人升仙之后的场景,那道士站在云雾缭绕的天宫门前,地下却是一群人在不停跪拜的场景。 我们大概已经了解了,壁画多是浮夸,不可尽信,身后的青铜门,估计就是壁画上的天门。 我们休息整顿好,进入门里,手电筒的灯光照射不到整个空间,我一眼望去,只有眼前局手电筒灯光能照射到的一片青砖铺地,不知道做了什么保护措施,被灯光照过的地方,都能反射出荧荧的青光,我看着很是妖异。 我按着手电筒灯光所能照射的范围推测,这个墓室大约有一个半足球场那么大,我前方不远处有几根黑乎乎的影子,直连着墓顶,我心猛的一跳,忍不住喊:“那是什么” 却见赵远已经往那边走了过去,我也急忙去追,到了跟前才知道那原来是几根梁柱,梁柱上有上边足有三人合抱那么粗,支撑着墓顶。前方隐隐约约还有着类似的黑影,估摸着有二三十根,赵远道:“这个墓室太大了,所以需要的支撑可定要多一些。” 钱锯这时却一脸傻笑的抚摸着梁柱道:“这难道是金子做的这要是弄走一根,这一辈子不就要吃喝不愁了。” 原来这每根梁柱都是淡金色的,上边有些或腾龙、白虎、朱雀、玄武等等一些瑞兽的浮雕。 赵远道:“你这怕是不成,这些可不是金的,只是鎏金而已,不过这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了,上边的手艺现在也已绝迹,还是很值钱的,不过这么大一根,你也只能带着挖掘机技工队来抬了。” 钱锯一听居然不是金的,立即一脸嫌弃说:“这人也太抠门了吧,以前以为是个神仙墓,这弄假的糊弄谁呢,肯定是个假神仙墓。” 钱锯这家伙,我心里道:“当初古代最富有权利最尊贵的皇帝。也弄不来这二三十根的金柱子来顶梁好不好” 我不在理他们,与言诉一起继续深入,言诉自从进了墓里话就很少,不知是不是被这墓给影响了,也不知道言诉想起来了什么没有。 正在胡思乱想间,钱锯他们那边的灯光突然闪了几闪,随后又听见钱锯一声惊呼,灯光忽然全部灭了,难道他们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朝他们喊道:“你们怎么了” 却没听到回答,我不敢在耽搁,我记得他们的最后灯光亮起在我们西南角方向,言诉带着我,飞快的往那边赶。 我记得地点差不多到了,我们却还是并没有看见他们的身影,突然,我看到左边离我们不远处的地方竟然有一片人影,看不清具体轮廓,但是他们个个姿势诡异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又惊了一惊。条件反射的关闭了手电筒,怕被他们发现,抓紧了言诉的手,这时旁边的梁柱后边却传来了一些小说话声,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却认出那竟然是钱锯的声音。 “小雨言诉我们在这里呢。梁柱后边。” 言诉也听到了,我们快速到了梁柱后边,赵远和钱锯果然在那里。 钱锯道:“你们也看到了那片黑漆漆的东西了” 我清声嗯了一声,问:“可知道是什么东西看着像人,可他们姿势太诡异了。” 言诉这时却道:“他们身上没有鬼气。” 我不禁疑道:“没有鬼气难道是人” 然后又忍不住自己驳回了,这里一座荒芜的地下古墓怎么会有人 既然没有鬼气那我们就不怕他们。我们四个往那边走去,越走越发现他们的形状真是奇形怪状,百般姿态,真是人估计也都是畸形的厉害。 我想起了壁画上的场景,忍不住道:“如果那个青铜门就是天宫,他们会不会就是那些跪拜的人按照墓主人的性格,在天宫里弄些这也并不奇怪。” 钱锯看了看越来越近的那片黑影,心直口快道:“那这个道士是个变态吗也太重口味了吧。”对与钱锯这次的想法,我也有同感。 因为阴阳眼的缘故,我的视力比他们好一些,我已经能隐约能看到那些人,我把符纸拿在手里,准备随时出击。但我们到跟前打开手电筒准备好了大干一场。 仔细一看,我们却都呆了一呆,那一地的人却是一具具的干尸 不,应该用堆来计算。 真的是一堆的干尸,他们被随意的扔在地上,黑压压的一片。有的堆到了另一具身上,有的干脆就直接几个堆在一起,我们在远处看到的那些奇形怪状,都是这些干尸层层叠叠起来的缘故。 这些干尸黑压压的一片,占据了小半个墓室。 我们看到这个景象,都是遍体生寒。这怎么可能是神仙墓。看到这番景象,应该是恶鬼的坟墓吧。 人都成这样了,尸变的几率不大,但这么多人,却真是十分诡异又可怜。 把这么些人这么随意的这么处置,不可原谅 钱锯骂了一声道:“握草。这要有多少人啊,这难道是个藏尸洞不成这些人干成这样,这待有几百年了吧” 赵远却道:“不对劲,你们看这边,这些干尸穿的是现代的衣服。”我们看到,果然是现代的衣服。顿了顿又道:“与这里村民的穿着倒是差不多。像是一些村民。” 我想了想,对他们道:“干尸成型肯定是要特定的条件,而且条件非常苛刻,怎么会这么多人变成这样或者是经过特殊的阴邪之法,就像是炼制奎木鬼童那样一类的术法,尸体才能成为这样。” 钱锯点了点头。接着又皱眉问:“难道村长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村里的一切都是村长干的,这其实是他为了练什么邪术骗我来这里也是为了杀人灭口” 我白了钱锯一眼:“你动动脑子好不就村长那样的根本不可能。” 钱锯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那村长也可能有帮手,李村的其他人联合在一起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赵远也插了一句:“不会是他们,我们上次吓村长你们也知道,那次他不像装的,而且从头到尾说不通,这个不成立。” 而一直没参与讨论的言诉,却望着远处,眼色幽深道:“我觉得我们离真像已经不远了。” 说完,率先迈步走了。 也是,要继续往前。 我们走了一大圈,绕过那些干尸群。从旁边穿了过去,我看着远方的路,还有干尸群,脑子却能想象出他们痛苦狰狞的表情,他们死前是如何的挣扎,死后又这么被随意的丢弃,我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我自认并不是善良的人,却唯独看不得人被如此对待,必须找到凶手。 在经过了干尸群,每个人都被有所触动,内心都有些沉重。虽然并未细说,但这一路都没人说话,只闷头向前走。 我们刚过了干尸群往前走了没多久,刚到了墓室中心,异变突起,周围响起机关启动之声,突然我们看见离我们几尺之外的墓室的正中央,竟缓缓升起一座散发着红光的高台 我们四个瞬间做好防御姿势,但却看着那红光中心越来越亮,不敢妄动,等到红光微弱,我看到红光里边竟然有座水晶棺材 我刚想开口说话但惊恐的发现。我的身体竟然不听使唤,双脚竟然不受我控制的开始向水晶棺材的方向走,我想控制我的身体,却一点用都没有。 言诉担忧地叫着我的名字:“小雨你怎么了小雨” 我想回答,我想惊叫,却根本开不了口 余光中发现赵远和钱锯也向那棺材走去,应该是和我一样了 我们在水晶棺旁边停了下来,言诉一直在我旁边叫焦急的叫我们,但我们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身体自动的开始朝水晶棺朝拜起来 在片刻的慌乱之后,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老哥说过。不管遇到再大的事一定要冷静,冷静才能想到处理解决之法可以确定我们这应该是中了什么术法了,真是大意失荆州,现在被暗算了 我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了言诉一眼,却发现他并没有受控制,看来鬼仙之体可以不受影响。 ===067 我想保护他 我们随着身体不受控制,来到了水晶棺石阶之下,我这才仔细看到,那个石台上边雕刻着精细的云川图案,而且那个那个水晶棺材之下竟然还盘绕着两条青色巨蟒 我又想道,不是,巨蟒不会如此听话,倒是更像两个栩栩如生的青色巨蟒的石雕刻像。石台上刻着白云带指的估计壁画上的云雾蔼蔼,这两条巨蟒难道代指的是坐骑不过我能肯定以及确定,这个红色妖异的水晶棺里绝对不会是一个仙人 过了一会儿,突然响起一阵响声,水晶棺的盖子竟然被打开了,从里边缓缓坐起来了一个身影,我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那个坐起的身影转了转脖子,骨头发出一种咔咔咔的声音。竟一步步从水晶棺材的红光里,走了出来,他好像看了看我们,迈脚向正在朝拜的我们的方向走来 看到那人我猛的又惊了一惊,怎么有保存的这么好的古尸 不对,具体说应该是个道士,他头发上挽个个发髻,以荆棘束为发冠,穿着一身的深灰色道袍,手中拖着一个浮沉,完全是壁画里的打扮 等他走的更近了,我才看到那竟然是一个中年男人。我一直以为从棺材里出现会是一个皮肉干枯的古尸像鬼王或者僵尸那样的,没想到虽然他皮肤蜡黄,但还是可以知道是个人类,而且跟活人看起来没什么区别 水晶棺里居然爬出来一个活人 这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正常人会在棺材里出来吗 他不紧不慢的以漫步似的步伐,走到我正对面的高台上站定,一脸微笑的,看着正在朝拜的我们,真是非常妖异。 我听到言诉厉声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道士似这时才发现竟然还有人没有向他朝拜,他看了看言诉,然后怒道:“汝见到我为何不过来向吾施礼” 言诉看他竟然不回话,又道:“你快把小雨他们放了” 那道士居高零下的瞥了我们一眼,道:“放何出此言,吾乃是得参悟天之大道之成功飞升的上线仙,他们看到本仙向我朝拜乃是他们的本分,倒是你。见了本仙,你为何不来跪拜,你这实在是大不敬” 言诉冷笑一声道:“我虽没见过神仙,但也没见过棺材里能出来个上仙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言诉把李村的事情还有这一路走来的事情联系到一起,这个古墓里的壁画都是以道士为主人公,这最深处的墓室里正好出现了一个如此诡异的道士,其中缘由不难猜想,肯定与这个道士脱不了干系言诉大声质问道:“李村一直有人无故死亡,是不是也是你搞的鬼” 道士想了想,怪笑一声:“李村你说的是外的那个村子吗,你这就又说错了。他们本就是我的子民,能为本仙献上他们的一些运气,实在是他们的荣兴。为本仙效忠实在更是他们的的无上的荣誉。” 根本是鸡同鸭讲,这完全不在一个次元好不,言诉气道:“献上运气那些村名怎么会想像你这种妖邪的玩意儿这么做,定是你用了什么术法控制他们了吧,还上仙你脑子没毛病吧看样子就是一直是你在作崇了,今天就让我来收了你,替天行道” 道士俯视了我们一圈,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不屑道:“天下大道不可违,命也运也。在这里我乃天道使者,尔等区区蝼蚁之辈,岂敢反抗若违天之所命,必遭天道之惩戒” “” 我虽然不能动。但还是能思考的,这个道士难道就是想成仙想疯了的那种这妄想症加变态症恐怕是治不好了。 言诉听了这么一大堆,这道士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天道使者,实在是极大的妄想真以为躺个棺材住个墓地便能成上仙了先抓住他。再问李村的事,这样根本就不能好好说话。 言诉不再与他废话,伸手握紧了长刀向那高台上的道士砍去,言诉速度极快。瞬间长刀便到了道士跟前,道士像是不相信有人真敢打他呆了一呆,但道士速度也快,用手中拂尘挡住了长刀。但言诉毕竟慢了一拍还是被言诉的长刀划破了肩膀。 道士看了看肩膀的伤口,并不大,他对我们一直都是很不屑一顾,言诉竟然能伤了他。让他起了极大的怒气只听他道:“你竟然敢对我挥刀他们难道要造反吗你们不是他们送来的祭品” 言诉不禁疑惑道:“什么祭品什么阵法”他又想到刚刚经过的那一片干尸群,里边有许许多多的村民干尸,现在想一想,那些干尸确是像被人榨干了精气形成的样子,难道那都是这个道士造成的言诉道:“那片的干尸群,也都是你的祭品吗” 道士不在意的说:“是啊,他们为帮我成仙是出了一分力的,不过他们应该感到高兴。” 他看了看台下的我们三人又疑惑的道:“不对,他们三人都受了控制,这么多年,阵法都没有问题,但你为什么会不受控制为什么这不可能啊。” 言诉握紧了手中的长刀。脸藏在了暗处,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言诉像是极力忍耐着,声音也有些压抑的低沉。言诉道:“小雨他们还有地上的村民都是因为你的阵法才变成这样的你害死了这么多人就没有一点悔过之心” 只听道士道:“他们并不是死,而是为大道献身,他们也是很乐意的。更何况他们还是我的子民,我是他们的神,他们能为我做些什么,是他们的本分,他们应该为此感到高兴。” 道士张开双手,甩了甩拂尘一脸的沉醉。像是感受这无限的权利,他轻飘飘的说:“在这个上古阵法里没人能破坏,我让他们生他们就生,我让他们死他们就得死。”道士又睁开眼睛看着言诉道:“你们也是一样,不过你们今天必须死,来为我的天道也出一分力吧。” 言诉冷声道:“是吗我今天也想送你前往你应该去的地狱之中。” 长刀一挥已像道士冲去,与道士战到一块。两道身影快缠快分,快的让人只看到残影。言诉却发现最开始那一下实在是侥幸,再与道士战斗想伤他一分也比想象中困难万分,这个道士虽然十分的狂妄自大但也十分的强。 言诉逐渐开始不敌,红光一闪而过。被道士一拂尘摔到了我不远处一侧的高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激起了一地的灰尘飞舞,我看到言诉的身影。竟然有一瞬间的透明之感,但却又转瞬即逝,我再看以为是眼花记忆错乱了,产生的幻觉。 言诉刚想站起,那道士却到了他的身边,拂尘带着千钧之力向言诉挥去,又砰的一下发出巨响,高台都碎裂凹陷了几分,我的心猛的一个颤抖,想大声的喊“言诉”一声,看看他伤势怎么样,却也做不到,我的身体还是不由我控制 等到烟尘散去,我才发现言诉并没有被拂尘打中,而是被言诉用长刀挡了一挡,并未直接伤到身体,但那千钧之力的后劲却也不容小觑。 言诉还好吗我忍不住心里担心了起来,紧接着又安慰自己:“言诉是鬼仙啊,跟一般人可不一样,言诉那么厉害那么厉害” 但想起言诉苍白的脸色,那种看着言诉受伤的深深的无力感却无法抹去,我在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这次出去一定要好好学习玄术,这段时间以来我自知大多时候都成了言诉的累赘,这种成为麻烦的滋味并不好受,绝不再让自己落去这样无助的境地。 最起码在下一次面对敌人的时候,能与言诉一起并肩作战。 不是累赘或被保护的角色,而是可以信任的伙伴,能够保护言诉,我想保护言诉 ===068 打败道士,言诉受伤! 言诉暗暗咬了咬牙,感觉身体像被石头给压着,看了看旁边的三人,知道高台这边并不是战斗的好地方,他们三个不能动,为了避免误伤可他们,必须把道士引开高台 言诉暗中试了个巧劲震开道士,转身往旁边而去,道士狰狞笑道:“想逃跑吗”急忙飞身去追。 等看到距离差不多了,言诉忽然停下来。他加快速度直绕向道士后背,道士眼睛跟不上言诉的速度,只觉双眼一花,后背传来破空之声,想躲已经来不急被言诉砍了个正着,鲜血把灰袍都染黑了。 明明留了很多血,道士却完全没有感觉,还用手摸了一下后背,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鲜血,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但这一下却是彻底激怒了道士,从道士身上突然散发出大片红光,出现数万根的红光细线。 这些细线似有实质一般向言诉追来,言诉知道危险,速度的退远。 可是言诉虽然速度快,但被红光包裹的细线仿佛有眼睛一般追着言诉不放,言诉的速度在这数量面前也没有了优势,用长刀去挡,可是每一根红光细线虽然细如丝,柔韧却极其的好,长刀也只能弹开,却不能砍断,逐渐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被红光细线追的很是狼狈。 周围瞬时被红光染的艳红如霞,却是言诉的夺命之霞。 慌不择路,被红光细线追的极为狼狈的言诉没有更多的时间多去看路,这时后边已无路可退,被逼入了死胡同之中。 言诉用长刀勉强抵挡,但被道士控制的红光细线似有思考,竟分成了几股,一股缠住言诉的长刀,其他两股股竟趁言诉全神贯注之时,绕过了言诉,从后方缠住了言诉的两只脚踝 言诉想挣脱,可那红光细线力道极强又极其柔顺,竟然一时挣脱不掉,不能动弹。 现在正是关键之时,一次的失误已足够,其他红光细线抓住时机,迅速缠住言诉,控制言诉的动作,瞬间,越来越多的红光细线把言诉从头缠了个严严实实,成了一个红色大蚕蛹 道士又道蚕蛹身边左看看看右看看,对这个成果很是满意。大笑道:“哈哈,我这些宝宝们也很久没进食了,你一个肯定不够,幸好那边还有三个,等他们吸光了你的精气,便轮到了他们三个,今天就让宝宝们好好吃饱一顿,也算赎了你们的一些罪孽。” 话音刚落,大蚕蛹的红光突然更胜,一根根红线越来越红越来越红,道士一开始以为正常,认为宝贝们太兴奋了,但到最后那一根根细线都变成了紫红色,红色蚕蛹也变成了大大的紫红色,才感觉出不对劲惊呼道:“宝贝们。你们怎么了怎么了啊” 道士再想收走他的细线已经来不及,只见那个紫色的打蚕蛹从里边一点点膨胀了起来,最后整整涨成了一个大大的球形浮在了半空之中。 突然,一阵爆破之声响起,那个大紫球竟然生生被撑破了,道士被那爆破的气流冲的猛向后退了好几步,这时言诉从里边飞身而下,拿着长刀,直砍向那正对面一脸惊慌失色的道士,只见看不见影的刀光从道士脖颈上一闪。言诉落在身后的空地上,一股鲜血从那道士脖颈上流出,那道士身子晃了几晃倒在地上,人头颤巍巍的混向另一边,已经被人头分尸。 言诉也终于不支,倒在了地上。 那些红光细线也消散了颜色,恢复了原来的白色,白哗哗的断线从空中飘飘荡荡的落下,撒了整整一地的雪白。 我一直都在尝试挣脱控制,虽然每一次都没用,但是我知道如果放弃,更是没用。 言诉在外边不知怎么样了 我又怎么能在此时放弃,正在我再次尝试挣脱控制的时候,却发现成功了 我再次喊“言诉”的时候,并不是只能在心里喊,而是彻底能喊出声来了,我能发出声了 我动了动手,手也根着我动了动,我迈了迈脚,脚也如我所想的走了两步,我从未有过如此的热爱和欢喜,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真是太幸福了 从没有像这么一刻那么爱自己。 我往旁边瞅了瞅,我以为就我自己挣脱了控制,想到钱锯和赵远被控制还有些暗自得意,但是看到旁边站着的赵远和钱锯也是一脸傻样,我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两声,看样子他们也能控制身体了。 突然想起现在可不是高兴的时候,我们三个都在这里,少了个人,急忙道“言诉在哪” 我们三人慌忙去找,我又想到言诉上次失踪是为了给我个惊喜,这次呢也是吧,肯定是的但从内心深处衍生出来的恐惧感却无法抵挡,我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这次是言诉自己与那个道士战斗,言诉虽然是个鬼仙,但他能力没有恢复,言诉又那么傻里傻气的容易被人骗,那个道士一看就是个阴险狡诈的人,言诉不会有事吧 我焦急的喊:“言诉言诉你在哪在哪快回答我快回答我” 赵远发现我的情绪有些不正常,抓住我的手。想让我冷静一些,但我拼命反抗挣扎,他无奈的吼道:“你冷静一点,言诉是鬼仙,他又那么强,肯定不会有事的冷静下来,我们去找言诉” 我呆了一呆,安静了下来,我知道我刚刚有些太急了,这不是好事。 看着担心的赵远我道:“谢谢你了。赵远,我没事了,现在必须快找到言诉。” 赵远不确定的问道:“真的没事了” 我轻声嗯了一声保证:“真的没事了,现在我很冷静,完全没问题。” 赵远舒了口气道:“那就好不用太担心。既然我们都脱离了控制,那就肯定是那个邪门的道士出问题,或者已经被言诉解决了,哪一种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 我刚刚好像有些太激动了。这是怎么了 我们分了三路去找,这样比较快,我隐约记得言诉离去的方向,急忙跑了过去,在不远处的墙壁和梁柱上发现很多密密麻麻的打斗痕迹,看着这些被破坏的痕迹就可以感受到,当时的战斗是多么激烈。 我寻着那些打斗的痕迹往前走。越往前痕迹越多,最后我看到了一地的雪色白线,而我要寻找的那一道身影就倒在白线之上,透明苍白的比那些白线还要脆弱,让我的心猛的一颤,眼泪不受控制的想从眼眶里夺眶而出。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他跟前,把言诉扶到我的怀里,我叫他晃他,他都闭着眼睛没有回应我,言诉从来都听我的话。更不会不理我 我鼻子一酸,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止也止不住,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止都止不住。 有个声音传来:“你先别急着哭。言诉还没死,大概是受了重伤。” 我朝声音方向看,原来是赵远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道:“那他这样应该怎么办我抱着他都感觉,他透明的随时会消散了一样。” 钱锯和赵远虽然分散了但并不远,听到这边的声响马上赶了过来,我却一点没有发现,听到声音我才知道。 赵远蹲下来看了看言诉的情状,道:“这里太乱了,先找个干净地方,又看了看四周。都是战斗过的痕迹,一团乱,也只有他们刚刚过来的高台比较好一些,还是回高台那边吧。”然后和钱锯一起架起了言诉。 赵远和钱锯把言诉往高台上放下,我急问道:“言诉受伤应该怎么办,虽然我是医学生,但言诉他也不会流血,普通的急救包扎办法根本对言诉没用。” 赵远想了想道:“目前来说,也只有唯一一种办法可行了,你先给言诉先度些阳气,你是生于阴年阴月阴时的至阴之体,也只有你的阳气才可以,拥有至阴之体之人的阳气,对现在的言诉来说跟我们在受伤时喝人参燕窝差不多,暂时可以缓一缓言诉先在的伤势,等出去以后再做打算。” 言诉也吸过我的阳气,但都是言诉自己吸的呀,现在他重伤昏迷沉睡不醒肯定不能在自己吸了,我又不会传阳气,我问赵远道:“怎么样我才能传阳气” 赵远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别扭,钱锯也是差不多,顿了顿还是道:“现在言诉昏迷不能自己来吸收阳气,所以只能你你嘴对嘴的渡给言诉了我给你一个咒语,你在给言诉渡阳气的时候默念咒语就行了。” ===069 嘴对嘴?接吻?! “”我没听错吗嘴对嘴接吻 我看了看脸色惨白透明的言诉,他的唇色也不是正常人的颜色,现在重伤更是带着不正常的惨白,看着更是可怜兮兮。我一咬牙一狠心,不就是嘴唇相对吗又不是没接过吻更何况现在言诉都这样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不就贡献个嘴吗,也不会少块肉。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对着旁边的赵远和钱锯道:“你们,把头转过去”并且透过眼神威胁他们敢转过来试试看,等到他们充分的接收到了我所传达的信息,照做的转过身去。 钱锯憋着笑意说:“必须要尽快啊,言诉可不能等的。晚了一时半刻后果很严重的。” 大女子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趁早了断吧。我看着言诉,深深吸了一口气。暗道:“言诉为了你我可是拼了”然后对着目标,亲了下去。按照赵远交的对决,心里默念。算了,既然已经做了。看言诉这个惨兮兮的小样儿,多渡几口会不会更好点 我道:“好了,你们转回来吧。”然后打算站直了身子,不知道怎么钱锯和赵远天地都在转圈圈啊,一阵的天旋地转幸好赵远反应快,伸手扶住了我。 赵远慌道:“你到底给言诉渡了多少阳气” 我伸出手指头,一二三啊我也忘了 赵远有些哭笑不得气道:“你是猪吗怎么不多想想阳气能这么乱渡吗弄个不好你也成言诉这样躺这了,以后别这么乱来了,知道不” 听见有人拿我和某个动物相比,我不服气了,晕乎乎的反驳道:“你才是猪” 赵远:“” 赵远无奈的对钱锯道:“看样子,这个也需要和言诉一块躺这缓一缓了。” 我无意识的蹭了蹭枕头,只感觉今天的枕头特别的硬,睡的很不舒服,隔得的我脑仁疼,我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正对上一张,笑成一朵花一样的放大的俊脸,我吓的“啊”的大叫了一声,伸手把那张脸推开,拍了拍我的小心脏。唉,不对,刚刚那张脸不是言诉的吗我又急忙把那张脸抱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确实眼睛、鼻子、耳朵都是是言诉不会错 我激动道:“言诉,你好啦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那张笑眯眯的俊脸开口道:“小雨你弄疼我了” 我讪讪的拿开放在言诉脸上的两只手,说的跟我那啥一样,我还不是担心你,太激动了,又不是贪图你的美色我内心极度的愤愤不平道。 突然听见钱锯道:“你们两个虽然现在不是光天化日之下而是在墓里,但现在旁边还有人呢,几双眼睛看着呢,快收敛收敛。” 我脱口道:“我怎么了,我干什么了,钱锯你别血口喷人”最后四个字我说的特别没有底气,我看了看再看了看。不对啊,我怎么在言诉怀里趴着呢这肯定不是我的问题 我急忙的撑着站直了身体,装摸做样的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清咳了几声声道:“我刚刚怎么睡着了睡了多久” 赵远道:“阳气渡多了,所以你就晕了,倒是没多久。” 言诉一脸温柔道:“小雨我竟然不知道你这么在乎我不过以后别这样了,不要为我伤害自己的身体。” 欲哭无泪,我的形象脸面啊。你们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这时赵远突然插口道:“言诉你现在也只是刚刚能开口说话,但还是不要说太多比较好,不然小雨的那么多阳气可就浪费了。” 我这时才发现,言诉的身体虽然比才刚发现他时好了一点,但是也只是一点而已,还是脸色惨白的厉害。 我转头对大家说道:“既然这样,不能在耽搁了,我们快些出去吧。” 赵远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刚刚问了一下言诉大概了解了些情况,估计所有的罪魁祸首就是被言诉解决掉的那个道士,他是一个想成仙,却为成仙疯魔了。他在李村设了一个上古阵法,这个阵法非常诡异,他利用上古的阵法透支村民的运气为他所用,所以李村才会经常死人。而且你们还记得找到地砖那晚在李村里看到的那些奇怪的人吗,他们与我们经历的一样,大概是被控制了。那个道士虽然死了,但外边的阵法还在运行,我们必须找到这个上古邪镇的阵法,破除了这个阵法,李村才会被彻底的拯救出来。” 被控制的恐惧感始终在我心头萦绕,我道:“所以,我们必须先找到阵眼,破了这个阵法。” 可是阵眼在哪里呢 我问道:“你们可有了阵眼的线索” 赵远看了看言诉道:“刚刚我们已经商量过了,阵法还是要靠言诉。” 我看了看言诉,言诉那么虚弱。还要让他帮忙吗我虽略精通阵法,但也仅仅是一点皮毛,对这种上古阵法真是一点思绪都没有。 言诉却轻声道:“钱锯,过来扶我起来。”言诉现在连行动都不行。我本想过去帮忙,但是我身上知觉、触觉、感觉,都回来了,浑身都软绵绵的。也能只由钱锯和赵远两个力气大的大男人来帮助言诉了。 钱锯人宽体胖正适合背着言诉,我们随着言诉的指挥一起下了高台,离了不远,言诉让钱锯停下,道:“你们把手电筒都关了。”我们虽然纳闷,但还是按照言诉的要求关了手电筒,却发现一处破碎的高台下的缝隙里竟然还有一些微弱的星星红光在一闪一闪,在完全黑暗的墓室看的十分清晰 钱锯惊到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 言诉撑起身子,有些虚弱地说道:“那是跟道士战斗的时候弄得,当时感觉地底下的有股力量波动很不正常,不过当时情况危急,却没有在意,我又在高台上边躺了许久,所以还是感觉到了,如若我没有感觉错,那高台底下估计就是阵眼之所在了。” 钱锯闻言,兴奋的拍了几下手,高兴的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阵眼竟然一直都在我们的脚下边,我们却没有发现。你们两个都昏迷的时候我和赵远可是把这个墓室好好找了一遍,就是忘了我们一直在的高台,那个道士睡在棺材里,谁知道那个道士竟然还睡在阵眼上,真不愧是个老变态” 赵远猛地一拍脑门:“我也是太着急给忽略了,阵眼之处,力量最为强大,那道士为了修行这种邪术选择在阵眼之上无可厚非。” “只是那个上边有水晶棺还有石台,阵眼在这之下可怎么把阵眼弄出来” 言诉道:“这水晶棺当时是凭空从地底升起的,旁边一定有什么机关,我们仔细找找应该就能打开阵眼了。” 我们按着言诉的说法,从里到外的一寸寸仔细寻找,连着翻来复去的找了两遍,却还是没有找到,钱锯不耐烦了道:“言诉你会不会猜错了,这根本没有什么机关啊。” 言诉想了想说:“不应该,就应该在这石台和石棺中的某个地方。还有什么有遗漏的地方吗” 钱锯道:“我们这都一寸一寸的找的,角角落落都找到了,绝对不会忘了哪”钱锯正站在水晶棺前,水晶棺里边也是只有个木枕,一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钱锯越看越来气,那个道士怎么也没有留下什么宝贝,一个水晶棺里什么都没有,忍不就伸脚踢了水晶棺一下,踢了一下感觉有些解气,感觉还挺好玩的就又踢了两下,我看见钱锯的动作想说几句话道:“钱锯你也太无聊了吧,你踢棺材有什么用,又不能找到机关的开关” ===070 怎么出去? 忽然,地下传来一阵熟悉的机关启动的声音 我们忙从高台上下去,我咋舌道:“我去,不是吧,钱锯你运气也太好了吧这样,也可以” 钱锯也先是一脸的茫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随便踢了三下就找到了开关。但随后又一脸得意道:“小雨这不是运气,这完全是能力我知道这个机关的开法,这个只是小意思。” 我看了看钱锯的嘚瑟样,唉。真是不忍直视,不过就让他嘚瑟一回吧,瞎猫正好能碰上死耗子,这也算是一种能力,哈哈。 等轰鸣之声停止,两边的高台向下陷,高台之下竟然出现了一个数尺的深洞,我们走过去往下看,只觉得里边一阵耀眼的红光刺的眼睛刺痛的想要流泪,等过了几分钟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才看清深洞里的情景。 只见深洞深约六七人高,两个解放牌卡车的大小,洞的底下密密麻麻的插满了一个个的锦旗,锦旗的数量多的数不清,看起来倒是挺壮观。 最中心的位置,有个水晶色的罩子,正是那个水晶棺,红光正是透过水晶棺,从那里边出现源源不断的散射出来。 赵远道:“这就是阵眼没错了。” 钱锯张大了嘴巴诧异道:“没想到,这道士竟然直接在阵眼上睡了。不过这里边这么亮堂,他能睡的着吗。” 现在时间紧急,我问道:“既然已经找到阵眼了,现在怎么破阵” 言诉看了看思考道:“阵眼就是中心那个,可是水晶棺挡着,那水晶棺倒也极其坚固,在上边倒也没什么办法可施,必须有个人下去破了那阵眼。” 这时,赵远把言诉从钱锯身上接了过来,钱锯乐的轻松,高兴的把言诉好好的放在了言诉的背上,等着能好好歇歇呢,却见赵远笑咪咪的道:“这阵眼也多亏了咱们的钱锯才能发现,钱锯你也说是自己提前知道了破解阵法之法,现在下去破了这区区小阵眼肯定没问题现在是你继续施展你实力的时候了,钱锯你也让我们看看你的飒爽英姿。” 钱锯正高兴的笑脸僵在了脸上,他就知道这个赵远如此好心绝对没有好事 钱锯往下看了看,也不知下边有什么危险,那旗子虽然看着很平凡,但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看着也很阴邪诡异。而且那邪道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别的危险,看着那个红光闪耀的深坑,钱锯还是有些不敢下去。又被赵远阴了,这个小气鬼 我知道这肯定是赵远打算整一整钱锯,钱锯的小毛病确实让人无奈。帮腔道:“钱锯,来再多露几手,让我们也学习学习。” 果然听到钱锯道:“那道士的术法如此阴邪,我虽然看见了阵眼,让阵眼出现,但你们也知道,我这体格,也不是很适合这种爬高上底的这种把事,而且我有恐高症,这一眼看下去就头晕眼花,虽然我也十分的想去破了那阵眼,但实在是不由我心啊,我这个破毛病唉” 看到旁边的赵远正一脸看戏的表情,钱锯忽然话锋一转道:“我这毛病,虽然我想去但也没法下去了。但是赵远身体灵活又身轻如燕,这点深度肯定没问题,下去比我合适多了。”钱锯又急忙把言诉接了回来,好好的背在身上,一点也不嫌弃言诉重了。 又学古代的学士对着赵远抱拳说:“如此,就只能麻烦赵兄一趟了,这下边看着也没什么危险,请赵兄安心的去一趟,我们在这里等着赵兄凯旋而归,为赵兄接风洗尘。” 我看钱锯的这番作为。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笑,在旁边哈哈大笑了起来,钱锯这人脸皮不一般,从头到尾我竟没看到他有一丝的脸红。 赵远也忍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给钱锯,从他的防水包里掏啊掏的,掏出一个东西,我一看这不又是炸那个鬼王的那根雷管吗 钱锯大声道:“好你个赵远,你不是说雷管没了吗”要不起来背上还有个言诉,他可定跳脚蹦起来了。 赵远道:“我那时不说没了,你会善罢甘休” 钱锯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那样缠人的人吗,他对那些雷管虽然是有些意思,但他钱锯是谁又不是弄不到。 赵远又轻飘飘回道:“没什么意思。”那语调明明就是有什么意思。 钱锯道:“既然还有雷管,那你怎么不早些拿出来你有雷管还让我下去破坏那阵眼,你小子心眼大大的坏啊。” 赵远叹了一口气道:“我这不是怕还有什么能用的着的地方,这可不能轻易的用。到最后关键时刻拿出来,才能发挥他的最大作用。” 我也隐约知道了赵远的用意,但是现在也不是再吵架的时候啊,现在还是破了阵眼要紧,就当和事老劝了两句。 两人也认识到了现在的情况,就都不在说话了,气氛还是很僵。 等我们站到了远处比较安全的位置,赵远把雷管扔进了深洞中,我们虽然做了些准备,但还是被那爆炸声震的耳朵轰鸣了一阵。 等爆炸声音渐渐停歇。带来的烟尘也一并散去,我们看那从阵眼那边散发的红光也消失了,必定是阵眼破了,打算上前在仔细确认一遍,才能保证安心。 却忽然又一阵轰鸣之声,地面开始微微晃动,带来一些眩晕感。难道赵远又扔了一根雷管还是我们又有谁触碰了机关 赵远大喊道:“我们快走,阵眼毁了,这个墓要塌了” 还没等我细想,一块大石从头顶上落下挨着我的脑袋一寸呼啸而过。“砰”的一声,砸在我脚边,乱溅的一块小碎石划破了我的了我的小腿,这一丝痛感唤醒了我差点被大石砸死的恐惧,抬起脚开始狂奔。 墓室开始更剧烈的震荡了起来。 钱锯边躲着石头埋怨道:“赵远,让你下去,你不下去,你这是怎么炸的,只让你炸了阵眼,你怎么能把墓室也炸了啊” 赵远道:“我怎么知道,这也不能怨我,谁知道炸了阵眼,这墓也跟着塌。” 钱锯又躲了一块差点砸到他的石头道:“早知道,小爷我就下去把那阵眼收拾了,也不用这么狼狈的逃窜了。” 现在钱锯说这种话根本就是废话,这种情况,互相埋怨毫无用处,我瞪了两人一眼:“都别说废话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这墓塌的这么快,等我们到按原路返回,运气好点不被乱石砸死,也要被活埋了,你们还不赶紧想想办法” 言诉轻声道:“我们不能原路返回,原路返回肯定没有生路,这里是那个道士的墓穴,但那个道士毕竟是凡人,他就算再妄想也免不了五谷杂粮,他定要时时出去,我们找找这里有有通往外边的路,这可能还有一线托生的生机。” 但是他太虚弱。说话声音很低,只有背着他的钱锯听的清楚,钱锯就把话传达给我们。 现在也只能相信言诉的话,死马当活马医了,反正找不到是一条小命,找到了,就赚了 我们商量了决定兵分两路,这样找起来还多一分希望,赵远自己一路,我和钱锯一路,钱锯毕竟背着言诉,各个行动都不方便,首先忽略了阵眼那边已经是被炸的一片狼藉,找也可定找不到,如果密道真是在那边也只能是我们倒霉了 我们一路要躲避上边时不时掉的大型乱世。还有脚下的塌陷,这一路找过来实在是一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习惯了,我也就看开了,这人生在世,谁又能看破生死,那是圣人,我自问不行,但是,现在实在是不由我做主。如果没找到通道,把小命留在这,我还真是不甘心 ===072 终于出来了! 但是通道到底在哪墓室这么大,找一个不知道在哪的密道更是大海捞针 我惊险万分的躲过一处塌陷,正想让钱锯小心,我抬眼往前仔细一看,那钱锯正在一支摇摇欲坠的梁柱旁捯饬着什么,那梁柱上有很大的裂痕,几乎已经摇摇欲坠了,我吓了一身冷汗。 我大声提醒了钱锯,钱锯没有回话,我怕他是没听见,跑过去打算把他们拉走,却见钱锯在哪里。正在抠一颗已经摇摇欲坠的镶在凤凰眼里的红宝石 我一股火气冲上头顶大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要这宝石有什么用,都快没命花了” 钱锯手一抖,可怜巴巴的道:“它都快掉下来了,这不脑子没跟上身体,就顺手了。”继续摆弄那个宝石,我气的不行打算拉他,这时我站的地方,猛的一下剧烈摇晃,我身体重心一个不稳向前扑去,撞到了钱锯背上的言诉,钱锯也一个不稳。手条件反射的想找个支撑点一按,等站直了,把好不容易快弄掉的宝石又给完完全全的按了回去,我们正前方的墙壁上,却忽然出现了一个暗道 “找到通道了” 这时墓顶已经快要支撑不住,摇摇欲坠。整个墓室都快崩塌完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喊了赵远,迅速往通道里边冲进去,一路上都只有快速的闷头往前跑的念头,等回过神来,墓道已经快要到头了。 钱锯轻舒了一口气道:“终于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 赵远停下来喘了一口气:“也不能放心过早,这通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通往外面的,还是通往别的地方的,还是小心为上。” 这家伙,刚刚逃过一劫,先高兴高兴,都不行啊,真会破坏气氛。钱锯心里暗想。 慢慢往前走了几步,赵远突然又提醒道:“前边好向要到头了。” 我们从通道里出去,却发现又是一个墓室 钱锯大声嚷嚷起来:“不是吧,我们走了也够远了,这怎么还是在那个墓里啊那个墓不是塌了吗这里不会也会塌吧。”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墓室看着有些眼熟”赵远拽了拽我的衣袖。 我左右观察了一下,真的是很眼熟,眼睛一亮道:“这是鬼将军的那个墓啊,我们来过的没想到他们竟然是相通的。都怪上次来没有仔细查看,早知道有这个通道,我们直接去那个道士的老巢,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赵远感叹道:“造化弄人,这个世上总有些事总会比想象中更难也可以更容易。” 钱锯已经等不及地催促着:“我们快走吧,在这墓里总感觉阴森森的诡异,我可不想在呆在这里了。” 我们谁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我们对鬼将军墓比较熟悉,不一会儿,找到了上次的路,原路返回,没多久,就从上次的出口出来。 去的时候天才刚亮,现在出来是已经月光弥漫。又一次的的踏上实地,每个人都有些恍然隔世只感,但这也只是一时的感慨。 李村的月光格外的亮。天上的星星也很多,满满的挂在天上,形成一片星河。 在多被雾霾污染的城市里,几乎看不到这种美景,但是我们谁也无心去欣赏这种美景,借着明亮的月光回到了住的地方,在墓室里神经时时刻刻紧绷着,如今出来了,放松了才感觉全身都难受,身心俱疲,一躺在床上眼皮就沉重的再也睁不开了。 一夜无梦,我这一觉睡的格外香甜,唯一不足的是,我是被饿醒的 一阵阵的饭菜香气传来,我忍不住使劲嗅了嗅这香气,肚子像打雷一样的“咕噜咕噜”乱响。 我伸手揉了揉肚子,还是决定先解决吃喝这一人生大计。 浑身无力,我万般不情愿的打算从床上爬起来。我揉了揉眼睛,刚从床上站起我就疼的“嘶”的一声,顿吸了一口凉皮,又一屁股跌坐在床头。 昨天在墓里一晚上神经紧张,只顾逃命了,什么都没感觉,今天睡了一觉什么知觉痛觉都回来了,刚刚一下地用力,腿疼的我站都站不稳,我掀开裤腿看了看,我的腿上都是细细碎碎的划伤,倒是都不太深。只是感觉到疼。 我略微缓了缓,扶着墙壁,一瘸一拐的慢慢走到门口,我觉得这姿势肯定是丑透了,可现在为了先济一济五脏庙,只能先忍一忍了。 我推开门。深呼吸了一下外边夹杂着饭菜香的新鲜空气,人生如此美好,生活如此美妙 突然一个声音不解风情的插口道:“小雨这太阳都快下山了,你才起来,你也太懒了吧。” 钱锯这家伙,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赵远微笑着道:“醒了正好,肯定饿坏了吧,快过来吃饭。” 我往声音发源处看过去,在小院一角的一个大槐树下边,赵远和钱锯对面坐着,中间摆有一个小桌子,那一桌的好吃的 我冒着星星眼,肉吃的我要吃饭 我顿时感觉腿也不那么疼了,走路也不困难了,快速到那小桌旁边,拿了筷子和晚风云残卷的大块朵颐,钱锯也无视了,现在吃饭是天。谁也不能挡我吃饭的。 等到吃饱喝足了,我一脸惬意的摸了摸鼓鼓的肚子,果然“民以食为天”,吃饱了才最幸福。 旁边的赵远见我吃饱喝足道:“刚刚看你走路有些不正常,是不是受伤了我哪里有一些伤药,一会过去处理一下。” 哪有这么娇弱。我道:“没事,都是一些小伤口。” 赵远不同意了道:“你还是医学生呢,伤口虽小,感染了可怎么办” 我摸了摸鼻子,讪讪道:“知道了,知道了。” 一道金红色的的霞光。透过树枝的缝隙落了下来,我抬头往西边的方向一望,透过小院不高的围墙上可以看到一轮红日正缓缓而下,已经快到晚上了,开始落日了。 我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道:“嘿嘿,原来我睡了那么久啊。” 赵远主动交代了我睡着以后的行程:“昨天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墓室里又那么惊险,我和钱锯也是刚醒,觉得饿的不行,去上那边弄了点吃的。” 钱锯接道:“才刚摆好你就起来了。” 我问道:“你们昨天有没有受伤” 赵远道:“没事。” 钱锯抱怨道:“我也没事,就是一些小伤口。也没什么大伤害,就是昨晚背了言诉一路,哎呀,可压死我了,言诉看着也不胖,这咋就那么重呢” 这就我们三个,从醒来也没见到言诉,我疑惑的问道:“言诉呢怎么没看到他” 钱锯和赵远的脸色有些凝重起来,钱锯顿了顿道:“言诉的状态很不好,昨天在我背上就时不时的昏迷,当时的情况也没法跟你们说,言诉说他没事。不想让你们担心,但是今天已经陷入昏迷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心里咯噔一下,其实言诉才是我们之中伤的最重的那一个。 我急道:“言诉昏迷了不会有事吧那怎么办,咱们去医院吧,不对。言诉不是正常人,不能去医院,那我们能做些什么该怎么办才好啊” 赵远道:“你别太担心,有你的那些阳气,言诉现在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钱锯眼睛一亮,突发奇想:“电视剧上不是常演吗那种不一般的人可以自己疗伤,慢慢恢复,言诉就很不一般,言诉是鬼仙啊,是不是也可以” 赵远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劝你以后少看些那种脑残电视剧,把你智商都连带着下线了。” 钱锯不服气地嚷嚷:“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医院里又不能医鬼。”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嘴巴里突然就溜出这么一句:“那就找一个能医鬼的医生” 赵远深色犹豫顿了顿又对我们说道:“我有一个提议,我倒是认识一个专门医鬼的鬼医,我们可以去找她。” 钱锯对于赵远说的这个人,有些怀疑:“人间的医生都有神医庸医和一般医生,鬼医肯定也有三九久等,言诉是鬼仙,鬼仙不同一般,你认识的鬼医能行吗” 赵远伸手折了根旁边老桐树的一枝树枝,捏在手里翻转这把玩儿,气定神闲的道:“我既然敢推荐出来,那就肯定没问题。” 我伸手抓住那枝树枝,看着赵远和钱锯道:“那既然如此,我们快些出发。” 赵远却摇了摇头不赞同道:“我们也担心言诉。但不用那么着急,言诉鬼仙之身,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出事,我们昨天晚上才破了那阵眼,从里边九死一生的出来,睡了一觉,未必缓了过来,多多少少都受了伤,你腿上也有伤,接下来必然有一段长路要走,这些也是负累,等上一两日,养好精神再出发也不迟,再说了,村长那儿的报酬,我们还没去取呢。” 钱锯立马小鸡琢食似的点头附和,连声道:“对呀,对呀。” 他们都这么说。既然都已有了解决办法,我道:“那就这样办吧。” 如果现在出发,实在是有些勉强。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